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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华庭便无聊地耸了耸肩,“不知道,娘子说有用,我反正听娘子的。”说着转头温柔地看锦娘一眼。
王妃越听越糊涂,扯了锦娘问道:“轩哥儿给庭儿送了什么药来了?真有用吗?有起色了?”
锦娘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王妃,她是小庭的娘,骗她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但她又偏偏不是个精明的,小庭明显也不想她和王爷知道他自己的病情的,便随口敷衍道:“只是感觉脚上的血脉软了些,作用有,也不大,昨儿还是发作了,看来,怕是也没什么用吧。”
王妃听了便眼神凌厉地看向冷华轩,语气却是温和的:“小轩啊,亏你还想着你二哥呢,不过,那药是从哪里来的呢,你再弄些来,伯娘让太医瞧瞧,看看能改进一些不,能有些起色,说明是有用的。”
冷华轩听了便看了冷华堂一眼,张口正要说冷华堂截口道:“母妃说得不错,明儿你去找了方子来给母妃吧,让太医研究研究,若是真能治好小庭的腿,那可是咱们府里的大喜事呢。”
冷华轩疑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后,郑重地点头道,“那一会子小轩就去。”说完后,便缓缓地往冷华庭身边挨,那样子就像怕大人厌弃的孩子,清润的眼里含了一丝小小的委屈和儒沫之情,锦娘看了越发的不解了起来,若冷华轩真是那下毒害相公之人,那他的演技未免也太强了吧,那样的目光太过干净温暖,还带着丝怯意,像是真的很怕冷华庭将他赶走似的。
“二哥……小轩很早就想来看你的,只是……怕二哥不喜欢小轩了。”冷华轩终于挨近了冷华庭,在他轮椅前蹲下,仰着一张俊脸,全然不似先前那副风清云远的样子,就如谪仙落了凡尘,沾了凡俗之气,完全就像个大孩子一样,在讨大人的欢心。
冷华庭听了就大掌一蒙,在他脸上一顿乱搓乱揉,然后再拉开手,左右打量了他一下,说道:“这样子好看多了。”
冷华轩不旦不气,反而莞尔一笑,随手就将自己束之于头顶的一头黑发解散,搭了一缕到额前,“是不是这个样子更好看呢?”
冷华庭见了就哈哈大笑起来,又拿了起锦娘放在桌上的一方素色帕子往他脸上一蒙,笑道:“是,更好看了,你个笨兔子。”
微风轻吹,冷华轩脸上的素帕飘落开来,锦娘赫然看到冷华轩俊逸的脸上有两行清泪,唇边却是漾开一朵温暖的笑容,如三月初绽的茶花一秀艳丽夺目。
锦娘见了不由动容,或许,他是那个唯一真心待冷华庭的那个人?
冷华庭一见冷华轩脸上的泪水便皱了眉:“又来了,怎么跟我那笨娘子一样,动不动就哭,很丑的呢。”嘴里虽然在骂,乎里却是掏了自己的帕子去帮他拭着,那样子还真像一个哥哥的模样,也许,多年以前,他们还是天真无邪的年纪时,曾就是如此亲密无间地相处过。
一边的冷华堂看着两个弟弟之间的互动,眼里也露出一丝羡慕之色来,忍不住就走了过去,他人还没走近,冷华庭就抬了眼,毫不掩饰眼中那厌恶之色,他生生又顿住了脚,神色有些讪讪的,眼里露出一丝痛色。
王妃难得看到这三兄弟在一起,又看小庭难得高兴,便对锦娘道:“将玉儿拖下去吧,没得影响了庭儿的心情。”又对冷华轩道:“轩哥儿,小时你是最粘小庭的,这些年,你倒是没怎么过来了,小庭其实还是很喜欢你的。”
冷华轩微笑着对王妃行了一礼道:“只要二哥不讨厌小轩,小轩会常来看二哥的。”
锦娘对秀姑使了个眼色,秀姑便叫了人来拖玉儿下去,锦娘又加了一句:“这贱婢太过可恶,秀姑,拖下去后不许医治,任其自生自灭。”
玉儿自冷华堂和冷华轩进来后,就一直趴在地上,半声也没吱,像是死了一般,无声无息的,锦娘早就觉得奇怪了,这会子婆子将她拖起,她也是搭着脑袋,垂着眼眸,一副任命服罚的样子,与之前的硬气吵闹判若两人,只是路过冷华堂时,眼睫微动了动,垂着的双手微抬了抬又放下了。
“二嫂,这不是服侍二哥的屋里人么?她可是犯了什么事,怎么打成这哥模样。”锦娘意料中的问话却不是来自冷华堂,而是正与冷华庭叽叽咕咕说着话的冷华轩。
“是啊,是相公的屋里人,不过,她偷了我的簪子,还强悍得很,不打她一顿难消我心头之火。”锦娘很随意地对冷华轩道。
“哦,玉儿可不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弟妹,你怕是弄错了吧。”冷华堂接了口问道。
“这是弟媳屋里的事,大哥是怀疑我治家的能力么?”锦娘针锋相对地说道。
冷华堂听了轻咳了一声,尴尬地说道:“大哥没这意思,不过是随便问问,弟妹自然是有权处置一个丫头的。”
正要被拖出门的玉儿听了垂下的眼皮就抬了起来,只是一瞬,但那一眼包含的情感太过复杂,有疑惑,有伤心,更有……一丝幽怨。
锦娘转头又看了冷华轩一眼,他正拿了个什么东西与冷华庭两个说着什么,根本没有再看玉儿一眼,对锦娘的回答也是置若罔闻。
王妃见屋里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就起了身,将屋里从人全巡视了一遍才对锦娘道:“孩子,以后院里的人,只要你觉着哪个忤逆了你,或者有那不知天高地厚,敢欺主犯上的,你尽管自行处置了就是,人少了,娘自会给你再选好的来。”
这话让屋里一众的丫环婆子们听了全都一震,吓得都低下了头去,就是冷华庭与冷华轩两个听了也是同时看向王妃,冷华轩听了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仍是低了头去与冷华庭玩着。
冷华堂脸色也很正常,只是眉头挑了挑,躬身送王妃出屋。
王妃走后,锦娘才走近冷华庭和冷华轩两个,见两人正拿了根绳子在编什么东西,锦娘俯身仔细看时,冷华庭一抬眸看到是她,便将手里的绳子一收,嗔了眼道:“你偷偷摸摸的做什么,不给你看。”
锦娘撇了撇嘴,不屑道:“去,小孩子家家的,我才不看呢。”说着便要往屋里去。
冷华堂见无人理他,便问了冷华杆一声:“小轩,你是在这里玩还是与我一同走?”
冷华轩听了回过头来,有些犹豫,似乎又想走,又想继续与冷华庭玩,冷华庭一仰身子道:“你跟他去吧,我不玩了,我陪我娘子去。”说着推了轮椅就要走。
冷华轩忙拉住他道:“不是呢,小轩只是想和大哥一起去弄那个药嘛,二哥,你别生气,小轩陪你呀。”
躲在后堂的锦娘听了这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来,果然那药冷华堂也是知道的,看来,害小庭的人不用多想,他至少就是头一个,不过,光他一个怕也做不下来,府里其他人都没怀什么好意呢。
转头对张妈妈道:“以后,你便帮我管着外院里的几个二等吧,如今二少爷跟前没人,你去大通院里帮我瞧瞧,看有那合适的家生子么?若是有,给挑两个好一些的来。”
张妈妈一听大喜,附了身给锦娘行了礼道:“二少奶奶您放心,奴婢对大通院可熟得很,一准给您挑几个实诚些的人来。”
锦娘笑了笑,随手赏了她二两银子,让她退了下去。
秀姑见张妈妈走远后,才走到锦娘跟前儿,皱了眉问道:“少奶奶是不是不信任奴婢了?怎么……”
锦娘听了摇头轻叹,拉了秀姑的手说道:“唉,我如今是除了你和四儿几个,真不知道要相信谁了。厨房里不干净了,我也不能一次全将这院里的老人换了,如今只处置了玉儿几个,便引了不少人来闹,若是再大动了干戈,怕是更多人来给脸子瞧。我也被闹得乏了,换个法子试试吧。张婆子我瞧着与玉儿不是一伙儿的,刚才我试过她了,她可没有对玉儿存半点私护的心,如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相信。且先让她离了小厨房,换个差事再说,以后,这小厨房还是要依靠你了,病从口入啊。”
秀姑就是再笨,也能听了锦娘的意思来了,不由心一酸,拍了拍锦娘的手道:“那甘草真的有问题?”
锦娘听了点了点头,悲沧地看了眼前屋正与冷华轩玩着的冷华庭,语带苍桑道:“那是害少爷的,他们……巴不得少爷永远都站不起来就好……都是亲骨肉啊,权势和钱财难道就真那样重要么?”
秀姑听了便将锦娘揽进了怀里,哽了声道:“你自个不也是受尽了苦的么?在孙家,那几个嫡出的,哪一个又当你是骨血亲人了,早该看清楚了才是,在这深宅大院里,手段才是最好的保护,你不用手段,别人就阴你,只有你更狠,才能不被害呀,少爷……可真真可怜呢。”
锦娘苦笑了笑,对秀姑道:“以后厨房里还是如从前一样,每顿要有鲤鱼,记住了,千万不能少了。”
秀姑听了很是不解,锦娘也不好解释,只对她道:“您眼睛亮着点吧,给少爷的吃食尤其是炖品啥的,都得由您亲自看着,可再别出了差子了。”
秀姑脸上微窘,很不自在退了下去,锦娘又摇了摇头,秀姑虽然忠心,却还是太木了些,有些事情不该自己如此点透的,这屋里的事儿光靠四儿一个还真是照应不过来啊。
正暗自烦恼,丰儿手里拿了一把各色丝线走了过来,锦娘看着迷糊,问道:“你拿这么多线做什么?”
丰儿便笑着附近锦娘的耳边道:“给少爷玩儿呀,少爷既是要玩,就得玩得像样一点不是?”
锦娘听得一震,眼神立既变得凌厉了起来,一把揪住丰儿的手道:“你看出来了?”
丰儿脸一白,抿了抿嘴说道:“少奶奶连丰儿也不信么?当初丰儿跟来时,老太太可是下了明令的,奴婢生是少奶奶的人,死是少奶奶的鬼,不得有半点忤逆少奶奶的事,不然,奴婢的老子娘还有哥哥们可都不会有好下场呢。”
锦娘听了这才放了她,心中一暖,放缓了语气:“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事太过严重,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