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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王月氏是个喜好热闹,脾性爽朗的一方君主,她随宫人走来时就远远听到了楼兰王那爽朗明快的笑声——
“本王一见圣使归来便感到畅快高兴,今晚特为圣使接风洗尘的,喝酒吃肉,大家敞开了来尽兴!”
这语气,生生让邢天华想起了那些江湖豪侠的做派,这一方君主的,言行竟如江湖草莽一般随性,真令人想不到。
宴会是在宫中花园里举行的,说是花园,其实也就是多了几株绿色的仙人掌和一些形状古怪、花朵艳丽巨大的鲜花,众宾客围着楼兰王与身为炎教圣使的唐清晓谈笑,众人旁边还站着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那人头上戴着一顶紫金玉冠,与他人的装扮截然不同,引得邢天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很快,楼兰王便看到了她,眼前一亮道:“圣使,这就是你那来自中原的未婚妻吗?果然美艳动人,让本王想起了中原人的一句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唐清晓也看到了她,微笑着朝她走过来,执起她的手,神态温柔亲近,他对楼兰王说:“她姓邢名天华,能得到楼兰王的赞美,是天华的荣幸,在下也感到与有荣焉。”
邢天华拼命克制才能不让自己皱眉,她暗地里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唐清晓施以柔力扣得死死的,无力摆脱,直至唐清晓微微侧头时,那一眼明显警告的冷厉才让她安静了下来。
楼兰王明显十分受用,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众位赶紧上座吧,我们的舞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随着楼兰王一声令下,宴会正式开始。
唐清晓朝左边转过头,也不知在跟谁说话,那语调极为舒缓:“之容,与你对饮三杯之后,我才放你回去,如何?”
邢天华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这人是在跟鬼说话吗?那边明明没人。
却没想到,那黑漆漆的婆娑树影之下缓缓走出了一道身影,邢天华只觉得脑袋“砰”一声像烟花爆开一样,微张着嘴望着走出来的那名男子,思绪停顿,只想得起“芝兰玉树”这四个字,好秀雅的男子,好温柔的笑容!即使是那稍显瘦弱的身姿,也令邢天华赞叹不已。
一见钟情,也就是顷刻之间的事。
也许是邢天华那痴迷的眼神过于明显,唐清晓似笑非笑地松开了她,径自朝那名男子走去,那被他叫做“之容”的男子脸竟微微红了一红,撇头避开了邢天华那如夜中火炬般的目光。他与唐清晓相视一笑,两人十分默契地往对面长案走去坐下。
邢天华一人神色恍惚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杯一杯喝着身边侍女倒的酒,眼睛总不自觉地往对面瞄去。
可惜人家根本没看她一眼,与唐清晓肩靠着肩低声说着什么,还边说边笑,邢天华皱了皱眉,这二人怎么如此旁若无人的亲昵私语?
却不知,在楼兰王以及众宾客眼中,唐清晓与云之容若不显得如此的亲密倒才是不正常了,这二人从小一块长大,情同手足,尤其是前段时间云护法刚死,唐清晓就不顾众人反对扶持病弱的云之容继承护法一位。
傲书生生性冷漠,对自己的父亲前教主唐萧然都一向淡然,唯独对这位异姓兄弟十分友好。
别人不知情,曲墨和长心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就见过他们的公子对云之容和苏蜀如此爱护有加过,苏蜀故不用说,云之容则是唐清晓意欲扶上炎教教主一位的唯一人选,不然其父云护法也不至于死得这么匆促。
那么云之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能得到心高气傲如唐清晓如此的重视。如果他只是如邢天华所想般温文有礼病弱体虚,那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云之容就是个大腹黑,深沉狡诈不输于他的好友唐清晓。
唐清晓会对苏蜀动情,是因为他本无意于权位,一心向往自由逍遥,而云之容心中最重要的只有炎教将来的辉煌。就是知道他的心思,唐清晓才会答应了百毒门提出的合作,促成了邢天华与云之容之间的相遇——
第二日,唐清晓就命人在青龙分坛布置婚礼事宜,准备与邢天华成亲。既没兄长邢天琪的主持,也不见唐萧然的出现,分坛上下除了简简单单的一些红烛、红灯笼的布置以外,看不出一丝喜气和热闹。
邢天华并不以为意,这本来就是一场戏,一场借以瞒天过海助他们邢家完成复仇计划的戏!
当晚,唐清晓根本连出现都没出现,邢天华一身红裙瞪着眼前这只不停咕咕叫的红冠大公鸡,气急攻心,险些吐血。唐清晓那浑蛋分明是在折辱于她!做戏就做戏,竟送来这么个东西来与她拜堂,不是耻笑是什么?
她恨得咬牙,若非还记得兄长临行前的叮嘱,以及眷恋着云之容偶尔对她温柔的微笑,她早就愤然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不管西域这边是如何的冷清,中原却不知何时已传得人尽皆知,说百毒门大小姐邢天华已与唐清晓在西域炎教举行婚礼,正式结成了夫妻。
当司靖天伤好之后准备离开之时,他在丐帮那儿得到了消息,眸色微沉,百毒门与炎教联姻之后会有什么动作?他心中有些怀疑,便掉头决定先不回武当山了,他还有些事要去查清楚。
出于礼貌,司靖天临走之前还是等到苏蜀来了与她辞行。
苏蜀也明白,关心道:“你的伤刚好,这里是我给准备的一些干粮,你带着吧。”
司靖天接过她的好意,彼时他脸上还换了一副人皮面具,苏蜀忍不住好奇地瞅了两眼:“秦大哥,你这面具到底是怎么做的?好神奇啊!”最神奇的是明知是假面具,她却仍能清晰看见他嘴角微微勾起的淡淡笑意。
这几日的相处让司靖天对她的戒心少了许多,但也只是岔开话题,在纸上写道:多谢苏姑娘连日来的照顾。只可惜秦某有要事需立即启程,身上又无可回报的值钱东西,惭愧之余,日后姑娘若有难处,秦某必当全力相助!
她忙摆手笑道:“不用不用,秦大哥你太客气了!对了,如今你是要前往何处?需要我帮你去市集上买头驴子吗?”
司靖天闻言不禁好笑,他堂堂七尺男儿怎能骑着一头驴行走江湖,岂不被人笑掉大牙?于是低头又写道:我要赶去山西一趟,苏姑娘可否帮在下买匹马?
苏蜀愣住了,马不仅贵,还是个稀罕物。
司靖天大概也看出了她的为难,便又写了:若苏姑娘有难处就算了,我再想法子。
不这么说还好,他这么一说苏蜀反倒不好意思了。咬咬牙点头道:“秦大哥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给你弄一匹马回来!”
司靖天看着她风风火火离开了破庙,直到看不到人影了,才又缓缓转身坐在了草堆之上,闭眼打坐。
苏蜀刚到市集之上,竟又遇见那李一眼就坐在大树底下摆了张桌子,正在兴致勃勃地开讲他的江湖事第五十八回,旁边围了一圈满满的人在听,有靠在树边站着的,有拿了席子坐地上边嗑瓜子边听的,热闹非常。
苏蜀一心想着去买马,本无意凑上去听,却在绕过之时听到那李一眼举起手中醒木猛地一拍,中气十足地说:“上回说到那百毒门大小姐邢天华已到往西域炎教,准备与傲书生唐清晓成亲……今日说的正是江湖传闻,傲书生与邢天华已在三日前正式拜了堂成亲,相信不久便会带着新娘子回门……”
苏蜀懵了,怎么走到东市的都不知道,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抬头望了一眼正在头顶被乌云遮住的日头,突然眼前一暗,双腿一软,无力地坐倒在路边药材铺边上。
“喂,姑娘,你怎么坐在我们铺子前面?快起开起开!”很快药材铺里就有伙计出来赶她了,她却双目无神地呆坐着,动也没动。
药材铺伙计见她仿佛丢了魂似的痴痴呆呆的模样,骂骂咧咧了两句,倒也不再做什么,又走回去了。
没多久,药材铺掌柜的端着一盆凉水往外就泼,直泼了苏蜀一身,然后话也不说,面无表情地拎着盆又进去了。
苏蜀浑身湿漉漉的,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木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水珠子顺着衣裳往下滴落着。大冷天的,被人当头一盆冷水泼过来,冷冰冰的湿衣裳紧贴着身体,她不禁打了个冷战,咧了咧嘴角想笑,笑比哭还难看。
不顾自己一身狼狈,她僵着身子转身离去,失魂落魄的,竟在东市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了一辆马车,跳上马车,一扯缰绳就晕头晕脑地往城郊破庙赶去了。
当司靖天听到庙外传来马蹄渐近的声音,眉头微蹙地睁开了眼睛,起身出去一看,果然看到苏蜀驾着一辆马车停在了庙前,人正坐着车板上发着呆。
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马头。嗯,双眼圆润有神,颈长而弯曲,四肢坚实挺立,通体乌黑,是一匹上好的骏马,只不过这车就稍显寒碜了些——
他看了看仍在神游中的苏蜀,从袖中抽出一张白纸与炭笔,写了就递到她的手上,让她看。苏蜀木然低头看了,上面写着:为何买马车?我身体已无恙,骑马足够,何必浪费银两?
她对着纸苦笑了下,默默地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为你买的。秦大哥,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司靖天挑眉望着她,心下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苏蜀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复杂苦涩,道:“我知道你是江湖中人,如今我想寻一个人,能否带着我一起上路?”
闻言,司靖天这么雷打不动的人都愣了一会儿,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低头写道:是寻你相公吗?他不是出门经商吗?
她紧捏着字条,手心湿湿的,又是一阵刺痛划过心头,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不愿相信是真的,但她要亲眼见到如意,只有那样她才能安心。
于是下了马车,咬咬牙摇头道:“有人告诉我,他与江湖中人有所来往,如今恐怕出了事,我也不知他如今在何处,只知道与百毒门有关,秦大哥你知道百毒门吗?”
司靖天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光芒,恍若冷电,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