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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信,一小半都在这里。但是韩风自己却带着小舞和其他人飘然远去。无法和秦燕并没有询问韩风到底要做什么,他们似乎对自己的总领充满信心。
李飞镖骑着一匹马凑到无法身边,低声问道:“和尚,为什么我们这一路走来,没有遇到皇城司的人?难道扬州府的消息还没让皇城司知道?”
无法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也许皇城司不想打草惊蛇。”
秦燕在一旁插话道:“我觉得皇城司是不是抓住我们都不重要。也许他们只是守住必经之路,然后伺机狙杀我们便可。”
“他们有这个本事吗?”无法扬了扬手中的木棒,不屑一顾的说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秦燕悠悠的说道。
李飞镖在一边可就不乐意,翻着眼睛看着秦燕道:“我说秦姑娘,说话可别看着我,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跟人明刀明枪的对仗,暗箭伤人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几个人轻松的笑了笑,可唐仲友坐在骡车里,心里却始终不平静,既然已经从扬州大牢出来了,就只能按照韩风给他们安排的路线走下去。可是这一次去登闻鼓院,到底是生还是死,真的很难说。唐仲友忽然觉得有些无奈,自己好像一个棋子。韩风正在用自己,和一些强大的对手博弈。没有人愿意做棋子,唐仲友幽幽的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对面的严蕊,轻声说道:“严姑娘,这次拖累你了。”
“唐大人何必说这样的话。”严蕊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本来就是一个低贱的女人。对于女子来说,有什么比沦为娼妓更让人无奈的。就算朱熹杀了我,我也就当是解脱了。”
“若是你肯为朱熹写下证词,就无需受这么多苦了。”唐仲友满怀歉意的看着严蕊已经被包扎好的手指。
严蕊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腿上,拉过一块毛毯盖着双手,轻声说道:“唐大人别想这么多了。就算不是你,叫小女子去冤枉别人,小女子也是万万不干的。人固有一死,死得其所便是。”
骡车继续朝前走着,唐仲友听着这番话,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再要看看严蕊,她却已经扭过脸去,不再面对着唐仲友的目光……
韩风和小舞已经换了一身平民的衣服,两个人走在宽敞的官道上,看到前方有个驿站。韩风露出笑容说道:“现在是该我们表演的时间了。”
小舞好笑的说道:“韩大哥,你叫我假装严蕊,自己又扮作唐仲友。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能保护我呀?”
“开什么玩笑?”韩风翻了翻眼睛:“我是官儿,应该是你保护我才对。”
小舞知道韩风在跟他说笑,却是不依不饶的捏起拳头要打,韩风板起面孔斥道:“我说你们这些姑娘家,一个个都没把我这堂堂四品官放在眼里是吧?没大没小的,你若是敢打我,我就把你送到朱熹那里去,让他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三从四德。”
小舞的拳头停在半空,眯着大眼睛看着韩风。
韩风挺了挺胸膛:“动动我试试。”
“试试就试试!”
啪,拳头落了下来。随即传来韩风的叹息声:“现在的女人,可真不得了。”
第二十一章平阳镇
外边的天地冰冷刺骨,两名驿臣坐在空荡荡的驿站里,对着一堆炉火取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驿站就是朝廷秘密搜集民间情报的重要机构。别看小小的驿站不起眼,每年通过这里传达到朝廷里的消息,数以万计。在明朝的时候,因为一个官员外遇,被自己的老婆利用驿站捉奸。这位官员一怒之下上书给朝廷,要求撤销驿站。结果,崇祯皇帝一声令下,十余万驿站在编人员下岗,其中一位鼎鼎大名的下岗工人——名叫“李自成”。
闲话少叙,无论是在宋代还是在明代,驿站都归属于情报机构管辖。换言之,这些驿臣,其实就是皇城司的耳目。
韩风和小舞一前一后走进驿站,压低声音,显得虚弱无力似的说道:“驿臣大人,外边天寒地冻,我们兄妹要赶去临安,实在走不动了。可否借贵宝地休息一会儿?”
一名驿臣头也不回的喝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说要进来就能进来的吗?给老子滚出去。”
另一位驿臣年纪稍微大一些,显得有些老成,抬头看了看韩风和小舞,开口问道:“你们要去临安?可有路引?”
韩风苦笑道:“说起来真是倒霉,前两天在路上遇到剪径的强人,抢了我兄妹的包袱。路引盘缠都丢失了。去临安,才能补过。还请两位大人高抬贵手,让我们喝口水,休息片刻!”
一听没有路引,两名驿臣的心里就打起了鼓。这年头就算是剪径的,也是盗亦有道,像路引这种东西,拿去不能换钱,擦屁股又嫌太硬。通常强人也是不抢的,被抢的人若是哀求几句,强人大多会丢下路引不管。这两人,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有些神色委顿,男子看起来有些日子没刮胡子了,黑乎乎的一片,而那个女子,虽然站在门口瑟瑟发抖,却也能看出来是个小美人。
年长驿臣附耳对同僚说道:“喂,打起精神来,上头不是吩咐要我们仔细看着有没有一男一女前往临安吗?这两人……”
他这句话提醒了自己的同僚,一直没有回头的汉子转身仔细打量着韩风和小舞,越看越觉得可疑。听说严蕊是个色艺双绝的女子,眼前这个女子偏偏生的十分美貌。唐仲友在牢里也没少吃苦,那个年轻人胳膊上的衣服破了一块,里边用一块白布包扎着,似乎有血水渗出。
“想要骗过老子!”两个驿臣对望了一眼,心里泛起同样的念头。
“来,坐一会儿吧,外边天寒地冻的,上路的确不太方便。”两个驿臣让开了位置,请韩风和小舞坐下。
闲叙一会儿,一名驿臣问道:“两位既然是要去临安,看来在临安有亲眷?”
“有些家人在那里。”韩风叹了口气:“不过还有这么远的路程,只怕是走不到了。”
“别担心,这样好了,我看兄弟你也不是个坏人。老哥哥帮你个忙。”年长驿臣大咧咧的说道:“这附近有个小村子。我去那里帮你租一辆牛车,你们兄妹坐车上临安去。老哥哥给你担个面子。到临安找到你家人之后,再给车夫钱,你看怎么样?”
韩风大喜道:“如此就多谢哥哥了。”
那驿臣转身出门,过不一会儿一辆简陋的牛车停在驿站门口,赶车的汉子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穿着黑色粗布长衫,有些畏缩的不敢走近驿站。驿臣大模大样的跟他说了几句,对韩风和小舞笑道:“你们放心好了,吴大哥也是个实在人,不会讹你们车钱的。”
韩风和小舞齐声道谢,牛车上有个棚子,看样子是刚刚搭上去的,不过好歹也能避避风,挡挡雪。两人挤在小小的棚子里,的确有些拥挤,不过还能忍受。也许这车子以前是拉菜的,里边有股说不出的难闻味道,韩风一钻进去就差点打了个喷嚏。
“走嘞。”吴大哥一甩鞭子,赶着牛车缓缓朝前走去。
韩风靠在棚子上,透过门帘仔细盯着那个车夫,过了一会儿,看到车夫似乎不经意间从袖子里丢下些东西。也许这是皇城司的暗号,也许是一种特殊的香料,方便确认牛车的路线,不过,这些都不要紧,韩风怕的是皇城司不来。
“韩大哥。”小舞几乎是贴在韩风的耳边说话,声音极低,暖暖的呵气吹在韩风的耳朵上,麻痒难挡。小舞浑然不觉的说道:“现在我们是鱼饵,我反倒有些紧张了。”
“怕什么。”韩风笑眯眯的回应道:“外边有那么多人保护着咱们呢。”
远处的山头上,一小队骑兵盔甲鲜明,刀枪林立,沉默的原地待命。站在前方的将官,却是豹组的叶东,而他身边那一位,却是新近加入豹组的吕品。
叶东遥望牛车走远,回头对吕品说道:“说真的,你初来乍到的。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韩大人要你也走这一趟浑水。我一直觉得,只有绝对可以信任的人,才能参合到这些事里来。”
这些话听起来有些伤人,不过叶东就是这样的性子,拐弯抹角的事儿,他也不乐意干。
吕品微笑着答道:“叶兄可曾听说过江湖上有个投名状的规矩。贼人聚啸山林,新入伙的,要下山去杀几个人,手上沾了血,以后除了跟着山寨,就再无他路可走。韩大人的意思,其实是要我递一份投名状来。这次和皇城司的斗争,若是我表现的好,以后大伙儿就是一家人。可要是我三心二意……”
吕品笑眯眯的看了看叶东:“人都是你挑的,到时候杀了我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叶东有些尴尬,其实离开建康府之前,是李妙笔对他说:“叶东,一路看着吕品,若是他一条肠子就算,可要是别有心机,还是找机会杀掉的好。细作司现在不缺人。”
一个农夫打扮的探子快步跑上山来,大声说道:“队长,韩大人进了驿站之后。一名驿臣找的是皇城司的内线安排了牛车。韩大人说得没错,皇城司已经上钩了。误以为他们就是唐仲友和严蕊。”
“嗯,皇城司现在是宁杀错不放过。”叶东点了点头,轻笑道:“走,咱们去做自己的事儿,韩大人的安全,就交给其他人负责了。”
陈八斤这一次不敢怠慢,亲自领人在临安城外堵截,只是一时半会太过于仓促,并没有把唐仲友和严蕊的画像出具。皇城司的亲信遍布在临安城外的各条通道,无论是大路小路,山路水路,只要能到临安来的,都有皇城司的人在监视着。
“陈大人,发现唐仲友和严蕊的踪影。”一名驿臣快马加鞭赶到陈八斤面前。
临安城外有个小镇子,名叫平阳镇,乃是从扬州等地到临安的一条必经之路。陈八斤舍弃了临安城里的高床暖枕,亲自在平阳镇坐镇。听到驿臣的话,陈八斤不由得精神一振:“在哪里?”
“有一男一女路过驿站,被我们发现。他们身上没有路引,举止可疑。看样貌、年纪、说话都和唐仲友、严蕊十分相似。十有**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