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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轻。
“放我下来!”荳莲不断捶打他的臂膀。“你见死不救!你是冷血动物!”
咖啡厅外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潮,救护车和消防车也赶到了,辜至酷扛着她疾速穿过人群,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一定是司机在找他们,司机知道他们在咖啡厅里,咖啡厅又发生了意外,这下子他肯定心急如焚。
“为什么不让我救人?如果有人死掉怎么办?”
冷不防听到肩膀上传来的哽咽声,他心里一震。
她哭了?
她竟然为了不认识的人哭了?
内心的震动还没平复,他眼尖的看到司机。
司机将车停在街角,一脸焦急的在打电话。
他扛着荳莲敏捷的走过去。
因为咖啡厅的意外,十字街口乱成一团,连红绿灯也没人遵守了,有种大家都在趁火打劫的感觉。
“总裁!”司机看见他,表情松了口气。
“开门。”
“是!是!”司机连忙打开后座,他看到荳莲动也不动的被扛着,感觉到心惊胆跳,这位未来的少奶奶该不会出事了吧?
辜至酷动作温柔的把荳莲放进宽敞的车后座,跟着上车。
“您没有事吧?”司机担心地问。
他凝重的摇摇头。“到公司。”
“呜呜呜……呜呜……”荳莲还在哭,斗大泪珠一颗接连一颗滚下来,哭法像小孩。
看着她伤心的模样,他的心一紧。
他的心早就为她而松动了,就在听见她在他肩上哽咽的那一剎那……
不对。
他否决了自己的看法。
那么,是她不顾自身安危要去救陌生人的那一刻吗?
也不对。
究竟化学变化是从哪里开始发酵的?
天啊!他已经无法确切的组织起来了,但他知道,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跟昨天不一样。
“我向妳保证,不会有人死掉。”他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起伏的后脑勺,她趴在膝上哭。
“妳听到了吗?我说我保证,今天的意外不会有人死掉。”他根本不能保证这种事,但他却为了安慰她而说出口。
“我不懂……”荳莲的声音飘了出来,带着重重的鼻音。“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
她吸吸鼻子继续说:“我们山上的人都不会这样……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样,我根本看不到我爸妈最后一面你知道吗?”
最后一句她是用喊的。
她觉得好难过,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当她爸妈在台风夜被压倒在房子里时,是赶过来的邻居们将她爸妈救出来的。
如果刚刚本来有人可以活,却因为他们走掉而死了,他都不会内疚吗?还是在有钱人的想法里,人命不值钱?
“不要哭了。”辜至酷抽了几张面纸给她,内心竟也被浓浓的罪恶感包围了。
天啊,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在片刻之间掳获了他,她将变成他的弱点。
荳莲微微抬头擤了擤鼻涕。
“我知道我的做法不太对,我向妳道歉。”他低声哄着她,用手轻拍她起伏的背脊。
“你真觉得自己不对?”她抬起一对盈泪大眼。
她总算肯看着他了,她眼眶和鼻头都红通通的。
她泪湿衣襟的模样叫人怜惜,一双大眼盈盈然的,他发觉自己恨不得将她捧在手上哄着。
“我觉得自己不对。”
她说的没错,人命关天。
他好像已经在商业的利益斗争中失去了很多他未曾发觉的东西,他该好好想一想,他是不是变得太功利了?
她……改变了他的思考方向。
“那下次有同样的事,你还会不会不管别人的死活?”荳莲瞅着他,表情充满哀怨的控诉,但又显得那么楚楚动人。
她尝起来该有多甜?
辜至酷禁不住内心的想法,他看着她动人的嘴唇,一股难以抗拒的骚动在他体内扬起。
“不会。”这是他的真心话。
“你说的。”荳莲瞬间破涕为笑,她伸出尾指。“打勾勾,说话算话。”
他盯着她,她乍现的笑容像雨后出现的彩虹,他被她的笑容和辰星般的眼眸迷得痴了。
“打勾勾啊,你为什么不打?”她催他,非要得到他的保证不可。
他有点犹豫,他已经几百年没跟人玩这游戏,好幼稚……但他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右尾指,跟荳莲打了勾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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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勾勾,说话算话。
辜至酷坐在会议室里,除了高阶主管们之外,视讯书面里还有德国买家,但他的心绪却无法集中,这是从没发生过的事。
妍秀接走了荳莲,她说只是去试镜而已,荳莲不见得适合那个角色,但为什么他有不好的预感?
偏偏今天他的行程又很满,他很后侮没有立即替荳莲弄支手机,现在他根本找不到她,妍秀把手机交给助理接听,他拨了几次,始终没办法跟她通上电话,对于荳莲的行踪,助理更是一问三不知。
晚上十点,他总算回到家。
当他一打开房门,很意外的看见荳莲已经在床上躺平了,他立即松了口气,一阵放松的感觉如沐春风地袭向他。
他以为妍秀会带她去疯,所以一整天都坐立难安,妍秀身边的分子很复杂,他一点也不希望荳莲加入那个大染缸。
还好,她回来了,妍秀总算知道分寸,好吧,他会考虑投资电视台。
脱掉西装,拉松领带,他走向大床。
她的睡相很可爱,趴着,头歪在羽绒枕上,玉腿夹着羽绒被,嘴唇微微嘟起,睡衣盖到膝下,露出匀称白皙的小腿。
应该是遗传吧,她皮肤很白,他隐约记得,莫太太也有雪白肌肤。
他情不自禁的蹲下,视线定在她脸上,想起她哭的模样,他眼里不自觉的泛起温柔。
昨天他们虽然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但井水不犯河水,床她睡,他则睡在连接卧房的书房里,书房有张意大利进口的长沙发,睡起来还算舒适。
虽然家里有得是客房,但为了避免俊他们几个起疑,睡在同一个房间是必要的。
没有一对未婚夫妻会分开睡,他们当然不能用“婚前不得有性行为”那种没有人会相信的烂理由分房。
明天他们要去登记结婚,她将变成他的妻子,这个事实不再令他皱眉,想到她即将在名义上属于他……他倏然微笑,伸手轻抚她脸庞。
这段缘分是冥冥中注定好的吗?他被她父母所救,她父母将她托付给他,他们终将相属。
这感觉非常奇妙,原本他相当排斥,不过一天而已,竟有如此巨大的转变。
“爸、妈……”荳莲在说梦话,秀眉紧蹙,像是恶梦。
一阵怜惜涌起,他深深看着她紧闭的眼。
昨天他真的不应该试图把她赶回山上,幸好她现在还在他身边,而他喜欢这种感觉——回到家看到她的感觉。
“放心吧,妳不会没有家,这里就是妳的家,我会永远保护妳。”
倾身吻了她一下,辜至酷走进浴室洗澡。
忙了一天,他真的累了,但他的心却是充实的,因为卧房里有她——一朵小小的、惹人怜爱的莲花,他的小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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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爸!”荳莲被恶梦吓醒。
她看到爸妈被埋在土堆里,没有人可以帮她。
风雨飘摇的夜色里,风大雨大,暗黑的天空好像有魔鬼要伸出手抓她,她快掉到山下去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幸好是作梦。”荳莲心有余悸的摇着头,她揉揉眼睛。
梦境好真实,她的心还怦怦的跳。
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喊得太久了,她口好渴。
她起身倒了杯水,咕噜噜的喝掉,然后走向浴室。
这是她的习惯,如果半夜有起床喝水,必定顺便嘘嘘,这样会睡得更好。
可是,她看到浴室的灯没关耶,里面亮亮的,是她忘了关吗?
有可能。
爸妈常说她是迷糊大王,忘东忘西,有可能她洗完澡就直接跑出去看电视了,根本忘了关灯。
哦!她真是太浪费了,明天绝对不可以再这么迷糊,电费可是很贵的,在她还没有办法自给自足以前,她连一块钱都不可以随便浪费!
荳莲数落着自己,一边走进浴室,冷不防听见哗啦啦的水声。
“不会吧?”她瞪大眼。
她连水都忘了关?死定了啦,这样很浪费耶!
附设在房间里的浴室是干湿分离的,除了气派得吓人之外,还分成泡澡用的按摩浴缸间和淋浴间,这两间都有彩绘玻璃拉门分隔,然后走出来才是大理石枱面的洗脸台,马桶则另外隔开,当然还有间蒸气室和烤箱。
她一走进去就看到淋浴间的拉门没拉上,有个猛男在冲澡。
他硕实的肌肉看得出来经过锻炼,还拥有性感要命的麦色肌肤,那应该也是规律的户外运动才晒得出来的成果,雄霸魁梧的男性身躯,足以媲美运动场上的田径选手……
荳莲呼吸和心跳同时加速。
她一定还在作梦,一定还没有醒过来,不然怎么会看见这么养眼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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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辜至酷站在莲蓬头底下,任由水柱冲击他的脑门。
他喜欢这种冲澡方式,令他觉得仿佛连脑袋里的精神疲累也可以洗涤一番,洗完神清气爽。
他大约会冲个十分钟,然后去蒸气室待个五分钟,再去烤箱烤五分钟,回头再进来冲个冷水澡,一年四季都如此。
他的工作量很大,非得维持体魄不可,他父亲什么时候可以痊愈是未知数,俊又对接管联通环球兴趣缺缺,至雅一心想再开业当兽医,至帅别提了,那小子不知哪天才肯收心。
至于至美……期待他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