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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碰响了钢琴,皮持又是一惊。
「别找了,威斯特先生,我已经不要紧了,你什么也不会找到的。很久以来,我就害怕暴风雨的天气,一遇到这样的天气,神经就容易出毛病,我该回去了。」
林格鲁斯回到皮待身旁。
「我这里连—只老鼠也没有,也许是你神经太紧张了,能对我说说吗?说出来心里会踏实一些。看到什么了?是你认识的人吗?男的还是女的?」
皮特摇摇头。
「不是人,一张比地狱中的魔鬼还要丑陋的脸。我不愿意再去回忆。」
「这么说是幻影?把威士忌喝了,别再去想它了。来吧,现在把壁炉的火生起来太麻烦,到床这边来,到了早晨,你又会和从前一样的。」
皮特终于站了起来,他哀求似地看着林格鲁斯。
「今天晚上,我的神经太脆弱了,请你把我送回家好吗?并不是因为害怕,只是腿迈不开步。」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先去医生那里,然后我再送你回家。」
「不不!不用了,我只是受了点惊。这么晚了,天又不好,很抱歉,你还得送我出去。」
「不用客气,和你相反,我喜欢暴风雨天气。」
林格鲁斯扶着皮特,一直把他送到了家门口。临分手,皮特请求林格鲁斯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妻子。
天还在下雨,在回家的路上,林格鲁斯把今天的事回忆了—遍。
「这么说斯赞说的确实是真的。皮特太熟悉那个恐怖的怪物了。他对我叫着:快把它藏起来!而死去的可怜的鲁德比克也曾经多少次这样哀求他……。」
林格鲁斯回到自己的住处,擦干了雨衣上的水滴,然后将一个箱子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床底下。
7 书架上的阴影
第二天午后,林格鲁斯来到皮持家中探望。风已经停息了,冬天金色的阳光暖洋洋地照着大地,面色苍白的皮持疲惫地站在房门口。
「见到您真难为情,昨天晚上的事实在抱歉。我的眼睛疼得厉害,针扎一样难受,我妻子劝我去伦敦接受检查。」
林格鲁斯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想溜!不对,皮特把昨天晚上的失态归咎于眼睛不好,而一旦经医生诊断知道自己的视力没有任何异常,使会消除恐惧,放心地回来。林格鲁斯·眼看穿了对方的心理,他决定等他从伦敦回来,看准时机,再给他一次打击。这样的打击连续三次就足够了。
皮特夫妇去了伦敦,不出所料,经过检查。眼科医生肯定皮待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皮持重新恢复了自信,象从前一样,又经常和林格鲁斯在一起了。林格鲁斯耐心地等待着下一次机会,不知不觉中,春天来了。两个星期后的一天,林格鲁斯「过生日」,特意请了皮特夫妇。皮待兴致很好,滔滔不绝地向林格鲁斯讲述主人从前的事。
「哦,那家伙经常欠帐,逼急了,就躲到他哥哥家。什么不给钱自己就得进地狱啦,家族的名誉就得受损啦……他软硬兼施,连蒙带诈,最终总能如愿。还有他好象天生有和警察作对的本事。」
「他哥哥也喜欢收藏美术品吗?」
「不,从前的男爵喜欢运动,骑马、打猎、打高尔夫球样样出色,很豪爽的一个人。」
「看来他没有儿子,所以弟弟才继承了爵位……」「对,就是这一点可怜。」皮特叹了一口气,「本来有一个儿子,是个脆弱的小家伙,父亲去世一年后也跟着去了。姐弟两人,现在只剩下姐姐跟着男爵一起生活了。」
皮特虽然谈到了少年的死,但是他小心地绕开了「细节。这天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皮特和林格鲁斯谁也没有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林格鲁斯在等待下一次机会。
一天天恢复活力的皮特又开始到林格鲁斯房里做客了。这天晚上,时钟刚好又敲响了十一点,皮特站起身。夜很静,月色朦胧。
「《格利佛游记》看完了吗?」皮特问道。
「啊,看完了。」林格鲁斯曾经不止一次地向皮特推荐过这本书。
「那么,我今天借回去读读。」
林格鲁斯指了指书架。
」你自己拿吧,就是那本厚的,封面烫金字的书,上面数第二格。」
林格鲁斯调整了一下灯罩,让书架那一侧光线更亮一些。皮特很快找到了要借的书,随手抽了出来。突然随着书被抽出,一个怪物赫然出现在皮特眼前,—个没有躯体的头颅,眼睛闪着凶光,嘴唇一启一合……皮特中了枪弹一般猛地—惊,嘴里不知咕噜了一句什么,便一头栽倒在地。
待林格鲁斯靠近一看,他已经不省人事。他慢慢地比皮特恢复了知觉,还好,人没有摔坏,林格鲁斯把一个枕头垫在皮持头下,给他倒了一杯咸士忌。
「你躺着,别动,刚才好象是什么病突然发作了。」
「就在那儿,帮帮我!」可怜的男人大声喊着。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先喝下这杯酒压压惊。」
皮持一口气喝光了酒。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又看见什么了?」
「那个该死的头,就在那儿!」
「安静些,什么也没有,是你自己太紧张了。」
「不,我看得一清二楚。连咯咯的磨牙声都听见了。」
「在什么地方,我就站在你身边,怎么看不见?」
「那本书后边,我刚取下书就冲我来了。」
林格鲁斯看了一眼书架。。「你并没有取下什么书,书不是还在原处吗?你刚要伸手就摔倒在地上了。」
皮特睁大了眼睛。
「你是说我没有把书从书架上取下来?可是,我明明记得那个怪物从书后探出头来……」「越说越荒唐了,你再试一次,看看到底有没有。」
「别……」
林格鲁斯不顾皮特的请求,平静地取下《格利佛游记》,把一只手伸进去试了一下。
「什么也没有嘛!一定是你产生了幻觉。来吧,到火边儿来。」
皮特的神情渐渐松弛下来。
「真是不可思议。在你的家人中是否有特异功能的人?假如这问房子里有只有你看得见而我看不见的幽灵存在的话,也就是说尽管我看不见它,可是它却和我同处一室罗。假如真是这样,那实在太不幸了,我只能请你原谅。」林格鲁斯装出很认真的样子说。
皮特长嘘一口气,把手伸向火边。他的身体仍在微微颤抖。
「到底看见什么了?皮持,是已故的家人吗?还是住在国外的亲人?」
皮特摇了摇头。「不是人的脸。」
「那么,是猴子?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是一个恶魔,龇着獠牙的恶魔。」
「和你上次看到的一样吗?」
「对,一样。」
「这么说,我真该从这个不吉利的房子中搬出去了。」
皮特没有说话,他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我送你回家吧,也许走出这个房间,你就会好的。」
林格鲁斯和皮特一起出了门,月光下晃动的阴影使皮特一阵阵紧张,他紧紧抓住林格鲁斯的胳膊,一路上几乎一直闭着眼睛。快接近家门时,皮特请求道:「我已经好多了,请一定别对我妻子说什么,我不想让她认为只有我能够看见幽灵。」
林格鲁斯点点头,小心地问道:「你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那可怕的怪物吗?皮特,是不是和你过去的经历有关。」
皮持浑身一震,但很快又镇静下来:
「没有的事,以前我从来没有见过。我敢保证,它不是在这个世界上。」
「这么说,还是房子有问题。我明天就从那儿搬出来,不会让你再受惊了。」
8 最后的打击
林格鲁斯对皮特承受的第二次打击作了种种分析。从效果上看,皮特受到的刺激比前一次要大得多,而恢复得也比前一次快。不管怎么说,目前皮待还没有对林格鲁斯产生丝毫戒备之心。林格鲁斯决定最后再给皮特一次打击,至于具体怎么行动,还没有考虑成熟。
第二天,皮特没有露面,林格鲁斯决定去他家中拜访。正当他抬起手准备按门铃时,皮特的妻子探出头来示意他不要按门铃。
「我看见您来了,所以出来等您。我丈夫还在睡觉,夜里他没有休息好。昨天晚上是您送他回来的吧?我听见你们的声音了,可是问他,他却撒谎说一个人回来的。看他脸色那么苍白,真让人不放心。是喝多了还是出了什么事?」皮持的妻子一脸愁容。
林格鲁斯充满歉意地说:「真对不起,太太。昨天是我送他回来的,我们谈得太晚了,忘了时间,这都怪我,您丈夫喝多了点,怕您担心,他不让我告诉您皮特的妻子好象松了一口气,但是仍然有些困惑地看着林格鲁斯:「让他上床睡觉,他却骂出许多难听的话来,以前从没有这样过。半夜里好象做了恶梦,大喊什么『别让他看我!』『快把那东西拿开!』您说多奇怪。」
「请您原谅,我以后不会让他饮酒过量的。对了,上次医生是怎么说的?」
「医生说我丈夫的眼睛没有毛病,只是惧怕某种东西,说他正在受着良心的谴责。」
林格鲁斯安慰了一会儿皮特的妻子便离去了。对于一无所知的皮特妻子来说,等待她的不可能是好运,林格鲁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罪恶这种东西,总要把一些与此毫不相关的人牵连进去,林格鲁斯很清楚这是无法避免的。有多少善良、清白的人被恶人伤害,被突如其来的厄运抛向深渊!
又过了三天,林格鲁斯在酒馆遇到了皮特,看上去他精神好多了。
「从那儿以后没有再看见过那个怪物吧?」
「白天倒还好,但是到晚上睡着以后,总是做恶梦。」
「人们常说,梦是人心的写照。我们醒着的时候往往不受良心的谴责,可是常常会在梦中仟悔。比如我吧,做过蠢事,也有不少难言之苦,这种时候,找个信得过的,能够理解你的人,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就会痛快多了。」
皮特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林格鲁斯知道,就是这样,现在假如在皮特的心里,遏制他良心的那个罪恶力量再稍微退后一步,他就会对他说出一切。
「我……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