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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慌乱的道:“我愿意,我愿意——”
笑得好凄美,苹儿闭上了眼。
她努力的挥舞,她现在只想用尽她全身每一分力量去护着这个她至死也不悔的老公。
她用心灵去体会他的承诺,虽然她知道她已撑不了多久。
但是哪伯多撑上一会也是好的,最起码她可以多感觉到这一分甜蜜。
小豹子看到了她脸上湛然的光辉,更看到了她身上那两只像鬼爪般的箭矢。
他痛苦的紧扯着自己的头发,他懊恼、他悔恨。
他懊恼自己只能看着心爱的人,为了护卫自己竟然一点忙也帮不上。
他更悔恨当初为什么没有尽心练功,以至于只能眼睁睁的像只缩头乌龟般躲在她的羽翼下。
他紧捏着手中的“擎天弓”,他没有机会射向敌人。因为屋脊上的弓箭手他连看也看不到。
他现在只能看到飞舞的链锤逐渐转慢。
快了,他知道死亡已快来临了。
他好恨、好恨。根大仇未报,恨与她相识苦短。
——葛义重。
小豹子猛然想到这个人是站在前面,那么自己的“擎天弓”该有机会平射向这个狠毒的敌人。
一阵刺骨的尖痛突然由腿部传了上来。想也不用想,小豹子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敢哼声,他紧咬着双唇,生怕一出声分了苹儿的心。
他睁开眼搜寻着“无影刀”葛义重。
他看到了他,却也看到了她。
她骑在马上,仍然是那么亮丽,亮丽得像一颗天上最耀眼的星星。
只不过她脸上己失去了自己熟悉的纯真与稚气。代之的却是一团阴霾和从没见过的冷漠神情。
小星星?
小豹子心腔突地一缩,口郁气猛地窜了上来,急怒攻心下喉头一甜,他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
朦胧间他仿佛看到了她唇角阴冷的笑意。
他明白了,明白了今晚是栽在谁的手里了。
他看到了她眼中仇恨的光芒,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自己有那么深的恨意。难道……难道仅为了男女间的事吗?
脑中迅快的回忆着,他想不出他和她之间除了玩伴外他曾承诺过什么?
他更想不出在什么都没有下,她怎能如此绝情狠毒的要置自己于死地。
她是东方起云的女儿,他们流的是同一种血液。
小豹子痛苦巍然的站了起来,他取出了一颗配过火药的弹丸。
算了算距离,他没有把握这一击是否可以达到目标,尤其在自己受伤后。
拉弓、出弹。
“轰——”
爆破的声音响彻长街,划过黑夜。
声响过后是一片烟消迷漫,小豹子看不清他到底有没有射中目标。
因为他已倒了下来,毕竟两只腿都中了箭的他已经没有力量再支撑了。
这个时候也却看到了苹儿的脸庞,那张白净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居然离得他是那么的近。
她也倒下了?她怎么能倒下?
小豹子一股凉意从头脚至脑际,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死了是不?
如遭电击般,他颤抖的伸出手去想要抚摸那张紧闭着双眼,凄美绝伦的脸蛋,却久久不敢触及。
因为他害怕,害怕他感觉不到她的鼻息。
箭呢?
那方才仍如落雨般的箭呢?它们是什么时候停止的?
他想不出是什么理由,一切怎么会变得那么安静。
他努力的想等烟消过后去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做不到。
他晕了过去。
她死了是不?她是不是死了?
小豹子猛然坐了起来,然后他就看到了他。
“你应该躺下,你的伤势不应该坐了起来。”
那个瘦削却挺拔的黑衣人露齿一笑,伸出双手扶着小豹子又躺了回去。
“不,告诉我,她怎么了?她怎么了?”小豹子刚一躺下,整个人突然又坐了起来。
双腿一阵抽痛,痛入心扉使得他不由得呻吟出声,却顾不得对方是谁,猛抓着人家的双臂一叠声的问。
“你先躺下好不好?”黑衣人的眼神有种让人坚若盘石的感觉。
“你先说,你先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小豹子执拗的推开对方的手,然后倔强的道。
摇了摇头,黑衣人不再坚持,却拿了一个软垫靠在小豹子的背后,一面道:“你昏迷了二天,我不知道你说的她是不是那个女孩子,如果你指的是她,我只能告诉你她……”
“对、对,我说的就是那个女孩子,告诉我,告诉我她怎么了?怎么了?”小豹子满头大汗,惶恐的摇着对方道。
叹了一口气,黑衣人实在想不透这只惊驾不驯的豹子竟然会是个多情种子。
“我很抱歉,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气息。”
有如晴天霹雳,小豹子整个人痴呆住了。
他当然知道苹儿是为了什么而死,于是他眼中升起了逐渐炽烈的复仇之火。
他脑中现在只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一定要亲手摧毁“黄绸钢刀会”,他要把敌人一个个斩尽灭绝。
她还年轻,年轻得才刚刚懂得爱是什么,怎么就死了呢?
她说过她要嫁给我,要跟着我遍游名川大河,我也答应过她有朝一日要陪着她去看扶桑三岛,她怎么什么也没做就这么死了呢?
看着小豹子这种失神落魄的样子,黑衣人不忍又不得不道:“你该休息了,想多了你的伤恐怕会恶化。”
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小豹子用一种怕人的眼光从新打量着这个黑衣人。
许久后他才开口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黑衣人看起来有些懒散,他想了想道:“我姓黑,名叫黑云。”
“黑云?”小豹子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他在口中念了一遍。
“好怪的名字是不?江湖上的人——”
“我想起来了,你叫‘九手如来’对不?”
有些讶异,“九手如来黑云”道:“你认识我?噢,不,你不可能认识我,我想一定有人曾提过我对不?”
他已经想到有谁会对小豹子提起自己,同时他也仿佛看到她那张美艳如花的娇靥。
“你还没有告诉我,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小豹子定定的望着黑云,心里却想着这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杀手”。
他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家有万贯财的公子哥儿,也像一个屡试不第的书生,更像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
“这里很安全,也是一个养伤的好地方,一切都等你伤好了再说。”
说了等于没说,小豹子心里对这个人更有了几分怀疑,他知道像这样的人他要能说的他一定会说,他要不想说就是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还是不会说。
因为他自己就是这种人。
虽然人家没说,小豹子却已经猜到自己现在是在一条船上。
浪花拍打的声音,再加上不时轻摇的感觉,这都说明了他现在是在一条船上。
这个时候门帘掀处,一中年蓄着黑须的文士行了进来,一进门他就看到小豹子是坐在床上,他眼睛一亮,加快脚步走近床边。
“小兄弟,你醒啦?真是出乎我的意外,出乎我的意外,一个像你失了那么多血的人能那么快醒了过来实在不容易。呵呵……”
“他叫诸葛明非,是我的好友,在这世上我不知道还有谁的医术会比他再好的人,你的伤全靠了他那双妙手。”“九手如来黑云”介绍着。
“少给我戴高帽子,来、来,小兄弟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诸葛明非一面笑着,一面掀开小豹子身上的被子,同时俯身查看他双腿的伤处。
“啧、啧,照说你这两处箭伤全己入肉达骨,再加上箭簇上浸过毒,平常人就算没死,伤处此刻也早已溃烂。我行医多年还没碰过这种情形,你中的毒不但未随血气流窜全都聚在伤口处,而且还一点点自然的排出来,这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这真是奇事一桩。”
小豹子听得诸葛明非的话,他闭上了眼睛,心里的痛苦就像针扎般。
那些人竟然狠毒到这种地步,苹儿就算侥幸未死,恐怕也难逃毒发的命运。想到这小豹子惨然的滴下了两颗男儿之泪。
“小兄弟,你可曾服食过什么稀世珍贵药材?”
心情起伏犹如波涛汹涌,小豹子已然明白自己之所以末死全是拜“天山雪莲”之赐,然而他却懒得解说只是淡然的摇了摇头。
有些失望,好像对自己的医术缺了信心,诸葛明非怅然道:“依我看你这伤势再两三天就可下床活动 了。”
安慰了数句后,诸葛明非在“九手如来黑云”相伴之下行了出去。
小豹子在他两人行出屋子后立刻在床上搜索着,在枕头底下他寻着了“擎天弓”和一袋火药配制的弹丸,以及那一册练功的秘箕。
他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毕竟这些东西可是他尔后保身杀敌的重要之物,如果失去了这些,他实在无法想像要如何去面对那些凶如豺狼,狠如虎豹的敌人。
门帘掀起“九手如来黑云”又再行了进来。
他当然也看到了小豹子手上之物,笑了笑他走近道:“你手上拿的玩意可是‘擎天弓’?”
“站住,你不要过来,我想你既然知道‘擎天弓’定然知道它的厉害。”小豹子拉弓沉声道。
怔了一怔,“九手如来黑云”仍然脸上带着笑道:“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要拿它来对付我?”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也很感激。不过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离开这条船,不得已之处容后再说。”
一次挫败一分成长,一次打击心智也就一分成熟。
小豹子现在似乎已完全成长,他说话的语气,脸上的神情已不再让人感觉到他还是个大孩子。
黑云慵懒的道:“既然你知道这是条船,那么你绝对不敢让那火药弹丸爆炸是不?”
小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