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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杀了我为苏庭报仇,还是暂且放我一马,带苏庭回浣游宫,你自己选。”韩小蝶道:“只是,选了之后,你不要后悔。”
“可惜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湘衣压抑心中仇恨,惨笑道:“你,非死不可。”
“哎呀,那可真是太遗憾了。知道自己的结局,坦然接受也不是不可以,可人就是这样的,明知不可能还要挣扎一番的……”韩小蝶吩咐道:“秦颂,杀了他。”
秦颂复杂万分的看了韩小蝶一眼,终于祭出腰间悬挂的长剑,指向湘衣。
燃烧的天空下,慵懒的微风。
蒙着白色纱巾的女子,缓缓的看着夕阳西下。
韩小蝶,非死不可。
君长笑,若你无法狠心杀了姬柳,那便由我来代替你动手吧。
……
湘衣一身鲜血从院中走出,走到婉兮面前,对她道一声:“多谢。”
婉兮道:“都死了吗?”
“……是。”
“那便好。”婉兮看也不看他一眼:“从此,君我陌路。”
湘衣点点头,重复道:“君我陌路。”
她的肩上受了些伤,血已经浸满衣衫,远远望着,像一朵开得凛冽饱满的花,一痕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流过手腕,流过指尖,最后凝于剑尖,落于地上。
一滴一滴鲜血。
红色的血。
婉兮带着所有人离开,徒留一院残骸。
韩小蝶与秦颂的尸体置于院中,秦颂虽然伤痕众多,可依旧将韩小蝶护在怀中。
一支长剑,将他与韩小蝶刺穿,旁人一眼便可以看出,是这一剑,令两人丧命。
夕阳裹着云锦下沉,几缕橘红色的阳光刺破云锦,照射下来,照射在秦颂与韩小蝶的身上,与他们满身流淌的鲜血相映成辉。
韩小蝶失去生命的眼眸,再无光辉的眼眸,呆滞的,没有焦距的,望着房间之内。
而房间之内,红喙黄羽的小鸟,正歪着脑袋用喙啄着鸟笼。
……
“小畜生。”
她笑骂,将金黄色的米粒扔在鸟笼,小手指却在不经意间,勾起了关闭鸟笼的横栓。
没有横栓,胭脂很快便啄开门闩,钻出鸟笼,它叽叽喳喳纵到窗前,将窗纸啄开,展开翅膀飞向天空。
“糟糕,面对这样聪明的对手,我真是无路可逃了……”
韩小蝶好生苦恼,对手太过强大,她竟要死了。
离间湘衣与她背后的人的关系,湘衣不为所动,而唯一能够求助的谢有容,也被对方封去退路,甚至最后以苏庭的埋骨之处做交换也不能令他动摇分毫。
与其说湘衣识时务,不如说,他知道即便他答应自己的要求,他也没机会再见苏庭。
他身后的那个人,是下定了决心要自己性命。
他倒戈,依旧无济于事。
不如退而求其次,选择亲自为苏庭报仇。
一定要告诉姬柳。
一定要告诉姬柳,她已遭遇不测。
一定要告诉姬柳,她有危险。
天已全黑。
仿佛睡了很久,她猛然睁开双眼。
贴身侍女小荷正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之上,见她醒来,稍稍惊讶了下,道:“小姐,夫人要我来唤你,该吃晚饭了。”
“我知道了。”她开口,嗓音是睡沉之后特有的倦怠与嘶哑。
随意拢了拢衣裳头发,行过曲曲折折的回廊,至前厅。
跨门而入,青青第一个站起来,对她道:“小蝶。”
韩煜温柔的为青青夹了片嫩藕,一旁的董玥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又暗含怨恨。
韩夫人坐于上位,挥手令仆人盛了碗细肉丸子汤,放在她的位置上:“来,小蝶,坐。”
她怔忪片刻,终于走了进去,如往常一般,先唤了声娘亲,又唤了声哥哥嫂嫂,坐下开始用餐。
韩夫人对她道:“小蝶,你也已经及笄了,这两日已经有媒人过来说亲,你看看,若有喜欢的,便把亲事定下。”
“啊,不要,我不要嫁。”要是看走了眼,嫁给一个像她哥哥这样的怎么办!
场景变换,又至一个安静简单的小院中。
青石为案,姬柳一手搭在石台上,一手抬起,抬起的那只手食指伸展,其他的都卷曲着,红喙黄羽的小鸟两爪紧扣在她食指上,时不时叫唤两声,时不时用头蹭姬柳的手背。
“但凡生成女子,这一生,大抵便是如此了,在家从父,嫁夫从夫,夫死从子。我的命运也是,在我出生之前便被注定了,那是天家世世代代的传统,每一代,都会选一个公主,嫁去云家,成为那个可以左右天下姓氏的女主人……可是,我不满于这样的命运,不满于这个在我尚未出生便已决定好的命运。于是,我嫁给了君长笑。”如果不是她悔婚,云家不会眼睁睁看着楚应轩与婉兮扶植君长笑,不为所动,甚至推波助澜。“昭国那样轻易灭亡,其实全部是因为我的缘故吧……可是我并不后悔,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依然会做那个决定。”她又问:“那你呢,对于你母亲为你安排的亲事,你未来的命运,你会怎么选?”
她毫不犹豫,回答道:“我选你。”
☆、第一三六章
宋瑾的死因已经查清,他死在一个破庙里。
大约无处可去,又放不下身段从头开始,终于将自己逼得越来越落魄,蜷在一个破庙睡觉,恰好路过的流浪汉也进去休息,手上有些食物,两人争抢之下,那人把宋瑾误杀了。
宋家一边追查逃逸了的流浪汉的下落,一边将宋瑾之死同样归算在谢有容与奴兮两人头上。
用宋家的逻辑来说,如果没有她们两个,宋瑾怎么会被逐出家中,怎么会遭遇流浪汉,怎么会被对方杀死。
宋将军伤痛欲绝,昏病在床。
曦若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后又入宫为妃,哪里受得住这等打击,得了消息之后便从宫中闯回家,问来问去,只知道宋瑾是被两名貌美女子羞辱,却连那两名貌美女子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只知道住处。气急攻心,提着剑兴师问罪,没想到竟然见着楚应轩,还被敲昏过去。
楚应轩并未将宋瑾之死的消息告诉谢有容,只说他在外受了许多苦楚,恰好被出宫省亲的曦若知道了,便来兴师问罪,甚至给要给她与奴兮一些教训。
谢有容有些发愁:“君长笑似乎还挺宠爱那个曦若的,奴兮将她打昏,还送回将军府,这样没问题吗?”
楚应轩认真道:“要不然,我们出去躲躲?”
谢有容:“……”
躲躲?
听他的语气分明是要带她去花前月下。
楚应轩又问:“如何?”
谢有容点头答道:“这方法甚是可行……不过,我们要躲到哪里?”
楚应轩想了想,“去鹿台,如何?”
此去西二百里,有山曰鹿台,其上多白玉,其下多银,鸟兽葱茏,半峭悬瀑,近之若雨,美如仙境。
谢有容听楚应轩形容很是向往,“那就去鹿台。”
奴兮这次没有跟,在楚应轩与谢有容临走时,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一眼,要他们玩的开心。
谢有容窘迫异常,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最后急惶惶上了马车,躲在里面不出声。
楚应轩看谢有容上车,才轻声对奴兮道:“将宋瑾的死因查清之后,传信于我。”
奴兮点点头,“知道。”
小白向来离不开楚应轩,便是有个“碍眼”的谢有容在,也不妨碍它寻个角落蜷息。
又吩咐了几句,楚应轩挑帘进入马车,谢有容看见他不由自主又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楚应轩看她眼眸清亮,顾盼生辉,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不禁心软,坐好之后对车夫道:“走吧。”
车夫应了声“是”,驾车出门而去。
渐行渐远。
奴兮脸色的笑容渐渐散去,对周围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你们都知道了吧。”
栖凤殿中,忽然飞来一只颜色鲜艳的小鸟,宫女见之心喜,想要去捉,小鸟机灵的闪避到另一个地方,叽叽喳喳的叫唤,却怎么也不飞走。
姬柳正在房中调香,粉红色的水粉在白玉盘中溶解出温润的光泽,听见鸟鸣,她放下手中的细匙,起身开门走进正殿:“怎么回事?”
小鸟见着姬柳,欢快的啼叫一声,振翅飞到她的肩膀。
姬柳递过手指,小鸟立刻从她肩上跳到手指上,一边叽叽喳喳的叫,一边还用翅膀扑棱脑袋,跳跳闹闹,很是聒噪。
宫女上前,对姬柳道:“娘娘,这只鸟儿,好像在对您说话似的,真可爱,要不要奴婢为它准备一个笼子?”
姬柳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不必了,一会儿君长笑会过来,你去准备一下。”
宫女捂嘴惊呼:“娘娘怎么知道皇上要来?”
“因为,它在这里。”
姬柳看看胭脂,心沉得厉害。
胭脂是她留给韩小蝶的东西,她曾经告诉过韩小蝶,君长笑同她一起养了几年胭脂,同样懂它说的话的意思,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用胭脂传信。
如今韩小蝶将她从笼中放出,只有一个理由。
情势危急已在她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外。
是……谁呢?君长笑,抑或是婉兮,是谁呢?
将军府上一片素色,人人披麻戴孝。
奴兮将右手的手肋撑在左手掌心,手指紧紧的扣着自己的下巴,烦恼得死去活来,到底该不该进去呢?
算了,反正这些人也奈何不得她,充其量内心唾她几下,忍忍就过去了。
她放下手,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将军府果然气派,连左右两扇门上都各嵌了一张狮子脸,她抓住狮子脸上的鼻环,使劲往狮子脸上扣了几下,声音响亮,不一会儿便有人来开门,额头腰间都拴着白色布条,看见她很是惊讶的问道:“不知姑娘是何人,来府上有何贵干。”
奴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劳烦通知宋将军,说我可以帮他抓住杀宋瑾的人。”
那人愣了下,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对奴兮说了一句“稍等”之后,转身就往里面跑,比兔子还快。
不到片刻,就迎来了一群人。
其中最前面那个,竟然是个女子,看起来柔如细柳,一阵风过就能吹倒似的。只见她目光依依,对奴兮缓缓的施了一礼,道:“请问,姑娘可是刚才说,可以为我们寻到杀害公子的人?”
“是,你是……”
“我名唤十霜,是公子的侍妾,如今家中出了这样大的变故,公公不便出来,只好由我来迎接姑娘。”
“哦,这样啊。”奴兮不在意道:“那,可否让我进去,坐下之后慢慢来说,我站了这么久,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