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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能在措词上太较真。我把被褥拿来,铺好后,跟他头顶头躺下来。
姜绍炎睡眠质量真高,他几乎躺下就呼呼上了,我本来慢半拍,也快入睡了,谁知道这个乌鸦睡觉打呼噜。
这呼噜声是不大,但有点刺耳,偶尔还来一个**。我彻底醒了,心里也有点烦躁。
我心说这他娘的点背啊,这一晚上可咋过啊。我没法子,趴在椅子上看姜绍炎。
我本来是睡不着闲的,但一下子留意到他额头了。
他额头也是一个秘密,我曾猜测好几次,这上面到底咋了,难道纹身了?还是纹字了?甚至要是纹字的话,会是啥?反清复明么?
我这么一合计,越来越心痒,也忍不住了,心说反正他睡着了,我把它掀开看看,神不知鬼不觉的。
我还是有点小紧张,把手伸出去了。先摸到额前的头发。我捏了捏,真是被定型过的。
我又试着往上掀,问题来了,被定型的头发,掀着困难。我不得不又爬起来,撅在椅子上,这样能使上劲。
我也留意姜绍炎的呼噜,一旦呼噜中断,表明他随时会醒,我就得赶紧收手。我是费劲巴力老半天,但这是巧活儿,不能全凭蛮力,最后只勉强掀开一个缝。
我心说得了,自己钥匙扣上不是有小手电么?我用它照照,看有啥发现没?
我又小心翼翼捣鼓老半天,终于一切都准备好了,但就当我要打开小手电的一刹那,一个意外出现了。
第四十二章 农家院血案
从姜绍炎的衣兜里,突然传出嗷的一声,跟老虎叫的一样。我哪有防备,被吓得一哆嗦。姜绍炎的呼噜也停了,明显要转醒。
我心里暗骂,心说这个乌鸦,咋把手机铃声设成这个了呢?弄点小苹果啥的不行么?
我知道自己没机会掀他头发了,也不能在他睁眼时,自己用这个姿势跟他见面。我急忙往后爬了爬,趴在椅子上装睡。
为了能让自己睡得更加逼真,我还学着打起呼噜。
姜绍炎咳嗽一下,睁开眼睛,他真是睡大发了,还特异抽了自己几个小嘴巴,那意思让自己快速清醒。
随后他翻出手机,接了电话。
之前也说了,我跟他就是头顶头,离这么近,话筒里讲啥,能听得很清楚。
对方说,“不好了,乌鸦,咱们派到农家院的人全死了。”
这消息太劲爆了,我听得心里一紧,小胡子他们都是武把子,六个人呢,竟然全死了?敌人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
姜绍炎也惊到了,一下坐起来,但他又淡定的回了句,说我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他又在那儿摸额头,只是突然间,他咦了一声。
我心说坏了,他一定发现啥异常了,但话说回来,我掀头发挺小心的,也没乱动啥。
我现在是“睡觉”呢,所以打定主意不动。
但姜绍炎忍不住哼一声,凑过来对着我后背掐了一下说,“姓冷的,别装了,快给我起来,你动我头发了?”
我没法子,嗖的坐起来,也打算用胡搅蛮缠把错掩盖过去。我就哈哈笑着。
姜绍炎却挺严肃,指着自己额头跟我说,“小冷,如果你不想被吓出心脏病来,就别动这里,切记!”
我被他弄得笑不出来了,认真的点点头,但心里更加纳闷,心说额头咋了?还能把我一个大活人吓死不成?
姜绍炎不跟我聊这个话题了,又拽着我往门外走。
等出了小会议室,他扯开嗓子喊一句,“有任务,全体出警!”
这声很大,其他会议的灯陆续亮了。我猜我们要去农家院了。
姜绍炎先走一步,在后院等大家。我慢了半拍,在经过一个会议室时,发现寅寅跟几个男同事一起出来的。
我心里有点不爽,虽然也明白,寅寅是刑警,跟同事一起休息并没什么,但我以后还得劝劝她,要休息来小会议室,躺在我旁边不一样么?地方还宽敞。
我们这次出警规模不小,足足三辆警车,后面还跟着一个运尸车。我们车速挺快,但距离农家院真太远了,半个小时后才赶到现场。
这时候区派出所民警早一步赶来了,正在做封锁现场和路径规划。
我隔远先看到院墙破了一大块,也不知道是被摩托还是被轿车撞得。
我跟小凡是法医,要先进去。但等我俩来到院子,我算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了。
一字排开的,地上躺了十三具尸体,其中六个是小胡子他们,另外七个是敌人。
我们先初步看看敌人的尸体。这七个人有人身上有弹孔,有人中了军刺。之后再看小胡子他们。
他们身上没弹孔,三人死于刀伤,光凭这快刀我就知道,是杀死张队的那个凶手做的,另外三人被小型弩箭杀的。这弩箭射的很刁钻,分别射在脖颈、右太阳穴、左眼上。
细想想,我们这边的六个人全死了,说明啥?敌人一定有幸存者。我带着一丝恐惧四下看看,只是被院墙隔着,什么都看不到。
我有种直觉,幸存者没离开,他艺高人胆大,正在附近监视我们呢。但怎么把他揪出来,这不是我该做的事了。
我跟小凡在现场又调查一会儿,除了收集点血迹和检材以外,没更多发现了。姜绍炎的意思,让我跟小凡把尸体带到殡仪馆,做尸检工作。
不得不说,十三个死人啊,尸体太多了,我们的运尸车装不下,最后我俩跟司机一商量,先把小胡子六人运走吧,之后司机再来回跑一趟。
我们累的呼哧呼哧的,把尸体都抬上去了,正准备要走呢,有个派出所民警找我们来了。他还跟着一个老人。
我接话问咋回事?民警指着老人,问我们能不能带老人一起走。
我当时无奈的想笑,扭头看了看我们的车,心说这是运尸车,除了工作人员以外,能上这车的,也就是尸体了,从这点看,这老人就不够格啊。
我没说啥,但那意思不能拉这个老人。民警解释几句,说这老人本来走夜路回家,正巧这里激战,他无辜受伤了,现在大家都忙,他就想让我们把老人拉到医院去,先包扎下伤口,等事后同事再过去,对老人做个笔录。
老人还露了下左臂,我看袖子上真全是血。
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跟司机一合计,就让老人上车了。
我们还挺照顾他,让他坐在副驾驶上,我跟小凡坐在后面,几乎一回头就能看到那六具尸体。
我们是率先撤离了,但一路上总不能闷着不说话,这样跟尸体处在一个车厢,太尴尬也太难受。
我也在农家院住,跟这老人算是一个村的。我就没事找话,问他,“老伯,你具体住哪呀?”
估计受点惊吓,老人还有点没回过神,他回答也很慢,声也挺小,说他是老张家的邻居,就是开小卖部的老张家。
我联系起来了,因为村里就那一个小卖部。其实我还想聊聊的,但看老人那样,索性放弃了。
我又跟司机和小凡胡扯起来。我们聊来聊去又回到今天的事上了。
现在没外人,小凡也有啥说啥,他回头看看六具尸体,说今天真点背啊。
司机赞同的点点头,我明白小凡的意思,这十三具尸体,我俩要做尸检的话,少说弄到明天上午去。而且尸检也是高强度工作,不能分神。
弄不好干完活了,我跟小凡握解剖刀的劲都没有了。
司机顺着还接了句话,说咱们当警察的,确实很苦,有时候还有丢命的危险,但怎么说也是为社会做贡献,福利待遇啥的也不差。
我跟小凡赞同的应一声,没想到这时候老人接话了。
他看着司机笑了笑说,“警察有好有坏,好的天天跟犯人周旋,跟个永动机似的任劳任怨,你们仨就属于好警察,而那些坏警察,天天就知道欺负百姓,压榨民脂民膏。我很希望那些坏警察死掉。但很可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人命不长,坏人活千年。”
司机和小凡没啥大反应,我却有点生疑了,总觉得这老人怎么变风格了?刚才还那么蔫,现在这么活跃了呢?尤其他语气也有点变了。
司机还跟老人说呢,“老伯,你不像村里的,懂得很多嘛。”
老人突然坐的板正,盯着车前方看着,也趁空回答,“你们知道么?我一直在自责,每次我要对付的,全是好警察,我真有点不忍心,但我也要活着,靠钱来生存。”
在他说完一刹那,我反应过来,一个很荒唐又很实际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我对司机和小凡大喊,“不对,他是杀手。”
可我提醒晚了,老人的左手也没啥受伤的样子了,他突然对方向盘抓去,狠狠一扭。
现在车速不慢,这么打转向,车一下斜歪了,还一下翻了。
我觉得自己身子轻了一下,又迅速往下落,摔到底,小凡滚着压在我身上。
那一刻我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散架子了,不过好在没受大伤。
小凡哼哼呀呀的,而那司机就惨了。车头有点变形,把他挤到了。他一时没死,但下体可能要废了。
老人很聪明,他提前抓住副驾驶的把手了,让身子悬在空中,他倒没啥事。
他还腾出一只手来,迅速的一摸后腰,拿出一把刀。
这刀一看就好,这么昏暗的环境里都能闪出亮来。他对准司机的脖子抹了一下。
我眼睁睁看着司机的脖颈往外喷血,伤口很致命,他人肯定活不成了。
杀手又在这狭小的空间转过身子,就势要对小凡下手。
我跟小凡都没准备,我心说糟了,我们仨要结伴上路了。但司机在关键时刻发威了。
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临死前狠力一扑,把杀手抱住了,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嘴里含糊的对我们说,“咳……咳州。”
我明白,他想说快走,只是嗓子里全是血,说不清。这一刻我眼泪都快出来了,但绝不是吓得。
我跟小凡不能拖拖拉拉,我跟小凡喊,“快爬出去!”
小凡急忙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