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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任司徒绞着十指:“昨晚我……”
时钟打断她:“跟我去个地方。”说着还笑了一下,但笑容很不明显。
车子最终停在了热络的商业中心。人流穿梭,各式耀眼的广告展板充斥眼球。虽还没到傍晚,天却已经阴了下来。
任司徒上车以来第一次开口:“来这儿干嘛?”
“挑戒指。”
任司徒一怔,豁然望向窗外,不远处可见成排临街而设的崭新店面,其中最显珠光宝气的,是一个近年才在国际兴起的一个专出婚戒的珠宝品牌,购买时必须以身份证登记,一人一生就只能买这么一枚。
“你要么跟我进店里;要么下车走人,我们以后再也不见。选吧。”
二选一。
这或许是时钟思考了一晚外加一天后得出的结论,而时钟此时的眼神明白的告诉她,这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车内没有一丝声音,他也不再吭声,不打搅、不抗争、不辩驳、只静静接受她的任何一种选择。
任司徒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该死的震动起来。
他的眼神和她的意识都在告诉任司徒,这不是个该分心去接电话的紧要时刻,可她的第二反应却很快占了上风——这或许是孙瑶的回电,同样紧要。
任司徒当着他的面从包里掏出的手机。
来电显示的却不是孙瑶的名字——是盛嘉言。
任司徒的动作就这么卡在了这一刻,她看一眼时钟,看不出他的情绪,可就当她准备把手机放回包里的时候,时钟蓦地抓住了她的手。
甚至替她划开了接听键,点开了扩音。
任司徒除了沉默,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无论是对时钟,还是对盛嘉言。
电话那头的盛嘉言等了很久,没等到她吭声,这才轻微地笑了一声,随即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
“总之,都怪我总是这么的后知后觉,本来这些话,早在刚才我就想跟你说的,但我又觉得在那个时候说这种话,时机不太对,想想还是算了,打算以后再告诉你。可我想了一整天,怕我现在不说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
“司徒,留在我身边。”
“……”
任司徒漫长的沉默,无异于是对三个人的屠刑。
任司徒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不起,我……”她对着电话听筒说。
其实在沉默的这片刻里,任司徒努力去回想很多事情,和盛嘉言的,和时钟的……最后脑海中定格的,却是片刻前,她看着徐徐降下的车窗里渐渐展露出时钟的整个侧影时,她心底的那一丝想要不顾一切冲过去抱住他的冲动。
任司徒曾经一直以为自己心里的天枰会永远顽固不化地倾向盛嘉言,实则,一切已悄然改变——她不由得偏头看了眼身旁的时钟。
时钟却在这时也扭头看向她。目光对上的一瞬间,时钟失笑。
是任司徒从没在他脸上见过的那种,绝望的笑。
“早该料到……”时钟看着她,笑着说。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今天是情人节,有人说,今天是元宵,有人说,今天是“缘消”节……无论什么节,某色奉上5000+,以及今年的最后一批红包(派发规则和原来一样),祝姐妹们节日快乐~~
另:本章告诉我们:别伤我clock心,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珍惜吧,毕竟再爱你的男人也会累 ╮(╯_╰)╭ 姐妹们也来为大耳朵祈福吧,祝她在文中世界即将到来的情人节,有个好结局
某色码完这章要出门过节去鸟……和一帮单身“女朋友”过节,呜呜,说多了一把辛酸泪,谁来安慰下我?
第 36 章
“你和时钟分手了?”——
这是孙瑶回国后见到任司徒时说的第一句话。
任司徒浑浑噩噩地站在茶水间里;靠着台子;等着咖啡机里蒸馏的咖啡时;孙瑶突然闯进来,直接丢下这么一句话。
一天半前,也就是前晚——时钟把她一人丢在商业中心的路边的几个小时后;她终于打通了孙瑶的电话;孙瑶得知徐敬暔找律师来诊所闹场一事,说是立刻买机票赶回来。
至于她和时钟的之间的事……她有告诉孙瑶么?任司徒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只能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你一回国就跑来这我干嘛?你不是应该去找徐敬暔谈谈么?”
孙瑶脸上闪过一丝怔忪,但很快她就挥去了烦思,上下打量一眼憔悴的不行的任司徒;上前便敲了敲任司徒的脑门:“你这两天是不是过傻了?你前天打电话给我,我立刻就买机票了;昨天到的国内,昨晚就去找徐敬暔谈了。”
她何止是过傻了?前晚打越洋电话给孙瑶通报了情况之后,她怎么也睡不着,就独自在家喝酒,她人生中还没有哪一次喝得那么酩酊大醉过,昨天索性就连班都没上,趴在床上头晕目眩地打求助电话给莫一鸣,让莫一鸣帮自己请假,顺便送寻寻上学。
直到今天都她还有点没缓过劲来,头晕。
说话也有点有气无力,问孙瑶:“谈妥了?”
“暂时谈妥了吧。”
好在这时咖啡好了,任司徒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终于眼耳都清明了起来,脚步也不再那么轻飘飘的了,她走过去把茶水间的门关牢。
虽然现在正值午餐时间,所有人应该都去食堂了,可还是关上门再聊妥当些,以免莫一鸣或什么人突然冲进来,听见不该听的。
“我看前天那些律师摆出的架势,徐敬暔应该已经下定决心要抢孩子了,不像是那么容易谈妥的。”任司徒关上门后一边往回走,一边问,“你怎么和他谈的?”
孙瑶笑了一下,似苦涩,也似讽刺:“其实也没怎么谈,我去找他睡了一觉。然后告诉他,他还想和我睡第二觉的话,就别动寻寻。”
任司徒稍稍一愣。是她听错了,还是她脑子没转过弯来?
孙瑶……和徐敬暔?睡了一觉就……解决了?
任司徒决定再猛灌几口咖啡醒醒神。
孙瑶的思路却十分清醒,有理有据地对任司徒说:“如果他出尔反尔的话,那就打官司呗!他都不怕我把陈年往事抖搂出来告诉媒体什么的,害他们徐家颜面扫地,我还怕什么身败名裂?更何况,寻寻又不是他的儿子,他争什么争?”
“……”
孙瑶见任司徒坐到了茶水间靠墙摆放的简易沙发里、一个劲儿喝咖啡,脸上的妆容都快要遮不住眼睛下的黑眼圈了,不由得跟了过来,“至于你……”孙瑶也坐进了沙发里,“和时钟到底怎么回事啊?”
任司徒摇摇头:“没什么。”
“你还敢说没什么?”孙瑶把从兜里摸出手机,点开微信,里面全是任司徒发给她的语音信息,“我昨天一下飞机,一开手机,都还没来得及去找那姓徐的算账,就看到你那么多消息。”
任司徒看一眼孙瑶的手机屏幕,一溜下来果然都是她发给孙瑶的语音,她仔细琢磨了一下发送时间——全都是前晚她喝醉酒后发的,难怪她现在没印象了。
见任司徒还是一脸想不太起来的样子,孙瑶叹口气,随便点开了其中一条语音,随机整个茶水间里就回荡起任司徒的醉话——
“怎么办?我好像把一切都搞糟了。”
语气里那么多的无奈和懊悔。任司徒也觉得自己估计只有在喝得烂醉的时候才敢用这种语气倾诉……
但很快孙瑶又随意地点开了一条,这一条里,任司徒的语气格外暴躁:“盛嘉言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是我能控制的吗?我当时根本就不想接!是他硬要逼我接!我都当着他的面拒绝盛嘉言了,他怎么反而更生气?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是!我是喜欢他了,可现在就结婚未免也太快了吧?我说我喜欢他,想跟他好好交往,结婚的事以后再说,这样有错么?他凭什么把我丢在路边自己走了?”
任司徒本来脸色就郁郁沉沉的,如今更糟了,孙瑶无奈地看一眼她:“你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你说过这些话?”
任司徒现在只能感叹自己的微信是发给孙瑶、而不是时钟,否则最后一点颜面都要丢尽了。
至于任司徒发给孙瑶的最后一条语音——“我打车到他家楼下了,我该不该上去骂他一顿?”
她竟然还打车去了时钟的公寓?任司徒更加一点印象都没有。
孙瑶则更关心后者:“那你最后到底有没有找上门去大骂他一顿?”
“不知道。”任司徒心中默默祈祷自己没做那种傻事。
“你就打算这样算了?”
“他都说分手了,我还能怎么样?”
这男人一旦狠起来,真的杀了她个措手不及,任司徒忍不住摸出手机,两天过去了,时钟一通电话都没有再打来,这意味着什么,任司徒再清楚不过了。破案做饭谈谈情
可任司徒扪心自问,如果时间倒回到两天前,她或许还是会那么做,如今也还会是迎来一样的结局——
“对不起,我……”
当任司徒对着电话那头的盛嘉言说出这四个字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对这个男人多年的执念戛然而止的声音,甚至有了一种“从今往后,两不相欠”的酣畅感。
而坐在她身旁的时钟,或许就是她拒绝盛嘉言的勇气来源。
可她不由得看向时钟的目光,却只换来时钟的一声失笑:“早该料到……”
他对她有多失望?全写在了他那一刻的眼眸里。
听筒那端的盛嘉言不知经历了什么样的情绪波折,语气轻松但不容置喙地打断了任司徒:“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你仔细考虑之后,再告诉我。我等你。”声音里的豁达仿佛在告诉任司徒:你等我这么多年,现在换我等你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