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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瞪着老韩的眼睛，老韩也瞪着李海的眼睛，双方互不相让，都是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对方，就看谁先败下阵来。老韩状似强硬，其实心里也在打鼓，李海这家伙实在是太桀骜不驯了！哪怕是当初面对程家，一手提拔他起来的程家，他也是说翻脸就翻脸，而且一翻脸就往死里动，自杀式炸弹都能用上，哪怕这是对比程潜的暗杀和巧取豪夺手段，也太暴力了一点！这小子要是真的掀桌子怎么办？
他正在这么想着，忽然见到李海的眼角微微一收缩，嘴角略微翘起，似乎是要冷笑的样子，老韩心里咯噔一下，李海这真是要豁出去了！
这种训练，凡是稍有经验的情报人员，都会有，也就是俗称的察言观色的功夫。当然在情报系统中，这种功夫就被系统化了，研究肢体语言和表情心理学，这都是学问。老韩身为资深谍报人员，都做到了安全局和外交部的双重部级高官，自然不会缺少这种训练。所以在这种对视当中，他马上就意识到李海的选择，可能是自己也不愿意看到的！
“这小子还真是够愣的！”老韩心中叫苦，李海现在其实真的不好惹，别看他手上用来钳制别人的实力未必很强，很多时候还是靠着个人的超强实力在单打独斗，以至于常常被别人攻击和暗算，但是他要是真的横下心来，这破坏力可也不容小觑啊。而且这一次的命令，背后出台的经过和博弈，他老韩也是一清二楚的，要说这里面没有针对李海的意味，他第一个就不信。
无奈啊，人在体制中，有些规则就是必须遵守的，上面达成了一致，他作为具体的执行人，除了给自己系统谋求一些利益之外，所能做的也就是帮李海争取一些好处和保证了。
眼见李海真的要翻脸，老韩先一步就退让了：“好了，我可以告诉你，要求你送行这个事情，是凯文提出来的，他的交换筹码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关于米国在亚洲的一系列布局，甚至包括他们在东南亚和东北亚战略布局上的后退底线！如果你关注了最近的国际局势，你就应该知道这对于我们有多重要。别怀疑这情报的价值，就算他们知道凯文落入我们的手里并且开口了，一时半会也无法调整这种级别的战略布局，这可是延续时间动辄长达数十年的计划。”
提出这种说法来，老韩自然是想要让李海有点大局感，不过看李海的样子，好像丝毫不为所动似的，老韩也不禁有些不高兴起来：“你这个小子，怎么不知道好歹呢？你以为你就能和国家对抗了？我告诉你，真要走到那种地步，你在国内就没有任何容身之地了！单单是为了维护体制的权威，你都会引来围攻的！我也是为你好啊小子！”
李海一直沉默，到这里才哼了一声：“韩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你这个为我好，是站在你的立场上才这么看的，站在我这里，我没有看到，只看到我被人算计了，想让我去送死！死，我不怕，可是为什么而死？这个我很在乎！为了我都不认识的人的利益，或者是被人在背后陷害，这种死法，我宁可离开这个国家也不会接受的，而且不会有任何的内疚，因为是这个所谓的国家先抛弃了我！我跟你们不同，韩叔，你们这一代人，心中存着为国家而牺牲的信念，可我不一样，在我眼里，国家并不是什么神龛里的神像，而是一个个大活人的聚集体，如果我的生命，得不到国家的认同和保护，那么这种国家，不要也罢！”
老韩怒不可遏，一把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喝道：“你这说的什么屁话，没有国哪有家，没有家哪有你！”他后面还有话想说，可是李海更加干脆，直接站起身来就朝外面走，搞得老韩到嘴边的话又改了口：“你到哪里去？”
“收拾细软，逃出境外！”丢下八个字，李海伸手就去拉门把手，这话直接谈不下去了，他才不会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去冒险呢！哪怕李海凭着自己的神通，基本上可以从任何陷阱和杀局之中生还，他也不能接受自己被人这样对待，太忒么欺负人了！
老韩也没想到李海直接拂袖而去了，他可是领了任务要说服李海的！好在他是专业搞情报和外交的人员，从来不缺少柔和和变通，刚才的拍桌子打板凳，也只是一种姿态而已，见不奏效，马上就转换策略：“好吧，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会尽量向上面反映，能满足的尽量满足，反正我们也不是要你去送死，只是让你负责把凯文交到法国人手里罢了。”
这才叫好人难做！要不是自己直接掀桌子，会bi出老韩这个底线来吗？李海转身就坐了下来，就好像刚才放言要逃出境外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早这么说不就得了？韩叔，我记得你说过，上头的态度，只是坐视不理，不是要和外面合作干掉凯文的，那么这件事，底线就是在这里了，对不对？至于某些人希望凯文死掉，那简单啊，让他们自己动手就是了，玛蛋的还想让我一起陪葬，没睡醒吧！”
对于李海的吐槽，老韩表面上权当没听见，心里却是表示赞同，他原先所预想的所谓底线，也就是如此，让李海送人，未必就是要他去送死啊！凯文死不死，关我们什么事？那些想要从凯文的死亡中牟利的人，吃了肉就得准备好挨打，别想什么美事！
当然，他现在不能助长李海的“气焰”，所以依旧板着脸：“你少说怪话，这个事情交给你处置，具体的要求随便你提，我们能满足的都给你满足，要求就是要把凯文送到法国，转交给法国司法部，完成引渡工作。至于凯文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而交出来的好处，那些情报对你是没用的，不过功劳会有你一份，如果你愿意进体制的话，军籍或者行政编制都任你选，级别也不会低了，军籍少校起步，行政给个副处先，再高的话一时也不好操作，你小子毕竟年纪在这里摆着呢。”
进体制，当兵？李海皱了皱眉头，这个好像不符合自己的路线啊，自己是钱神神使，是要赚钱的，否则神力从哪里来？而当官或者当兵，这都不方便自己赚钱了！不行，这个没意思！
“那些我都不稀罕，我还情愿去当个律师呢！行了韩叔，来点干的吧，凯文交出来的财产，给我分个十亿米元，另外引渡计划，我要全权负责，包括人手的选择也由我决定，如何？”
没等老韩回答，李海又加了一句：“最重要的一点是，谁提出让我承担这个任务的？我就要他跟我一起去，而且受我指挥！”第一千十二章完
第一千十三章不出所料
第一千十三章
老韩被李海这最后一句话给气乐了：“该说你是天真还是说你无知呢？什么叫森严体制你根本就不懂啊！哪怕提出这件事的人，确实是对你不怀好意，可是既然是通过了程序下来的，你就不可能再去找他个人负责。否则的话，都像你这样把私人矛盾和公权力混为一谈，这个体制早就崩溃了！”
生怕李海还不理解似的，老韩索性把话再说得细一点：“从你这个位置，不，严格说起来从我这个位置，也只是执行层，不是决策层。在这个层面上，我们所能选择的，就是怎么去完成任务，同时保存好自己，而没有什么办法去影响到决策层的选择。这就是体制的分工和层级，如果每个执行层面的人，都对上面叫嚣有本事你下来干，这个体制就彻底乱套了。或许你会觉得理所当然是这样，自己干不了的事情就别指挥别人去干，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的党在历次的艰苦斗争中，花费了无数的精力，才能够做到这一步，就是要把一般老百姓觉得理所当然的东西，给扭过来，这才能形成一个真正有执行力的体制！”
这种理论，对于还没有体会过体制奥秘的大学生李海来说，他能听得进去吗？要是他自己的话，当然是听不进去的，而且还会视为对自己的嘲弄和忽悠。不过老韩的这番话，却引来的权神的大加赞赏：“这老儿所言甚是！若没有上下层级，哪来的权力支配？所谓的权力，本就是来自于少数人对多数人的支配，单单是一对一的话，决计做不到这个效果，必定是拳头大的为王。只是人一旦多起来，拳头再大也有其极限，若不能建立起这般的层层体制，偌大中国必定是一盘散沙，决计不会有这数千年来的一统江山！说得好，金玉良言呐！李海你可要好好听着，此老对你可谓是推心置腹，倾力教诲——”
你给我闭嘴吧，哪儿那么多话！李海稍嫌郁闷，因为老韩和权神这一搭一唱，让他隐约意识到，似乎他确实是犯了个常识xing的错误，提出了一个略显荒谬的要求。可是越是这样，李海就越是不服气，难不成你上面的人就可以随心所欲地送我去死吗？对待体制内的人或许能够这样，可是我不是体制内的蝼蚁，我也是有自己的诉求的！哪怕单纯是为了让上面的某些人认识到这一点，李海也决心，一定要让自己这个看似荒谬的要求变成现实！
他冷笑了起来，道：“韩叔，多谢你的肺腑之言了，给我上了一课！”老韩刚要欣慰地笑笑，冷不丁听到李海的下文：“不过我还是坚持，哪个提出让我去送行，而且是在明知道此行九死一生的前提下，还这么建议的，那个人就必须和我一起去，否则我就不去，爱咋咋地！”
老韩的笑容直接冻结在脸上，随即就有些气急败坏了：“我说你这小子怎么一根筋呢！都跟你说了不成不成——”
李海决心已定，他也看出老韩并不是在这里和自己玩什么谈判策略，那他就更有坚持到底了：“韩叔，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也不是我不识大体，不过这件事我是这么看的。没错，这事儿到我这，就是执行层面了，可是事情能走到这个地步，是不是我发起的？凯文的投案自首，主要还是因为我的努力吧？既然是这样的话，凭什么就没有我参与决策层面的余地呢？对此我有意见！”
“——韩叔你让我把话说完。体制内就是上对下的支配，这一点我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