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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他根本从来就在这个陷阱?
这么多年,他对云岫出的关注早已超过了一个对手的范畴:这么多年,他没有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只是因为心底早巳刻上了那个清丽绝俗的少年的影子;这么多年,他等的、盼的,不就是他们的再次相逢?
这么多年,他所气的,不也就是他、——休止的艳遇、桃色新闻?甚至,他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达到目的的这种态度!
所以,他的粗暴,是因为他想惩罚他?惩罚他对自己的毫不爱惜?惩罚他以这种手段来达到目的?还是惩罚他将他和其他所有垂涎他身体的人看成了一类!
第一次对自己有了这样清醒的认识,第一次读出了自己的内心,风星野却不知所措了,如果他不能将云岫出当成一个对手,那他应该怎么做?如果被云岫出彻底识破了他的心,那他又会怎样毫不留情地来利用呢?
风星野第一次有了心慌,他逃离了船舱……
***
等云岫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换好了一身白色干净朴素的新衣,身下的伤处已经被细细地抹上了药膏,长长的黑发已被烘干,柔顺地垂在腰下,榻下还整齐地摆放着一双精工绣制的新鞋。
他穿上新鞋站起身来,衣服和鞋均梢梢大了一号,便猜测应是风星野的东西,他也不以为意,推开舱门走了出去。
舱外夜色已浓,一轮圆月挂在天际,苍穹下只有不多的几点寒星在闪烁,猎猎的江风簌簌地卷起了他的衣角和长发。月光下,云岫出飘逸得就好像即将随风远去一样……
风月站在远处默默注视着云岫出,看着他单薄、孤独的身影但却无比傲然地挺立在船头,忽然之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十五年来,主子无论生气也好,愤怒也好,欣喜也好,都只因他的片言只语或是一个消息传来,就能挑起自己主子所有大喜大悲大怒的情绪。
风月不禁为自己感到深深的悲哀,她苦涩地笑了一下,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回过身去,风月看见从小伴着自己长大的三个同伴正担忧地凝望着自己,一丝温暖浸入心田,她对他们安慰地笑了一下,坚定地抬起了自己的头颅。
船头传来一声低喊,船速减慢,终于慢慢地停靠在岸边,船已到达无定山庄。
无定山庄原是无定门所在地,位于青衣江畔燕国南北方交界处,背山面水风景绝佳,距嘉州也就一天的水程。无定门原是北方一个中等偏大的门派,七年前全派正式投入银雪城麾下,成为银雪城的无定分舵。
此时岸上早已点亮了上百盏灯笼,几十面巨大的银雪城银鹰旗在江风中猎猎地飞舞着,发出簌簌的响声,十几个身形魁伟,锦衣袍带的大头目躬身夹道相迎。
风星野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从舱中走出,来到云岫出身前,默不作声地替他系在颈上,撩起他的长发整理好,然后牵着云岫出冰凉的手走下船头,上了岸,也不向众人介绍说明,只略一颔首就径直牵着他进了无定山庄。
回到内室,一个青衣小婢立刻端上了两杯泡得酽酽的浓茶。
云岫出捧着茶杯舒心地轻啜一口,氤氲的雾气染上冰寒的眼眸,若有似无的笑容又挂在了脸上。
风星野扬了扬眉,淡淡地说道:「今晚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我带你去后面的无定山,前几任无定门王在山巅修了一座小楼,风景非常好,我们去那里安安静静地住几天,有什么话到时我们再慢慢说吧。」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旋即又用冷淡而坚定的口吻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这里距离无双堡有整整一天的路程,我不管你怎么想,明天无双堡的喜事你都赶不上了,而且,我也绝不会让你去娶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云岫出蹙了蹙细致的眉头,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要娶谁?」
「你会不知道?云岫出,不要告诉我,你这个聪明的小脑袋会不知道原因!不知道原因你就敢这样来诱惑我?」
风星野还没想好他到底应该怎么做,可是有一点他却明白,他和云岫出是无论如何也要继续纠缠下去,他不愿放手,也无法放手,所以他对云岫出的明知故问有了更多的不忿。
「可是……我好像没诱惑到你,不是吗?」云岫出故意这样说道,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才终于证实了风星野内心对他的软弱,让他有心想出一口气。
风星野冷哼一声,没有开腔,双手抱怀,板着一张酷酷的冷脸看着他表演。
云岫出的心不由自主地紧窒,然后急速跳动起来。
这样的风星野,简直就是力量与魅力的完美化身,似乎在他面前的所有挑衅,都变成了孩子气的耀武扬威。
他赶紧收敛了思绪,笑靥如花地戏谵说:「城王,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明天不管我在不在,无双堡和江南柳家的喜事都会举行,因为新郎官可不是我。现在我不管你同不同意,这桩喜事你都无法阻止了。」
风星野听得一愣,看着像只小狐狸一样自鸣得意的云岫出,心里不但没有一丝气恼,反而有的是舒心与高兴,他不禁有些好笑地问:「从一开始,要娶妻的就是恋雪?」
云岫出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那当然,回风丹本来就是为他要的,他不娶谁娶?再说,我在喜帖里写得明明白白,是无双堡的云公子娶妻,又没说一定是我,你们偏偏要误会,我有什么办法?」
「所以,你只是懒得解释是吧?」
「是啊,你们全都误会了,要一个一个地向你们解释,很麻烦的呢!所以我原本是想在婚礼上一次解释清楚的。」他不无遗憾地叹口气,露出向往的神情说:「唉,可惜我没机会在现场看这出好戏了,大家的脸色一定很精彩哦!」
「所以,你用原本就是恋雪的回风丹来跟我做交易?」风星野的语气越来越低沉,也越来越危险。
云岫出无辜地点点头,「是啊,说起来,城主你的便宜还真不好占啊!」
风星野沉默了一下,伸出手去,揉了揉他头顶的长发,无奈地说:「好吧,这个便宜就让你占了!」
两人相顾而笑,一种久违的默契回了到他们身上。
第八章
第二天凌晨,东方的天际刚刚开始泛白,一个人影无声息地闪进了云岫出的卧房,跪在地上。
云岫出从床上坐起来,没有点灯,室内一片漆黑,他低声问道:「什么事?」
人影跪在地上答道:「昨天『金鱼』送了封信回来。」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枚蜡丸双手呈上,
云岫出接过蜡丸,轻轻捏破,掏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来,他回手用桌上放着的火摺点燃了蜡烛,就着烛光细细地看着。
烛光下黑色的人影终于显露了身形,灰色的布袍,黑色的平底快靴,平凡得根本让人无法记住的面目,正是两天前在嘉州码头给了绝杀致命一剑的灰衣人。
云岫出看完,顺手将信在烛火中烧掉,回过头来对灰衣人说:「我要在这待几天,你不要再来了。」
灰衣人磕了一个头,闪身消失在门外。
云岫出手指一弹,蜡烛熄灭,他回到床上,想着刚刚看到的消息,再也睡不着了。
屋外,灰衣人如同鬼魅一般,闪身躲过遍布全庄的明桩暗哨,没有留下一点影子,很快就消失在墙角。
风星野站在花园里一座两层小楼的窗前,凝目注视着这道消失的身影,嘴角微微弯起了个弧度。
身后风雷着急地提醒道:「主子,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风星野不疾不徐地说:「没关系,我知道他是谁了,你们追上去也没用,没想到他还活着,难怪那一剑……云岫出,你还真是随时都能给我带来惊喜啊,既然你不想睡,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兴致勃勃地转过身去对风雷说:「你们先上山去准备好,另外告诉风堂,这几天可千万给我盯好了。」
风星野来到云岫出门外,敲了敲门,也不等里面有回答就直接推门进去,走到床前,伸手将云岫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快起来,岫出,我们赶时间,别睡了,懒猫!」
云岫出叹口气,无奈地说:「城主!风星野!我不记得我们在赶什么时间,天还没大亮,你就让我再睡会儿吧!」
「别睡了,再睡就看不着了,乖,快穿衣服。」说完拿起衣服就要帮他穿。
「别,还是我自己来吧。」云岫出抢过衣服,慢慢穿上。
风星野等得不耐,堪堪见他系好衣带,立马拉着他的手腕就飞奔而出。
两人来到后山,顺着山路腾跃而上,身形如展翅的白鹤,翩翩飞舞,不一会儿就到了峰顶。穿过一片松林,悬崖陡峭,崖上有一大块平坦的巨石横卧,巨石上已铺好一张厚厚的虎皮,旁边一个小水桶里,正热气腾腾地温着一壶黄酒。
风星野回头得意地一笑说:「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
云岫出顿时哭笑不得,见他心急火燎地拉自己出来,原以为有什么大事,没想到是上这儿来风花雪月了。
他苦笑着说:「城主,你下次能不能等我先穿上鞋啊?」说完走上巨石,盘腿坐下,将双脚放在虎皮里焐着。
风星野也觉自己猴急了些,呐呐地走过去坐在虎皮上将他揽在怀里,在他耳边轻轻地戏谑了一句:「反正马上就要脱……」
还未说完,云岫出已含怒地瞪了过来,他连忙拉回话题,正经地说:「这里是无定山的缥缈峰,峰下就是青衣江,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天天都云雾缭绕,不见身形。不过,每日清晨日出时,这里却别有一番景致,称得上是天下一绝。」
话音刚落,一阵薄雾袭来,将两人困在中央,周围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