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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稀罕你的夸奖。”
王意谦尴尬,呵呵地笑了两声,心中想,这小孩真不讨人喜欢。
不过,被两人这样一闹,王雅容脸上的笑意倒是越发浓厚了起来。等到吃过晚饭,一家人在屋里坐着说话的时候,气氛已经相当融洽了。
王雅容将王意谦送过来的信件看了看,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来,只是浅浅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京里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了。”
王意谦将大伯父亲还有三叔的近况一一说了,含笑道:“如今大哥在朝中被委以重任,平日里不得闲,所以就让我这个闲人过来看看姑母。”
看了周围一眼,剩下的话倒是没有说出来。
许长乐在心中猜着那些未尽之语,忽地就听着王意谦和许顺杰说起来的路上看到的一些趣事来。
许顺杰也是个喜欢热闹的,听到这些话哪有不想听的道理,当即就靠了过去,露出神往之色。王意谦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渐渐激动起来,心中难免得意,为自己哄小孩的手段默默地自得了片刻。
许长乐也怡然自得地听着,忽地听王意谦说起今日在县城里见到一个人被县尊枷了放在县衙门外,说是要连枷三天。许长乐不由得好奇地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意谦握拳,沉吟不决地答道:“我就是在边上听了听。据说那人是个外乡来的,在哪个村子里勾引了一个大姑娘,被人抓了现行却又不肯承认自己和那姑娘两情相悦,说自己只是普通地相处,非要说人家姑娘是一厢情愿,所以……”
许长乐和许无忧对视一眼,许文臣在边上重重地咳了一声:“那人可是叫做费晨鹏?”
王意谦呆呆地眨了眨眼,点头,随后恍然,发生了这件事的村子……
咳,不可说不可说。
许文臣扫了一眼面露不屑的两个女儿,道:“原本这是件丑事,不该对你们说,只是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若是不告诉你们,我也怕你们犯同样的错。”
当下一五一十地将这件事说了个清清楚楚。
那个和刘蓉蓉见面被小兰打晕的人叫做费晨鹏,确确实实是从外乡来的。只是对方和小兰相处了约有半月,若是依据小兰的说法,对方平日里总是有些口花花,行动之间却又对她颇为关照。若是依据费晨鹏的说法,这样的行为不过是正常的,对女子的奉承和倾慕,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要和这个女人结婚。
说到这里,王意谦若有所思道:“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则。纵然那费公子的家乡是那样的规矩,到了此地,若是不想惹上麻烦,也该收敛些才是。至少在知道规则之前,休要轻举妄动才是。”
许长乐觉得,他这番话,倒好像是在对自己说一样。
随后,王意谦笑了起来,道:“这位费公子,这样的性子若是不改,日后合该吃大亏。”
许文臣冷笑:“这样的人,哪里当得起公子的称呼,不过是一个无耻小贼。”王意谦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许长乐和许无忧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盛满了担心。
费晨鹏宁愿被枷上三天都不愿意娶了刘蓉蓉,显然是真的对她没有情意。
须知被枷上示众可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先不说旁人的眼光,只是被枷着,就已经让人受不了。那枷锁总要比人脖子的高度稍微高上那么一点儿,想要不被吊着脖子喘不过气,就得踮着脚。
踮上三天的脚尖,就连精壮的汉子,都受不住,下来之后非得大病一场。
费晨鹏却宁愿这样做……刘蓉蓉这次丢脸,可真是丢得大发了。
许长乐刚刚想到这里,外面就喧哗起来。许家人都好奇地张望,没一会儿,有人脚步匆匆地过来,向许文臣报信:“许大郎,刘家的姑娘上吊了!”
许无忧的脸猛然间白了一下,握着许长乐的手都变得冰凉。她压低了声音,细不可闻地在许长乐耳边低声说:“她求死了。”
许长乐握紧姐姐的手,心中一阵难过。身上的衣裳被拉了拉,低头一看,许顺杰正担心地看着自己,她用另一只手握住许顺杰的手,对他勉强笑了笑。
许安康在她们身后轻叹,将姐妹两人圈在自己臂弯当中:“别难过,别伤心,这和你们无关。”
许无忧对他脸色难看地笑了笑。
许文臣和王雅容一起出去了,王意谦站在原地,张着嘴,脸上还残留着震惊之色。
“怎么会……就自杀了?”他转向屋内还剩下的其他人,表情慢慢地变为不解,还有悲哀:“不过是……”
许安康根本就没顾得上对他说什么。
刘蓉蓉终究是因为这件事而去了,去的时候还记得给家里面的人留言说是自己行为不端让家里人名声受了累,倒让村人对她的感觉好了许多。
许长乐看着她在短暂的停灵之后,因为是未嫁之身而被迅速地抬走,准备下葬的时候,眼前中浮现出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
树荫下大方体贴的少女,秀靥艳比花娇,笑吟吟地回过头,樱红色的素面裙包裹着窈窕身姿,树影摇曳之下,她轻轻叫着弟弟的名字,分外动人。
但是这一切最终都化为了最后一架薄棺抬出去的样子,苍白的,甚至算得上狰狞的面孔。
许长乐觉得自己心头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堵在心底,难受得要哭出来。
许无忧却已经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见到妹妹这样难过的样子,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中:“别难过啊,别难过,长乐。”
许长乐终于哭了出来。
刘家人抬着薄棺往坟地走的时候,远远地忽然有人疾奔而来,一路马不停蹄,一直到了跟前,才一拉马头,整个人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啊!”许无忧忽然低低地叫了一声。
是费晨鹏。
今天是他三天枷刑结束的日子。
他连滚带爬地走到刘蓉蓉的棺木前,刘家人当中有人已经忍不住高声喝骂起来,如果不是棺材不能落地,他们大概早就已经动手打人。
村长不满地上前,道:“那后生,村里人当初放你一马,如今人都去了,你又来干什么!村里可不欢迎你。”
费晨鹏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我以为,我以为……我们那里这样的事只是一件小事啊,她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
许长乐和许无忧相互依偎着,远远地看着费晨鹏脸色苍白如雪地说着话,他骑过来的马在两人身边不远处剧烈地喘着粗气。
王意谦盯着那匹马看了片刻,摇头:“这家伙用马力用得太狠,这匹马要是不好好休息好好喂养一下,就要伤了底子。从县城过来,他倒也是费了心了。”
这个时侯,费晨鹏已经面色苍白地在刘蓉蓉的棺前跪下,嘣嘣嘣地磕了三个头。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会有这样的规矩,是我对不起你,”他后悔莫及地高喊着,语调中有一种深沉的悲哀,“所以这辈子,我不娶亲,不纳妾,为你守节终身。”
随后,他对着刘父和刘母也磕了一个头,道:“今日起,我就是你们的半子。”说完这些,他想要爬起来,却身体一软,栽了下去。
许长乐发现费展鹏虽然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却连手臂都在发抖。
“被枷了三天,不眠不休滴水不进,又一路奔过来,只怕身体已经撑不住了。”王意谦在边上轻轻地说,似乎是在叹息。
“算了,都是同类,就帮他一帮好了。”许长乐听到王意谦用极低的声音这样说着,排开众人,上前去了。
她盯着王意谦的背影,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
见钟情
在费晨鹏说了那番话之后,王意谦上前帮着他分说了一二,最终这件事以王意谦送了费晨鹏去县城,刘家人不接受费晨鹏半子的说法,但是也不再追究他作为终结。
许长乐回了家,手上漫不经心地绣着许顺杰的衣裳,同类的说法让她心怀不安。
思绪发散了很久,等到回过神,她急急地去看自己正在修补的衣服,随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许顺杰因为衣服被坏了已经伤心过一次,要是自己彻底给废了,大概又要伤心一次了。
收敛了心情,许长乐将这些小事都丢在一边,开始专心地补起衣服来。
费晨鹏去了县城之后,就再不曾回来。但是,却隔三岔五的就有人带着钱和物到村里,给刘家送上,说是费晨鹏给的。
钱最开始不多,后来却慢慢地多了起来,位置却也越来越远,到最后两次,却已经定格在了京城。
刘家人在这些钱物的作用下对费晨鹏的感官越来越好,三个月之后,已经渐渐地将他当做了自家的女婿,说起来的时候,也不再遮遮掩掩,甚至有了一丝自豪之意。
许长乐将这些变化看在眼中,却只想叹息,从来钱帛动人心。费晨鹏对刘家,其实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刘家人却已经原谅了他。
王意谦在许家待了大约半月有余就走了,带着王雅容给他的信件,以及带给家里人的一些小东西。
他走的时候,最为高兴的,赫然是他那匹毛色斑驳的花马。
许长乐目送他离开时,许无忧在她耳边轻声说:“总觉得,以后会有一天到那个世界去。”
许长乐同样深有感触地点点头。事情一件接一件地来,让她觉得,这云州乡下的悠哉日子,只怕是不长了。
不过,不管事情将来如何,现在的日子却还是悠然自在的。
秋天将完的时候,许长乐的绣活被王雅容评价为可以拿出去和那些绣娘们比一比了。虽然许无忧在边上闹着说其实早就可以拿出去了。许长乐想着前些日子提升到高级的绣艺,脸上不变,心中却颇为自得地笑了笑。
秋收完了之后,许文臣说要往县城里去一趟给家里置办些东西好过冬。云州的冬天不怎么冷,但是毕竟是冬日,大家却都不怎么乐意动弹。
许长乐和许无忧都闹着要去,许文臣见边上许顺杰眼睛亮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