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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吉太郎换上新的火把,绕到拜殿后面时,大家才又继续谈话。
“大叔,新家的大叔也住在这里吗?”
信吉说这句话时显得有些顾忌。
“嗯,那家伙原本住在小矶,后来因为到神社里帮助做事,便睡在仓库里。老实说,他根本是这里的一条狗!”
松藏从头到脚都瞧不起吉太郎。
“嘿嘿!别小看这只狗,人家御寮人可是抱着他入睡哩!所以我倒觉得御寮人像是八犬传里的伏姬。”
“是谁说这么缺德的话?”
松藏目光锐利地朝说话者看了一眼。
“哼!是小一说的吗?你从哪儿听来这么缺德的话?”
“不就是你自己说的吗?我们在回刑部岛的联络船上,你对阿吉说:‘虽然巴御寮人很疼你,但那毕竟是不同的感觉。’”
“我说过这么缺德的话?”
松藏不敢置信地反问道。
“是啊、是啊!大叔,你确实说过这种话。”
信吉虽然压低音量,但四周听到的人还是发出一阵嘘声。
“原来是这样……不过,就算我当时这么说也没有其他恶意,只是单纯地认为巴御寮人很疼吉太郎罢了;何况巴御寮人如果真的要偷汉子,怎么可能挑上吉太郎这种没品味、又不高尚的男人呢!”
虽然松藏不断地解释自己当时说那些话的意思,可是任何人都听得出来他不过是在自圆其说罢了,根本没有人会接受他的说法。
就在大家陷入一片沉默之际,有人突然迸出一句:
“你说的没错,那个男人既没品味、也不高尚,唯一的优点就是双臂十分强劲有力,说不定杀害神主的人就是吉太郎,因为只有他有那么大的力气啊!”
一听到这些话,在场的人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第四组是越智龙平、松本克子和多年子三人。
越智龙平身穿一件短和服,双唇紧闭地端坐在神乐殿的座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坐在离他稍远处的越智多年子和松本克子,两人都一脸优心仲忡的样子,有时偷瞄一眼越智龙平的表情,有时又无奈地互相对望着。
最后一组是神乐太夫一行人,他们被安排地神乐殿后面的会议室里。
“四郎兵卫。”
平作低声叫唤坐在道具箱旁边的社长——四郎兵卫。
他是一这行人当中年纪最接近四郎兵卫,也是跟四郎兵卫合作最久的神乐太夫。
四郎兵卫听见有人叫他,抬起头来问道:
“平作,什么事?”
平作一看到四郎兵卫的脸,不禁大吃一惊地问道:
“四郎兵卫,你怎么哭了?”
“人一上了年纪就会变得十分脆弱……唉!我好后悔……”
“后悔什么?”
“你知道距今十九年前,我们也是在这里表演神乐,那次松若表演的角色是素戋鸣尊,而我则扮演大蛇。
今天晚上,我原本打算让阿勇扮演素戋鸣尊,我扮演八岐的大蛇,把我多年来辛苦教育孙子的成果呈现给松若看,谁知道却发生这种不幸的事件,让我的一番苦心尽付流水。唉!我真的非常后悔……”
“这么说来,你还是认为松若是在这座岛上‘蒸发’的喽?”
平作皱着眉头问道。
一旁的德右卫门和嘉六听到两人的对话,脸上透出一抹异样的神采,慢慢朝他们靠拢过来。
四郎兵卫看看他们三人,语气坚定他说:
“是的,直到现在我仍然这么认为,而且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神主夫妇了!你别看御寮人一副圣洁的样子,其实她的身上流着污秽不堪的血,她玩弄松若、诱惑松若,最后还害他被妒火中烧的神主杀死……
老实说,我一直希望能在走完这一生之前,亲手为松若报仇,可惜现在已经有人抢在我前面动手了。”
三人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四郎兵卫是因为这一生的愿望永无实现之日而感到懊恼、悔恨。
“四郎兵卫,你可别乱说话,要是刚才那些话传进警方的耳里,他们说不定真的会怀疑你是杀人凶手。”
“哼!他们凭什么理由怀疑我?我都已经活到这把年纪了,哪儿来的力气可以把神箭从一个人的背后刺穿到前胸呢?”
“是呀!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要是警方问起来,你要不要告诉他们有关松若的事?”
“视状况而定喽?对了,阿勇,你哥哥呢?怎么不见阿诚的人影?”
四郎兵卫问坐在对面角落的孙子——阿勇。
“哥哥说要去厕所一下。”
“他也去得太久了吧!我记得他好象不到十一点半就出去了,现在都快十二点,怎么还没回来呢?”
躺在阿勇旁边的弥之助坐起来,看了看手上的表说道。
弥之助是个行为放荡、生活散漫的人,他的父亲为了让他改变原先消极的态度,特地送他来学神乐。
没想到他依然故我,神乐也学得不精。
“这么说来……阿勇,你哥哥到底上哪儿去了?”
四郎兵卫露出一抹不安的神色,阿勇则是快哭出来的模样说:
“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想……大哥会不会一个人跑到千叠敷去了?”
“他跑去千叠敷做什么?千叠敷又在哪里?”
“千叠敷在神社后面,是个景色非常漂亮的地方。”
“你们两个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是谁告诉你们的。”
“昨天一位岛上的驻守人员告诉我们的,他说那里的景色非常漂亮,大哥也说很喜欢那里……”
“就算那里的景色真的很美,但现在已经三更半夜了,哪能看得出漂亮的景色,弥之助,你快跟阿勇出去找阿诚,现在正是敏感时刻,咱们得多加留意自己的行动。”
“是的,我们这就去。”
弥之助和阿勇走出会议室后,没一会儿便将阿诚找回来,只见阿诚裤子的膝盖上沾满泥土。
四郎兵卫担心地看着他说:
“阿诚,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膝盖上怎么都是泥上?”
“爷爷,你别担心,我只不过是跌了一跤。”
阿诚说完,便偷偷把藏在背后的手电筒塞进外套里。
“爷爷,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警方调派许多警力来这里呢!”
虽然会议室和神乐殿之间有一面垂幕隔着,可是只要有人说话,外面的人就会听得到一清二楚。
因此神乐大夫们刚才说的话可能已经传进越智龙平的耳中,就连被安置的神乐殿下方的松藏等人所说的话,恐怕也全被他听进去了。
但是越智龙平并没有任何表示,他依旧紧闭双唇,全身被孤寂。优郁的情绪笼罩着。
危险任务
“啊!这、这个……”
这是广濑警官看到刑部守卫尸体时的第一个反应。
不过,并不是只有广濑警官有这样的反应,就连他带去的搜查人员也都发出相同的惊呼声。
虽然这些办案人员早已经习惯与死尸面对面,但刑部守卫这样的死法仍然教人看了头皮发麻。
等大家的情绪科镇定下来后,负责拍照存档的人员开始工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鉴识人员则忙着在命案现场四周撒银粉,采集可疑的指纹。
在这些人当中,唯一没有采取行动的只有下津井警局的法医——木下医生。只见他一边摸着斑白的胡须,一这凝视着尸体,过了半晌才说:
“广濑,待会儿再告诉你……当然,详细情形还是得由医生开具死亡报告书才行。”
“矶川警官,你说你知道死者的死亡时间?为什么?”
“因为我一发现尸体的时候,就立刻摸尸体的手,以便确认他是否还有心跳,结果死者的手和胸部都还有余温。”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正好八点四十分。”
“是你先发现尸体的吗?”
“不,我是第二位发现这具尸体的人。”
“那么最初发现尸体的是……”
“是越智龙平先生。”
矶川警官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站在拜殿的金田一耕助。
为了不想妨碍鉴识人员的搜证工作,金田一耕助特地留在拜殿待命,不过他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格子窗里面的内阵。
“什么?你是说越智龙平先生?”
广濑警官一脸惊讶地叫出来。
“是的,而且那把黄金神箭也是他奉献给刑部神社的。”
闻言,广濑警官的眼中不禁充满狐疑的神色。
“你说越智先生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这是否有什么重大意义?”
“关于这一点,目前我也无法确定。对了,金田一先生,越智龙平是什么时候离开家里的?”
矶川警官对金田一耕助喊道。
“八点半左右我送他到玄关,看着他的座车开走之后才回房休息。”
“原来如此。”
矶川警官点点头,接着对广濑警官说:
“大约在八点二十分的时候,神社里发生一起小火灾……”
“是啊!我刚才也听说这里发生一起小火灾……咦,难道这场火灾跟命案有关联吗?”
“这个我不清楚,但是我不认为这两次事件是完全独立的偶发事件,至于原因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当时在场人现在全部在神社里,你可以间问他。”
“是的,警官,接下来呢?”
“因为发生火灾,我便急忙冲到正门……对了,我要特别补充说明的是,在发生火灾之前,我一直和神乐大夫们在一块儿,所以……”
“哈!你是不是获得什么新消息了?”
“你真聪明!总之,我发现他们那群人隐瞒了一些事情,只可惜来不及套出他们的话,外面就传出失火的消息了。
还好那场小火很快就被扑灭,而越智先生没一会儿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