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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王雅容又派人叫了她们出去,说是许大夫人叫了做衣裳的打首饰的过来了,让她们出去量体裁衣同时选首饰。
出了门之后许长乐才发现连许文臣和许安康都被叫过来了。男子的衣服自然与女子不同,选起来倒也快得多。许文臣今日出发去拜见族里各位长辈,等事情一告段落,就直接出了门,许安康也被带了出去。
许顺杰一大早就被接到了老太太那里,就连许长乐都只是早饭的时候见了一面。
正量着尺寸,守门的婆子过来报,说是门口有人送了帖子过来,求见夫人。
王雅容见了,连忙笑道:“请过来吧,是我娘家的亲戚。”
那婆子脸上闪过明显的惊容,对王雅容也更显得尊敬了几分,倒退着出去了。
进门来的是曾经见过的王意谦,除了他之外,尚有一位妇人,看上去年岁已经不轻了,神色之间镇定从容一派落落大方:“好久不见了,雅容。”
王雅容见到来人,愣了一愣,听到这一声问候,眼泪立刻落了下来,上前行了一礼,哽咽道:“大嫂,好久不见。”
王大夫人的眼眶也微微红了红。王意谦往边上退了一步,将地方让给王雅容和王大夫人,对许无忧和许长乐微微笑了笑,道:“两位表妹安好?”
许无忧不答,许长乐随口答了,笑着问:“我们昨儿才入京,表哥怎么今儿就找上门来了?”
“自从姑姑说了可能要回京的意思,王家早就盼着等着了。”王意谦这样答了,转头一看,王雅容和王大夫人已经携手落座,连忙上去拜见了王雅容。
王大夫人今天过来,主要还是替王家传个话,家里人都等着王雅容带了许文臣和几个儿女上门。
王雅容面色不定,低下头去看不清脸上的神色:“父亲,母亲……原谅我了吗?”
王大夫人见状劝道:“爹娘当年不过是一时糊涂,若是当真不原谅你,谦哥儿也不会去找你。这么多年,难道你心里面,爹娘就是那么狠心的人吗?”
“爹娘只有疼你的份,又如何会舍得让你受伤。”
王雅容沉默良久,不应也不拒绝,起身送了王大夫人出去。王意谦连忙上前一步,对王雅容行了一礼,道:“姑姑,今儿过来,其实是有事要找安康兄弟。父亲已经帮他联系了学院,什么时候,安康兄弟若有时间,还请过去拜见夫子。”
王雅容脸上闪过一丝惊容,最后沉默点头:“他跟着他爹出去了,等他回来,我自会转告。至于是不是去,也要看他的意思。”
王意谦笑着应了,跟着王大夫人告辞。
许安康回来知道这件事,脸上到不见得有多少喜悦之意。他只说自己平日里也不过是略微认得几个字,若是去了学院,免不了让人笑话:“读书科举一途,这么多年前我从未想过要学这些,如今忽地说起来,让我……”
许文臣和王雅容也不劝,只是说让他自己想清楚自己要什么。许安康笑着应了。
过了几日,族里的长辈们就都到了,来商量许顺杰过继一事。
许老夫人要过继这件事谁都挡不住,问题是过继谁。许老夫人提出了许顺杰这个对象,自然是让许多人格外不满的。
许长乐跟在一群人身后,听着那一番唇枪舌剑,目瞪口呆。
她算是见识了那些平日里看上去还算知礼的人撕破了脸皮之后的模样了。
最后让大家都安静下来的许老夫人的一声吼:“都给我闭嘴。文臣是长房血脉,如今长房要继承血脉,过继他的儿子难道不比旁支亲近?况且要过继儿子的是我长房,若是谈不拢,我自去见了太后,请了太后懿旨来!”
边上就有人劝许老夫人,如此太过丢脸,许家的脸面何存。
许老夫人冷笑道:“脸面是双方给的,你们既然不给我脸面,我又何必给你们脸面?我长房过继一个孙子,你们在这边指手画脚,有算什么?我长房的事,自然由我长房来定。”
几个早就有准备的族老在中间劝了一番,吵吵嚷嚷地好容易将事情定了下来。
许顺杰当天就被开了祠堂在族谱上记在了许家大伯的名下,同时许文臣名下的几个儿女也终于姗姗来迟地被记了上去。
许文臣面色平静如水似乎并不因此而显得很激动,倒是让一直以为古人会对这些事比较在意的许长乐惊讶了好一阵。
于是,事情就此尘埃落定,许顺杰成了许家长房的儿子,日后兼祧两房。
看着这几天已经被笼络得与许大夫人和许二夫人很是亲近的许顺杰,许长乐在心中感叹了一声,就将这件事丢到了脑后。
当日回了许老夫人住着的院子,许老夫人脸上也显出疲惫之色来,很是和颜悦色地对许文臣道:“今日倒是要多谢你前几日的奔走,我看好几个都是因为有你在才安分了几分。”
许文臣行了一礼,并不说话。
许老夫人叹了一声,对许文臣道:“我知你对我多有心结,今日之事,你助我良多,我会不吝回报。你的几个儿女,我在一日,就会照拂一日的。”
许文臣猛地抬起了头:“夫人,我的儿女,自然有我来照顾,无需母亲照拂。”
许老夫人瞪眼:“你的意思,是我会害他们不成?”
许文臣不答,只是看着她。边上许大夫人见了,连忙上前劝慰,对许文臣说母亲只是好意三弟不必太多心,到许老夫人面前又说三弟心有沟壑,母亲无需太看轻了三弟。
王雅容在边上沉默良久,这个时侯上前一步,对许老夫人行了一礼,道:“母亲,我知您担忧左之离京许久在京中根基全无,怕耽误了孙子孙女的前途。只是我娘家前些日子已经派了人过来,已经帮着安康联系了学院,无忧长乐也已经帮着请了宫里的嬷嬷,我大嫂二嫂也已经答应帮忙带着无忧长乐出门,所以,这点,还请您暂且放心。”
许老夫人瞪着眼看着王雅容,后者不避不让对着她笑,笑容坦然自若。
两人对视良久,许老夫人垂下眼去:“我倒是忘了,你当初也是王家嫡女,王家的声势,可比如今的许家盛得多了。”
许文臣在一旁干巴巴道:“母亲的关心儿子铭记在心,只是还请母亲恕罪。”
许老夫人看着自己这个从来就不亲近的庶子,心中浮现出一阵无力感。这个儿子宁愿靠着岳家惹上吃软饭的嫌疑也不肯让自己插手他家中之事,看起来对自己当真是防备得紧了。
罢了,自己如今也老了,又何必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好生将老大最后的血脉养大了,让他继承了许家的家业就行。
监察司
过继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许长乐就很少见到许顺杰了。
他如今跟着许大夫人和许二夫人生活在许家主宅当中,身边前呼后拥好几个人,就算许长乐如今想过去跟他说说话,都要几次通传。
许长乐也不是那种耐烦的人,很快就和他不自觉地疏远了起来。
只是京中的日子终究比不上乡下有趣,能够活动的地方实在是太少,许长乐很快就觉得无聊了。
她的功课又尚未开始,这过年前的日子,越发显得难熬起来。
所以这一日,王雅容说后日去王家拜访的时候,最为高兴的就是许长乐——终于可以出去走一走了!
出门那日她很早就爬了起来,穿上芙蓉色的折裙,梳了可爱的发式,用一些珍珠金玉点缀其上,将自己打扮得格外可爱。
就连王雅容见到,都愣了一愣,随后笑着夸道:“我家长乐就是可爱。”
许无忧年纪比她大,今日打扮得格外清雅,许长乐见了也眼前一亮。
许文臣和许安康早已等在外院,见母女三人出来,一家人上了两辆马车,往王家前行而去。
路上经过一条巷口,许长乐从车窗的缝隙中赫然看到巷口居然有士兵把守,好些人都绕着那边走。
她拉了拉王雅容:“娘,那边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还有士兵把守着?”
王雅容看了一眼脸现愕然:“那边是坊市,怎么今儿……”
话音未落,一群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围观的人越发远远地躲开。
“……我真的会制造火器,你们为什么不信我?只要给我一个你们的样本,我只要一个,一个就可以让你们的火器前进无数个时代。你们不信我,是你们的损失,唔……翻卡……”
“堵了他的嘴。”一个声音说,许长乐从窗缝中看过去,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应飞。”许无忧在边上低声说,“他怎么会在这里?”
王雅容敲了敲两人的头,让两人都缩了回来,伸手关上了窗户:“行了,终究是和我们无关的事,就别偷看了。姑娘家家的,总要估计点形象。”
许无忧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开始撒娇,许长乐扫了眼已经关上的窗户,心中复杂难明。
刚才被抓住的那个人,毫无疑问是个穿越者。
应飞,有活阎王称呼的他,为什么要抓那个穿越者?
许长乐总觉得自己似乎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一路想着心事,到了王家门前,许长乐都有些魂不守舍。一直到进了内院,被许无忧拉了一下才回过神。
抬头就看见一对和蔼可亲的老夫妻站在那里,殷切地看着自己这一行人。他们身后影影绰绰站着好些人,脸上都满满的是笑容。
王雅容的眼睛渐渐湿了,最后抢上前一步,抱头痛哭:“爹,娘,不孝女儿回来了……”
好一阵忙乱之后,许长乐才跟着王雅容在厅里坐下了。
就在刚才,她粗略地认了认王家的亲戚,真心为这庞大的亲戚数目而咋舌。听说王家老三现在路上没有到家,否则今日这厅堂里还要多出几个人来。
王雅容已经和王老夫人还有王大夫人王二夫人聊起了往日旧事,许长乐和许无忧身边也有了王家的仅有的两个女儿陪着,一时之间,倒也都不显得无聊。
只是毕竟不熟,许长乐和许无忧对着王家的两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