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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此战攻守之利弊一眼可见。奋力死守的太行陉、白陉两座关城一夜陷落,而轵关陉下大将军赵括率五百骑射劲卒以攻对攻,却是守住了关城,胜得酣畅淋漓。看人家大将军赵括,这一下杀得那叫痛快。相比之下,但是这死守确实甚为窝囊
接下来,赵军到底是以攻对攻,还是继续防守?若是对攻秦军,那赵军当有几分胜算?众将们心头满是问号,此时他们心头着实是没底了。
“啪”地一声大响,打破了中军帐中的沉寂,只见那上将军廉颇一掌拍向沙盘的木质棱角上,拍得硕大的沙盘一阵摇晃。廉颇这一掌可是用了足足十成的力气,幸亏这以槐木制成的沙盘还算结实,不然的话非被廉颇拍散架不可。
听到这声大响,众将领心头陡然一颤:不好,这上将军要威了
那少年大将军赵括却是听得唇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心道:“呵呵——暴风雨就要来了?那就让廉颇老将军的狂风暴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大胆弧茄,竟敢妄言攻守,竟敢扰乱军心,坏我坚守之策”上将军廉颇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坚守耗敌乃老夫定下的抗秦方略,莫非你以为守住了轵关陉有些功劳,就敢触犯军法么?”
那裨将弧茄看着上将军廉颇怒气勃,却是毫无惧色,他两道目光定定地注视着上将军廉颇,面色上写满了毫不退缩的坚持。见弧茄这幅模样,上将军廉颇的怒火更盛了。
老将廉颇戟指向着弧茄,断然一声怒喝:“来人将这弧茄拖下去,立即斩,以正我大赵军纪”
廉颇这下真的动怒了,怒吼时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斩二字被他说得冷肃无情、响亮无比。
这上将军廉颇当日和赵括做攻守之争时,廉颇忍着未对赵括作。因为,那只是关于抗秦方略的讨论,赵括虽然有些顶撞之言,但却算不上是违反军纪。加之身为王室宗亲的大将军赵括,素有天赋奇才之名,又为赵王丹宠信的十万御林军之统帅,这上将军廉颇不得不给赵括些面子。
但是今日,这军帐之中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坚守耗敌之策早已决定,此时裨将弧茄,这他最为信赖的将领之竟敢挑衅他的权威,这样还不威,他就不是二十万赵军的统帅上将军廉颇了。
“上将军,念弧茄一片忠心,加之身受重伤,还请大将军从轻落”
“上将军,弧茄将军抗击秦军守关有功,还望上将军网开一面”
众将领眼见形势不妙,纷纷拱手出言为弧茄求情。这弧茄坚守轵关陉血战秦军,可以说是捡了一条命来。这弧茄未死在秦军剑下,却要被赵军自己斩,着实令人痛心。这弧茄在赵军众将中的人缘还算不错,眼见他就要受刑,众将领纷纷动了恻隐之心。
“咳咳——”一直静默不言的大将军赵括,眼见时机已经成熟,是该为曾经并肩作战的弧茄裨将求情的时候了,只见大将军赵括清了清嗓子,随后高高地拱起了双手,向着沙盘侧前方的廉颇言道:“上将军,此时秦国大军虎视眈眈,上党防线危急万分,当此大赵危难之时,正是用人之际。我弧茄将军作战勇猛,乃难得之人才。望上将军心下面谅,为我赵军留下一员猛将才是”
上将军廉颇眼皮一抬,两道冷肃的目光射向赵括,只见赵括那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满是恳切之情。这廉颇分明是心底有气,他心想若不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子曾妄言对攻,若不是你这子这次侥幸胜了那秦军,这弧茄怎会生出对攻之念,怎么敢拂逆本将军。
有气归有气,但是老将廉颇却是有气不出。毕竟人家大将军赵括自那以后,再未对众将言及对攻之策,此时的求情又是句句在理,廉颇根本抓不住赵括的任何把柄。
其实,大将军赵括深思熟虑了半天,才说出这番话来。他的这句话里包含着两重意思,这第一重意思就是:临阵罚将不详,况且这弧茄还是刚刚立下战功的武将;第二重意思就是:此时情势危急万分,上将军身为二十万赵军之统帅,理应以大局为重,尽商议如何对抗秦军随之而来的攻势才是当务之急。
上将军廉颇这身经百战的当时名将,又岂能听不出赵括话中的意思,只见他胸口不停地高低起伏着,呼呼地喘着粗气,憋了老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来:“可恶之弧茄,乱我军心,老夫岂能饶他”
这廉颇的怒火,被赵括一句恰似冷水的话语泼得半熄不熄,犹自丝丝地冒着浓烟一般。廉颇虽然心下明白赵括话中的道理,但是这骤然之间,却是抹不下面子。
“上将军,大将军赵括所言甚是,莫若先将弧茄之罪记下,让弧茄将军戴罪立功何如?”
“上将军,秦军折损数千人,定然不肯善罢甘休,眼下商议出应对之策才是要务,弧茄将军还望上将军从轻落。”
众将领望着那廉颇呼呼喘着粗气的模样,再看看那一旁犹自梗着脖子的弧茄,纷纷附和着赵括之言,神色急切地为裨将弧茄求情。
听着众将领之言,那找到台阶下的廉颇感觉心底的气顺了一些,他捋了一把花白的胡子,指着弧茄沉声道:“弧茄,念在众将为你求情,先饶你不死,你那颗人头权且寄放在脖颈上。自今日起,弧茄不得参与军机大事”
那弧茄闻言,犹自忿忿不平,正想话大喝时,却见大将军赵括这救命恩人朝他施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弧茄心头一动,顿时明白了赵括的良苦用心,哆嗦着闭上了嘴巴。
“弧茄,谢众将军求情”弧茄冲着沙盘旁的众将军略略拱了拱手,咚咚咚地迈着大步转身就走。竟然对廉颇连一句诚心谢恩的话不讲,他就闪身离开了军帐。
有了这个插曲,中军大帐中的气氛变得凝重了。那廉颇黑着脸膛扫了帐中众将一眼,沉声说道:“方才乐乘大将军之言,老夫不敢苟同”
上将军廉颇一语既出便将众将从弧茄的插曲中拉了过来。今日大帐议事的主题乃是赵军接下来的应对方略,廉颇见弧茄远去后,便又转到了正题上。
“老夫以为,秦军此战野心甚大,绝不会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更不会在乎仅仅数千士卒之战死。秦军狼子野心,为的就是yin*我大军出战,再来个一举灭之”
“哼那秦军主将如是不昏头,当不会轻易攻我三大防线坚守耗敌不可撼动,有我二十万大军稳守三道防线,那秦军纵然强悍,却又能奈我何?”
上将军廉颇冷冷数言,便将赵军接下来的方略定了下来。话音落定后,廉颇拿着两道冷肃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侧前方的大将军赵括,沉声问道:“不知赵大将军,意下如何?”
大将军赵括自然是看透了历史的迷雾,虽然因为他的穿越令这秦赵大决之战生了些许变化,但是那历史的大势,依然如同滔滔江水依旧东流入海。这下一步秦军之动向,赵括自然心底明白。
廉颇为何先向他问,这其中的缘由赵括也明白。廉颇这老将试想试探一下赵括,看看赵括是否还存着以攻对攻的心思,甚至廉颇想从赵括的话中抓到把柄,好打走赵括这潜在祸害的源头。
只见大将军赵括缓缓地理了理那披肩的长,惬意地一甩,随后面含淡淡的笑意,向上将军廉颇拱手言道:“上将军,赵括以为乐乘大将军之言甚是”
大将军赵括心底清楚,这老将廉颇刚刚被弧茄气得够呛,不得不照顾些他的面子。但秦军接下来的攻势可是出乎廉颇之预料,若不然那原本的历史上,随后秦军猛攻,廉颇就不会变得被动无比了。不过,既然情势危急、干系甚大,大将军赵括不得不委婉地向上将军廉颇再次谏言了。
只听大将军赵括声调昂昂地言道:“秦军为攻取三陉险关,共计派出大军一万两千余人,虽然攻下了白陉、太行陉两座险关,但秦军损失八千士卒。特别是轵关陉之役,秦军四千士卒全军覆没,副将李闻阵亡。那虎狼秦军乃睚眦必报之辈,吃了如此大亏,他们又岂肯善罢甘休”
“嗯——”上将军廉颇立着那副花白的长须,鼻腔中轻轻地扬声哼了一下,静静地等待着大将军赵括的下文。听着赵括竟然和乐乘见解如出一辙,又分析得入情入理,老将廉颇心下有些不满。但是此战毕竟干系甚大,连续两位大将军谏言,他也不好当下反驳。
“正所谓战阵对敌,必先料将。上将军及各位将领想来心底明白,此番担当攻击三陉任务的乃是秦军大将王龁,这王龁乃心高气傲之老将一员,吃了如此大亏,他定然会动一场大战,来找回面子。不然,那战即损兵折将老将王龁,自觉难以面对武安君白起,更难以向秦昭王交代”
“老马岭危急,赵括恳请大将军即刻着手安排援军,提防秦军大军来攻”
“嗯——老夫知晓了”听完大将军赵括之言,上将军廉颇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显然他并未将赵括对战场情势的分析放在心上。在他看来,秦军大张旗鼓地猛攻三陉险关也罢,屯驻大军威压也罢,为的就是考验自己的耐性,诱使、逼迫赵军沉不住气,杀出营寨与之决战。
上将军廉颇自以为很清楚秦军之计谋,他可是不想上那秦军的当。
帐中的众将们听完大将军赵括之言,心下颇以为然,再将军廉颇竟然应答得如此淡然,不免一个个心下着急。那大将军乐乘更是满脸写上了急色,他拱起双手正待话,只见上将军廉颇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多言。
“坚守耗敌,关键在于一个守字,众将要耐住性子,不要被秦军迷惑了双眼。那老马岭么,让守军严加防守就是了”廉颇沉声说着,紧接着又一掌拍向沙盘的木框,昂声道,“我意已决众将听命便是”
“末将谨遵上将军号令”众将见上将军廉颇如此果决,显然已经无法说动,既然廉颇军令已下,众将们忙拱手应诺,随后便纷纷迈着沉重的脚步,散帐而去。
“大将军,那夜与秦军之战,可否再给乐乘讲解一番。”大将军乐乘紧跟在赵括的身后,待出了中军大帐大约五十步的距离,乐乘紧赶两步凑到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