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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苏吟风这个名字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可谁都不知道那晚出现在烟花巷的白袍少年是谁。
自然,世人也没那兴趣去猜想,只道他当真就是苏吟风顺手救下来的过路人罢了。
春意正浓,睡意亦是正浓。
花隐早早地起了床,也不顾忌什么礼仪规矩就溜进了她墨隐师父的房里,见墨隐还躺在床上,她不禁觉得好生无聊,便一会儿戳戳墨隐的脸,一会儿又揪揪他的头发,嘴里嚷嚷着:“师父,师父,不要睡了,快起来陪花隐玩儿罢。”
墨隐将眼睛睁开了一丝小缝儿,迷迷糊糊道:“法术练好了么,再吵就罚你去抄《千咒经》。”
花隐不理会,接着摇他,“今儿天气好,不要练功了,师父带我去看梨花罢。”
“加抄二十遍。”墨隐扭头继续睡。
“不然去九华山找白夜哥哥玩儿也行啊。”花隐一脸憧憬。
墨隐打个哈欠,懒懒道:“一百遍。”
花隐终于不高兴地嘟起嘴,“我不抄我不抄,师父上次就骗人,把我丢在家里,自己去看热闹,今儿是花隐的生日,你还一直睡觉,不肯跟我去玩儿。”
墨隐这才慢悠悠地坐起来,笑道:“喔?你生日?”
花隐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认真地不迭点头,仿似小鸡啄米。
墨隐起身推窗,迎着清晨的阳光,回身一笑,“那你说说,你有何心愿,只要是我能做的,尽力满足你便是。”
花隐歪头思索了好久,才抬眼冲墨隐笑嘻嘻地答道:“我的愿望可多啦,我想和师父一起去游山玩水,想和师父一起去看看院子里种的小黄花,也想和师父一起去捉知了,捉蝴蝶……”
墨隐也不插话,很耐心地听着她讲。
花隐却忽然停住了,她眨巴着那双晶莹的眼睛望着窗外的一位路人,目光甚是疑惑。
“怎么了?”墨隐随口问。
“师父,”花隐出口唤了他一声,又将小手朝窗外一指,向墨隐道,“外面那个哥哥,一直在看着你。”
墨隐垂眼望去,只见墨云阁底楼门前正停着一座极为奢华的轿子,轿内有一位锦衣少年正一手掀帘,看着他们颇有意味地笑。
而后那少年便由一侍女模样之人陪伴着下了轿,径自进了墨云阁。
墨隐不认识他,却认识他身边那清丽貌美的少女——正是昔日在烟花巷中碰见的梅妖小小。
墨隐的嘴角不觉生出一抹淡笑,喃喃道,“她倒还真惦记着我那把扇子。”
转眼墨云阁的底楼之下,云正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位不紧不慢推门而入的锦衣少年,他的嘴角始终带笑,只是自进门开始便一语不发,目光颇为好奇地看看这儿,瞧瞧那儿,如此许久之后,他终于发问:“这些画都出自他手?”
他的语气极为随意,倒不像是真心买画之人。
云觉得此人似有些来者不善,再看他身边那花容月貌的少女,更是透出一股邪气,念此,他毫不客气地回道,“本店不欢迎妖客。”
云的话刚刚出口,那少女便“噗嗤”一声笑了,她轻轻扇着团扇,歪头对那少年道:“疏影少爷,他说我们是妖客呢,嘻嘻。”
疏影毫不在意,只道,“小小,将这些画都买下来。”
梅小小遵一声“是”,便要去掏钱财。
“不卖。”云坚定道。
疏影慢慢回头,看着眼前这约莫只有八九岁大的小男孩儿,像是忽而来了兴趣,于是他将脸朝前一凑,紧盯着云的眼睛,慢慢道,“如果我偏要买呢?”
“那就卖了。”话说之人是正从楼阶上一步一步缓缓走下的墨隐,“不分神妖,踏入我这画坊的便是客,只是我的画贵得很,你可带够了银子?”
墨隐眼含笑意,挑着眉毛看向疏影,发觉眼前这人明明是妖,且并非一般的妖物,法力说不准还在自己之上,但他却不知用什么方法,把自己的妖气全全掩藏了起来,让他一丝一毫都觉察不到。
疏影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默默地随他而笑。
“子笛,好久不见,你可想念疏影这个旧友?”
墨隐微微蹙眉,手掌下意识地抚着腰间的那壶记忆之酒,略微思量片刻,才淡淡一笑,“唔,记得你记得你,不,是想念你,”他语气轻轻一转,继而笑眯眯道,“自然是想念你的……银子啊。”
“子笛,你当真忘记了?你的骨笛呢?啧啧,可惜啊可惜。”疏影佯装一脸惋惜地试探着,目光一瞥,望见有个小女孩藏在楼阁里,正眨着眼睛偷偷地朝这里瞧,他先是一怔,随后露出一丝不甘心,沉声道,“竟又是你先找到了她。”
墨隐背过身,假装没听到他的话,不咸不淡道:“阁下认差人了,在下乃是这坊子里的老板,可不是什么子笛,更没有什么笛子。共七十两银子,小云,将这些画包好,收钱。”
疏影笑得深不可测,他将一大包银锭子放置桌案上,也没去接那些画儿,只卷起一阵妖异的紫风,便转瞬不见。
墨隐抬眼望了望外面停着的那顶极为华贵的轿子,叹道,“妖孽一旦有了钱,真不是一般的奢侈啊……连轿子都不要,就这么走了。”他说着说着,又将目光转向一旁愣着的梅小小,奇道:“诶,你家少爷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梅小小自袖中摸出一把镶了金边的华美折扇,递到墨隐面前,“给你。”
墨隐见罢,一脸玩味地瞧着她,忍俊不禁。
梅小小见他一直不接,禁不住有些疑惑,“你总瞧我干嘛,这扇子你究竟是要还是不要了?”
墨隐打趣道:“我随口一句玩笑你便当真,那我若是让你还我一命,你可还会照办?”
她沉吟许久,不再发话。
“这金边折扇不适合我,你拿回去罢。”
梅小小握着金扇子的手指突然有些发僵,“你不要金扇子,那要什么?”
“你一定要为我做些什么才肯甘心?”墨隐含笑问。
她眼神飘渺,“我不想欠你。”
“唔。”墨隐转目望向门外巷子里稀稀疏疏的阳光,终慢慢开口道,“那我要你,从此以后再也不可伤人性命,你能做到么?”
她果真开始迟疑。
“算了,你走吧。”墨隐挥挥手。
她挥扇卷起一阵清香飞花,隐去了身形。临走之前,丢给墨隐一句话:“留心阁楼上正在看着你的那个小女孩儿。”
墨隐回头,正看见了阁楼上一脸惊恐的小花隐。
“师父师父!”花隐大声呼唤着墨隐。
墨隐眉心微蹙,瞬间移身到了花隐面前,蹲□子,温柔道,“小花隐,怎么了?”
“师父,我的手心长出了这个。”花隐将自己的小手摊开给墨隐看,只见她的手心生出了一朵紫色的,极其妖艳的小花。
墨隐不由惊心——是妖花,妖族的象征。
有这朵妖花的人,就说明她的性命时时刻刻掌握在妖族王者的手中,这样说来,这疏影就算不是妖王,也是妖子,否则无法逼显出花隐手中的妖花。
“疏影……”墨隐皱眉,压低声音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名字。
而他也不能贸然去杀疏影,疏影是种下这朵花的主人,他若死了,花隐也要随之白白丧命。
这倒真是给墨隐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小花隐,今天是你的生日,对罢?”墨隐拉起她的手,温柔地安慰着她,“你方才说想去哪儿玩来着?”
“师父,为什么我的手心会生出花来呢?”花隐终究放心不下,眨着眼睛,天真地问。
墨隐想了想,道,“小花隐,你信不信我?”
花隐坚定不移地点头,“虽然师父骗过我,但师父对我最好,我相信师父。”
而后墨隐笑了,拍拍她的脸蛋,温和道,“那就是了,我会一直保护你的……走,去院子里看看你喜欢的小黄花开了没,然后咱们去野地里捉蝴蝶,等以后生意不忙了,师父就带你去各地游山玩水。”
“真的啊?太好了!”花隐嘻嘻地笑着,跟在墨隐身后走。
经过云身边,听云大喊一声“早点儿回来啊”,于是花隐又调皮地扭过头去,朝着云猛做鬼脸,然后挥挥手,算是告别了。
云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墨隐哥既认识神仙,又结识妖魅,还救过一个女天师,而他就被他们如此硬生生地夹在了正邪之间——
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雪中香…2
'二'
暮春过了,夏日转眼就到。
知了趴在树上一个劲儿地叫嚣,惹得人心烦意乱。
赶上天气炎热的时候,客家少,画坊子就比较清闲,当然——是指除去花隐之外,剩下的那两个人比较清闲。
这日——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花隐歪着小脑袋,仔仔细细地想了半天,终于十分不好意思地嘻嘻一笑,“江之永矣……师父,想不起来啦。”
“接着想,想不起来就不许吃饭。”墨隐的眼睛瞟也不瞟花隐一眼,随口说了这句,就转过头拍了拍云的肩膀,一边悠哉地喝着茶,一边笑眯眯地说:“诶,小云啊,今日的午饭添一只烧鸡好了。”
“……烧鸡?”花隐气哼哼地勾起小嘴唇,故意的,师父一定是故意的!
花隐想着,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口水,抬头正对上师父似笑非笑的目光,她吓得又赶紧翻开《诗经》继续背书。
她这些日子以来深深地体会到了,墨隐师父的目光那可是笑里藏刀啊。
为了避免自己遭遇连晚饭都没得吃的悲惨命运,还是努力背书比较好。
可是——花隐想着想着就不觉开始郁闷,师父明明说等生意不忙了的时候,就带她去天下各地游山玩水的,现在都闲下来了,师父竟让她苦闷在家里背书!
一旁的云颇为同情地看着花隐,继而又伸手捅了捅那位墨隐师父,感叹道,“墨隐哥,她才六岁,你就让她学这么多东西,你简直是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