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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甜这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又经历丧父之痛,成年人这么熬下来都受不住,她反复叮嘱我几句千万不能关房门之后,就沉沉睡去。
我进她房间看了一眼,见她睡得好实,把被子都踢到一边去了,便给她重新盖好被子后,这才返回自己的房间。
往床上一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
尼玛,说要给我身上伤抹药的,她居然给忘记了!
我这里虽然有些云南白药之类的常备伤药,但考虑到身上这伤不是普通的伤,而是鬼弄出来的,没有冯甜的意见之前,也不敢乱抹,只好硬挺着,只是伤口不仅痛还又麻又痒,实在难受得紧,翻过来转过去地躺了一会儿,终究睡不着,只好翻身坐起来,想起拿回来的那个笔记本和布包,便再按捺不住好奇,从包里翻出来拿到床上细看。
我先把那个扎得结结实实的布包打开。
布包中是半面铜镜,锈痕斑斑,显然年头不短,镜背上是各种古怪丑陋的人形,猛一看去仿佛群魔狂舞,而镜面乌突突的已经照不出人来,上面却有一个红色的汁液淋漓的“阳”字。
我捧着这半面铜镜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了好一会儿,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重新包好放回包里,这才拿起那个日记本翻看。
先前我都没有看过日记本的内容,这回翻开来仔细一看第一页,不由得有些傻眼!
34。第34章 邪梦入怀
第三十四章邪梦入怀
“庚辰年戊寅月辛亥金壁收日,岁煞西,猪日冲蛇。鉴显真言,或云入道真意,唯术、法何先无解。时论于宫,激辩未休。夜闻喜,慧孕,有邪孽入梦。”
尼玛,文言文啊!
文言文的好处就是简明扼要,一两个字就能表示一大段的意思,节约纸面,减少浪费。
可坏处就是,我他玛看不懂啊!
做为从小学起开始逃学的学生败类,我初中勉强毕业,高中勉强考上还没能毕业就被老爹扔去当兵,对于文言文这么深奥的东西,我要是能看懂那可真是天赋异禀了,我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古人穿越的了。
尼玛,这都什么年代了,五四白话运动都过去多少年了,大家都用白话写文记事,你冯楚帆一个现代人记日记搞什么文言文啊!这明显是赤果果地在开历史倒车嘛!
我还不干心,又往下翻了几页,结果统统都是文言文。
这下真心没办法了。
我只好把日记本收起来,躺在床上琢磨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冯楚帆既然留下这本日记给我,还特意交待不要让冯甜看到,那就说明这里面有些非常重要且不宜让冯甜知道的内容,很可能就是写他带着冯甜这么多年倒底在躲些什么。
如今我拜了冯楚帆为师,又接手照顾冯甜,那么冯楚帆以前的那些麻烦事情很可能都会顺着冯甜这条线找到我身上来。
所以我当务之急,除了要跟冯甜学好应对的本事外,还要得尽快看懂这本日记,了解自己目前的处境。
一想到此处,我就有些躺不住了。
能找上冯楚帆的麻烦可都不是小事儿,从胡波就能看出一二,要是再来两个胡波这样的,我又没有防备,那不等于坐着等死吗?
我干脆又坐了起来,重新拿出日记翻开第一页,然后又掏出手机用百度查了下,这才发现百度居然有文言文的在线翻译,不禁喜出望外,一字一句地输进去进行翻译。
前面第一句没翻译出来,我又单独百度搜索了一下才知道那是黄历上的内容。
忙活半天总算把这段话的意思看出个大概来,大概就是2000年2月23日这天,有面镜子显示出真实的语言,可能讲了进入道路的真正意思,可是术和法谁先进却没有答案,大家在宫里辩论了好久都没有结果。晚上听到喜讯,叫慧的人怀孕了,结果却做了一夜的噩梦。
尼玛的,白忙活一场。
翻译出来的内容不比原来的文言内容更好理解,看得我一头雾水。
看来这百度也不是万能的。
明天还是想办法找个语文老师吧。
当然不是找语文老师给翻译,日记内容可能涉及到很多隐秘,没弄清楚前,我可不敢给外人看。
我的打算是找个语文老师单独补习一下文言文阅读能力。
不过一想到居然要找补习老师上课,我就不禁悲从中来。
尼玛,当年上学的时候我都没这么用功努力啊。
第二次把笔记本收起来,躺到床上,终于有些睡意,迷迷糊糊的正要睡着,却听到脚步声,睁开一眼,只见冯甜裹着毛巾被跑进我屋里,毫不客气地跳到床上,一头钻进我怀里,眼睛都没睁开,又继续睡!
靠,这是什么情况啊!
梦游?还是睡毛了?
还让不让我好好睡觉了!
我伸手推了推她,“喂,师姐,你干什么?回你屋睡去啊!”
“我做噩梦了。”冯甜迷迷糊糊地说,声音软软的柔柔的,说不出的软弱可怜。
我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一刹那间就被击中了。
她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啊,刚刚经历的丧父之痛,想必还在深深的痛苦之中吧。
一时间就不忍心再把她往外赶了。
“睡吧,有我呢。”我低声在她耳边说,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冯甜含糊地喃呢了一声,把头我往怀里钻了钻,又没动静了。
我搂着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眼皮渐沉,也慢慢睡去。
迷迷糊糊中,突然觉得有些寒冷,下意识缩了缩身体,就听到一个异常飘忽难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间就要到了,准备好了吗?”
这声音忽高忽低,而且不知是男是女,但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其中难以言喻的邪恶。
我全身的寒毛都不自禁的站了起来,打了个哆嗦,猛得睁开眼睛。
血光满目。
我发觉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空间之中,似乎是某种洞穴,又似乎是某个不属于人间的世界。
前方是一座巨大的城池,围墙高耸,黑烟弥漫,种种怪异邪恶的声音自黑烟中传出。
城池后方遥远处有一座巨大的门户。
那门有多大,我无法具体形象,但是即使离着城池那么远,那门看起来还是要比城池的围墙还要高。
门有两扇,看起来很像古代城市的城门。
门色红中透黑,上面布满了斑斑锈迹,似乎很多年都没有打开过了。
一看到那门,我全部的注意力就都被吸引了过去。
门后有人或是什么东西在看着我!
虽然门没有开,虽然看不到门后面的情形,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那来自门后的观注形成强大无匹的压力,令我窒息,整个人都有种下跪的冲动。
“你还要让吾等待多久!”
声音突的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怒意。
“时间到了,快快醒来,吾已经等得太久!”
我突然意识到,那声音也是来自于门后,来自那在门后注视着我的那个存在!
一念及此,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猛得产生,将我吸起,向着那道门急速飞去。
我从那城池上飞过,黑烟被卷起,化为无数丑恶的鬼怪在我身边飞舞,冰冷的爪子抓在我身上,撕扯着我的皮肉,发出咯咯怪笑,“你别想过去,你别想过去,快死吧!”
全身刺痛难忍。
照这么下去,不等飞到门那里,我就得先被那些鬼怪给扯成碎片!
“烧它们!”
冯甜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扭头一看,却见冯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也被那股力量给吸着朝那门飞去。
她的身边同样有无数鬼怪在飞舞,但却没有一个袭击她。
尼玛,这还区别对待啊!
冯甜头发异乎寻常的长,在风中飞舞着,仿佛无数妖蛇的活蛇!
不,不是仿佛!
那些头发,就是活的,一条条活着的黑蛇!
每一条都细得跟头发丝一样,张着嘴,发出绝不可能是正常蛇能发出的尖锐嘶叫。
冯甜满脸焦急地道:“快拿火烧它们!”
火?什么火?火在哪里?
我下意识左右看了看,却发觉左右肩头竟然各有一团烈焰在熊熊燃烧着,仿佛两个巨大无匹的火炬,每一团烈焰都比两个我加起来还大。
原来那把整个世界映成血红的光就来自于我肩头的火。
心中突然间就升起一种明悟。
这火是我的命火!
千年难得一见的南明离火命火!
火色鲜红,熊熊而起,带着股要将整个天地烧尽的无穷气势。
那些围绕在我身边袭击我的鬼怪没有一个敢靠近我肩膀的,全都围着我胸部下的位置打转,攻击的也都是那个位置。
南明离火命火啊!
我下意识伸手往左右两肩一摸,那两团命火便跳到了我的掌中,虽然烈焰熊熊,却丝毫不灼手。
看到我拿到命火,那些围攻我的鬼怪都发出尖厉的怪叫,纷纷躲闪。
我轻轻挥手,两团火炬般的命火在空中划过,所过之处的天空被带出两道红色的焰痕,那些原本嚣张的鬼怪离着焰痕老远,就一个个化为一团青烟。
靠,犀利啊!
我这命火果然很强,强到离谱!
人都有三把命火,传说有些恶鬼喜欢跟在人后面叫人的名字,趁人回头的时候命火飘摇就上去一口把命火吹灭,以此达到害人性命的目的。
可是以我这命火的旺盛程度,真要有哪个鬼采取这种方法对付我的话,那个鬼十有八九会直接被烧成渣吧。
老话说,命火盛则不见邪异,怪不得我从小到大都没过什么鬼鬼怪怪的事情,原来是我的命火太盛啊!
我心头大定,挥舞两团命火,好像拍苍蝇般把那些鬼怪统统击落。
“救我!”冯甜向我伸出手,大声呼喊。
我将一团命火放回肩头,去抓冯甜。
就在此时,远方的那道巨门突兀打开,浓浓黑烟喷薄而出。
黑烟中无数丑陋的鬼怪跳跃嬉闹。
一只巨大无匹的手自黑烟中探出,向着冯甜抓去。
距离对那只巨手似乎没有一点问题,只一探就从门处直接探到了冯甜旁边,五指一伸就把冯甜牢牢握住。
冯甜痛苦挣扎,放声尖叫,求救的手臂依然向我伸得笔直。
我又急又恼,猛得挥舞命火刺向那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