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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人被堵在河床下了。
三条凶恶得像土狼一般的土狗凶恶地吠叫着,涉过浅浅的溪流朝着幺爷他们直直地冲了过来。
眼见得一条冲到最前面的土狗就要撕咬住一个愣小子的裤管。愣小子吓得脸色发青,连本能的反应也失去了,只会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朝张幺爷喊:“幺爷!幺爷!”
张幺爷又气又急,朝愣小子大声喊:“你不会捡石头给老子砸吗?”
他边说边俯下身,捡起一块石头就朝领头的土狗使劲砸去。
张幺爷离愣小子近,手法也准,石头不偏不倚砸在土狗的脑门上,发出“波”的一声闷响。土狗发出汪汪的惨叫,掉头就跑。另外两条土狗见同伴挨了打,立刻停住了脚,站在离张幺爷他们三四米远的地方,耸毛立尾地疯狂吠叫。
张幺爷见一记奏效,阻击住了三条土狗的追击,就朝背着庹师的那个愣小子和张子恒喊道:“你们先赶紧上去,到林子里躲起来,我来挡住这三条畜生!”
对面的黄部长见土狗受阻,立刻朝手里端着枪的民兵们大声喊:“给老子放炮火!给老子放炮火!这群人一定就是那群怪物变的!赶紧,用炮火打!”
民兵们听了黄部长的话,立刻从背上取下步枪,蹲下身,拉了枪栓就朝着河对面的张幺爷他们瞄准。
张幺爷一见黄部长他们果然要动枪了,心里一凉,又气又怕,苦于光秃秃的河床上没有任何遮挡物可以作为掩体,一帮人成了黄部长他们的活靶子。
“砰”的一声刺耳的脆响,民兵手里的枪响了。听见枪响的张幺爷条件反射似的原地蹦了起来,子弹刚好射在他跟前的大鹅卵石上,啪的一声火星四溅。
三条疯狂吠叫的土狗听见枪响,也是陡然一惊,掉过头撒开腿就跑了。
张幺爷吓得朝对面的黄部长大声喊:“你们狗日的是作孽啊!屁儿黑啊!老子是卧牛村的张韦昌,张幺爷!不是敌人,坏人!我们是来救火的!妈的!”
一直跟在黄部长身后的袁子清听见张幺爷的喊声,朝黄部长说:“黄部长,打不得!是卧牛村的人!”
黄部长这个时候已经变得丧心病狂了,而且似乎找到了发泄心里那股积压已久的恶气的缺口。他朝袁子清说道:“锤子才打不得!装神弄鬼的就该挨枪子!”又朝只放了一枪就停止了射击的民兵喊:“给老子打!打!”
一个民兵又放了一枪,清脆的枪声在空旷的河床上显得极其应声。
张幺爷见自己的喊话不奏效,就放弃了试图和黄部长沟通的愿望,转身朝河床上爬,但连爬了两次都被松动的石头给摔了下来。而河对面又连响了四五声枪声。
摔在河床边上的张幺爷脑门子一阵火烧火燎地发烫,用充血的眼珠子瞪着对面的黄部长,突然暴喝了一声:“老子给他们拼了!”捡起一块大鹅卵石就要朝河对面的黄部长他们冲过去。
身后的两个愣小子立刻上去抱住了张幺爷,把他朝河床边拽,然后一个顶张幺爷的屁股,一个掀张幺爷的肩膀,把张幺爷像死猪一般地朝坎上掀。
张幺爷的手刚够着河坎上的一棵小树桩,却突然被一只温润细腻的手抓住了,抬头一看,顿时又惊又喜,大声喊道:“小白!真的是你吗?小白!”
白晓杨正俯身伸手抓住张幺爷的手用力朝上面拉。
张幺爷顿时来了一股猛力,就着白晓杨手里传出的力气爬上了河坎。
河坎上,兆丰在拉另外的人……
第十九章 化险为夷
张幺爷被白晓杨拉上来,一屁股坐在河坎上,望着白晓杨,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白晓杨神情温和地看着张幺爷,说:“幺爷,别坐地上,又潮又冷的。”
张幺爷不说话,眼眶继续泛红,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兴奋。
白晓杨不理会张幺爷了,转身又去拉另外的人去了。
这时张幺爷才在白晓杨的背后哽咽着大声说:“你不该叫我幺爷,该叫我干爹的!老子担心死你了……”
张幺爷鼻子一酸,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如决堤的潮水般倾泻而下。
白晓杨扭过头,瞟了一眼张幺爷,漂亮的眼睛里全是调皮的微笑。
被对面枪声惊得魂魄出窍的愣小子们越慌越上不了河坎。白晓杨伸手去拉一个愣小子,愣小子用力过猛,差点儿把白晓杨拽下河坎。
一旁的兆丰边拉人边朝惊弓之鸟般的愣小子们说:“都别慌,一个一个地上来,他们没照着我们打。”
河对面的黄部长和袁子清都看见了从林子里出现的兆丰和白晓杨。
袁子清大声说:“兆丰!是兆丰!”
黄部长顿时朝一个民兵大声喊:“给老子瞄准点,打那个造反派,反革命!”
可那个民兵做出瞄准的姿势,半天不扣扳机。
心急火燎的黄部长一把从民兵手里抢过枪,歪着头瞄准,然后朝兆丰扣动了扳机。
子弹“嗖”的一声擦着兆丰的耳朵边飞了过去。兆丰一愣,瞟见黄部长正朝着自己再度瞄准,并拉动了枪栓,兆丰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此时的袁子清却突然间如梦方醒般地一把将黄部长端着的枪口朝天上一举。又是砰的一声枪响,黄部长朝空中放了一枪。
那些端枪的民兵们看见黄部长亲自端着枪在打,都住了手,看着黄部长。
袁子清朝黄部长大声喊道:“黄部长,打不得啊!你要犯大错误的啊!”
黄部长此时就像失去了理智一般,一脚将袁子清踹开,骂道:“锤子才打不得!老子打的是反革命、造反派、牛鬼蛇神!”说完又端起枪瞄准。
被踹在地上的袁子清跳了起来,上去一把薅住黄部长手里的枪,声嘶力竭地朝黄部长吼道:“黄部长,你听我一句,真的打不得!真的打不得啊!”
黄部长没有想到关键的时候袁子清会突然间出手阻拦他,和袁子清你来我往地抢起了枪。
袁子清边和黄部长抢枪边继续朝黄部长喊:“黄部长,你就听我这一回吧!他们真的是卧牛村的人,是老百姓,不是敌人、坏人!你不能用枪打他们。要是打错了,你后悔都来不及啊!”
黄部长的力气还真是较不过袁子清,几个来回就呼呼直喘,但依旧死死攥住枪托子不放地朝袁子清吼道:“袁子清,你狗日的究竟和谁是一伙的?”
袁子清也呼呼直喘地说:“老子和谁都不是一伙的,老子只和共产党是一伙的。”
黄部长终于撒了手,叉着腰杆盯着袁子清,像是盯一个怪物。
对面的张幺爷他们都上了河坎,各个脸色发白,气喘吁吁。他们心有余悸地看着河对面的黄部长和袁子清他们。
黄部长盯了一阵袁子清,狠狠地骂了一句:“回去老子再斗争你狗日的!走,回去!”说着转身走了。
袁子清没有动,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在河床上的一块鹅卵石上,望着宽阔干涸的河床发起了呆。
有两个民兵上去拉袁子清,被袁子清的手挡开了。
两个民兵没有再拉他,也跟着黄部长上了河坎走进了林子。
此时,冬日里的暖阳已经完全爬升起来,朝霞的绚丽和辉煌毫无保留地普照在河床上,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在霞光的映射下泛着神秘的光晕。那条在河床中央蜿蜒流动的清泉更是显得流光溢彩般的灵动秀丽,曲曲折折地流淌向远处一层浅浅的薄雾中。薄雾的深处,是郁郁葱葱的原始丛林……
这时,张子坤从一块卧牛般的大石头后面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肮脏的脸上还是憨痴痴的傻笑。
他的手里攥着一根朽木棍,突然跳上大石头,将朽木棍扛在肩膀上,滑稽地在大石头上面原地迈起了正步,声音洪亮地唱起了歌:
〖雄赳赳气昂昂
跨过鸭绿江
保和平为祖国
就是保家乡……〗
张幺爷和张子恒看了一眼张子坤,一脸的无可奈何。
张子坤这时又跳下大石头,依旧扛着朽木棍,迈着正步唱着歌,沿着河床朝上游走去。
张幺爷有点担心地说:“子坤这是要上哪儿?”
张子恒说:“谁知道?疯疯癫癫的……”
一旁的白晓杨这时让背着庹观的愣小子把庹观放下来。
被平放在地上的庹观脸色蜡黄,就像一具死尸一般。
第二十章 深入地府
看着庹观这副模样,白晓杨的眼圈红了。
兆丰走过来,蹲下,把庹观那件凝结成血痂一样的棉袄的下摆撩起看了看,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白晓杨眼泪婆娑地问兆丰:“兆丰叔叔,庹观他还有救吗?”
兆丰没有回答白晓杨的话,变得很沉默。
白晓杨又问兆丰道:“兆丰叔叔,你告诉我,庹观他还有救吗?”
兆丰看了一眼白晓杨,依旧没有回答她,只扭头对围在旁边的张幺爷和张子恒他们轻声说道:“把他背起来吧。”说着站起身,背着手朝林子里走。
兆丰的沉默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白晓杨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白皙的脸颊流淌下来。
张幺爷和张子恒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默默地把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庹师扶起来,放到背上。
冷冷的空气这时变得沉闷而且压抑。
一群人跟着兆丰朝林子的深处走去,张幺爷边走边开始抹起了眼泪。
河床对岸的袁子清看见张幺爷他们走进了林子,也心事重重地站起身,转身走了。
空旷的河床显得越加的空旷……
兆丰领着张幺爷一行人在连荫蔽日的林子里默默穿行,冬天的寒流被茂密的林子完全阻隔在了外面。紧张的气氛有所缓解,空气也变得不再那么凛冽了。
神经松懈下来的张幺爷这个时候才觉得浑身就像要散架了一般的疲惫不堪。脚下的荆棘差点儿把他绊倒。
后面的白晓杨一把扶住了他。
也不知在丛林里走了多久,张子恒背着庹观越来越觉得吃力。一个愣小子要上去换着背庹观,但是被张子恒拒绝了。这个大老爷们儿眼睛湿湿的红红的。
突然,走在前面的兆丰停住了脚,朝后面的人打了个停住的手势。
所有的人此时都已是惊弓之鸟,见兆丰突然间变得如此警觉,立刻停住了脚,屏住气息,双目炯炯地顺着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