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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惊。
满月。
被遗忘的记忆突然如袭卷而来的潮水狂涌上心头,天啊,在那个车水马龙的世界里,我到底遗忘了一些什么,我怎么能遗忘……曾经穿越时空到过唐朝,曾经刻骨铭心的爱过也被爱过,繁花盛开的洛阳,碧波荡漾的万山湖,美丽如画的倾城山庄,血染喜服的婚礼……这些往事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为什么在那个世界里竟能轻易将它们忘记,心,曾那般的疼痛,难怪在湖中下沉时会看到古老交错的场景。
等等。
我目光惊诧打量四周。
古香古色的房间,轻纱摇曳的垂帘,窗子外的那一片天火红灿烂,落日的余辉倾洒进来落入房中,夕阳正是无限好,树叶儿在窗外哗哗作响,街道上传来的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而街上的那一幢幢建筑古老而华丽,路上行人的装束是那样陌生又眼熟,布衣、礼冠、长衫、纱裙、小扇、纸伞……
难道——
我再一次穿越时空回到了唐朝。
我瞪大眼睛无法言喻的怔惊涌上脑海。
满月定睛打量床上的人,这个女子的眼神看起来好熟悉,她目光中有着明显的震憾、忧虑、欢喜、诧异,而且,那沉沉目光向她看来时仿佛两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奇怪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子,她怎会用这种神情凝望她。
她疑惑开口。
“姑娘,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满月的眼神看起来很迷惑,难怪她不认识我了吗,我努力起身,正要开口,视线掠过一片浅蓝,心蓦然一惊,再低头认真打量,白色T恤紧紧包裹在身上,牛仔裤不知何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脚上的鞋已经遗落,怎么可能,我竟是这样一副模样……挣扎着起身扑向桃木桌边的铜镜,镜中映出一个无比熟悉的容颜——
乌黑亮丽的碎发长及肩头,黑溜溜明亮的双眼圆瞪,红而丰润的双唇,精细高挑的眉。
这张脸是——我——沈千寻。
沈千寻,女,23岁,体重120斤,台北女子音乐学院应届毕业生,擅长古筝、柳琴、钢琴、戏曲,怎么可能,我竟带着自己的躯体再次穿越时空回到了唐朝,如果说以前所发生的一切像一个梦,而这一刻,我所看到的更像是一个梦。
当初,我以为自己不会懦弱,但在爱与被爱之间无法圆满时,最终我还是选择逃避,以为灵魂消散就会一了百了,但上天竟再次和我开了一个玩笑,为什么,为什么要再一次的将我送回来。
我用力攥紧桌上细瓷花瓶。
大脑在这一瞬间变得繁乱,长孙炎煌、南宫博的面孔在脑中交错闪烁,不,不能再想起他们,结束了,一切都已在上官琉云死亡的那一刻结束,我好不容易从那段感情中挣脱出来,不能再轻易沦陷,即便这次回到唐朝,我也不会再触及那段过往,那两个男人,一个被我爱得死心踏地,最终却还是被他伤害,另一个为我放弃所有,却什么也没得到,如果一切无休无止纠缠下去,生生世世都无法安宁。
五十
满月看出我神情中的异样。
“姑娘,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慌乱间回过神来。
“没事,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头晕,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将我扶回床上。
“看你的样子不像咱们大唐人,你大概是从西域来的吧,我早就听人说过西域姑娘服饰奇特,个性豪放,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只是,你为什么会从屋顶掉下来?”
西域?我深吸口气,也罢,这是一个很好的解释,不需要我再费心掩饰些什么,既然是新的身份、新的面孔,那么也该有个新的开始,我不需要让她知道沈千寻就是曾经的上官琉云。
满屋子清淡花香慢慢平息我脑中浮躁。
我抬头冲满月感激笑笑。
“小女子名叫沈千寻,本是大唐人士,很早以前我随经商的爹爹定居在西域,后来,爹爹死了,落叶总要归根,这一次我带着他的骨灰回到大唐安葬,身上还剩下不少银子,本想用它们置些家当在长安落脚,谁知竟然遇上了匪徒,我被他们劫持,后来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逃出来,顺着墙就上了您的屋顶,不想脚下悬空竟掉落下来。”
我握紧双手,掌心渗出些微汗珠,这样的谎言她会相信吗。
满月眼波流转思量着我方才的一番话。
她是个善良的人,不管相不相信我编的故事,一定会留我在这里暂时落脚。
果然。
她眉头松开莞然一笑。
“原来如此,既然姑娘没有可去之处,不如先留在咱们鲜花满月楼吧,我这里虽说是青楼,可绝不会强人所难,这里现在有的是空房,你先暂且住下吧,那些死丫头,拿个药膏也能磨增半天,你先休息,我出去看看,等会儿让人送些衣服过来给你换上,呵,这里毕竟是大唐,你这模样走出去会吓着人。”
她将薄帛被轻轻覆盖在我身上后掩门而去。
我闭上眼思绪飘飞。
这是命运吗,是命运吧!沈千寻,一直都是命运在选择你,现在,轮到你选择命运了,上官琉云的一切就让它随着那场染血的婚礼埋葬,从此,唐朝只有重新开始的沈千寻。长孙炎煌,南宫博,或许有一天还会遇到,如果真有那样一天,我会在微笑的人群中与他们擦肩而过,从此,只做陌路人。
细碎凌乱脚步声再次响在门外。
淡淡脂粉味再一次扑鼻而入,那些姑娘们手中拿着药膏推门而入。
黄衫女子拿着药在我手臂细细涂抹时,愤然不平开口。
“风月楼那个云如月凭什么那么嚣张?”
绿衫女子跟着搭腔。
“对啊,依我看,不过就因为她那张脸长得像死去的琉云姑娘。”
房内顿时喧攘起来。
“可不是,人家长孙王爷只不过喜欢她弹弹琴唱唱歌,又没有说想要纳她为妾,那个女人得意什么,哼,眼睛都好像快长到天上去了,从来不拿正眼瞧咱们鲜花满月楼。”
“真搞不懂这些男人,当初,他从洛阳带着上官琉云的灵牌进京成婚,我还惊叹世间有如此痴情的男子,如今,不过才三年,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说来说去,最可怜的就是南宫公子,什么也没有得到。新娘死了,他连个夫妻名份也没捞着,也不知那上官琉云是怎样想的,竟然会自杀,换成是我,这两个男人随便嫁一个,我就得偷着笑了。”
“你懂什么,正因为她与众不同才令这两个绝世好男人神魂颠倒啊。”
满月略微恼怒打断她们。
“沈姑娘需要好好静养,你们在这里又在乱嚷嚷什么,刚才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谁也不要再提,有我满月在一天,她云如月休想打咱们鲜花满月楼的主意,你们放心好了,不管她使出什么花招,我是绝对不会把鲜花满月楼转入风月楼名下,那个女人逼良为娼,心术不正,你们若到了她手中,哪还有好日子过。”
姑娘们众议四起。
“满月姐,我们知道你是好人。”
“可是,自从三年前那个上官琉云在咱们这里小住出了事后,那些人都说鲜花满月楼不吉祥,是个沾染秽气的地方,你看,咱们的客人现在是越来越少了,每个月的收入根本抵不了那些开销,你却还和以前一些毫无条件的收容那些落魄的姑娘,这样下去,鲜花满月楼迟早得关门。”
“对啊,满月姐,这个女孩你不会又想收留她吧。”
“等她伤好后就让她走吧,咱们现在真的养不起闲杂人了。”
满月长叹口气语气变得平静。
“行了,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不需要你们教我怎么做,怪只怪那个云如月长得太像琉云姑娘,长孙王爷对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每月还会派人送些银两供日常开销,可是,男人的心是捉摸不定的,就怕哪一天长孙王爷思念王妃心切,真的把那个云如月捧上云宵,到时,她就更不可一世了。”
长孙王爷这几个字如针般刺入我心中。
等等——
她们刚才说——三年前!!!
我震惊,怎么可能,舒醒到出院到再一次坠入,不过才三个多月时间——可是,她们的话句句入耳,我听得真切,绝不会错!好一个三年前,唐朝与二十一世纪,不过相隔一个时空,相隔一段历史,谁能料到,星移斗转间竟然已经是苍海桑田。
三年了,一切纷争都平息了。
三年了,洛阳那场震惊朝野的婚礼已成为过去了。
三年了,上官琉云在他们心中该封尘该成为回忆了。
可是——
她们的话再次在我心中卷起一阵涛天巨浪。
长孙炎煌竟带着上官琉云的灵牌回长安成婚。
我死了,他们不是应该放弃了吗,为什么还要将灵位从南宫博手中夺回,难道因为那一句非卿不娶的诺言吗,他做到了,可我的心此刻竟不再激动,长孙炎煌,他依旧是表面风光无限的王爷,可南宫博,他失去了一切,洛阳那场争夺之战,他定是输了。
还有她们提到的云如月——长相酷似上官琉云,被长孙炎煌捧红的风尘女子。长孙,你到底是想睹人思情,还是被她的外表所迷惑,罢了,不管怎样,这一切都与沈千寻无关,那是上官琉云的过去。尽管遗忘需要付出疼痛与难过的价代,我还是要努力做到。
不舍、愧疚、心疼、想念……就让这百般情绪慢慢被时间磨平吧。
满月是善良的人,我蒙受她两次搭救之恩,凭借自己所学到的知识,我绝不让鲜花满月楼陷入困境,那个叫云如月的女人,总有一天要会会她,但这一切,不为长孙炎煌,只为这些在红尘中顽强生活、凭借真实才艺证明自己的姐妹。
三年前参加才艺表演大赛时未完成的梦——现在真正开始。
我——沈千寻——会活出一片新的天地。
五十一
日子如流水般飞逝而过……
我落入鲜花满月楼已有数日。
红光冲破云层从天边倾洒而下,又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