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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百八十三 情亲无处顾
收费章节（8点）
因为被太后“委以重任”，要督办选秀大典的事宜，柳芙只余下两天能在长公主府里，第三天便要入宫暂居，直到选秀结束后才能。
让巧红忙帮张罗入宫的行礼和箱笼，柳芙让尚嬷嬷陪着回了一趟文府。
去文府之前，柳芙顺道去了李子胡同。扶柳苑的生意很不，冷三娘打理的仅仅有条。加上茶楼里有一群从良的清馆做侍女，倒是吸引了许多风流文士驻足光顾，白花花的银子像流水般入了柳芙的私帐。
亲自打赏了冷三娘和一众跟随她留下来的，柳芙便没有多留，直接往天泉镇赶。
路过茶圃，柳芙还是停了一下，听陈澜禀报了这些年的收成，又给冯妈妈留了些银两。说了些贴心话后，才启程直奔文府而去。
从北疆回京后，柳芙这还是第一次回到住了好些年的文府。
流月百汇堂还是一如既往，但比起离开之时，仿佛要清净了许多。
暖儿出来迎接，刚陪着柳芙进入正屋，就听得一阵“嘤嘤”的哭声响起，两人顿时对望一眼，加跨步伐齐齐往沈氏的东厢房里而去。
“娘，娘”
暖儿撩开帘子，柳芙一见母亲伏在炕上哭泣，心便揪着似的疼，赶紧冲扶了她您哭呀谁给您委屈受了，告诉女儿。女儿替您出气去”
手里攥着丝帕，沈氏这才擦了擦脸，抬眼看向的女儿芙儿，你了？我没事儿，就是心里不痛快，所以。。。。。。”
一旁的暖儿见状，终于安了几分心，您和，奴婢去打了热水给您梳洗。”说完，便乖乖地退下了。
拿过丝帕，柳芙轻轻替母亲拭去泪水，用着无比柔和的声音哄道娘，女儿随时都可以看你的。只是您这样，叫女儿如何放心让您单独住在此处呢。不如您应了女儿的提议，搬同住。一来咱们好互相照料，二来，您心里不痛快，女儿也能在一旁安慰不是再说，文爷爷如今身居高位，替皇上分忧，日夜也不见个人影。这文府空落落的，清冷的厉害。您不如今日就随女儿先搬，行李稍后咱们再收拾，行吗”
“芙儿。。。。。。”沈氏伸手轻轻抚过柳芙的脸庞，那娇艳若花绽放的玉颜映入眸子，是那样的妩媚明亮，不由得一叹是娘连累了你。。。。。。你不问为娘为何哭泣，却只是一味求我搬与你同住。娘，这是因为你存着一片孝心。但事实就是事实，你好不容易得了这长公主的名号，娘也被赐了一品。可是，一旦有人追究起咱们母女的出身，岂不全完了”
紧紧抓住沈氏的手，柳芙脸色一凛，竟变得十分严肃起来娘，您为何要说这些话是不是谁在外头说了，叫你听见了？”话到此，柳芙突然明白了难道是胡氏娘，您如今的身份，谁敢质疑一句，那边是欺君辱国的大罪。胡清漪就算来闹，您不理便是，又何须暗自垂泪呢要如今咱们母女已非当年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了，有大周朝天子做依仗，胡清漪也好，柳娴也好，再不能拿咱们样了。您又何须与她一般见识大不了，女儿这就入宫去求见太后，将当年之事说得清楚明白，再找来柳。。。。。。找来‘他’对峙，还您一个清白”
语气虽然严厉，但提及柳冠杰，柳芙已非当初的心死默哀了。
自从打姬无殇口中当年实情，柳芙心里就止不住的生出一丝涩意来。但就算是事出有因，柳冠杰抛弃母女也是不争的事实。他虽然为难，但未必就不能选择离开京城，回到蜀中和妻女团聚。他既然留了下来，就必须打定主意接受现实。
误会也好，怨恨也好，现在的柳芙和沈氏，都已非当年从蜀中山村来寻亲的无知妇孺。三人，也再回到当初的一家人的境况了。
可胡氏的存在，柳娴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和母亲，她们的身份始终是一根刺，刺在了她们表面上安逸富贵的生活中。
看到女儿神色变化如此复杂，沈氏除了心疼，别无其他芙儿，我哭，不是因为胡氏，而是因为。。。。。。柳冠杰，他昨天了一趟。”
“他怎敢上门”柳芙几乎从炕上跳了起来，脸色变得通红他虽然常在文府门口徘徊，可决计不敢上门找事的。门房回事，护院回事，哪里就能容他登门”
“你别着急，听娘说，好吗。”沈氏当然这都是柳芙的安排，于是伸手拉了她坐回身边，用着略有些发凉的手掌轻轻覆盖住她的他这些年在西北，人倒是磨砺了不少。以前的棱角，以前的抱负，还有以前的种种，娘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看破了。”
“娘，你别信他。”柳芙只觉得鼻头酸酸的。当年姬无殇告诉柳冠杰主动投军，她还不信。她不信他会舍弃京中的荣华富贵远去受苦。可事实却是，他在西北军营一呆就是三年。若非姬无殇登基后召他回京，她，他这辈子是再也无言面对母女了。
“芙儿，娘不是三岁小孩儿，他虽然有苦衷，却是真的负了我，弃了你，这样的，我没法忘记，更没法原谅。”沈氏自然明白女儿介意的是，赶紧解释了起来可这次他，却告诉我，他要辞官回蜀中。他。。。。。。他说要等我。”
“等您？”柳芙睁大了眼娘，你莫不是心动了吧”
“可能”沈氏摇头，目色坚毅中透着果断我与他夫妻情分已绝。但他，却始终是你的亲生父亲。他我不会同意与他重修旧好，便留下了一句话。”
“话？”柳芙心一紧，似乎想到了。
“他说，他等我们五年。若五年之后，他还没有得到我们的原谅，他便自尽于铁蹄山。”沈氏说着，眼中变得空洞起来听他如此说，我竟没有一点儿感觉，仿佛他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说着一些不相干的话，做着一些不相干的事儿。”话语至此，手却握紧了柳芙但娘刚才说了，夫妻是缘分使然才能在一起。可你却与他血脉相连。若是你得空，亲自走一趟柳府吧。若能劝他，便劝，若不能，也算了解你们父女之间的孽缘。”
章一百八十四 与君缘分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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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动了沈氏过两天就搬去长公主府，柳芙才从流月百汇堂出来。只可惜此时文从征还在朝上，不然，柳芙还想好好和他说。
刚来到厅堂，却迎面碰见一个熟人，正是自回京后还没来得及私下的李墨。
李墨回京后受姬无殇重用，卸去武职，转回文官，此时已是正三品的督察院右督御史，专门替皇帝清理不称职或贪污受贿的官员，地位十分要紧。
此时的他一身朝服还未褪下，见前方缓缓而来一身形窈窕的女子，面容清然若月，笑颜皎然若华，不由得愣了愣。
“这位大人，见到长公主殿下，还请行礼。”随侍一旁的尚嬷嬷上前轻轻挡了挡柳芙，十分护主的样子。
“李大人是本宫的知交好友，尚嬷嬷，你去准备车撵，既然在此碰到，李大人可愿意拨冗片刻与本宫闲话叙旧？”上一句话交代了尚嬷嬷，后一句话，柳芙则是对着李墨说的。
“长公主殿下有吩咐，微臣自然愿意奉陪。”李墨语气略微有些飞扬，即便掩饰的极好，也能从其眼底看到一丝激动。
尚嬷嬷略停顿了片刻，见两人的确是熟识的样子，这才鞠身退下了，只是走之前用略带浑浊却精明十足的目光看了一眼李墨，意在告诫。
“走吧，我们去养心堂。”
柳芙见尚嬷嬷识趣地离开，也不耽搁，伸手轻轻一扬看你的样子，也是替文爷爷去养心堂拿文书吧。”
“真是都瞒不住长公主殿下。”李墨手中一个红色的封袋，却开着口，明显是空的。上头一角落了个“文”字，正是文从征平日里常用来装文书的袋子。
两人一路行至养心堂，都极默契地没有。等到入了内室，柳芙这才没有顾忌地让下人把门关上了。
“这里是文府，你不用拘束。”柳芙见李墨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似乎有些犹豫，便出口道再说，我如今的身份，与你单独见面也怕别人说闲话。况且，别人，也不敢说闲话。”
李墨想了想，也对，只甩甩头今时不同往日，是微臣多虑了。”
“私底下，你不用拘礼。”柳芙伸出手，亲自为两人斟了茶还好文爷爷保持着在书房留茶的习惯。”
“您私下召见，可有吩咐？”李墨目光落在柳芙纤细白皙的手指上，衬着那粉瓷的茶碗，晶莹似玉，让他不敢上前接过。
“真儿是我的，她嫁给了你，我难道不能过问两句吗？”无错不跳字。柳芙却只将茶盏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坐下还是，你至今仍在怪我没有问过你就求皇上赐婚吗？”无错不跳字。
走到柳芙对面，李墨虽然迟疑，却还是坐下了，却半晌没有回答。
看着李墨略垂目，那眉头微蹙的样子，柳芙已经了答案天下多的是盲婚哑嫁，但真儿与你一同经历过甘苦，彼此了解。让你们成亲，也是水到渠成之事。你若不娶她，难道还有更好的归宿不成？”
“有时候，人心不一定如外表那样，可以轻易猜度的，不是吗？”无错不跳字。李墨缓缓抬头，如墨般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晦涩之意。
“真儿的归宿，我是真的在意。她喜欢你，我便要成全他。只是若逆了你的意思，我只有道一声抱歉了。”柳芙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竟自动道歉起来况且，真儿是个好姑娘，你们相处下去，将来未尝不会幸福呢”
“没关系，只要是你给我的，我只会笑着接受，不会说一句话不好。”
突然地，李墨冒出来这一句话，让两人都懵了一懵，不知该如何继续。
“对不起。。。。。。”
李墨有些后悔，可话还没说完，柳芙已经打断了他看来，你我之前只能我对不起你了。你又何来对不起我呢罢了，不说这些，今日既巧遇，正好有一件事我想托付你。”
从柳芙的反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