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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要到了。
自己又长了一岁。
李夫人也想到了李婉云的生日。
“不如请了你的朋友们,来好生聚一聚?”李夫人问,“左右,不是正日子。”
李婉云想了想,点头:“我去写帖子,写好了再请娘帮忙。”
李夫人含笑答应了。
谁料转头,却有人积极地询问起李夫人,对李婉云的生日安排来。
言下之意,俨然有大办的意思。
李夫人胆战心惊地拒绝了:“又不是整生,小孩子家家的,大办也不怕折了福气。”
那人讪讪地后退,不再提起这一茬。
李婉云知道之后,含笑问李夫人:“娘说,那是吏部侍郎家的夫人?”
李夫人点了点头,眉头轻蹙:“说起来,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交情,怎么忽然就……”
李婉云低下头想了想,微微一笑:“无碍,左右娘已经拒绝了。”李夫人还是有些疑惑,但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那汇总精于谋算的,所以既然想不通,也就不去多想。
反正,对自己家无害就是了。
李婉云慢慢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那里出神了片刻。
自家不过是空头的勋贵,为何会找上李府呢?
难道当真是一颗好棋子,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捏起来下注一场?李婉云微微地笑了笑,下棋的人,也不见得比棋盘上的棋子高到哪里去。
李牧言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知道了,内心深处有没有默默地给那位侍郎记上一笔,就不知道了。
但是,端看他最近又悠闲起来的架势,李婉云就知道,宫中的事情多半已成定局。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
李牧言含笑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却并不曾回答。
李婉云羞怒地看回去,默默地在心中叫李牧言老古董。
虽说李牧言听不到,他却陡然间出声了:“若我是老古董,你也是个老婆婆。”
李婉云过去捶了他两下,才让他畅快地笑了出来。
那样的畅快,很久都不曾见过了。
李婉云的生日过得平平淡淡,只是在最后的时候,有个姑娘说她的手帕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在院子里找了半天才找到。
等她一走,李婉云就让丫鬟们将院子重新翻了一遍,从中找出来一方男人用的手帕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到李婉云屋子里的几张纸。李婉云连看都没有看过,就被莲飞丢进火盆里烧了。
有时候,李婉云觉得,与人打交道就是这么令人厌烦。
可惜,还是得继续下去。
生日过后第二天,宫中就闹了起来。
皇帝昏迷不醒。
皇后和皇贵妃全心全意地守在皇帝身边伺候,竟然好似完全不在乎身后事一样。
几位妃子也对她们并没有多少在意。
皇贵妃无子,皇后也是母家早早衰败了的,这样的两个人,手上没有任何可以帮助她们的力量。
到头来,终究会成为新帝脚下的踏脚石。
最为得意的,还是良妃。
良妃有子,家中势力也足够。当年若不是皇帝成婚钱良妃大病一场,也许现在坐在皇后位置上的,就是良妃。
不过现在看来,到底是谁更幸运,实在是不好说。
坐在那个位置上又如何,内里的滋味,终究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反正,良妃对现状很满意。
自己终究是要笑到最后的。
但是,皇帝一直就没有醒过来。
他的身体就那样一点一点地衰败下去,整个人躺在床上,散发出腐朽的味道,似乎下一刻就可以被送进棺材里,盖上棺材板。
忙着争权夺利的妃子们并不那么在乎。
反正,就算皇帝不醒,能胜出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罢了。在那之前,看好了对方,似乎显得更为重要。
于是,皇帝的宫殿里,经常空荡荡的,只有皇后和皇贵妃两个人在。
“后悔吗?”有一日,皇后忽然问,“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年华,跟着这个人陪葬。”
皇贵妃轻轻地笑了笑:“不,不后悔。我只恨,死得不够快,不能快些去见他。”停了一停,她问皇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后也淡淡地笑了笑,目光落在遥远的地方,似乎看到了很久以前,自己嫁给这个男人的时候。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我的日子中只有他一个男人,没有其它女人。但是,我也没有想过,到头来,我的家毁了,我的儿子死了,我只剩自己一个人之后,连他都没有了。”
皇后的笑容清澈透明,能够看见底下浅浅的伤。
“反正,我只有一个人了。”
皇贵妃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你说的对,反正只有一个人了。不过,我比你幸运,至少死后,我还能看见他。你却什么都没有了。”
皇后的笑容更甚了一些:“不,爹和娘,还有哥哥会等我。嗯,还有韬儿,我有……三年零六个月十三天没有见到他了。”
皇贵妃看着皇后,平静地转过了脸去。
不过是两个空虚寂寞的女人,在这里相互安慰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暗恨,武汉大热的天气,在外面跑的日子,真是……
☆、第二十章
四月初三的时候,李婉云正和许珍含笑说这话,聊着绣花的花样子,忽然就听到了钟声。
她愕然地抬头看向被墙壁圈起来的天空,辨别着钟声传来的方向。
皇宫。
皇帝崩了。
李婉云愣了一刹那,下意识地开始掰手指。
早了一年多。皇帝比前世,死得早了一年多。这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李婉云也不知道到底事情桩桩件件哪一样导致了现在的结果。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很高兴。
发生了这样的事,许珍立刻急急地回了家,她要准备一些素色的衣服,也许还要陪着镇国公世子夫人去面露悲容为皇帝哭丧。
想到这些,许珍觉得一阵阵的不快。
李婉云去李夫人院子里的时候,李夫人正一脸慌乱,不知道该干什么。
见到李婉云进来,她情急地抓住了李婉云,抱怨了两句。
含笑安慰了李夫人,李婉云看着紧随自己走进来的李牧言:“皇帝陛下去了。”李牧言轻轻点了点头。
“不久之前醒了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写了圣旨,然后就去了。”李牧言说,他的唇角带着一抹轻笑,“几位皇妃估计都要失望了。”
李婉云看着他,目光中透出些微的疑惑。
李牧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第二天,李婉云就知道,李牧言为何会露出那样的笑容了。
皇帝的皇位,没有传给任何一个儿子,而是给了自己的弟弟——比皇帝小五岁的容亲王。
李婉云眨了眨眼,一声轻叹:“原来如此。”
李牧言在她对面坐下,看着穿着素服的李婉云眉眼之间淡淡的迷茫之色,温柔地微笑,“终于不一样了,对吗?”
“是,”李婉云点头,“终于不一样了。”
上辈子的容亲王,是谋反夺位的。
这辈子,却能够名正言顺地得到这个位置了。
“先皇的意思,真的是传位给今上吗?”李婉云忽然问李牧言。她的心中还是有些怀疑。
刚刚去了的皇帝并不是没有自己的儿子,为何要传给自己的弟弟?就算是同样的血脉,弟弟总是没有儿子亲。
李牧言含笑,说:“不管是不是,如今圣旨上就只这样写的。”
李婉云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中间,还是有些什么。
不过,跟自己没有关系。她问李牧言:“那么,过些日子,你就能起复了吗?”
李牧言含笑点了点头:“今上,是个不拘一格的。”
李婉云微微地笑了笑。所有的不拘一格背后,必定还有些什么。
停灵一些时日之后,先皇的棺椁终于被送进了皇陵。封龙石放下,隔断了一个朝代。
今上将先皇的妃嫔们送出了宫,有子的将儿子分封,没有孩子的就只能进庙里。
但是,圣旨还没有宣读,皇贵妃就吐血而亡。
帮着皇贵妃看病的御医一脸不可思议,皇贵妃,赫然是中毒而亡,而且是中毒时日已久,就算没有吐血,也是救不得的。
他们不明白,皇贵妃一直以来的平安脉都是安然无恙的,为何皇帝死后,就忽然间中了那等日长月久才能中的毒。
也不是没有那等聪明的想到了什么,却在想到了之后,一个一个都立刻闭上了嘴。
这种事,总是要烂到肚子里才好。
皇后,不,先皇后看着自己头上的青丝一丝丝地落下,在地面上落成一片黑云,心底一片平静。
等到自己赎完满身的罪孽,就可以去地下见自己的亲人朋友了。
她想着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愿意慷慨赴死,将自己做成了毒人的皇贵妃,又想着被皇贵妃身上的毒慢慢地在交合时浸入以至救无可救的皇帝,唇边慢慢地浮起笑容来。
来世,永远不要入皇家。
皇家的爱恨太强烈,她承受不起。
先皇入了皇陵之后,整个京城仿佛忽然间轻松下来了。
纵然是依旧在国丧期,但是,京中又恢复了前些日子的热闹景象。朝堂之上,也开始重新为了海禁的事情闹翻天。
现在的皇帝很是悲天悯人,却也是个纯善的性子。
“海禁之事,是皇兄生前想要做的,所以,就算是为了皇兄,我也要试一把。”
一句话一出,就算依旧有再多的人反对,海禁也不得不开了。
死者为大。
只是先皇若是地下有灵,也不知会不会啼笑皆非。明明是自己活着的时候费尽心思都不曾办到的事,如今自己死了,反而字需要挂出自己的名头就可以了。
李牧言很快就被起复了。
同时起复的还有好些在南疆的事件中被牵连到人。虽然先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