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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清雨手中正在啼哭的婴孩,哀伤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欣喜。
“朕想去一趟坤宁宫。”
“皇上摆驾坤宁宫!”以往若是听到这样的叫唤声,清雨的心中多少总是有点开心的,但是现在却只有无尽的伤痛。
他抱着孩子走进东暖阁,这个她与他成亲、生活的地方。清雨沉默地跟在他身后,芳儿走了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勇气踏进这个房间。这里的每一物,每一景都能让人想起那张笑脸,想起她温柔的软语……
风吹了进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想起。
玄烨一个激灵,脑中的思绪千回百转,“这铃铛挂在窗户上多久了?”
“自从二阿哥去世,小姐就将她挂在了窗框上,说是只要有风吹进屋内,她就能听到二阿哥的声音了。”
玄烨像是五雷轰顶,原来那个晚上,她是在试探他!
她以为是他杀害了承祜!
芳儿走后,皇宫里被哀伤的气氛笼罩了一阵子,但也只是一阵子,因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担心。
玄烨在养心殿批阅奏折,无意间询问:“清雨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她不知道皇上为何会派她监视清雨的一举一动,做奴才的哪能有这么多疑问,只能照实回道:“她最近好像在找一个人。”
“奴婢不知。但是她是从仁孝皇后的阿玛,葛布拉大人身上开始查起的,后来就查到了苏州一个叫做王国正的人,她就停止了。奴婢不知清雨姑娘要找的人是不是这个王国正。”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王国正?
玄烨手中折子的落款就是王国正。
他抬头见那人还在原地,“还有事情?”
“仁孝皇后的妹妹病了,据太医说还挺严重的。皇上要不要去看看她?”
玄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人识趣退了下去。
苏勒,这些年他都快忘记宫里还住着这么一个人了。
“你好些了没有?”
苏勒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地就往床角里缩去,万分惊恐地盯着门口。
玄烨坐到苏勒床边,望见她这样一幅惊恐的模样,心中有几分怜惜:“朕听说你病了。现在好些了没?”
“多谢皇上关心,奴婢好多了。”苏勒的话一字一个颤音,她的眼光中流露出乞求,她心里念叨着你快走,我不想见到你!
玄烨读懂了她眼中的含义,“朕走了,你好好休息。”他这一走,过了好多年才再次看到她,也是她自己来养心殿找他的。
他原想离她远远的,最好这一辈子都不再相见。因为他们爱新觉罗家已经让两个赫舍里氏的女子死于非命了,何苦还要在搭上一条人命呢。
但是她和她长得太像了,只看了她一眼,他便再也不能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一个错误还未终结,另一个错误就已经开始。
番外5:一个人的回忆
我知道自己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是在兄弟的尸骨上铺的路,额娘的委身下嫁求来的。我被人架着,坐上了这把冰冷的龙椅。
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喜不喜欢这把龙椅,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受制于人究竟是什么感受……我的额娘首先是大清的太后,再是多尔衮的妻子,最后才是我的额娘。
我受够了那些假意的欢笑,曲意的奉承,故作的媚态……我想要一个真是干净的世界。
从她的笑颜里,我知道了原来这才是纯粹欢乐。
她笑盈盈地问我:“你可是大哥的宾客?”他一愣,原来自己换下了那身沉重的龙袍,现在,他的穿着只是在普通不过的深蓝色褂子。
“你大哥可在府上?”我收起惯常的冷淡,尽量是自己显得亲切近人。
“大哥今日去了满香楼。”
“满香楼?”
她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眼中的笑意更浓:“你不认得路?那我带你过去吧。”
等到了“满香楼”,原来就是他每次出宫必然会去的地方,只是每次都有人领路,自己就懒得记名字了。
她笑道:“满香楼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呢,他们家的酱鸭做得可好吃了,有机会你一定得尝尝。”她管自己讲着,丝毫没有察觉一直跟在我身后那人的脸色。
她不知道我是皇帝,她心中不必有什么忌讳,可以大胆地笑,大胆地说,大胆地走在“天子”的前面。
她熟悉地在殿堂里穿梭,然后在一件雅阁前驻足,推门而入:“大哥!”
我从推开的门中间,看到了她的大哥,我的带刀侍卫。他起身见我跟在她身后,匆匆就要下跪行礼,我摆手示意他不必拘礼,而后又指指他的妹妹,又指指自己,然后朝他摇摇手,他会意朝我点点头。
“老兄,好久不见啊!”葛布拉上前殷勤地握住我的手,我笑着回应。这个葛布拉明明早上还在皇宫里见过面,撒气谎来却一点也不脸红。
入座,她张罗着帮大家点菜,从菜单中抬首:“大哥可是约了人在这里吃饭?”
“嗯,约了一个旧友在此叙旧,但他到现在还未露面。”葛布拉朝门口张望了一下,渐渐地显露出失望的神色。
我打趣道:“你不会是与佳人有约吧?”
葛布拉端起茶碗,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不是,只是一个故人。”
我见他不想透露,也就不再追问,转而看向那个还在研究菜单的姑娘,“葛布拉,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葛不拉刚要开口回答,正好店小二进来了,“客官想点什么菜?”
她见他手中有纸笔,笑问:“小哥,你可不可以将纸笔借我用一下?”
“当然可以。”
她接过纸笔,埋首认真写起字来。须臾,将纸递给我。我结果一看,上面用精细的小楷写了一首诗: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我的名字就在这首诗里。”她满怀期望的眼睛看向我。
“你这个妹妹可真有意思!”转头对她说,“这可得容我回去好好想想。”
在回去的路上,她凑近我身边,神秘地说道:“这首诗是我阿玛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定情诗。”
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扫过她无邪的面容:“你不介意。”
她摇摇头,眼中闪着泪光:“我只为他们感到惋惜。”
回宫后,额娘就跟我商议选秀之事。
我又想起她和多尔衮硬塞给我的皇后,心中怒气顿生:“原由皇额娘负责,儿子没有任何意见!”
她似有无奈,淡淡道:“这一次选秀,你就自己做主吧。不过,有一人你必须将她收入后宫。”
我冷笑:“谁?”又是一颗可怜的棋子。
“是索尼的大女儿赫舍里清如。”
“赫舍里清如?”我的心像是被谁抽打了一下,苦笑道,“原来如此。”
这世间的事情无一不在她的掌握之下!
到了养心殿,我心中的余怒未消,有加之被人联合起来愚弄的羞愤,将我用来批阅奏折的案几给掀翻了。
在我大力掀桌子时,一张折好的纸从我的衣袖间缓缓飘落。我心中的寒意更重,踩着纸片,就去就寝了。
前一刻我还很想再见到她,此刻我却想将所有关于她的记忆都抹去。明明才相处了半日,他的脑海中关于她的画面却接连不断地闪现出来。我低声诅咒:“妖女!”用被子蒙着头迷迷糊糊睡去。
明知道被他们合起伙来戏弄,我还是忍不住出宫去找她了。我对于自己鬼迷心窍的行为,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是为了去揭穿她的真面目的。
不似昨日的轻快活泼,她的眉间也染上了愁云。
“怎么了?”我们约在满香楼见的面。
“我要参加下个月的选秀了……”她的眼中尽是哀伤。
见他这般模样,倒不是在演戏,我偷偷地舒了一口气:“你不想进宫?”
她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半响才道:“还会有人想要进宫成为皇帝的妃子的吗?那些进宫的女子是牺牲的自己的自由和青春去帮自己的父兄、家族争取更多的机会……”
“那你进宫也是和她们一样的原因吗?”
“嗯。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想替爷爷进宫看看那位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既然成为皇帝的妃子,已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倒不如抓紧剩下的自由时光,好好享受生活。”她对于宫中的生活不甚向往,这让我喜忧参半。
听到我的提议,她原本布满愁云的眸子又开始放出光亮:“嗯!不过我想去的地方和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我拉起她的手,跑出满香楼:“你现在最想去干吗?”
“骑马!”
“昨儿个有一张纸片掉在了地上,你们有没有捡到?”
“回皇上的话,”小太监呈上一张纸,“是不是这张?”
“我就是它。你们先下去吧。”我屏退了所有人,一个人坐到案前,细细地读起清如的那首“定情诗”来。
清如啊清如,我到底该那你怎么办?
我提笔在她的诗旁,写了一行字:何处金屋可藏娇。
我环顾四周,的确富丽堂皇,的确可称得上是“金屋”,但这同时也是牢笼。
我想那一刻如果我等下定决心不让她进宫,或许以后的一切悲剧都可以避免了。
但是我却自信满满,我向自己定能够护她周全。
我听多了太多关于专宠,而死于非命、颠覆朝纲的事情。我的皇阿玛就是最好的例子。我从小就被教导万不能独宠一个女子,我也一直对此深信不疑。但是为了她能在后宫中安全的生活下去,我就要走一走皇阿玛走过的路。
我要选一个最有争议的女子,让她受尽恩宠,让她将后宫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
“董鄂香澜!”每当说起这个名字时,额娘总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我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但是事情远非我想得那么简单。
当她看着我忧心忡忡地说:“皇上这般对我,是把我架于火炭之上啊!”我知道由于自己的自私,让一个无辜的女子深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