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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隐正想回话,却见云不慌不忙笑嘻嘻地念了句,“你今日是故意将那女天师气走的罢?”
墨隐听罢怔了一怔,而后便一脸狡黠地看着云笑了起来,“小云啊,你这话怎么说?”
“那还用说,”云随口叨念了句,见墨隐不去接自己手中的瓜子儿,就收回了手,自己嘎巴嘎巴地接着磕了起来,“毕竟你这张脸实在是太危险了,美得简直是人神共愤啊……你怕她一个不留神儿会真的喜欢上你,所以就故意气她,让她讨厌你,其实你心里也是为了她好,对罢。”
墨隐沉默了片刻,起身下榻,随手打开窗子,看着夜空,继而回头朝云眯眼一笑,便转移了话题,“哇……月明星繁,风清气爽,虫鸣鸟叫,真是个令人舒畅的夜晚。”
云愣愣地瞧了瞧他,又瞧了瞧窗外,只见夜空中漆黑一片,别说星星了,就连月亮的影子都没有,他轻哼一声,“明明是黑云闭月,怨气冲天,鬼哭狼嚎,烟花巷子里更是打得一片热闹。”
墨隐冲他微微笑了笑,便又垂下眼睛看着自己手心伤口处泛出的黑气,终于渐渐隐起了玩笑的姿态,神情亦开始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方才开窗的时候,他正望见烟花巷的上空闪出了一计金光,想必是那苏吟风又在跟恶灵斗法了。
“那女人,还真是令人不得安宁啊。”墨隐喃喃念了句,便随手将桌案上的金色面具戴了起来,欲朝房外走。
云惊了惊,跑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劝阻道,“你还想着去救她?不行啊,你现在中了尸毒,灵力大不如前,一个不小心就会没命的!”
墨隐俯□,摩挲着云的头发,轻轻一笑,解释道:“谁要去救她了,我才没那么好心,今晚这邪气不重,她自己该也能应付得了,我是要出城一趟,寻寻故友。”
他说到此语调一顿,紧接着又凑到云的耳边神秘兮兮地念道,“若她运气不济,被那怨鬼害死了,小云,你便做回好人,帮她收收尸罢……但要记得,买棺材啊什么的,都用她自己身上的银子。”
云听罢此话,嘴角不觉地抽了一抽。
墨隐淡淡看着小云那僵住的一张脸,忽然想起苏吟风的银子早就被自己敲诈光了,便又摸摸下巴,不确定道,“要不,我也做回好人?”
云“呵呵”干笑了两声,默然无语——他还真是把这位墨隐哥哥想得太高尚了。
墨隐与云分开了整整五年,在这五年之中,墨隐经历了什么,云是一概不知的,所以听他说“要出城寻访故友”,云的心里就开始犯嘀咕,终于忍不住又问了句,“墨隐哥,你也有朋友么?”
“嗯,这几年查找那画师的下落,途中结交了几个朋友……我得去趟九华山,有个仙人朋友在那儿住着,我问他要件仙物,好将身上的尸毒净一净。”
云露出一脸的崇拜:“你居然能跟神仙交上朋友……那尸毒何时才能除净?”
“尚且不知……帮我照看墨云阁的生意,我先去了。”墨隐淡淡一笑,朝云挥了挥手,身影便凭空消失了。
再话说到烟花巷子里,苏吟风正贴符下咒,念决作法,跟突然从墙角里冒出来的一个小怨灵打得十分火热。
墨隐还是忍不住去瞧了瞧热闹。
那小怨灵的邪气较弱,墨隐悠哉地坐在一边儿看着,也不去帮忙,他想这小怨灵并非昨夜在幕后操纵傀儡的“大人物”,而他一向对这种小角色不感兴趣,看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扬手轻轻一点,苏吟风和那怨灵便都被定住了身形。
墨隐摆摆手,笑呵呵念道,“打扰一下,打扰一下,”他说着便摘下自己的面具,一把戴在了苏吟风的脸上,又道,“万一你死了,看在你曾经被我亲过一次的情面上,我还得花钱帮你收尸,这面具可厉害得很,所以借你用些时日,待我回了这古阳城,你切记要归还于我。”
苏吟风心里对他十分不屑,无奈被定住了身子,也无法开口说话,只能戴着面具,眼睛直直地瞪着他。
墨隐说罢,又是扬手一点,将灵法解开,“好了,你们接着打罢,我不奉陪了。”
苏吟风身子一松,刚想跟墨隐说些什么,却见那怨灵又卷土重来劈向自己,只得先行过招,等她接招过后,再扭头去看,墨隐竟不见了。
苏吟风摸着自己脸上的金面具,摇头一叹,“真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时夜空中传来一阵悠远的笑声,只是那笑声越来越远,越来越淡。
“苏姑娘真是健忘啊……我根本就不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有帅哥登场……
☆、偶识君…1
'一'
若回忆起来,墨隐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想自己从画里化为了人形,还莫名其妙地带着一身灵力,不被人当成妖魅就是好事了。可自从几年前,他四处寻找那画师的踪迹,误打误撞地上了九华山,竟遇见了个名叫“白夜”的仙人,最让人惊奇的是,白夜不仅没将他当做妖魅,还主动与他交好,像是知道他的来历一样。
后来,白夜也确是告诉他了,道他前世是一个什么什么神尊,在天界是多么多么厉害芸芸,可那白夜神君说说笑笑,不知有几分真假,墨隐倒也不信他。
而今日,墨隐因身中尸毒,不得不再次来了这九华山。
白夜的仙居就在这山中,他性子冷淡,三界之内朋友极少,待在九华山上也不爱见外人,
据白夜说,他此生唯一的朋友,就是墨隐。
当时墨隐的下巴差一点儿就要掉到了地上。
至于白夜一个仙人为何要隐居在这么一座山上,墨隐只听说——他是在等一个人。
而且是个女人。
可她似乎一直都没有来。
于是白夜就一直在等。
对此,墨隐只知道这些,其它的,白夜便再也不说了。
墨隐默默走着,不待多久,一座仙气缭绕的屋宇便从竹海深处隐约显现了出来。
他觉着有些累,加上体内的尸毒又越发不好压制,便不再前行了,而是倚着一棵青竹坐了下去,白袍子松松垮垮地铺在竹叶上,他又歪头朝竹林中望了望,仍不见有何动静,便清清声音,含笑道,“白夜,客人都到你家门口儿了,你还忙着酿花酒么?”
须臾过后,一个少年便从林中现了身形,一头浅浅的发色,双手抱怀,站在墨隐对面,宽松的长袖半挽着,显得有点不休边幅,他将自己肩头落着的竹叶轻轻一抚,丢在了地上,淡淡笑道,“小墨啊,你怎伤成了这样?”
墨隐露出一脸标准的无辜表情,“呐,很严重么?”
“嗯,”白夜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将他细细地瞧了一番,而后满目严肃道,“你活不过今晚了。”
墨隐微笑着眨了眨眼睛,故作遗憾:“那可惨了,我要英年早逝了。”
话虽是这么说着,他却似乎一点儿也不紧张,倒还有点儿悠闲。
白夜心知自己骗不过他了,便摊了摊手,“逗你玩儿呢。”顿了顿,又道,“尸毒而已,用仙家金莲便能净化了去,就是你这尸毒中的深了些,怕要在我这儿多待些时日调养才行。”
墨隐歪头笑吟吟地瞧着他,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敛起笑容,启口问道,“白夜,你在这九华山总共待了多少年?”
白夜若有所思地回望着他,轻叹一声,别过脸道,“记不清了,从前有人陪着,几千年间日子过得倒也快,只不过如今死的死,走的走,剩我一个守在这儿,粗略算算,约莫四五千年了罢……”
墨隐听罢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扶着青竹慢慢起身,朝白夜的仙居走去。
其实他本想再多问一句——那你等到她了么。
那么久了,为什么还在等呢,一个人待在这里真的不寂寞么,她其实已经死了罢,何必再浪费时间等下去呢?
他是真的不明白,真的很想问。
可他不忍问出口。
白夜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静静地走在墨隐后面,许久许久过后,才轻笑着念了一句,“小墨啊,你和我一样,永远都不会变老了。”
墨隐停下步子,回头望向他,嘴角噙着笑,“唔,那不是很好么?”
白夜却摇摇头,不再应答,继续默默朝前走。
墨隐觉得无趣,便也懒得再问了。
——那是在很多年之后,墨隐一个不经意,再次回味起白夜说出这话时候的神情,才终于明白,那之中所包含的无奈,太多太多。
白夜的屋子建在竹林深处,周边仙气缭绕,可见白夜修为之深厚,他是那种深藏不露的仙人,乍一看上去,只是个少年模样,与凡人并无大异。
可他已经活了太久,久到连他自己也记不得有多少岁了。
几万几千岁,他每次掐指算的时候,总会露出一脸苦恼的神色,最后终要摆手道,“我对算术不太精通。”
还有一件事,墨隐总觉得很好笑,因为白夜的住所不过一间普普通通的竹屋而已,这和他“仙君”的身份本是极为不搭,当然,是他不想回到九重天,执意要在这里生活,这本也无碍,但白夜却在那竹屋的门顶悬了块儿破破烂烂的牌匾,更有四个大字端端正正地摆在上面:仙君神殿。
墨隐时常说,这若是被凡人瞧了去,必会惹出笑话来的——原来九华山上,这么一间简单的小竹屋便是传说中的“仙君神殿”了,那里面住着的神仙似乎也太穷了点儿。
他却不知道,几千年前,死活非要为白夜撰写这牌匾的人,正是他自己。
而白夜每每欲加解说之时,只要一看到墨隐那如秋叶般清淡的微笑,便忍不住心头发苦,于是就止住了言辞,任凭墨隐在自己身边嘻嘻哈哈。
那些记忆,该丢的,就丢了罢。
那些过去,无论再多么不舍,也只能成为过去了。
“废话连篇,我就偏爱住这小竹屋子,偏爱用它来当我的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