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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现在一说他,就是在背地里,“那‘死要钱’又啥啥啥了哈?”
“明湛啊明湛,我真服了你。”凤明祥一面笑,一面道,“你知道现在帝都人都背地叫你什么吗?”
“死要钱,怎么了?”
凤明祥本想显摆一二,笑话明湛一番,不想人家早知道,顿觉无趣,摸了摸鼻子,“你足不出户的,都知道啊。”
“这样明面儿的事儿我要再不知道,也不配住这府里了。”明湛端起梅子汤喝一口,里头放了蜂蜜,酸中带甜,又凉又爽,咂咂嘴问,“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皇祖母说父皇和王叔平安,打算在宫里开宴会庆祝,叫我来跟你说一声。”凤明祥甩开扇子哗啦哗啦的扇风,明湛离他远些,“我这屋里摆了八盆冰,你还扇哪门子扇子。”
“唉,还是你自己当家做主的好,这会儿就有冰用。”凤明祥长叹,“内务府的冰起码要等到七月份才有。”
“我可以卖你些,打七折。”明湛从袖子里摸出个玉石的小算盘,随手拨了拨玉珠问,“你要多少斤,我能匀一千斤给你。”
“你真掉钱眼儿里了。”凤明祥笑,问明湛,“听说好几家子都下帖子请你,连福王伯家的堂会都没去。”
明湛曲着胳膊肘儿拄着软榻的扶手,斜歪着身子,似笑非笑,“三皇兄这样的明眼人,怎么还说傻话?我以往来了帝都出去的时候也少,何况现在,兵荒马乱的,尤其你我这种身份,若为人所乘,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岂不便宜了别人。”
“谁能动得了你?”凤明祥笑,觉得明湛大惊小怪。
“如果有人想帝都混乱,自然要先动一动我的。”所以他就跟个乌龟一般,缩壳里不肯露头。
想砍死明湛的人很多,不过武功再高,也攻不进镇南王府去。为此,明湛不知遭受了多少人的诅咒。
143、内争
魏太后的宴会以一场混乱结束;明湛举着金杯;美酒略一沾唇便脸色大变,喷出400CC鲜血;倒地不起,把一干子参加宴会的人士吓的灵魂出窍。
何玉方青跑过去哭喊世子;那份凄凉凄惨就别提了。
魏太后险些自己也跟着明湛晕过去;这,这,她真是冤死了。
其实震惊的不只魏太后,某些人更震惊;老子还没出手呢,你怎么就先倒了呢!?莫非是老天爷开眼;除此祸患!
饭也没吃成,御医们围着明湛一通忙活,总算把人给弄醒了,明湛脸色灰白,唇上却有几分鲜血残留的艳色,闭着眼睛道,“回府。”
这个时候,怎么着也不能让明湛回去呀,魏太后不得不软声温语道,“好孩子,你刚遭了难,且留在宫里养病吧。哀家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好给你个交待!”说着还掉了一两滴鳄鱼泪。
“在这里,我不安心。”明湛挑起眼皮,冷冷的看一眼魏太后,“我还是回去等太后的好消息吧。”
“这……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疑上哀家了。”魏太后说着眼泪成串的掉下来。
一堆人过来劝明湛,说好话。
明湛依旧是由侍卫背着出了宫,执拗的回了府。
回到府里,又是一番动乱。
好不容易清静了,明湛端着茶壶漱口,方青捧着痰盂接着,直漱了三壶水,明湛方觉得好受些了。何玉捧来一碟渍梅子,劝道,“殿下含上一颗,好压压嘴里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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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拈一枚搁嘴里,咂了咂,方问一旁杵着的黎冰,“这是什么血啊?”
“原打算用鸡血,后来鸡血里鸡味儿太浓,就换的人血。”黎冰的答案差点让明湛喷出一口血来,指着黎冰,不可思议,“人,人血?”
“并不很多,随便哪儿放点儿血就有了。”黎冰便没觉得是大事,这是在慈宁宫做戏,也莫把宫里人都当傻子,弄鸡血、狗血的味儿太大,怕有一二鼻子灵的反倒露了破绽,自然要用人血。
明湛担心的问,“是男人的血还是女人的血啊?”
“女人的。”
明湛这才有些放心,“是良人的还是花街柳巷的?”
“是臣手下一个女探子,殿下请放心,这人身体健康,绝对没问题。”黎冰连忙安了明湛的心。
“找人研究研究,怎么把鸡血里的鸡味儿盖掉,等成功了就用鸡血吧。”明湛又道,“给那女探子多发半年薪俸,好生养养。”
黎冰自然领命,不过想着明湛装的可真像,从宫里抬出来时,那灰败的脸色、那冰冷又愤怒又无力的游丝般的小眼神儿,若不是他事先知晓底细,定也会被骗过去。
与明湛就鸡血改良问题讨论了一时,黎冰琢磨着要不要请明湛给探子们上上课,专门就讲如何装死之类的。
明湛第二日就听说太后娘娘凤体违和,他哼了一声,也躺床上不起来,对外散拨消息说自己回府昏迷,生死难料。
帝都又是一轮的忙乱,命妇们忙着去慈宁宫侍疾,男人们则来镇南王府打听明湛的伤情。镇南王虽不在,世子出了差错,也不是好交待的!何况世子他娘、世子他姐都在云南,掌握着十几万大军,你跟人家说世子在慈宁宫喝酒中毒死了,人家信也不信!
倒是明礼等人有了活儿干,三人陀螺般的忙着接客说话。
明湛只管闷在屋里“养伤”,一概不见。当然,重伤昏迷的世子殿下最怕打扰了。
只是有些人,不得不见。
明艳听到信儿,险些没晕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就过来了,明湛脸上抹了半碗香灰,闭着眼睛,一副神鬼不知的模样。明艳先是细细的问了在慈宁宫的事,当时就要发落了何玉方青,“你们是跟着明湛去的,怎么你们倒没事,明湛就伤成这样!这样的奴才,断不能再留了……每人二十板子,先关起来。”
何玉方青真是无妄之灾,跪下来还没说三句软话,明湛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拉一把明艳的袖子,明艳给他吓去半条命。
“装的,我装的。”明湛眼疾手快的捂住明艳的嘴巴,一个眼色,屋里人都退出去了。
明艳不知是气的还是白担了这一夜的心,眼泪都下来了,捶了明湛两拳,哭道,“你可是吓死我了。”
明湛赔了一阵好话,对明艳千叮咛万嘱咐,“你可别跟人说去,连姐夫也不能透露半句。说起来,还有事要麻烦大姐呢?”
明艳忍不住奚落一句,“那可不,要不你也不能睁开眼?”
“我这也是没法子了。”依明湛脸皮的厚度,自然不会将明艳这一句奚落放在心上,“说起来,大姐来了,我估计明雅明菲也得过来,还有其他姑妈姨妈之类的女眷,大姐就在这府里住几天,拦下她们。”
明艳也弄不清明湛到底想干什么,她对这些事也没兴趣,只要明湛没事,她就放心了,点头应下来,提醒明湛一句,“你可得跟母亲说实话,不然,还不知怎样担心你呢。”
“知道了。”
明艳还是很能干的,明雅忧心肿肿的来,被她细细的解劝住,打发人送明雅回去了。
明菲却不那么容易应对了,死活就要去瞧一眼明湛,明艳道,“三妹妹,四弟如今还在养伤,太医们交待了,二十丈内不闻人声。三妹妹过来,就是咱们兄弟姐弟的情谊,待四弟醒了,也会知三妹妹的情呢。”
明菲一身织金绣玉的霓裳,头上簪了一套红宝石首饰,莹白的耳垂上两只滚圆的红宝石坠子,光华熠熠,说话时会微微的摇曳,明菲道,“大姐,我会轻些的,断不会扰了四哥。”随手抚了抚秀发,明菲道,“看一眼,我就放心了。”
明艳挑一挑唇角,“三妹妹这是不信我的话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明菲垂眸,掩去一丝不耐烦,“大姐,以往我虽然和四哥多有摩擦,不过他这一出事,我还真担忧。像大姐说的,现在四哥昏迷着,我去瞧一眼,也打扰不到他。”
明艳端起茶呷一口,旋手放在梅花几上,“要说担心,谁不担心呢。明雅还大着肚子呢,都过来看了一遭。说到兄妹感情,明雅也不能说薄了。因着是御医的嘱咐,明雅生怕扰了四弟养伤。我琢磨着,太医既有此医嘱,便有其道理,四弟出了这样的事,谁不急呢。家里明礼他们,满帝都的人都盯着咱家呢,不都是怕四弟有个好歹么?你且回吧,待四弟醒了,我必使人去侯府送信儿,跟三妹妹说一声,也好让三妹妹放心。”
明菲想着今日断是见不得了,索性道,“咱们姐妹三个都在帝都,明雅有身孕,得好生休养。也没得叫大姐一人在娘家忙活的理儿,我在婆家也没事儿,就暂且搬过来,跟大姐学着照顾四哥吧。”这是明艳的娘家,自然也是明菲的娘家,何况她三个同胞哥哥都在帝都,谁也不能拦着她回娘家不是。
明雅此时更断定明菲来者不善,明菲与明湛的过节要从幼时开始,哪怕这遭到了帝都,听明湛的口气也不像与明菲和好的。明菲可也不是宽宏大度的人,明湛受伤,她不幸灾乐祸就罢了,倒这样关切起来……一想到明菲或有图谋,明艳的怒火便止不住上扬,如今帝都的形势,她虽不明了,可也知道皇上、父王迟迟不归,帝都便没一日的安稳,不然明湛也不会装着中毒躲在家里了。
他们就算不是同胞兄妹,也都是镇南王府出来的,明菲这样急切的来探明湛的虚实,好不令人心寒,明艳也不耐烦再应付她,冷声道,“妹妹愿意留下来,我做姐姐的,就提醒三妹妹一回,三妹妹还是先回去换了衣衫,虽说明湛自来福份深厚,定会转危为安。只是三妹妹来探病,这一身也太鲜艳了。”
明菲脸一冷,再也难以维持脸上的和悦,冷着脸道,“谢大姐提醒了。”
两人不欢而散。
明艳在镇南王府留了三天,挡了明菲无数次。
最后明菲也急了,叫上兄长们一道对明菲开炮,怒道,“大姐姐只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