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宛云却转过头仔细看她。
冯简几乎再被她的目光盯得发毛:“怎么了?你认识她前任丈夫?”
宛云再凝视他片刻,让司机在下一个路口停车。
“怎么停在这里?”
她平静道:“太挤了,我想自己坐车回家。”
车里再摆张麻将桌都绰绰有余。
冯简一愣:“和我在一起有那么难受?”
是,很难受,非常非常难受。
宛云近几年开始信佛,是谓修身养性。但这几晚在佛祖面前,她暗暗希望佛祖能惩罚眼前这臭小子,再救救自己。
她拉开车门,冯简拽住她。
“我坐的士走,正好要回公司。”
因为身后有记者车跟着,两人同回半山别墅。
此刻已经在山脚下。
冯简下车后,环视四周:“这里房子的那些玫瑰,都是周愈给你种的?”
“现在才问这些,会不会太晚了?”
“他为你做那么多,你从不表态。我只是很讨厌被你们当成傻瓜。”
她却问:“我从没有表态过?”
冯简看着她。
他心中一直有两个形象。一个是十年前静止不动的精致少女,另一个是总招惹他花他钱还有无数秘密的女人。
可以冷漠拒绝第一个,但第二个忽视不了;明明又是一个人——冯简怀疑自己也要被这个圈子逼成疯子。
宛云看冯简退后一步,又想离去。
她叫住他。
“离婚协议,可以先放在你那里。”宛云说,“之前你提过婚姻维持两年,如你所言,等两年后我再签字。那时候结束对你自己的公司和我家都有好处。至于你和我的关系……”
车没有声息的等待在后,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针刺一样。
辗转,失望,苦笑,全都没有。
宛云勉强笑:“当普通朋友吧。”
冯简不出声,随后他极尽讽刺道:“普通朋友?是当周愈那样的普通朋友?那我又该占了你多少便宜。”
“冯总以后不要总牵挂利益,身外之物只像流水,多少也该修炼下个人修养。”
“没有修养也不会脚踏两船。”
“是谁将我主动往另一只船上送?”宛云蹙眉道,“为什么总那么嘴硬呢?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半山别墅虽然要出售,里面的藏书我索性全部赠给冯总。”
冯简气得说不出话来。
“无论如何,夫妻一场,我再教冯总一个道理。”
“如果习惯嘴硬,索性一直维持。不要偶尔说好听的话做体贴的事情作出承诺,不要总盘问女人以前的事情,不要把自己的房子写女人名下——别看轻自己,如果对女人没有更多要求,不要这么做。别像周愈那种人一样,因为有趣,做些无谓的浪费举动……”
冯简冷笑:“别拿我和他比。”
“你俩自然不同。他至少还曾让我开心过一段时间,”宛云沉默,突然微微笑了,“跟你说这些,你大概又是不会听也不会懂的。罢了。之前我对冯总说的那些话,那些喜欢和爱什么的,你也就当我感情用事吧。”
宛云没走几步,眼前一晃。
冯简赶在她之前跨上车。
他反锁车门,冷冷道:“别坐车了,你不是想走路回家吗?”
今日司机是冯简公司的人,在冯简连声催促下,司机呜呜咽咽的把车开走了。
108
冯简第二日清晨收到快递。
两个箱子;沉甸甸的,来自半山别墅;大概是自己之前留在别墅那里衣物什么。
据说宛云回到别墅;连夜帮他收拾的。
冯简直接踢到墙角;眼不见心不烦。
没几日;公寓里开始荡漾一股恶臭。
刚开始气味还隐约,冯简没有在乎。
直到一日他回家,进屋就被熏得头晕眼花,以为自己重住回垃圾场。
冯简连夜叫人打扫屋子。
他坐在沙发上,有些疑惑。
宛云住进来之前,公寓里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会喘气的生物。她倒是随手在阳台养了几盆植物;冯简现在没事往里面浇浇开水——莫非是那些东西散发的味道?
冯简刚准备走到阳台查看;清洁工把他叫住;吞吞吐吐。
“冯先生,可不可以打开那个箱子?”
什么箱子?冯简顺着对方目光,看到之前收到的快递。
——箱子里只有最下一层装着衣服,上面整层是活生生的海货和新鲜水果——现在已经不再是了。温度升高,所有的食物彻底腐烂,汁水外溢,露出袋子。尽管有防尘袋保护,箱子里的全部衣服算是彻底废了。
甜蜜水果和腥甜海货的味道交织,再被空调一吹,令人印象深刻。
蹲着打开箱子的清洁工突然喉咙“咕咕”两声,转头吐在宛云之前新买的昂贵地毯上。
冯简往后退了两步。
第二日,宛云和何泷到公司没坐多久,门就被敲响。
何泷看到来人是冯简,啧了声,向外挥挥手:“如果小冯找云云是谈小两口的私事,再寻时间吧。现在我和云云要说公事,小冯你……”
冯简直直瞪着宛云。
宛云轻声道:“不知冯总找我因公因私?”
冯简的脸比门还黑。他临走前,忍不住回头:“那些水果和海货是不是你送的?”
“什么?”宛云一愣,仿佛才想起来,“珍妈一直唠叨我,让我给你捎些食物,她的心意你收到没?你要尽早食用,夏日食物容易变质,冯总小心身体。”
冯简冷笑:“你知道我不会立刻打开箱子!”
“冯总城府那么深,我怎么能猜到你的想法?”
这时门开了,几个理事交谈走进来。
冯简气得用手指了指李宛云,转身走了。
会议中途,何泷压低声音问宛云:“你俩最近又在闹什么?”
宛云不出声,看着手下的资料。
过了会,她淡淡道:“离婚吧。”
何泷只当玩笑。
冯简大换血了新的西服后,对宛云开始避而远之的冷淡。
与此同时,周愈的电话越来越频繁。
他很耐心,一直很耐心。
挂掉后再回拨,一天三次。
“你到底想要什么?”有一天宛云终于问,她说,“十年前,你赢了我是不是?现在要破坏我和冯简,恭喜你已经做到。但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周愈在电话那段笑。
他说:“我想让你承认你坚持的东西一直是错的。
宛云扔了电话。
所谓近墨者黑,最近她的脾气变得非常非常不好。有时候会议上都在走神,直到旁边冯简突然撞她一下,面无表情的推来纸条。宛云沉默片刻,照着纸条把数据念出来。
何泷看在眼里,不过她不再心心念念关系两人关系。
自然有私心。何泷诚希望宛云幸福,但此一时也彼一时,宛云重新入主企业,利益重新分配,和冯简的关系的确不能总这么亲密无间,有些争执也是好的。
——太遗憾了,是不是?母女都做不到坦率相处,更不要说夫妻。
完美关系,只出现在画里。
馆长来参观宛云将近完工的油画。
画室只开了两盏灯,油画的背景是稠密的全黑,眼睛略微适应了一阵才看到目标。
依旧是衣着无华,沉静羞怯的少女。但被宛云上色后,仿佛水汽般附在油画表面有生气,色泽均匀撒布出珍珠般的光辉。
少女很真。但那又的确是画,带着美到不真实的温柔冰冷,只在朦胧的画布中隔岸观火,用媲美加勒比海蓝的眼眸深深注视来客。一时间,天地仿佛被画中人不可透露又呼之欲出的心事抚慰到鸦雀无声。
他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要是你死了,这画价格能再翻一倍……”馆长回头看着宛云脸色,干笑两声,“嘿嘿,我只是随便说下艺术家的最终宿命。”
宛云淡淡道:“即使加了增稠亚麻籽油,晾干仍需要半个月,赶得上拍卖?”
馆长点头:“速干的问题交给我。”近几年他主要以修复油画为主,这方面是行家。
“云云,你真的不想拍卖这幅画?”
宛云点头。
“这幅画现在能卖很多钱啊……不过这些钱,你回到李氏也能赚回来。”馆长遗憾的说。
油画再配上之后隐藏的故事,加上馆长的巧舌如簧的推销,想必值得一个好噱头和好价格。
不过宛云倾向于自己珍藏它。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碰到难得而纯净的感情而且幸运到参与其中。如果自己从来得不到,至少还目睹过别人曾经有。
扪心自问,冯简喜欢她吗?他动心了,她又不是瞎子。但如果按照这个要求推算,周愈曾经甚至现在,也都是喜欢她的。
那一点点程度的东西,只会让人更加寂寞。
宛云实在有点累。人人都有自尊,没道理她总比别人更坚强。
烦恼和心事总是那么多,偶尔做梦,看到自己有着满手的好牌,却坐在不明规则的牌桌面前。
太可笑了。
“这画还没有名字。”
“馆长帮我取一个吧。”她强笑道。
回到卧室便躺下睡了,窗外熟悉的风景带不起其余想法。
等忙过去了再去一次医院,宛云朦胧的想。
馆长带走油画,几天后把内部的拍卖草稿单传真给她。
那幅油画被馆长非常恶俗的取名为:希望。
他龙飞凤舞的在下面写着诗句注释:
希望是什么?
是娼妓:她对谁都蛊惑,将一切都献给;
待你牺牲了极多的宝贝——你的青春,她就抛弃你。”
宛云摇头笑,她还没有欣赏馆长向来拿手的冷笑话和恶搞,顺手先翻到画册背面,
和这幅画一起陪同展示而供拍卖的珠宝有些熟悉。
——交错的光辉,闪亮的珠宝,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