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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艰难地勾了勾嘴角:“如果朕醒过来了,你自然是千好万好。如果朕醒不过来,你只怕反手将朕卖了,还要嫌弃朕呼吸的时间太长。”
皇帝抬起手指,还有些颤抖地指着皇后:“将她拉下去,捆起来丢到一边。朕的宫中,不需要这样随时随地想着对朕不利的皇后。”
皇后立刻就被忠诚执行着皇帝旨意的人拖了下去,她一路发出悲惨的哀嚎,叫着皇帝,最终皇帝听而不闻,看向大殿的门口处。那里站着另一个人,已经是两股战战,身上散发出一阵让人掩鼻的尿骚味。
“陛下……”跟了皇帝十几年的太监总管颤抖着叫着,立刻就跪了下去。
皇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艰难地挥动着手臂,让人将他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
但是,就算是立刻去死,也不能让自己的锦绣江山,便宜了别人!皇帝这样想着,已经有些生锈的大脑开始迅速地运转起来。
谁,适合接替自己的位置呢?
不过,在那之前,要先料理了那个生了反心的家族才行。皇帝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又有些困倦了起来。
☆、第十三章
皇帝很快就惊醒了过来;殿外的天空已经是云霞满天,门外有人嘈杂地说着什么。
皇帝想;很好;大臣们都来了。
他抬起手指;想着叫大臣们入殿来。却发现;抬起手指需要比之前费更多的力气。
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这样想着;平静地在宫女们的服侍下坐起来,艰难地发出声音:“宣。”
宫女和新鲜上任的太监总管低声应是。
眯着眼;皇帝看到一群大臣们鱼贯而入。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阵嘈杂声就扑面而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十几张嘴在他面前各自说着自己想说的话;他却什么都听不清。
他用力地挥了挥手,落在旁人眼中的动作,却只是有气无力地抬了抬胳膊。大臣们在得不到回应之后,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这个时侯,皇帝艰涩的声音才慢慢地被听清:“朕,要废后。”
然后,立刻就有人送上了早已拟定好的诏书,皇帝示意了一下,诏书被送到了诸位大臣面前。
被这样忽如起来的消息打得一懵的大臣们抬起头,还没有多说两句,就又听见一个劲爆的消息:“朕的皇位,不留给朕的儿子。”
然后,皇帝开始剧烈地喘气。
身边立刻有人上前,轻轻地帮忙顺着气,让皇帝好受一些。
有人凝神看去,那个正在给皇帝顺气的人居然是皇帝一向不怎么待见的殿前行走沈勋,几乎被所有人当做了笑话的成国公。他吃了一惊。这种时候,皇帝肯将沈勋留在身边,无异于变相宣布对沈勋的重视。
所以,其实所谓的打压都是假的?
这样想着,看向皇帝的目光就带上了几分深意。这种时候提出废后,又换了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
沈勋知道,皇帝根本就没有认出来自己是谁。
因为这个时侯,他其实已经看不清东西了。自己下的药,自己是最清楚的,沈勋看着皇帝艰难喘气的模样,在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再给皇帝留一些时间。否则,他怕皇帝还没有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那样,实在是太遗憾。
所以,他上前了。
皇帝觉得,身体似乎好受了一些,说话也变得顺畅了起来。
他立刻就飞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从宗室子中,择优秀的,继承皇位。”
说完,他感觉到身后那只手离开了身体,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又来了。艰难地扭过头,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
眼前忽然间就一片黑暗,身体重重地往下栽倒。
“你,好……”最后,他只是对着身边按个人的方向,吐出了这样两个字。
沈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容,飞快地扶住了正在往下滑的皇帝,然后试探着伸出手去感受皇帝的呼吸。
“陛下,驾崩了。”
大臣们轰然闹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人在乎皇帝身边的沈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大臣们都扑过去,想要亲自验证皇帝是不是安康。
殿中随时等着的太医战战兢兢地上前,试探着伸手诊脉,然后脸色苍白如雪:“陛下去了。”
大臣们在那一瞬间,同时沉默了下来。
新上任的太监总管上前一步,脸上还带着一滴泪:“陛下早有旨意在此。”
他一伸手,捧出来一道圣旨。有几个大臣面带怀疑,却架不住身边之人毫不犹豫地就跪了下去。
沈勋紧跟着跪下,听着那道皇后写就的圣旨被徐徐念出,有人叫嚷着去通知余陶过来,唇边的露出了恶意的笑意。
终于,完成了吗?
不,这才是刚刚开始。
余陶早早地就等在了家中。他也知道今日是关键时刻。就算他自己本身对这个帝位并没有太多期许,但是……
许多人的期望重重地压在自己身上,由不得他。
正衣冠,焚香,弹一支曲。
余陶用这样的方式缓解着自己心中的压力,几遍之后,手指开始发痛,心却平静了下来。
今天啊……
他已经听到急急的脚步声正在往这边奔过来,一个尖利的声音穿插其中。
人来了。
余陶被人簇拥着进入宫殿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符合他现在身份的礼服。见到诸位大臣,他行了一礼,快步上前去接过了那道圣旨。
“既然是陛下临终之命,”余陶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脸庄严,“那臣领命。”立刻就有人捧出衣冠,他自己给自己带上象征皇帝的冠冕,然后转向那些沉默的大臣们。
“先帝的丧事,要好好地办。”余陶说,“诸位且先拟定先帝的庙号。”
场下诸人中,立刻就有人一惊,就听余陶接着说,“新的年号,也需要尽快确定下来。诸位以为,承平,如何?”
那心惊的人目光中闪过明显的诧异之色。
庙号和年号一旦确定,旧有的时代就彻底消失,新的时代正在来临。
这位新帝,一来就抓住了重点啊……到底是有人教导,又或者实在是有智慧?
这些心思都深深地被隐藏了起来,随着众人的恭贺声被压到了脑后。不管是怎么样,又如何呢?如今看这个架势,对方在朝堂之上只怕是下了不少的功夫,早早地落定了尘埃,就算是自己心中有什么不满,最好也是藏起来吧……
余陶看着堂下诸人,脸上渐渐地浮上了笑意。
陛下山陵崩之后,新帝即位,很快地定了年号和庙号。这样的事情快得让许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尘埃落定。
只是想到皇帝临死前说的那些话,宗室子当中依旧有心有不甘的人在自己家里念叨了两句新帝的位置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半夜起来就发现,自己身侧睡着的美人,被人剃了满头的青丝。
于是,什么都不敢说了。
对这件事最为接受不良的,反而是和余陶定亲的许珍。
一下子从一个普通的宗室主妇变成了将来的皇后,许珍心中惴惴不安。她脸色苍白地追问自己的父亲母亲,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所以才和余陶定亲。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只是含笑,并不做任何解释。
这样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了。
许珍并不显得高兴,撞撞跌跌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忽然间很多事情都仿佛拨开了迷雾一样清晰起来。
当初李家的一些事,李婉云的一些态度,如今看起来,原来就是因为这样一个结。
但是,她却已经来不及弥补了。
十五岁的少女许珍,将来的皇后许珍,躲在被子里,痛哭起来。
她得到了可以看得到的富贵荣华,却永远地失去了许多其他。
新帝登基之后,李婉云见过一次。
曾经温和得像一个邻家少年的余陶,也渐渐地开始有了威严的气度。就算见到李婉云的时候,他的笑容依旧温和,却再也没有了那种让人觉得温暖的力量。
李婉云躲在了曾经皇后的居所,一步都不曾走出来。
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从这个深宫中走出去,换一个身份,重新开始自己的日子。
但是很快,她发现,这只是一个梦想。
余陶找到了她,并且温和地对她伸出了手:“请来帮助我。这个国家,需要一些变革。”
这个时侯,他没有使用皇帝的专用称呼,而是用了“我”,温和地,平静地对李婉云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李婉云看着他,并不曾应许:“是谁,让你认为,我有帮助你的能力?”余陶的笑容显得很温柔,一如当初的李牧言。李婉云觉得,自己的心口莫名地疼了一下。
很快她就醒悟过来,眼前这个少年,不会是李牧言。因为,他的笑容中,带着的是不容拒绝的坚定,而不是李牧言那样让人觉得不安的算计。
“北宁是个很有趣的国家。”余陶开始对李婉云说起旁的话题,“北宁有了第一位女帝,官场上也有许多女官。在过去的百年中,随着北宁女官数量的增加,北宁的发展也是日新月异。”
余陶说着这些,眼中流露出的,是淡淡的欣赏,与志在必得的坚定,“我想,齐国应该也可以做到。那么,就从我开始好了。你会是这个国家,第一个女官。”
李婉云沉默了许久,余陶接着说,“你会恢复你的名字与姓氏,光明正大地走在人们的目光之下。”
听到他这样说,李婉云却忽地笑了起来:“原来,这才是陛下的目的吗?”
“不过是为了,借用我的名义,往远在北宁的李牧言心中再刺上一箭。然后,影响那位看上去无坚不摧的女帝。”
余陶轻轻地笑了笑:“那只是其中一个目的罢了。”他看着李婉云,表情显得格外诚恳,“其实,你真的很优秀的。”
李婉云轻笑:“但是,我优秀在什么地方,陛下也不知道,对吗?”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