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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走在前面的兆丰停住了脚,朝后面的人打了个停住的手势。
所有的人此时都已是惊弓之鸟,见兆丰突然间变得如此警觉,立刻停住了脚,屏住气息,双目炯炯地顺着兆丰的眼神朝密不透风的林子里的某个角落里看去。
幽暗的林子里除了寂静还是寂静,根本听不出有什么异样的声音。但是此时的兆丰却变得异常警觉,似乎在他们的前面潜伏着某种不祥的东西。
白晓杨轻手轻脚地走到兆丰的旁边,小声问兆丰道:“兆丰叔叔,有什么不对吗?”
兆丰将右手的食指竖在嘴唇前,朝白晓杨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又朝着前面的一棵身上长满了绿色苔藓的大树指了指。
白晓杨支楞着耳朵仔细地谛听,果然感觉那棵大树的后面有异动!
突然,那棵大树的后面发出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咔嚓声响,随着声音响过,在离他们四五米远的地方,一个身材魁梧健壮,模样极其狰狞的怪物出现在了一丛荆棘后……
这是怎样的一个怪物啊!
只见这个怪物高约两米四五,浑身上下长着极其浓密的暗红色毛发,一张粗糙的脸上沟壑丛生,但却安装着别开生面的五官。特别是那双眼睛,灰白暗淡,就像是患有严重的白内障,而且向眼眶外极度夸张地凸出。
张幺爷和张子恒他们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惊呼,都被眼前的怪物惊呆了。
白晓杨颤抖着声音朝兆丰问道:“是变异的猩猩吗?”
兆丰紧紧地盯着那个怪物,说:“不是。猩猩的体格没有那么大!”
白晓杨说:“那是什么?”
兆丰也从来没有见过面目如此狰狞的生物。他现在已经无心理会白晓杨,完全被眼前的这个怪物彻底震撼了!
这时,怪物弓下了腰,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做出要扑过来的架势,灰白的眼珠子开始泛起了暗红色的凶光,瞳孔里喷射出股股不友好的信息。
兆丰突然朝怪物大声吼道:“滚开!快滚开!我不想伤害你!滚开!听见了吗?”
怪物被兆丰的暴吼声吓得打了一个愣神。灰白的眼珠子喷射出的凶光暗淡了下去。它重新挺直了身子,用一种疑糊的眼神审视着兆丰他们。
兆丰突然伸手,咔嚓一声,将一根手臂粗的竹子掰断。
怪物被兆丰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它不由自主地朝后面退了半步。
兆丰见自己的举动起到了威慑的效果,于是又朝着野人挺近了一步,顺势又掰断了一棵竹子,并且朝野人继续暴吼道:“滚开!滚开!立刻!”
怪物被兆丰的气势给彻底震慑住了,整个身子也萎了下去,朝着兆丰龇牙咧嘴地做了一个狰狞的怪脸,然后回转身,迅速地消失在了丛林里。
张子恒悄声问张幺爷:“幺爷,你见过这么大的怪物吗?”
张幺爷摇头,依旧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刚才怪物消失的方向,说:“怎么什么古怪的事情都凑一堆了?”
兆丰没有出声,试探着继续朝前面走。
张幺爷不放心走在他前面的白晓杨,拉了一把白晓杨说:“小白,你走我的后面,我走前面。”
白晓杨没有理会张幺爷,只是很警惕地边走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兆丰领着张幺爷一群人小心翼翼地在密不透风的林子里继续穿行。其间林子里不时有古怪的声音在某个神秘的角落冷不丁地响起,让人的心始终悬浮在半空中,落不到实处。
白晓杨朝前面的兆丰轻声说:“兆丰叔叔,我感觉我们被什么东西盯梢上了。”
兆丰在前面没有回应白晓杨,只顾着朝前面走。
而张幺爷和张子恒听了白晓杨的话,心一下子就抽紧了,紧张地朝着四下里张望。每个人都将感觉神经发挥到了极限。于是,在这群人的感觉里,原本寂静的林子里顿时就显得危机四伏风声鹤唳了。
又走出一段,在林子的前面隐约传来一阵浑厚的轰隆声响,走得筋疲力尽的张幺爷有些兴奋地说道:“听,是瀑布的声音,快到走到尽头了。”
张幺爷的这句话就像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精神都为之一阵。走出这片危机四伏的林子也许就意味着走出了险境。
走在前面的兆丰明显加快了步伐。
终于,一条峡谷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明晃晃的阳光如同一条巨大的缎带般从天空垂落下来,使整条峡谷显得熠熠生辉……
峡谷的对面,一道十几米宽的瀑布飞泻而下,落入下面的深潭之中,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大声响,水雾升腾之处,一道彩虹悬浮在峡谷之上。
落入深潭的水龙形成湍急之势顺着峡谷一路冲刷而去。
站在峡谷的边沿,张幺爷一群人看着眼前壮阔绚丽的景象,一时间都有点儿呆了。
张幺爷喃喃自语地说道:“我们这是到哪儿了?怎么会有这么一股大水?”
兆丰没有理会张幺爷,寻着一条隐没在灌木蒿草之中的湿滑小道朝着峡谷下面手脚并用地下去。
张幺爷和张子恒不敢怠慢,也跟着下去。
张子恒背上背着庹观,朝下面走的时候非常艰难,一只手反手托着庹观,一只手抓住长在崖上的山藤一步一个脚印地朝下面走。路太窄太陡,甚至根本就不是路,所以白晓杨和其他的愣小子一点儿也帮不上忙。
走在前面的张幺爷不停地吩咐张子恒小心点。
张子恒顾不上理会张幺爷的提醒,累得呼呼直喘。
在峡谷的半腰处,前面的兆丰在一笼芦苇后突然不见了。跟在兆丰后面几米远的张幺爷一愣,几步下滑过去,才发现芦苇的后面有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山洞的洞口很是险要,只可搭上一只脚并且要贴着光溜溜湿漉漉的石壁才可以迈进去,下面就是几十米的深渊。
兆丰已经进到了洞里,站在洞口接应张幺爷他们。
大家小心翼翼地相互提携着进了山洞,里面的空气潮湿但却温暖。
山洞的洞口很狭隘,只可容一人弓着身子进入。顺着山洞朝下面走出十几米,山洞便显得空旷起来,脚下是用青石条砌成的一道道台阶。这些台阶似乎引导张幺爷他们朝着一个神秘的地府深入。
第二十一章 好大一股水
一进入这样的洞府,张幺爷和张子恒他们那颗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顿时安静平和了下来,刚才在林子里被撵得疲于奔命的狼狈感觉荡然无存。他们似乎找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避难所,甚至内心里感觉到了一种神秘的庇护,所有的惊惶和恐惧在不知不觉中被轻松瓦解和消融,每个人都平和安静下来。
跟着兆丰朝洞府里走,大家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脚步声在洞府内应声地响着。越往洞府的深处走,洞府内就越是弥漫着一种宁静肃穆的气氛,张幺爷他们的内心逐渐升起了一种神秘的虔诚感来。
洞很幽深,却没有昏黑一片的感觉,有柔和的暗光从某些神秘的角落里流泻出来,两侧的石壁在暗光中泛着清幽幽湿漉漉的青色光芒。从石壁上偶尔落下的滴水声使洞府显得很寂静空旷。
忽然,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声从洞府的一个转折处传来,颇有惊天动地之势。张幺爷和张子恒听见这轰隆之声,心里却并不感到害怕,凭经验判断,他们知道有一股大水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在洞府内奔腾咆哮……
白晓杨似乎担心张幺爷会害怕,温润的手悄无声息地抓住了张幺爷的手。张幺爷顿时有种温馨和幸福的感觉。
果然,在一个转折处,巨大的水声扑面而来,裹挟在水声中的,是一股股凉悠悠的水汽在空气中恣意流动。
只见一股大水形成一根巨大的水柱从旁边石壁中的一个洞口中暴泻出来,如同一条青色的水龙直直地飞溅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中,在深潭内搅动出轰隆隆的惊天动地的巨大声响。
乖张和暴虐的气息在这样的声势中暴露无遗!
面对如此的情形,张幺爷和张子恒他们顿时被震撼住了。
兆丰在深潭边停住脚,朝张幺爷他们大声喊道:“我们要从这个深潭边儿过去。一会儿过去的时候,大家要手牵着手,心不要慌,脚下要稳,腿肚子不要打闪!听见没有!”
听兆丰这么一说,大家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在暗光之中他们隐约看见,要通过这道深潭,只有从石壁旁边的一道窄窄的石坎过去。而石坎下,就是水势汹涌湍急的万丈深渊!
张幺爷不由得嘀咕道:“这能过去吗?掉下去怎么办?”
但巨大的水声把张幺爷的嘀咕声彻底淹没掉了。
白晓杨看了一眼张幺爷,柔和的眼神里露出坚毅的神情。一直牵着张幺爷的那只温润的手朝张幺爷的手心里传递着鼓励的信息,张幺爷感觉到了这种信息。
张幺爷的内心立刻变得坚强厚实起来。他朝白晓杨点了点头。
这时兆丰走到张子恒跟前,脱下身上的单衫,指着张子恒背上的庹观,在巨大的轰隆声中大声朝张子恒喊道:“把他交给我吧!”
两个愣小子帮着把庹观放在兆丰的背上。兆丰二话没说,用脱下的单衫将庹观死死地包裹在自己的背上,然后面贴着石壁,踏上了那道狭窄的石坎,朝着深潭的对面一步一个脚印地迈进!
白晓杨牵着张幺爷,也面贴着石壁,背朝着水势湍急汹涌的万丈深渊,紧跟着兆丰踏上了石坎。张子恒和愣小子们不敢怠慢,手牵着手,鱼贯着跟了上去。
在这样的绝境中,大家的手相互之间握得非常紧,一种坚定团结的信息在手心与手心间搭建起的一座无形的桥梁上传递着……
大家有惊无险地通过了深潭,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内心里获得的那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感溢于言表。
迈过深潭,一条狭长的甬道逐级而上。兆丰二话没说,背着庹观走上了台阶。张幺爷和张子恒他们又急忙跟上。
第二十二章 倾诉
这条狭窄的甬道又长又曲折,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绕,一会儿陡立直上,一会儿垂立直下,而刚才那股湍急奔泻的咆哮水声也渐渐被抛在后面,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了。世界重新归于平静安详!
令张幺爷他们觉得惊异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