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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宝闻言看向那个叫郑旦的美人,莫非她认得西施?
“我见过西施。”郑旦看着香宝,缓缓开口。
果然……
华眉却毫不知情,只一径开心地笑道,“那可巧了。”
郑旦盯着香宝,眼神十分锐利。
“她就是西施呀,传言是范大夫看中的人呢……”
“对呀对呀,我见到范大夫抱着她进来的,当时似乎是受了伤。”
有人窃窃私语。
“嗯,西施救过范大夫。”郑旦语出惊人,引来其他美人的惊呼。
“真的吗?看你小小巧巧的,原来这么厉害。”华眉拉着香宝,不住的打量。
香宝扯了扯嘴角,有点想笑,看郑旦这咄咄逼人的架势,莫不是以为她把西施怎么样了,然后冒名顶替?
“你不会说话吗?”见香宝只是笑,郑旦皱眉道。
香宝坦然点头。
众美人惊愕,谁也料不到范大夫看中的女人竟然是个哑巴。
“啪”地一声,药罐子摔碎了,范蠡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桌边睡着了……
“范大夫,您怎么在这里!”有杂役跑了进来,见到范蠡,一脸的惶恐。
范蠡挥了挥手,怔怔地看着碎了一地的药罐,厨房里满满飘散着药香,只是看药而已,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香宝有多久没醒了……三天,还是四天……
香宝不醒,他怎么敢睡……
可是刚刚,只睡了那么一会儿,他便做了一个梦。
梦里,香宝说,“不就是生病么,我也会的……”
那样委屈不甘的口吻……
她怎么能不委屈,以西施病弱为理由,便要她代名入吴;她怎么能甘心,因为不要成为她的累赘,姐姐服毒自尽。
想起那一个还躺要病榻上生死未知的女子,范蠡的心开始生生的疼。
重新煮了药,范蠡回房。
打开门的时候,榻上是空的。
香宝不在榻上。
莫非……她醒了?!
转身,他大步走出房间,忽然感觉……连迎面吹来的寒风,都不再那么的刺骨。
可是她大病初愈,她去哪儿了?天气这么冷,她的身子又畏寒……这么一想,他又有些焦急。
“瞧见没有,那西施姑娘才真真的美人儿呢……虽然大病初愈,也一样漂亮得不可思议呢。”
“是啊是啊,难怪范大夫对她如此上心。”
“我倒觉得郑旦姑娘更美些呀。”
“呵呵,你说那苎萝村是不是专出美人呢……”
对面走廊上传来侍女的轻声谈笑,范蠡看了一眼,走了过去。
见是范蠡,众侍女忙不迭地行礼。
“你们在哪里见到……西施的?”说到“西施”二字的时候,范蠡有些不适。
“在华眉姑娘的房间。”有人回道。
范蠡点点头,“带我去。”
跟着那领路的侍女走到华眉房门口,范蠡挥了挥手,遣退了她。
门关着,里头一片静默,平日里她们几个都是叽叽喳喳很是热闹,今天怎么了?
“郑旦,你说……她不是西施?”安静半晌,华眉惊讶地看着香宝道。
“西施叫施夷光,因为同村有两户施姓人家,而施夷光住在西村,所以叫她西施,我跟她有过一面之缘”,郑旦面色清冷,“而眼前这个女子,我并不认识。”
此言一出,众人都面面相觑,一时弄不明白眼前这个自认为是西施的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香宝有点想笑,这郑旦来得真不是时候,如果当初在君夫人面前她也能这么讲,那有多好。
“我曾听闻夷光救了范大夫,然后跟着范大夫出了苎萝村,之后便再没消息了,为何如今被范大夫带入土城的是你,夷光呢?”郑旦上前一步,看着香宝。
香宝后退一步,仰头看她,郑旦身材高挑,比她要高出许多。
“还是说……你对夷光做了什么?!”郑旦的口吻有些凌厉了。
香宝摇了摇脑袋,又往后退了几步,稍稍有些不耐烦,不是已经表示过自己是个哑巴了嘛,还问什么。
一直到背抵到墙上,香宝发现自己退无可退了。
“说啊!”郑旦冷声道。
“咣”地一声,门忽然开了,刺骨的风猛地吹进屋里,众人不约而同的瑟缩着看向门口,一个白衣男子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如果是以前的香宝,一定会跳起来反驳吧,可是为什么她一声不吭,任由那个女子如此咄咄逼人。
看着香宝被逼到墙角的样子,范蠡面无表情地走进房门,走向郑旦。
“范大夫。”
众人行礼。
范蠡在郑旦面前站定,“想知道什么,问我。”
“她不是西施。”郑旦看着他,没有露怯。
“她当然不是西施,她是香宝。”范蠡面色平静无波。
“那她为什么……”郑旦有些疑惑。
“说来话长,总之与她无关。”
“那夷光呢?”
“回苎萝村了。”
要证明她的身份,原来如此简单。香宝垂着脑袋望着自己的脚尖,那么姐姐的牺牲……到底是为了什么……
替她将大氅裹紧,范蠡在众人费解的目光中拉着香宝的手出了门。感觉到香宝的手一片冰凉,范蠡握得更紧了些,“冷不冷?”
香宝摇头。
“香宝。”范蠡忽然停下脚步,香宝一时收不住脚,猛地撞进他怀里。范蠡伸手圈住香宝,阻止她退出他的怀抱。
香宝感觉到腰上的阻力,便静止不动。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半晌,范蠡忽然开口。
香宝低头,嗅着他怀里熟悉的味道,没有动弹。
他轻轻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我们离开越国,你喜欢去哪里,我便陪你去哪里。”
离开越国?香宝微微一僵。
“本来这次来土城之前,我就想好途中要带你离开的,可是你坠崖受伤,又昏迷不醒,我不得已只能先带你到土城养伤”,范蠡顿了一下,“现在你醒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香宝摇头。
“为什么?”范蠡推开她,看着她。
为什么?香宝愣愣地看着范蠡,有那么一瞬间,她快要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范蠡还是那个答应会娶她的范蠡,从来没有失忆,从来没有夷光的出现,姐姐也没有离开……可是,这一切仅仅是错觉。
他是范蠡啊,姐姐说,他有惊世之才,他注定是个英雄。
如今他要为她放弃这所有的一切吗?以前香宝有想过,娘为什么不阻止爹去当刺客,现在她明白了,因为如果爹为了娘放弃自己的理想,他会不开心。
而娘,不希望爹不开心。
她没有娘那么伟大,她只是不希望他以后会后悔。
如今越国正面临亡国之祸,而越王于他,有知遇之恩。放弃这一切,他会后悔的。
即使现在不会,以后也会。
现在他可以为她放弃一切,是因为愧疚吧。
她与他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他有他的理想和责任,而她,还希望借助君夫人的手找回卫琴。
从他的怀中挣开,香宝没有看范蠡的眼睛,转身独自回房。如果那一刻,香宝看看范蠡的眼睛,就会发现,他的眼睛里有多深的感情。
可是她没有看,她只是想,还是不要把变成哑巴的事情让他知道比较好,因为她不想他更愧疚。
《春秋大梦》梦三生 ˇ三、回不去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天气越来越冷,这是香宝最难熬的一个冬天,她躲着范蠡,整天都裹着厚厚的被子,然后窝在榻上瑟瑟发抖。
……然后,从指尖一直凉到心底。
范蠡每天傍晚都会来看她,给她端碗药,默默看她喝完。香宝比任何时候都要乖巧,再苦的药都二话不说一仰脖子全灌下去,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窗外又开始飘起雪花,香宝披了厚厚的毛皮大氅,推门站在走廊上,仰头看着细小晶莹的雪花纷纷扬扬。
“天冷,进屋吧。”范蠡端着药碗走到她身边,空出一只手来扶她进屋。
香宝毫无异议,任他扶她进屋坐下,然后接过药碗,然后仰头喝掉,再然后“噗”地一声,香宝将黑色的药汁喷了范蠡一身。
好苦!
这是药吗?嗯嗯,是药,是毒药!他这是想苦死她呢,还是想毒死她!
香宝鼓着腮帮子瞪向范蠡,这个家伙端来的药一天比一天苦,他是故意的吧!人的忍耐原来真的有限度的啊!
范蠡居然笑了起来,一手抚着额,笑得连肩都在微微颤动。正在香宝要发飙的时候,范蠡忽然伸手将香宝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我好想念你生气的样子,好想念原来的香宝……”范蠡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喃,“把香宝还给我,好不好?”
香宝被他拥在怀里,感觉到他的体温,那么温暖。
“我已经在齐国打点了一切,只等你身体好些,这场雪停了之后,我们就远远的离开这里,好不好?”
香宝有点动摇。
“我还托人盘下一家歌舞坊哦……”
香宝瞪大眼睛,忽然有些控制不住眼睛里的湿意。
雪一连下了两天,香宝却忽然有点希望它快点停了。
第三天,雪终于停了。
可是,越王的车驾抵达了土城。
清晨起床看到雪停了,香宝竟然有些窃喜,裹了厚厚的大氅沿着走廊一路小跑。跑着跑着,冷不丁一头撞到人,脚下一滑,眼见着就要四脚朝天,有人扶了她一把。
刚刚借力站起身,便听到耳边有人喝斥,“大胆!”
香宝懵了一下,抬头看时,竟是越王勾践,君夫人也在一旁。
“西施姑娘这么急是要去哪儿呀?”君夫人微笑。
香宝后退一步,低头行礼,然后匆匆离开,神色有些狼狈。
不是因为撞到越王而感觉狼狈,也不是因为差点摔倒在君夫人面前出丑而感觉狼狈,而且因为……原以为幸福在望,回头却发现,原来还是遥不可及……
一路匆匆,只顾看着脚尖,不期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