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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不来就多睡一会儿,我要去上班了。”
“……上班。”
“我找到工作,忘了告诉你。”
路唯一睁着眼睛,有点难以理解问:“……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昨天晚上太高兴,就忘了说。”任燃忽然露出一种很少见的腼腆,“既然不做以前那行,总不能一直闲在家里,要找份工作才行。”
“是什么工作?”
“放心,一点危险都没有,像咖啡馆的侍应,端端盘子什么,很简单的。”
路唯一抬起上半身继续一动不动地看他,任燃被看得有些不安。
“有的工作要资格证,所以暂时先打工没问题。我上班白天的班,六点回来,就是日班的钱少一点。”他习惯地用手拍拍路唯一的头。明明是个20岁的成年人了,却被当作小女孩一样细致入微地照顾,任燃用那种宠爱的语调说话时,好像自己也受到了鼓舞和安慰,伸手捏着路唯一的脸颊说,“上大学真不错,有大把时间可以睡觉,继续睡吧,我走了。”
“……等你回来吃饭。”
任燃招招手在门外向他道别,等他闭上眼睛门却又开了,去而复返的人从门外探出头问:“一维妹妹,晚上想吃什么?我带回来。”
路唯一钻进被窝里,声音闷闷地传来:“吃什么……我请你吃我们学校食堂的五花肉好不好?”
任燃笑了一声把门关上了。
深冬的气温又降低不少,路边树上的树叶已经完全掉了,光秃秃地伸展着枝丫。
这样清冷的早晨,人们从温暖的被窝里不情愿地爬出来,为生计奔走忙碌。有时候想想,虽然觉得这样很辛苦,但也不失为一种日常的温馨,而对任燃来说,更是一种安心的保障。不会有危险,不会受伤害,虽然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规规矩矩地去工作,不过真的做了也觉得并没有那么不可想象和难以理解。
他的心情很好,冷空气也变得爽快,这种愉快的心情维持到经过M大的校门前。如果没有看到对面小巷里停着的那辆车,也许这种好心情会一直持续下去。
黎杰的跑车停在校门外。
任燃看到车窗开着,黎杰的脸映在后视镜里。他的鼻梁似乎痊愈了,和以前一样挺直漂亮。虽然黎杰有性格方面的缺陷,精神也不太正常,但他毫无疑问是个英俊的男人。任燃知道这个时候他把车停在校门口,肯定是等着路唯一经过和他纠缠不清。
搬了家,黎杰就没办法去原来的小屋找路唯一,可是学校是不会变的。任燃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个男人不用工作而乐此不疲地把时间全都浪费在调查这种事情上。
他慢慢地走过去,车里的人大概从后视镜中看到了,一瞬间脸色变得很奇怪。
“任燃。”
黎杰打开车门下来拦住他,眼睛死盯着他,用一种难以捉摸的语调说:“是这个名字吧。”
“干什么?”
“你把阿唯藏到哪里去了?”
任燃黑色的眼睛冰冷,好像完全没有看到眼前这个人,绕开他的车子往前走。
“等一下。”
黎杰又拦住他,不怀好意地笑:“你们在同居?”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阿唯是我的,你捡我吃剩下的,难道我问问都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故意笑得很大声。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任燃却并没有生气发怒,也没有直接挥拳揍他,反而用一种平静得叫人吃惊的表情看过来,好像瞧不起这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似的。
黎杰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轻蔑和嘲笑,让他产生一种觉得自己幼稚可笑的感觉。
虽然那种自觉只维持了几秒,但已经足够对他造成影响,拦着对方的手缩了回来。
黎杰所看到的任燃不只是有着蔑视他的目光,而且从那双眼睛里更流露出一种信心。那种自然流露的信心使得任何诋毁都变得毫无攻击力,甚至不需要再用什么语言来反击。
“不管你说什么,错的只是你。”任燃看他一眼说,“属于谁不是你我来决定,你做过的那些脏事你喜欢挂在嘴边没关系,你觉得那样有意思尽管去做。”
黎杰不出声,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任燃没有去看他的表情,如果他能够看一眼,也许会了解到黎杰当时的心情。
一种说不出的忿怒,没有好好控制的情绪爬满了那张英俊的脸,让每一条肌肉都扭曲着。
对黎杰来说,任燃如果破口大骂,甚至动手打他都只会让他更兴奋更得意,这表示他触痛并激怒了对方。可是现在任燃改变以往激烈的方式,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被轻视了的感觉令他一瞬间热血上涌,忿恨、嫉妒、焦躁……各种各样的情绪也随之一齐涌上来。
“任燃……”
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古怪声音,令听到的人不由自主地回头。
就在那一刻,黎杰向他贴近,还没来得及反应,任燃就感到颈边传来一阵剧痛,触电的痉挛让他的身体小小弹跳了一下,眼前一片漆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黎杰挡住他要滑下去的身体,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们,立刻把手中的电击器放回口袋里。
他像抱着一个喝醉的人一样,打开车门,把任燃摔进后车座,自己到前面发动了车子。
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一路上黎杰并不是没有想过杀人。
把车开到郊外的山上去,随便找个偏僻的地方埋了,这个让他饱尝嫉妒、丧失感和无法满足的独占欲的男人就彻底消失了。
可是这么一来痛苦也不过一下就完结,那么短暂,连报复的快感都没有享受到。
他一边驾着车,一边盘算心中的计划。
车子绕回了热闹繁华的城市中心。
任燃醒来时,周围是一片震耳欲聋的喧闹声,灯光像雷电一样不断在眼前闪过。
他一下子惊醒,想要坐起来才感到剧痛袭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抬头看看周围,人群在疯狂地跳舞、寻欢作乐,环境很熟悉,像是1231会所。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他始终没有想明白,而且只要一想就会感到头痛欲裂。
好不容易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忽然有个女人坐在他身边。
“燃哥。”稚气未脱的声音叫得很亲热。任燃抬起眼睛看了看,是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不认识我了?”酒吧里很热,她只穿着件浅蓝色的细肩带连衣裙,露出纤细柔软的四肢。
“我们上次在这里见过的,你还向我打听Lee的住址。我叫……”
任燃被音乐吵得什么都听不见,那个女孩把头凑到他耳边:“听说你这里有卖药丸的,多少钱一粒?”
任燃全身一震,一把推开了她。
女孩不甘心地继续扑上来,手伸进他的口袋,任燃抓住她的手,可是她的力量却出乎意料的强。虽然抓在手里像是立刻要折断的手腕,一下子却也没有办法阻止她乱动。
柔软的肢体像某种软体动物一样冰冷湿滑,贴着他的手掌摸进了口袋。
女孩白皙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不顾手腕还被任燃捏着,一下又探出来,手掌中紧紧攥着一包彩色药丸。
“这不是很多么,还骗人说没有。”
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叠钱塞过去。
这实在很荒谬,就像在做一个荒诞不经的梦。他抓着女孩的手,指甲的颜色刺眼,任燃只看到她手指一用力,刺破了小小的塑胶袋。药丸一下散开,落满了他们的身体和沙发。
有人站在面前。
任燃抬起头,立刻看到了林扬。
这是梦吧。
如果不是梦,怎么会变成这样?
刚才还沉浸在那种暖流般的幸福和满足之中,一下子就仿佛跌进冰谷。现实怎么可能转变得这么快。
他努力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脑子里却浑浑噩噩,一片虚浮着的感觉,怎么样也抓不住实体。就连眼前的林扬看起来也都是模糊的,有重重叠影,毫不真实。他想干脆当是在做梦也好,梦醒了又会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温暖的被窝、心爱的人,一个大好的早晨在等着他。
手腕被抓住的时候,任燃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却很遥远。
“这次是人赃并获,没什么好说了吧。”
被人用力从沙发中拖起来,身边的那个女孩似乎也没有反抗,乖乖地跟着一起走了。
任燃迷迷糊糊,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推上车,那种厌恶的感觉让他想吐。
“怎么样?这次能不能合作一点自己交待。”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灯光,连负责审讯的人也没有调换过。
任燃用手捂着脸颊,他现在清醒了,知道一切不是梦。可是比噩梦更可怕的现实却绝对没有办法用“清醒”来逃避。
林扬把搜集来的摇头丸丢在桌子上,拖过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我们从你体内检测出毒品成分,有足够理由怀疑你以贩养吸,而且向未成年人贩毒。特别是后面那一条,绝对要重判。”
林扬看着他,眼睛里布满冷冽的碎光。
“你可不可以向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任燃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过了一会儿又慢慢抬起头来。
他的脸色和唇色都不好,像是在寒风中度过了整夜一样毫无血色,不论谁都能一眼看出他正在为突然降至的厄运所苦,精神恍惚。
“那么这药丸是你的么?”
任燃摇了摇头。
“那个女孩呢?”
“我不认识她。”
林扬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脸问:“那你怎么解释这件事?误会?”
任燃也看着他,灯光下用一种无力的笑容对着他说:“不是误会,是被人陷害。”
(二十八)
“是被人陷害。”
任燃的面色苍白得可怕,嘴角却挂着莫名的笑。
林扬好像觉得无话可说,只是保持着沉默,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举报的人是谁?黎杰?”
“我们有义务保护举报者,不能向你透露名字。不过可以告诉你,不是黎杰。”
任燃似乎有些难以理解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又点点头说:“不是本人也有可能。”
“你和他有仇么?”
林扬丝毫不受他的情绪影响,用很平常的语气说:“你和那个叫黎杰的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每次都问是不是他举报你。”
也许毒品的效力还没过去,任燃的反应总是慢一拍,停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回答问题。
他在灯光下给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