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珍发现,李婉云总是在走神。从坊市上回来之后,李婉云就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说话做事总是慢了半拍。
她开始以为,李婉云是受到了惊吓。
但是,后者的脸上并没有惊容,只有一片茫然,隐藏着点点的绝望。
许珍的心猛地紧缩起来。
这个样子,和当初父母病危时的她,如出一辙。
到底,怎么了?
许珍的担心,李婉云忽然不决。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心神飘到很远的地方。如果这些事情都无法回避,那么,为什么还要反抗呢?
如果反抗毫无作用,那么,自己重新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许珍被李婉云吓了一大跳。她焦急地看着李婉云,小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又怕真的惊醒了李婉云会让她受到惊吓。
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然后,沈勋从外面进来了,带着一阵冬日的寒气。
“出事了。”他说,“长公主当街杀了驸马的外室。”许珍一愣,沈勋接着说:“那外室今天找上门来,抱着驸马当初留下来的孩子。”
看着许珍开始变白的脸色,沈勋一声轻叹,“那孩子,也被长公主摔死了。”
李婉云觉得自己似乎听见有人在耳边说着什么,但是却一直没法想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活着呢?她依旧沉浸在这个问题中,挣扎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然后,一个声音惊醒了她:“长公主算起来也是个可怜人,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拉拢驸马,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根本不是的!
李婉云忽然间就醒了过来。
她看着许珍和沈勋,茫然地眨了眨眼。
街道外依旧很乱,酒楼里闹哄哄的,透过屏风传进来。
“沈勋?”她看着站在窗前的沈勋,叫了一声。沈勋讶异地转身。
“长公主杀人了?”李婉云问,脸上一片空洞的茫然,看得沈勋微微心疼。“是,”他说,“驸马的外室,和驸马当初留下来的孩子。”
李婉云眨了眨眼,“那个孩子不是驸马的。”
沈勋的手猛地在虚空中捏了一下。
“那是……”李婉云歪着头想了想,眨眨眼,“驸马的弟弟。”
许珍手中的白瓷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许珍的脸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沈勋飞快地扫视屋内,等到所有人都明确表示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听到之后,才含笑说起,将许珍送回镇国公府。
许珍忍住心头的不安,离开。
李婉云眨一眨眼,回过神来,含笑说:“放心吧。不会有事。可以告诉镇国公世子和世子夫人。”
担忧地看着李婉云,许珍离开。
沈勋和李婉云一起往李府离开。
李婉云身边的莲衣和莲飞一直跟在她身边,低头垂手安然而立。
“这件事……你要当心。”行到门前,李婉云轻轻一句话,马车进去了。沈勋站在街道上,慢慢地笑容灿烂起来。
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这件事不出所料地演变成了一场丑闻。
外室死了,但是伺候她的下人仆役还在,事情闹开来,也不是个个都能保守秘密的。
长公主曾经的夫家,颜面扫地。长公主在监牢内大笑出声,随后泪流满面。
“他没有对不起我。”她喃喃地说。
然后,某天早晨,看守之人发现,那位曾经风光一时的长公主,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已经冷却僵硬。
她在夜里,吞金自杀。
“我去找他了。”
书桌上留着这样的字条,字迹清秀娟丽,一如当年出嫁前那个小女孩,娇羞期待自己未来夫婿时忐忑写下的字迹。
皇帝知道之后,将自己关在殿中好长时间,才慢慢地走出来。
“不要告诉太后。”他这样说着,眼泪慢慢地就流了下来。那个他从小偷偷看着的姐妹,不在了。
皇后陪着他流了一夜的泪,第二天一早送了他上朝去,发现半边衣衫都已经湿透了。
李婉云有些惊讶地发现,事情虽然发生了,却并没有按照记忆中的一直走下去。
在她的记忆中,那位外室堪堪救活了一条命,却在长公主谋反的事情败露之前,才堪堪暴露出与驸马的父亲有染的事实。
然后,长公主却帮她撑腰,让她将那个家闹了个天翻地覆。
一切都不一样了。
李婉云想。
所以,总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
不可以放弃。她这样静悄悄地对自己说。
下定了决心,李婉云就嫁将这样的事情放到了脑后。
许下的诺言只需要记在心底坚定地去做就好,不需要随时拿出来说两句。
她安静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每日守着李老爷,跟着李夫人虚席管家,又跟着两位嬷嬷学着自己的贵女课程,偶尔出去和朋友们见面。
除了,某些时候,吩咐那些很少出现在她面前的管事们做一些事。
李家,总不能这样一直消沉下去。
长公主去了的消息终究没瞒住太后。
原本就已经缠绵病榻的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后,哀恸过度,在二月中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去了。
皇帝的头发一夜之间白了许多。
李夫人去给太后送灵,回来之后面带哀色。
“太后娘娘是个好人,可惜……”李夫人说,“皇上也是难过得紧。”
李婉云微微地笑了笑,扶着李夫人坐下。
“娘,不管皇上和太后怎么样,你该先顾着自己才好。”她说,“您看看,您最近都瘦了多少了。”
李夫人呵呵一笑,不说话了。
没了让人糟心的事情,其实,她的日子已经过得很是惬意了。
李婉云生日的时候,虽然因为太后的事情不能大办宴席,也依旧请了几个相熟的好友过来一起玩。
其中一位见到她,就笑了起来。
“婉云你可听说了?沈家那位沈碧玲前些日子受了教训,现在可不敢那么嚣张了。”
李婉云抬眼,好奇地看过去。
沈碧玲,就是当日和沈勋一起逛街的贵女。她是沈勋的族妹,平日里最是骄傲不过。
沈家,不只是只有成国公一个勋贵。
李婉云的好奇很好地成了促使人继续讲下去的动力,事情很快就被说了个清清楚楚。
那位沈碧玲,某日碰到了铁板,意图嚣张结果被好好地教训了一顿。
这件事李婉云听过了就算,很快就被丢到了脑后。
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四月的时候,许珍被镇国公世子送去了女院,平日里都不得闲。
李婉云的朋友看起来又少了一个。
日子渐渐有些无趣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再也不说定时间了……泪流满面
☆、第十六章
世间事总是经不起念叨。李婉云刚刚觉得日子过得无趣起来,南疆就出了事。夷人叛乱,县令李牧言带兵出战,陷入密林,如今生死不知。当然,出事的不只是李牧言。被牵涉进去的县城有六座之多,整个南疆,几乎有一半立刻就陷入了战火之中。消息传来,朝野大惊。南疆已经有上百年都不曾出事了。如今发生的事,却好似在那些一直鼓吹着世界和平的文官们脸上打了重重的一巴掌,让他们觉得面红耳赤起来。李牧言毫无疑问地被迁怒了。甚至有人说,等李牧言回来,就要治罪砍头。这样的消息传到李婉云耳中,难免让她失了平时平静的心绪,有些患得患失起来。这脱离了前世记忆的状况……她终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会有些担心的。李夫人出乎意料地对李牧言非常有信心:“我在南疆的时候,南疆那些夷人对你哥哥可敬重得很,断然不会让他出事的。”李婉云渐渐地镇定下来。“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问,“南疆的事,是不是另有内情?”李夫人摸了摸她的手,拍一拍:“没事,我只是相信你哥哥。”这样说着,李夫人却转过脸去,十足地心虚。李婉云深深吸一口气,不再追问李夫人。她知道李夫人的固执。沈勋静悄悄地进了门,下意识地左看看又看看,神色显得鬼祟。李婉云含笑看着,觉得,现在的沈勋,果然还是小孩子。根本就不是记忆中的那个成国公。是了,现在的成国公还是沈勋的父亲,要等到几年后,才会死。李婉云给他倒了一杯茶:“不必担心,就算注意到了,也没有什么。”她说,“如今,我不是李家姑娘,而是你在南疆的旧识。”沈勋定睛看去,穿着李牧言过去旧裳的李婉云坐在那里,眉宇之间英气勃发。比起女装的她,更显得精神。他不由得有些发呆。李婉云轻轻一笑,换回他的神智,让他有些羞意地低下头去。“南疆的事,我想了想,中间还是有些不太对。”李婉云轻轻地拨弄了两下茶杯,平静地说,“这中间,有什么隐情?”“果然瞒不过你。”沈勋微笑,垂下眼帘:“但是,牧言不肯让我说,所以……”李婉云又低下头去,沈勋一句话,其实已经透露得够多。她颤抖着,轻声说,“要变天了吗?”沈勋猛然间睁大了眼。他一直都知道她很聪明,却从未想过,自己一句话,居然就让她猜到了事实。“你们背后,是谁?”她的声音很轻,远得像似从天边飘过来,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沈勋按住了胸口,平复着胸腔里那颗乱跳的心。这样的婉云,怎么能让人不……心动。也许以前只是一点点认真,现在,已经变成非常认真。“不能说。”他干巴巴地说。李婉云认真地点头:“确实不能说。”她垂下眼帘,一声轻叹,“但是,我能猜到呢……”沈勋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几乎要从口中跳出去。最后沈勋依旧没有说什么,李婉云却已经心知肚明。她依旧担心李牧言,但是却非常明白,现在的情况,不是自己担心就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