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介啊!你不活了,我可还不起别人一个新娘子。”
“哼哼……”
……
“言言,你在不在啊?”
“言言,你回个话给我好不好?”
“我现在好怕啊!言言,我们应该怎么做啊?”
“言言,我真的听不得他们那样子说,我已经受不了了,我想放弃,我要放弃,放弃放弃……”
……
“诺非,诺非……对不起……”昏昏沉沉间,躺在角落里的人微不可闻地溢出声来。
推门而出的严铮好巧不巧听个正着,先是怔了片刻,随即将嘴角弯成一道上扬的弧度,讥诮道:“你还知道你对不起她?”
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声音并不大,却刚好将板型半寐的杜喻惊醒,抬眼便看到严铮双手环抱站在门口。她倒没有多大的惊诧,撑着身体坐起来,苍白的脸上是厚重的疲倦憔悴。
见到杜喻没有吭声,严铮忍不住继续苛刻地指责她:“你倒好一声不吭地跑了,留下诺非一个人来承受。”
“严铮,我……”杜喻动动嘴唇,声音沙哑,喉咙里像是火烧般刺痛难当。
“老天有眼,让我看到你了。”严铮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径自说下去,“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的时候也大吃一惊,你居然成了残废!可我马上又开心起来,这就叫做因果循环。你害死了诺非,注定你也逃脱不了,哈哈!”
听到“残废”这个字眼时,杜喻一颤,平日里大家知道她的心思,格外注意,不会提到人任何敏感的词语。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生活在这样的保护之中,今天猛地听到这样赤|裸裸的嘲讽,让她一下子承受不过来。长久以来平静的眼底也泛出波澜,犹如破散的湖面。
深吸口气,杜喻在严铮疯狂地笑声里,慢慢找回那层她精心打造外衣,一字一字慢慢道出: “是,我是欠了诺非的,但不是欠你的。你现在快把我放了。”
“放了你?”严铮不意她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仿佛是听到世纪经典笑话版,哈哈大笑,瞬间蓦地停下,整个人散发出阴骘沉郁的气息,大步上前,狠狠捏住杜喻尖细的下巴,“你以为你是谁?我还不容易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是想要给诺非报仇,你说我怎么会轻易放了你?嗯……”最后那一声从他鼻间传出,喷洒到杜喻身上的气息让她禁不住生生打了个冷噤。这人已经疯了!这个时候的杜喻脑子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了。
“好生待着,以你这样的身体,我倒也不担心你会逃走。”严铮说着话的时候,若有所指地用目光扫视着杜喻软耷耷无力的双腿,目光犹如最最锋利的刀子般将她凌迟着。即便狠她狠到巴不得就此掐死她,但严铮还是慢慢松手放开已经转移到脖颈处的手,对上杜喻暗含恐惧的目光,他反是露出微笑来,安慰似得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不过,你让诺非吃了多少苦头,我就要让你也尝到。”说完,严铮不再理会杜喻,至今跨出房间。
杜喻捂着自己脖子,气力不足地瘫倒在床上,眼睛微阖。严铮说得没错,她的确是逃不出去,即便是曾经想过千万次的死,到了关键时刻她也怯懦了。像她这样要死不活的人活着真的太累太累了,突然她想到了那个晚上,雷电交加中,齐伟专注的面容无限放大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
霍地睁开眼睛,杜喻才意识到自己是产生幻觉了,不知道这个时候齐伟怎么样了?他发现自己不见了,会着急吗?想了下,她无奈地摇头阻止自己继续往下面想。心里嘲笑着自己:杜喻啊杜喻,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另一个声音立马接着反驳:齐伟的事绝对不是乱七八糟的事。
齐伟的事情对自己来说是乱七八糟的事吗?杜喻悄声问自己,却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抑或那个答案是她所不愿亦不敢触碰的。
为了让自己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上,杜喻努力坐起来,环顾整个房间,无一不是她所熟悉的。质地轻薄的绿色的窗帘随风飘荡,淡淡的绿色,清新得像是春天柳枝上第一颗嫩芽。房间里的摆设大多都是她见过的,其中也包括了身下这张柔软的床。
诺非,苏诺非,你这傻姐姐,怎么就真的去了呢?
念及这个名字,杜喻心头又是一阵悸动。至今她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即便已经亲眼看到苏诺非的墓碑,她还是无法将那个鲜活亲切在个别时候又有些小迷糊的姐姐和那座冷冰冰的坟墓联系起来。
严铮拖着她从后门出去,花园里赫然就立着那样一方正正规规清清冷冷的墓碑,上面简简单单地书写的“苏诺非”三字,灼痛了她的双眼。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为什么恍惚中觉得严铮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那是因为曾几何时苏诺非隔着网络念叨过,不过她很久不曾回顾,也就没有留心注意到罢了。
严铮说是自己的一走了之,让同样被流言困扰的苏诺非一边疲于应对来自各方的压力,另一方面还得担心自己的安危,一来二去,患上了抑郁症,终于耐不住外界谣言在一个月圆之夜服下整瓶安眠药……
那个时侯,要不是自己太过骄傲,不屑辩解,选择沉默,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样的悲剧呢?那个时侯……这四个字就像是一道咒语,让杜喻一触碰就止不住的生痛。其实那个时侯的自己过于自私,年少轻狂,遇到一点点的打击都承受不住,往往刻意将之无限放大,制造出鲜血淋漓的模样展现在世人面前,好用以展示自己是多么的无辜,受了多么重大的伤害,却忽略了那些真正需要被关怀的人。
是不是重来一次,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至于走到如今这般地步?杜喻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回答她的只有“沙沙”的风拂过窗帘的声音。
第八章 出事了
往事如烟,如幻,现在想来都觉得直如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认识苏诺非是个很偶然的意外。
按照堇色的说法,杜喻是个有小资情结的人。她迷恋着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这其中就包括那些华丽精致的散文。虽然后来事实证明堇色写得一手更为精致华丽小资气息浓厚的散文,但那个时侯的堇色却是一口咬定杜喻才是有着小资情结的人。
杜喻喜欢散文,她也经常自己动手写,不过她写的大多是小说,她喜欢那种凭空捏造出一个个性格迥异的男女老少,然后按自己的想法来安排他们的命运,尤其是虐待一个个帅得不像样的男主。一开始不过是为了满足她的恶趣味,娱乐娱乐,调剂生活罢了。后来认识贺文琅后,他鼓励着杜喻把这些文章拿出去发表。杜喻犹疑着,堇色看不得她那样子,在一边用话激她,说,“杜小喻,你这破烂文章要能发表的话,姐姐我请你去‘冰娃娃’吃一个星期”。
“冰娃娃”是当时学校外面一个新修的店铺,专门买冷饮制品,杜喻心仪已久,就是那里的东西价格普遍偏高,她每次经过也只能看看解解馋罢。堇色把话撂下了,她受不得激一股脑把文散了出去。
后来杜喻每每想起这事都认为她是为自己味蕾一个星期的享受把自己给卖了。不过半个月后当她收到电邮说自己的文章被某杂志录用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堇色也守信地请她吃了一星期的“冰娃娃”,只是在杜喻收到稿酬后又狠狠地敲了杜喻一把。
这件事情成了一个催化剂,然杜喻开始往一个深坑里面沉沦,享受着码字,发文,拿稿酬的循环过程。
苏诺非就是当时的杂志编辑。在你来我往的邮件后,两个人互相加了QQ,开始更为亲密的接触。苏诺非大杜喻五岁,是个性格开朗的女生。不得不承认的是杜喻确实在写作方面有一定天赋,写出来的文章几乎无一例外地被发表了。
随着时间的增长,苏诺非和杜喻的接触越来越频繁,杜喻买手机后,两个人就经常打打电话发发短信。杜喻很是喜欢苏诺非,一直都把她当大姊姊看待。苏诺非对杜喻亦是很好,经常有什么征文活动的,头一个告诉就是杜喻,杜喻也不负所望总能拿个奖回来。
苏诺非出差工作,正是当杜喻所在的城市,杜喻拿着堇色去见苏诺非。那是个优雅如兰的女子,几乎是杜喻一见倾心。餐桌上杜喻成功“出卖”堇色,拿她写的游记给苏诺非看,苏诺非惊喜地开始游说堇色,堇色在片刻迟疑后欣然同意。
这之后杜喻的小说和堇色散文游记就经常在杂志上出现,两个人在学校里变得小有名气。杜喻也借着自身的本事和好运气出版了属于她的第一本书。
杂志社不久又安排作者见面活动,杜喻和堇色也就是在活动中见到了莫猪、渔夫他们一群人。都是年纪差不多的男男女女,很快打成一片,嬉笑怒骂,皆是欢喜。大家都有着各自的生活,却因为一个共同的喜好走到一起。在那段时期,杜喻认识很多圈里头的人,其中不乏出版商和书商。她的文字也被一次次印成铅字。
这样欢乐的日子年复一年,杜喻步入大四,忙着实习,忙着毕业设计,时间紧张,几乎都没那份闲情逸致坐在电脑前安安静静地码字。于是跟苏诺非的联系慢慢变少,直到一天苏诺非打电话来,她才知道发生了多么惊人的事情。
“言言,出大事了。”苏诺非一贯叫她做“言言”,这来自于她的笔名——无言。
杜喻正忙着手头的设计,以为苏诺非跟自己开玩笑,懒懒回答:“怎么了呀?是不是想了我啊?”
“我跟你说正经的,言言,真的吃大事了。”
苏诺非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焦急和严肃,与她的优雅从容极为不符。杜喻这才停下笔来,专心和苏诺非通电话,还是一头雾水:“到底是什么大事?”
“言言,我问你,你那些文章都是自己写的对不对?”
“这个当然啦!不是我写的难道还是抄的啊?”杜喻不以为意,起先被苏诺非弄得紧张的神经稍稍放松开,眼睛瞄到图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