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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我会害死阿诚和阿勇?哈哈!金田一先生,你不觉得说这话很可笑吗?我怎么可能害死自己的孙子!”
四郎兵卫说完便放声大笑。
就在他的笑声尚未完全停下来的时候,这座地底宫殿中突然传出一声相当震怒的声音:
“不准动!谁敢动我就开枪!”
枪声响起
这一瞬间,无边的沉默立刻弥漫在整座地底宫殿中。
金田一耕助和越智龙平双手直冒冷汗,其他人则还没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只是被吆喝声吓得愣住了。
过了半晌,四郎兵卫恢复神智,破口大骂道:
“谁?刚才是谁在说话?”
“老先生,您就别再说了,大家还是赶紧关掉手电筒、吹熄蜡烛,趴下来吧!”
越智龙平苦口婆心地劝道。
可是在接下来的一瞬间,黑暗中又传来震怒的声音:
“关掉?要是谁敢关掉手电筒,我就开枪扫射!”
面对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金田一耕助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吉太郎,你听我说!”
在这之前,金田一耕助曾经面临多次生死交关的惊险场面,可是象现在这种状况,他还是头一回遇到。一想到自己万一也变成被钓鱼线吊挂起来的骨骸,他就觉得自己的处境实在非常可笑。
“吉太郎,我们可以把灯光朝你那边照过去吗?不然待在这里的人,可能都弄不清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吉太郎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好吧!你们就把灯光朝我这边照过来。”
金田一耕助依言将自己手中的手电筒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过去,越智龙平见状也跟着这么做,接着是阿诚、阿勇。
当四郎兵卫看见出现在灯光中的是吉太郎的身影时,忍不住开口说:
“什么?你不就是在刑部神社里负责打扫的义工吗?今天怎么做出这身打扮?”
看来四郎兵卫仍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
“闭嘴,老头子,你再唠唠叨叨、说个没完的话,小心我要你尝尝子弹的滋味。”
目前双方相距十五、六公尺,如果一不小心惹火吉太郎,只要几发子弹,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掉在场的每一个人。
但是顽固的四郎兵卫仍然想继续逞口舌之能。
“别这样嘛!看你平日安安静静的样子,怎么今天说起话来这么冲?”
“四郎兵卫先生,拜托你别再说了……”
金田一耕助忍不住示意四郎兵卫别再开口说话。
“老先生,你难道看不出来他现在非常生气吗?他真的打算开枪杀死我们哪!”
金田一耕助一边说,一边用手电筒照着吉太郎的脸部。
只见吉太郎那张有如猿猴般的脸,平日看起来呆呆的,现在却变成凶神恶煞的模样。
四郎兵卫终于了解到眼前所面临的危险状况。
“金田一先生,你说吉太郎会杀了我们?”
“是的,因为我们已经发现这里的秘密,他不能留我们活口;而且杀了令郎,还把令郎的骨骸弄成那副模样的;就是吉太郎……他不只杀了你的儿子,就连淡路的玩偶师傅、收药钱的商人也都是他杀死的。”
“啊!”
德右卫门和嘉六闻言,顿时吓得惊叫一声,手中的蜡烛也应声掉在地上。
四郎兵卫和平作虽然没有吓得弄掉蜡烛,一双手却也颤抖不止。
直到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金田一耕助一直劝大家赶紧离开洞穴,可是现在说这些都于事无补了。
“不!你胡说!金田一耕助,我没杀任何人!”
吉太郎站在十五、六公尺外的地方大声吼叫着。
金田一耕助露齿一笑说道:
“吉太郎,到了这个节骨眼你还说没杀人,不是太虚伪了吗?算了,人都被你杀死了,你就干脆实话实说吧!反正我们落在你的手中,已经逃不掉了,至少你应该把真相告诉我们,让我们死得明白一点。”
其实金田一耕助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他这么做的用意是在拖延时间,希望广濑警官能尽快赶来支援,否则直接面对吉太郎这种对手,大家势必没有活着离开的机会。
还好吉太郎中计了。
“好,那么我就把事情的真相统统告诉你们吧!喂,龙平,你也在那里吗?”
“是的,我在这里。”
越智龙平拿着手电筒照自己的脸,同时也向前走了一步。
尽管他的口袋里有枪,却没有把握能一枪命中目标,因此他小心翼翼地不去激怒吉太郎。
“龙平,你最好别笑!”
吉太郎依然紧握着猎枪,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
“放心,我没笑,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谁还能笑得出来,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只不过阿吉,你找我有什么事?”
“哼!你想不想在临死之前知道事情真相呢?”
“当然想!阿吉,你快说,放在那边的双胞胎骨骸究竟是谁的孩子?”
“当然是巴御寮人的孩子。”
“嗯,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知道巴御寮人现在人在何处?”
越智龙平也在努力拖延时间。
“御寮人就在我身后。御寮人,你出来一下。”
吉太郎没有回头看,他手握猎枪,眼睛看着前方叫唤巴御寮人。
过了一会儿,他的身后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阿吉,难道御寮人在最后关头逃跑了?”
“逃跑?哼!要是没有我,她一天都活不下去。”
吉太郎对这一点还有些许自信。
“好吧!不管她了。阿吉,那对双胞胎的父亲究竟是谁?不,我应该问是谁让巴御寮人生下那对畸形儿?”
“哼!你竟然问我这么糊涂的问题。”
吉太郎龇牙咧嘴,气得直跺脚。
越智龙平和吉太郎两人虽然年龄相仿,可是论气度、人品,当然是越智龙平高出吉太郎许多。即使现在吉太郎握有越智龙平的生杀大权,他的态度却一点也不沉稳,眼里充满不安和提心吊胆的神色。
反观越智龙平面对枪杆的威胁,仍能从容不迫地和吉太郎应对,任何人都看得出越智龙平居上风,而不是吉太郎。
或许吉太郎。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因此愈来愈焦躁不安。
“你居然还有脸问我谁是那对畸形双胞胎的父亲、真是荒唐!好,就让我告诉你……你听清楚,那对畸形双胞胎的父亲就是你——越智龙平。”
越智龙平沉默片刻后,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并故意露出落寞的神情说:
“是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
“阿吉,在临死前我想再问你一件事,我的孩子究竟在什么地方出生?他们的出生年月日呢?如果能知道这些事,我死也瞑目了。”
“是吗?好,就当是我送你上西天的礼物吧!你那对可怜的双胞胎是在播州山崎附近生谷川的温泉旅社里出生的,他们出生的时间是昭和二十年六月二十八日,也就是冈山市遭受敌机严重轰炸的那个晚上,听清楚了没?”
“啊!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我那对身体相连的双胞胎……”
越智龙平一字一句地说:
“是昭和二十年六月二十八日,也就是冈山市遭受敌机轰炸的那个晚上,从巴御寮人的肚子里生下来的。”
越智龙平故意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复诵一遍,只为拖延时间,可是吉太郎却丝毫没有察觉出他的用意。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还有什么是你想知道的事吗?”
“嗯……当然有。以前我曾经听某位妇产科医生说过,像这种畸形儿不是生下来就夭折,就是日后很难养活,那么我的孩子呢?他们是一生下来就死了吗?”
“哈哈哈!龙平,这个问题问得好!你那对双胞胎生下来的时候是活着的,而且还能呼吸,可是后来却被人用枕头闷死了。”
“哼!那一定是你干的好事!”
“可恶!别把这种事赖到我的头上。”
“那么你说,是谁这么狠心用枕头闷死我的孩子?”
“当然是巴御寮人!”
这一瞬间,沉寂的气氛再度掌控整个地底洞穴。
虽然红莲洞的寒气不断从脚底往上窜升,不过从吉太郎口中迸出的名字才是令大家直打哆嗦的真正原因。
吉太郎继续说:
“御寮人也真是可怜,当她发现自己生下那种怪胎,整个人都傻掉了;等她恢复意识后,立刻趁产婆和‘锚屋’老板不注意时对孩子下毒手……”
“够了、够了,我不想再听,不想再听了!”
“是吗,其实这些罪孽的根源就在于你,龙平,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非常后悔了。可是,阿吉,是你把这对双胞胎的骨骸带回来这里祭拜的吗?”
“不,把这对畸形双胞胎带回这里的是御寮人,我只负责把他们弄成这样供人祭拜。”
这个时候,一旁的金田一耕助插嘴问道:
“吉太郎,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金田一耕助的声音非常温和,不过吉太郎对他早有提防,只见他的眼珠子像滚动的栗子一般,不安地转来转去。
“金田一耕助,你想问我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想知道‘锚屋’的老板知道你们在这里祭拜太郎丸和次郎丸的事吗?”
“事实上,‘锚屋’的老板完全不知情,只有巴御寮人和我知道红莲洞内的秘密。”
吉太郎淡淡他说着。
“吉太郎,我再问你一件事。刚才你说放在这里的三具骨骸——神乐太夫、收药钱的商人,以及淡路的玩偶师傅都不是你杀的,那么是谁杀了这三个男人?”
“是御寮人,他们都死在御寮人的手里。”
“你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