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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如果月光能再清澈些就好了,那样,他就能将她看得更为真切。
“小墨,若有一天,你发现这是一场骗局,又会如何?”
白夜说这话的时候,酒葫芦已经空了。他微微笑着,用一种很悠长的语气道出来,一声叹息不知不觉碎在风里,辨不清真假。
“既如此,你何必说出来,继续骗下去不就好了?”墨隐轻轻松松地应着,丝毫不理他的着重语气,只答,“等到非醒不可的那一天,我会自己醒过来。”
“你醒的那日,小墨这个名字就该永永远远地消失了。”
墨隐怔住,眼光黯淡了那么一瞬,很快又恢复,他云淡风轻说,“唔,然后呢?”
“然后,子笛就会回来。”
“哈,”墨隐笑笑,“那你是喜欢和我一起喝酒,还是喜欢和子笛一起喝酒?”
白夜歪头很鄙夷地瞧着他,“这有区别么?”
墨隐十分认真地点头,“当然有啊,本公子天下无双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乃是鼎鼎大名的墨云阁大老板……他子笛是谁啊,有多少钱?这古阳城又有几个人认识他?”
白夜噗哧一笑,后道,“子笛为苍生谋了一个局,这场局迷惑了敌人,却也迷惑了他自己。”
“这么笨,那他真是白做那么多年的神尊了。”墨隐努努嘴。
白夜瞥了瞥他,“喂,你这算是自嘲么?”
“随你去想。”
“那就是了。”
“白夜。”
“怎么?”
“若有天我当真不在了……”声音似有些顿住,后又有了故作轻松的笑意,“你便忘了我,一心一意协助子笛吧。”
白夜静默半晌,方有回音,“如你所愿。”
“那我走了。”墨隐垂眼看了看身旁安睡的脸。
“不等天亮么?”
“不等了。”
说完,他将花隐小心地抱起来,踩着楼阶慢慢走上去,进了屋子,不待多久,又无声踏出,随着他离开的脚步,那扇门自动掩起。
他站在远处,向白夜随意地挥了挥手,一抹轻柔的白光晃过,他便凭空消失在了夜幕中。
白夜忽觉,那道身影,竟是从未有过的孤寂。
☆、戏秋妆…4
'四'
静夜无边,苏吟风乍然惊醒。
做了些迷蒙不清的梦,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房间,躺在枕上,头不经意略略一偏,隔窗瞥见一抹转瞬即逝的白光。
她心头一颤,那白光的气息是如此熟悉。
猛地坐起身来,挑开床纱帷幔,她急忙唤:“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房外的侍女闻声匆匆跑进来,点燃灯烛,候在一旁,“小姐,您醒啦?”
“方才谁来过?”心中虽有底,苏吟风却仍是忍不住想确认一遍。
“是南石巷的墨隐公子,已经走拉。”
“他来做什么?”
“是给您送这个。”说着,那侍女捧着一样金灿灿的东西递到了苏吟风面前。苏吟风扭过脸去看,正是墨隐的随身面具。
迟疑着接过来,捧在手中细细地摩挲,面具冰凉,已经摸不出他手心的温暖。
“他……可有说些什么?”
侍女认认真真地回想着,答道,“墨隐公子说他要离开人间一段日子,因妖魔两族如今都在暗处虎视眈眈于他,他怕小姐受到牵连,惹祸上身,本想借今夜中秋一聚,将这防身的面具亲手赠予小姐,但小姐没去,他便送到了府中,知道小姐睡了,他说不必打扰,就将面具给了我,托我待小姐醒来再转交于您。”
“他是赠给我了?”
侍女点点头,“赠给您,不会像上次一样再要回去了,他是这么说的。”
苏吟风冷淡地笑笑,兀自叹道:“他最多也只能为我做到如此了吧。”
“小姐,他、他还让我转述给您一句话。”侍女不觉有些犹豫。
“何话?”
“他说……面具作别,从此以后,恩断情断,再不相见。”
苏吟风眼中闪着不可置信的光,她死死攥着手中的面具,许久许久,蓦然一松,面具“砰”一声掉落在地。
“你下去。”她无力地挥手。
侍女小心翼翼地垂首告退。
苏吟风拾起面具,贴在心口。
吹灭灯烛。
“出来吧,我知道你还没走。”她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念着,目光在黑暗中四处搜寻。
没人回应。
“早猜到你的来历没那么简单,以为用一个面具就能打发掉我了么?墨隐。”声音微微哽咽。
“我欠你那么多银子,你不打算要了?”
“你骗了我这么久,以为我当真觉察不出花隐的身上的妖力?”
“祭雪神君和你是朋友,无忧子仙道和你是朋友,你认识那么多天外仙人,现在身边又多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算命先生,你以为我当真那么傻,什么都猜不出来?”
她一边不断追问着,一边继续寻找墨隐的踪迹。
房里没人,可他分明就在这里,她能感觉得到。
她披上一件单衣,再也顾不得其它,就那样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一字一句坚定地说,“我姓苏的从不欠别人的情,命是你救的,此恩必还!你只有两个选择,或者现在杀了我,将这条命拿回去!或者,让我留下来帮你,你就当我是报恩也好……”用力地咬住下唇,顿了顿,终于轻声说道,“你若当真喜欢她,我是不会伤她的。”
窗子吱呀一声开了,清冷冷的夜风一贯涌了进来,周身阵阵凉索,床边的帷幔被风挑了起来,不及错目之间,一道柔和的白光随风飘出了窗外,隐隐不见。
“墨隐!”她光脚跳下床,追随着那抹白光疾呼。
房内却是再无人迹,只留有那人一声冷冷的叹息。
“你,又何必……”
墨隐这声浅浅的,不留痕迹,苏吟风几乎以为自己生了错觉,回过神来直愣愣地推开门还想再追出去,可又忽觉自己脚下一片冰凉,这才想起方才一时着急忘了穿鞋子,思绪一来一转之间,那道白光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下,他是真的走了。
于是苏吟风将手中那金面具攥得生紧,气愤地想将它狠狠摔在地上,心头却又怎么都舍不得,就那么站在门口被风吹了半晌,终是揪着心一叹,掩好了门。
垂头茫然地看着手中那金灿灿的面具,从前她不时和墨隐吵嘴,曾听他吹嘘过,道这面具乃是九天之上一个鼎鼎大名的神君用灵力所制,所以一般的妖物都不敢靠近,她心里虽知这面具的厉害,嘴上却怎么也不承认,故一直假装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墨隐每每此时都懒得和她辩,只挥手一笑道,“信不信由你。”
她怎会不信?
世上所有人的话她通通都可以不信,却唯独愿意信着他。
复又燃着了灯烛,苏吟风四下看了看,先是把面具放到了床头,迟疑了一下又拿起来放到了梳妆台下的木抽屉里,似乎还是觉着不妥,于是又念个咒,竟凭空变出了一个大梨木柜子,她拉开柜门,将面具放在最里层的小盒子里,给盒子上了锁,关上柜门,又加了一层锁。
柜中所放,除却那金面具之外,剩余全是苏家先祖世代所传,比她性命还要珍贵的驱妖圣物。
☆、长相思…1
'一'
花隐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她揉揉眼睛下意识地冲着隔壁房间喊“师父”,叫了几声没人理会自己,才想起来,师父已经走了。
没人看着她练功了,她决定要偷偷懒。
肚子饿了,想吃烧鸡。
于是没多久,小云便一脸幽怨地被花隐拉进了灶房,坐在小板凳上一把一把地拔鸡毛,花隐就笑眯眯地坐在一边儿瞧着那只光秃秃的生鸡流口水。
“天刚破晓,我就被你这死丫头抓着来做烧鸡,我怎么这么苦命啊?”小云满嘴的抱怨,手下还不敢停,继续努力地拔鸡毛。
花隐讨好似的朝他挤眼睛,“小云哥你做的烧鸡最好吃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功夫也不练了,看墨隐哥回来收拾你!”小云嘴上虽这样说着,却又毫不掩饰地嘿嘿笑起来,问,“我做的真的最好吃么?”
花隐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我天天做给你吃。”
天已大亮,花隐扯下了两只香喷喷的鸡腿,一手攥一个走出了灶房,方在后院石凳上坐定,便见不知何时眼前竟出现一抹熟悉的绿色,弯弯曲曲的身子正一点点地朝自己逼近。
“哇啊……”花隐不可抑止地大叫,“蛇啊!走开走开!”
花隐攥着鸡腿的手一个劲儿地挥打,那小绿蛇的脑袋就随着她手中鸡腿的方向上晃晃,下晃晃,左摇摇,右摆摆,溜溜转个不停。
终于,蛇身猛地一弹,伸缩之间,鸡腿已经进了它的嘴里。
小绿蛇不管不顾地吞下去,花隐欲哭无泪,只得心疼的大声尖叫,“肉、肉、肉!我的肉啊!”
直到小蛇把整个鸡腿都吞干净,花隐才终于鼓起勇气,壮着胆子质问:“你这条臭蛇,不在九华山好好地做你的灵兽,跑来我家干什么?还有啊,你吃了我的肉,你卑鄙无耻下流!”
小绿蛇毫不在意地吐着信子,“本蛇君只是吃了你的肉,又没吃你豆腐,有什么无耻不无耻的?再说,我可是来保护你的!”
花隐吓一跳,嘴里大喊,“你敢!我的豆腐只给师父一个人吃!”
这下换作小蛇目瞪口呆了。
花隐哪里去管,她恨不得一脚踩死这条臭蛇,可是一瞧见他那闪闪发光的绿鳞片就浑身发冷,身子哆哆嗦嗦得根本就不敢抬脚,心里暗骂自己没用,她本来连什么魔尊无邪都不放在眼里,却生生害怕这么一条东西,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师父若是知道了,肯定又会怪自己练功不勤,才会被一条蛇抢走了吃的。
正在花隐思量之时,听闻身后有人道:
“既知自己被封为蛇君,怎又如此口出不逊?”
蛇君的气场一下子弱了下去,几乎是诚惶诚恐地就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