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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架莲展叶青绿铜古灯台放于黑漆嵌螺钿梅花氏矮几上,散发出清亮的光芒。裴煦斜依在这矮几边上的短塌上,神色悠然,只把书细细地看着。半日,他才是略微调整身后的那几个素纹弹墨枕,使得那略微硬实的茶枕放的略低些。
正在这时,那凤曦突而微微一笑,原是为今日宴聚生变而不满的 他,神色间也是略略放松了些,露出些温软之色。
略微挑眉,裴煦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看着凤曦,笑着道:“可是看得什么好奏章,竟是如此高兴?”
凤曦抬眼看了裴煦一眼,略将身边的云纹九焰锡灯移开些,方是起身将慢慢行至裴煦身边,含笑凝视着裴煦道:“煦,你素日不是说这夏国军政架构大有问题,须得好生调整一番么?”
闻言微微一愣,裴煦微微侧首,讶然道:“我们虽是早早便是将一并的更改事务确定下来了,便是那意外之处也是细细思虑了。但你处朝中未曾久也,尚未树立威信,若是自行提出此事,并着意推行,怕是使得朝政动荡,反生不美。这事,我们已是准备着推后一两年去做,今日你怎生又提了出来?”
“那便是这奏章之用了。”淡淡一笑,将那奏章递与裴煦。笑着道:“你且看看这奏章,我却是不晓得还有这等通晓人心的妙人在。想来,这推行新政一事难做,但若是以此立威。想来朝中倒也不会如何 罢。”
低首将那奏章细细地看了,裴煦也是叹息,半日才是抬眼看着凤 曦,笑道:“想不得这狄祀倒是如此有心地,细想来,我倒也是在他耳边说过这些一通的,只是那时候他没甚反应的,只想不得他想了许久,将这些事一一折腾了个自己的想头,才是上折。”
凤曦淡淡一笑。回身从那大案上一叠地奏章中抽出一份,再行递与裴煦,笑着道:“这也罢了,你看看吴鞅所写的奏章。”
将那奏章取来粗粗一览,裴煦便是讶然,半日又将这奏章仔仔细细地好生细看琢磨之后,才是放下,沉吟数息斟酌道:“这吴鞅倒是越发得了得。这奏章上所写之事,虽是略显粗浅,但里面的东西显然是不错的。”
顿了顿。裴煦思虑了半晌,才是又道:“这些便也罢了,总归也无个特别的。只是他所筹划的安顿朝臣,使之顺畅变革的一应详细之物,倒是十分了得的。”
凤曦也是含笑应道:“这话说得极对,只是这更革一事,倒是不好全权推与两人,只一人使之及人臣首。强行推用。方是能成事。朝政也不会失入党争之道。却不是晓得,这两人应是择何人。方是正 好?”
略微思虑些时候,裴煦细思着往日的情景,半日,才是与凤曦道:“这两人确是难以抉择,必将取一为正,取一为辅。但细想来,倒也非是那等难抉择的,只端看你想那更革之人听话些抑或是能挡着些了。”
“此事我们已然计议定了……”凤曦略微沉思,便是略微勾起一丝笑意,温然道:“那自然是择取听话些地实施方好。这般罢,这一应推行之事,交托与狄祀,大局上由他主持。但细务上,却应是交予那吴鞅便可。”
这般说来,裴煦便是颔首,笑着道:“这般也好。”
凤曦闻言便是将那两个奏章放于一边,正是想说个什么,外头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裴煦与凤曦对视一眼,便是从那短塌上起身,于大案侧站定,就听到外头一道清脆的声音,道:“陛下,那宴席上的肉桂之事,已是查了出来。余公公正是想要过来禀报一声。”
凤曦闻言也是收敛了笑意,只冷笑一声,道:“让他进来!”
“是,陛下!”
外头帘帐外的人听出凤曦言辞中的冷意,忙忙应下,脚步略带几分急促离去。
看得凤曦如此,裴煦心中便是略微有些异样,慢慢走到凤曦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笑着道:“放心罢,这宫中你也是略微疏忽了,日后小心些,自然不会再出那等事来的。”
“嗯。”凤曦眼眸中转过一道流光,只将裴煦略微不自在的神情纳入眼中,心中那一方不满之心,倒是略微散了去,只淡淡道:“后宫的确是该小心谨慎些了,若是再出这等事,日后还不定我的骨肉会怎么 着。”
正是说着,外头一阵细微谨小地脚步声轻轻响起,裴煦眼眸微微闭合,退了一步,站在大案边上,只冷眼看着外头的余公公叩拜乞请,凤曦使之进来。
这时,那余公公也是 偻着腰,语言谨慎细微得将这事的一应都说了个通透,方是垂手站立在那边,这眼皮子却是未曾掀起看得一眼,只垂眉低眼极是恭敬。
凤曦眼眸微微闭合,心中不知是思虑着什么东西,半晌,才是冷声道:“那准备着玉嫔宴席所需地一干人等之中,只死了这提供食材的一人?难道那御膳房里的人,竟是没个一人看出那酒酿桂花圆子里放着肉桂粉不成?将这日宴席所牵连之人俱分开,细细地询问,若是有个不通透的,再行拷问,其余的人等就现行放下罢。”
听着凤曦如此说来,那余公公忙忙躬身应下,看着半日凤曦还是无话说,也不敢擅自退下,只僵直在那里。
看着这余公公如此,裴煦略微咳嗽一声,走到凤曦身边,温然道:“陛下,这事可是立时去办?”
凤曦原是思虑着别个事,略微出神了,听着裴煦如此说来,只抬眼看了那余公公一眼,便是淡淡道:“便是如此了,你立时去办!”
“是,陛下!”那余公公听着这话,忙忙应了下来,躬身退了出 去。
看着这余公公退了出去,裴煦便是叹息一声,看着凤曦那阴晴不定的神色,半日竟是略略神思恍惚起来。
卷六 暗流 第五章 大幕开启
钟幽幽而起,晓晨的雾霭尚未消去三四分,远远望去 是一片濛濛的|乳白之色。晓寒红湿处,点点浓绿浸染了出来,随着 风,或上或下摇曳生姿,别有滋味。
裴煦才微微睁开眼,便觉那丝丝脉脉的清新之气涌了上来,侧脸望去,那凤曦正是独自伫立在窗牖边上,沉吟不语。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裴煦略微起身坐起,温然笑问道:“曦儿,这便是怎么了?已是入了 秋,晓寒露重的,若是受了寒,我这里怎么着与那些个娘娘说话?”
凤曦原是略微愣怔地凝视着园中景致的,听得裴煦如此说来,倒是回过神来,笑着与他道:“醒了?可是我的错,原是觉得屋子里闷着,只推窗透透气,不想略微思虑着,却是一发得呆如木鸡,竟忘了时辰,倒是冷着你了。”
“这倒不是。”裴煦神色间露出些笑意,只起身取来一件月白重莲绫长衫袍,腰上系上着青莲色单丝罗长绦,满头的青丝只披散而下。
看得裴煦如此,凤曦随手取来一把檀木梳,让裴煦坐下,便是伸手慢慢梳理那一头浓密青丝。见着这发丝极是条理了,凤曦才是取来一条雪青丝绦,将那一头发丝松松系上,略加整理,才是笑着道:“好了,也该是出去的时候了。”
“嗯。”裴煦应了一声,正是欲现行离去,只想到一事,回身便是紧紧握了握凤曦的手,郑重地凝视着道:“曦儿。这日朝上虽是于你而言难做了些,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处置得极好地。”
说罢,裴煦略微迟疑,便是又紧紧将他抱了一下。才是回身离去。
痴痴看着裴煦离去的身影,凤曦眼神一暗,略微透出一丝强烈的占有欲,低低地笑了一声,他微微闭眼,看着那尚是摇动的霜白水墨 山水帘帐,喃喃说了一句,才是抬腿向前而去。
与裴煦一般 洗梳理,再行进膳,凤曦见着时辰已是迟了些。略加思虑,便是与裴煦说了三两句温寒之话,就是淡淡然地起身离去。
此时雾气已是散了泰半,红日初升,金红地日色落在远近林木上,越发得添上一股子肃杀之气来。
凤曦眉眼微微展开,不知道怎么的竟是露出些略微羞涩的味道,只是那眼中冷肃,却是使人心中一颤。
踏上九重帝阙,凤曦一身明黄帝王冠冕。神色淡漠沉静,只看着地上的大臣山呼叩拜之后,只略略出声。步入正题之中。
只略略将那些闲杂事务处置了些,凤曦神色淡淡的,倒是无甚变动之色。半日,眼见着前面的事务俱是说得差不得哪里了,那狄祀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凤曦略微抬眼看了那狄祀一眼。眼光往边上的吴鞅身上转了一圈。见着那吴鞅低首躬身,那手却是收入袖子里紧紧握拳。当下里眼眸浮现出一丝复杂,道:“启。”
那狄祀躬身而立,神色恭谨,眼眸凝视在地面上,却是微微泛起一丝得意之色,静静道:“陛下,以臣之微见,世间一切可变,唯变者不变。我大夏朝中,虽是诸事安定,然其浮躁杂事,多有人浮于事之景。一司之中,只设主事一人,副主事两人,余者地位相当,然司职却非一般,其中轻重不一,自是不可等同相视的。况且各司俱是有执事,但其中牵扯不断,若是不经各司,似有不妥,但若是一一经历,拖累的时间便也是太多些……”
听着那狄祀款款而谈,自为首的宗徽起,一众臣子俱是面面相觑,却是各有思虑,便是都不说些什么,只听着那狄祀说来。
宗徽等老臣子不说,自是看出了这狄祀地行动为凤曦所令而起的,只略加思虑,便是可晓得这事乃是新帝处置完毕前朝之事,朝政安稳,天下太平无事,略加承安,自是远离前朝阴影,再行定下帝王九五之尊威严的时候了。
何况听闻这更革之事,虽是略略经过,但陛下代先帝初理政务之 时,也曾在军中推行过,并无妨碍之处,反倒是增添了不少好处。
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