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懒得陪你玩。”花隐轻哼一声,将手甩开。
“懒得玩也要玩。”疏影死死揪住她不放,一路将她拉扯到外,命人备了两匹马,“上去。”他指了指其中那匹枣红色骏马。
花隐无动于衷,见疏影松开了自己的手,钻个空子就飞身想溜。
“既然这样。”疏影昂头看着半空中那抹如飞羽一般轻盈的身形,宽大的紫袍轻轻一甩,随她之后飞旋上天,张开手来温柔一揽,花隐的身子便全全被落入他的怀中,两人目光相撞,一股奇异的感觉霎然席卷,花隐匆匆别过脸,却听疏影道,“这就是你封印自己神魔之力的后果,怎么样,逃不了了吧?”
语气似得意,似嘲讽,却用一种阳光般柔和的腔调说出来,唇边一抹笑意随声而绽。
花隐心里不由暗骂他趁人之危。
她就如此被死拽着上了疏影的马,两人共乘一匹,一前一后僵僵地坐着,疏影背弓负箭,手执缰绳将花隐死死揽在身前,大喝一声“驾!”双脚一夹马肚子,绝尘而去。
行路上,疏影的手臂有意无意地收紧,每紧一下,花隐便被迫往他怀中靠近一分。
似乎越发明显了,耳边袭过疏影的气息,一阵一阵,伴随着她的心跳,温暖而炽烈。
一声呼吸,一声心跳。一声心跳,一声呼吸。
路上,天山一色青,波光无穷碧。
山林茂密成荫,遮天蔽日,马蹄哒哒哒步声渐轻,不多时,草丛深处有细碎的声动,疏影持箭弯弓,“兔子。”
“不像。”即便兴趣不在此,花隐仍是忍不住揣测了一番,“看这动静,似乎长得身形很小,比兔子要小。”
“……那不如打赌。”疏影笑了笑,低声说。
花隐斜了他一眼,“赌什么?”
“要是兔子,你就亲我一口。”说完他也不待花隐拒绝,拉弓用力一射,飞箭离弦,直中那道可疑的草丛深处。
“驾!”疏影驱马向前,挑剑拨开草丛查看。
花隐瞧着眼前这“异常恐怖”的场面——一支利箭,直直射穿了一条黑鳞大蛇的身躯,不由花容失色,“哇啊”一声起,下意识地拽住他的衣襟,闭着眼睛紧张兮兮哆哆嗦嗦地大叫:“蛇啊——师父快救……”说到此竟顿住了一下,像是忽然失神,不过紧接着又反应过来,继续叫道,“有蛇啊!”
疏影一愣,对她的反应始料未及,莫名其妙地问,“你怕蛇?”
花隐哪里还搭理他,一个劲儿地揪着他衣衫前襟,将那胸口处攥成了一把褶皱也毫不放手,“快走,快走!”
疏影已经介怀了,她见到一条蛇竟会如此惊慌,甚至……甚至会不由喊出了“师父”两个字。
他坐在马背上,看着身前的花隐已经不由自主地把脸埋进了他怀里,吓得像个孩子,连头上的簪子都掉了,一头青丝像流水一般温柔地披散了下来。
扯住缰绳,马儿调转方向往回跑去。
花隐定了定神儿,终于放开了疏影。
“花隐你……”疏影瞧着她披头散发样子,喉头哽了哽,想说其实你还是爱着他的吧,那些恨埋在对他的爱里其实是很微不足道的吧,可是他半途顿住不愿再说下去,宁愿自欺欺人地相信那只是她一时惊慌口不择言罢了,于是沉重的表情退去,换上几许微笑,“蛇君也是蛇,怎么没见你怕他?”
“他不一样。”
疏影忽然捧住了她的脸。
“……你干什么?”花隐瞪大眼睛望着他。
他俯下头,重重地吻了下去。
花隐一阵窒息之后终于回神,双手向外推却他的身子,继而纵身跳下马,站在草地上气哼哼地指着疏影,“你!”
气结,说不出话来。
疏影歪头一笑,“刚才我们打过赌,你忘了?”
“可那是蛇,又不是兔子!”
“所以啊。”疏影也跟着跳下马,好心地为她解释着,“如果是兔子,罚你亲我;现在不是兔子,那当然要罚我亲你一下才对。”
“啪!”花隐扬手一记耳光狠狠地扇了过去,她微微仰着头,用警告和责骂的语气凌厉道:“我告诉你,你想玩,就找其它姑娘,惹上我,我会让你死。”
拔出朱凤剑,架到了他脖间。
疏影撩起长袖,用手指抵住她的剑锋,移向自己的心口处:“这里有你的命魂,刺下去,你我也算是‘生不同衾死同穴’。”
“你别以为我不敢。”
疏影放下手,不躲不避,静静站在那里,似是笃定她不敢下手,便就这么微笑着看她。
花隐越看他的笑容便越发气愤,也顾不得许多,手一用力,剑下一扫,朝着他的心间就猛然刺去。
一股血光喷溅而出,朱凤剑的妖力顺着剑锋直直冲入疏影的身体,剑入三分,花隐急急收手,疏影脸色一白,身体不稳就要倒下去。
他一边用手按着伤口止血,一边抬眼瞧着她,哑声道,“我不过逗逗你,你还真想杀我?”
“又没刺到你心脏。”花隐轻描淡写地哼了一声。
疏影坐下来运作灵力疗伤,不再与她搭话,确实没刺入心脏,但她的剑只距心脏短短一寸,若不是她收手快,自己方才真就没命了。
花隐想走,可瞧他一人孤零零地坐在树下疗伤,衣衫破开,心口处被自己刺成一片殷红,终又有些不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从怀中摸出一条长长的素色绸带,扔到他面前,“诶,用这个包一下伤口吧。”
他张开眼看了看,问:“是墨隐买给你的?”
沉默了一下,花隐遂点头,“嗯。”
疏影两眼一闭,面无表情道:“那我不用。”
“爱用不用。”花隐弯□将绸带捡回来,重新揣起,“反正这点伤对你来说不过是皮肉之痒。”
疏影站起来,伤口的血已经用灵力自行止住,他将手放在自己破开的衣衫上轻轻一抚,血迹便渐渐隐去。
花隐见状朝他挥挥手,表示自己要走了。
疏影望着她的背影,那一抹淡紫映在整片森林的绿色当中,一点一点地远去。
他策马追上了她的脚步。
“还想怎样?”她不耐烦地瞪着他。
“你瞧,你的簪子掉了,头发也乱了,这样回去多丢人啊,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我送你吧?”
“啊?”
“我想送你一程。”
他说得真挚,手掌伸下来,向她缓缓地摊开,失血之后略显苍白的脸色,完全不见了昔日那股邪魅阴沉的少爷架势,反而换上了一抹难得的温柔,紫袍随风摇摆出美妙的姿态,宽宽的长袖倾顺垂下来,“让我送你,好吧?”
花隐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位妖族的疏影少爷,看起来大概,可能,似乎也没那么讨厌吧。
☆、槐花散…1
午后祥和的人间市巷,络绎的人流中晃出一袭雅致的白袍,手间折扇挥转成羡煞人眼的技艺,他在街中游走半晌,最后在一家名为“文宝轩”的店铺前停下来,迈步踏入。
“呀,是莫老板。”铺子的里阁走出一方人影,见到墨隐连连上前笑道,“莫老板许久不来了,今日是来挑些墨锭?”
此铺专卖文房四宝,做的都是文人的生意,墨隐一向喜欢来此买些砚纸,渐渐熟识,这家的掌柜曾问他的姓名,墨隐随口道出来,那掌柜不知墨隐身份,只当他是姓“莫”名“隐”,后来听闻他的店铺是大名鼎鼎的墨云阁,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位一幅画能卖到上百两银子的画师,从此便改叫他“莫老板”了。
“掌柜,将上好的端砚摆出来看看吧。”墨隐随口说着,手伸向袖中掏银子。
掌柜的将砚台取出,墨隐细细摸着手感,心中觉得不错,便将大锭银子交到掌柜手中,掌柜迎过,揣进袖中,不经意地抬眼一瞥,望见铺外街巷上那熟悉的女子,便笑吟吟地向墨隐打趣道,“怪不得莫老板今日如此豪爽,原来是徒弟要嫁人了,才买这方上好的端砚给她当嫁妆吧?”
墨隐一脸奇怪地抬头,“什么?”
掌柜含笑朝外面一指,“对面玉饰店里正在挑簪子的姑娘,不就是你常常带过来一起买墨的花隐徒弟么?莫老板眼光不错,给徒弟挑了这样一位俊朗少年,一瞧便是绝配啊,只不过男女婚嫁之前还是不见面为好,不然怕惹了不吉祥。”掌柜好心地解说着。
墨隐听罢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看,而后,紧紧捏死了手中刚刚买下的上好雕花端砚,紧到连骨节都咯咯作响。
掌柜说的没错。
——的确是花隐,除了她,还有隐藏了妖力的疏影。
“这个吧,青色的不错。”疏影手中拿着一支素雅的碧簪,举给花隐看。
花隐点点头,“嗯,好了,那就这个吧,银子我下次会给你的。”
疏影顿了顿,狡黠一笑,“……你的银子哪里来?跟墨隐要吗?他的银子我可不会收。”
花隐白了他一眼。
疏影买下那簪子,用手指勾住花隐散开的头发,一缕一缕地搭上去,最后用簪轻轻一插,笑说,“这样就好了,不然披头散发地回去,他定会心生怀疑。”
“好了,我得回去了,不然他真会怀疑的,你也快回去,若是被发现,计划就不保了。”花隐冷声催促着他。
疏影又抬手帮她整了整衣衫,趁她不耐烦地别过脸时,迅速下唇在她颊上轻轻一点,花隐反应过来火山又要大爆发,他却笑眯眯地走开不见了。
罢了,花隐忍气吞声地安慰自己,以后还要利用他的力量,闹得太僵总是不好。
自己抬手将发上的簪子插紧了一些,转身离开玉饰铺,往南石巷走去。
就是这一日。
他在文宝轩,她在玉饰铺,一条长街,生生隔住了两个人的一生。
“莫老板?”文宝轩掌柜见墨隐动也不动地呆呆站着,久久也不走,便上前推了推他的身子,“莫老板还想买些什么?”
墨隐心口一阵剧痛,昔日在九华山下无邪出手那一击所留下的旧伤竟瞬间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