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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睡在同一个屋子里后,一次记代子突然嘟哝道。
“谁说过你没有魅力?”
“要是我还有一点女人的魅力,你就睡到我身边来!”记代子绯红着脸说。
“睡到你身边?真的可以过来吗?”浅见不相信似地反问道。
“你就别再让我丢人现眼了吧。”
记代子用被褥的角落遮住了脸。浅见到这时才发觉,最大的不自然莫过于一对男女在同一个屋子里睡了几个夜晚,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记代子不是其他世界的女人,她是一个属于这个世界的普通女人。是自己任意地将她偶像化了,将她供奉在神坛上,可她本人却受不了。
浅见自以为是的觉悟了,他猛然醒悟到自己是一个男人。醒悟之后,便是离婚之后的积压。一经开了窍之后便不可收拾了,一切都是那样顺利。
仙女变成了人间的凡女。但背后依然拖拽着神秘的阴影。她那不愿论及的过去,就像影子似地始终伴随在她的身边。虽然不知道她是真的忘记了呢,还是故意想要忘却。但过去对她来说是一个禁忌。
倘若是病理上的记忆力消失,那还是需要适当治疗的,可浅见对劝记代子去进行治疗一事还是很担心的。要是治疗后恢复了对往事的记忆,并因此而将两个人分开的话,那么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为好。即使疮痂下面是原因不明的病灶,只要你不揭去疮痂,便不会流血。
眼下的幸福哪怕是建立在疮痂之上的,浅见也不愿意失去它。但不远的将来这个伤口肯定会开裂,自己必须要同这一流血作斗争。虽然浅见被这一恐惧吓得发抖,但他还是想用脆弱的锁链捆住仙女,让她继续留在人间。
第五章 怪盗
1
浅见醒来了,因为他感到有一股冷风突然吹到头颈边。一看枕边的手表,刚过凌晨两点。他觉察到有点不同于平时的动静,往身边一看,记代子的身影不见了。这深更半夜地她去了哪儿呢?于是恐惶地叫起了记代子的名字。浅见真的被这一声音弄醒了。因为他作了一个梦中梦。就连枕边的手表也跟梦中一样指着同一时间。
身边的记代子正熟睡着,那睡脸是那样安详。动人的嘴唇微微张着,与其说她睡得那样坦然,还不如说是天真可爱。毫无疑问,记代子是人间的女人。
“是梦就好!”在放下心来的同时,汗也沁渗了出来。这不仅是从睡梦中醒来的缘故,而且还因为他太疲劳了。
他担心自己睡着时记代子是不是会到什么地方去,这一担心甚至都影响了他的梦幻,所以他常做刚才那样的梦。忽然间他回想起了刚才的“梦中梦”,又置身于担心之中了,怀疑是否是在梦中见到记代子睡在自己的身边。
不过这回确实是真的。正当放下心来要睡时,他感觉到确实有一股寒风钻到屋子里来了。这说明“第一个梦”所感觉到的气流确实是存在的。
往窗那儿看去,只见旁边果真开着几公分大。临睡前肯定是关上的,浅见犯愁了。他走到窗边,把那隙缝弄大了一点,偷偷往外面看去。浅见的房间在三楼,由于外面又有小栏杆,应该说从外面是闯不进来的。
我以为是关了的,可却忘了关吧。浅见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把窗关严实后回到了床上。
“你怎么了?”
感到动静后,记代子睡意朦胧地问道。
“没什么。”
浅见为了让她放心,把手伸到了记代子肩边。很快她就又开始发出了那种睡觉时才特有的呼吸声。
警视厅搜查三科群情激昂地布下了罗网,决心今晚解决问题。从去年年底以来,有一个怪盗猖獗地专门流窜于目黑、涉谷、世田谷、中野、杉亚等区的公寓进行作案。不知此人是否受过飞跃的特殊训练。他身体轻盈,能猫着腰在垂直的墙壁上行走。他还能用一根绳索从屋顶上俯冲下来,或从这幢大楼飞到那幢大楼去,他还能藏匿于大楼与大楼之间那仅有的狭缝间,并以此来躲避警方的搜查。有时一个晚上他会连续作好几起案。
警方曾几次将他逼得无路可走,可每一次都遭到了戏弄,结果被他像鼯鼠一样逃之夭夭,所以时至今日还在不得不喝这杯苦酒,警方称他为“小鼯鼠”。
与其说是六月十七日星期六夜里,还不如说是拂晓的五点钟左右吧,警方接到了一位住在目黑区柿之木坂三丁目公寓里的家庭主妇的报案。据她说,由于半夜里听到一种从未听到过的声音,于是便向外面看去,只见对面那幢公寓的屋顶上有一个怪影正沿着绳索下来,随后钻进了四楼的一户人家。
警视厅根据这一作案手法,断定此人就是小鼯鼠,于是派出了二十辆警车。报案的家庭主妇住在一幢叫作柿之木坂向阳公寓四楼的四四一房间,这幢公寓位于目黑区柿之木坂三丁目环七路稍微靠里面一点的地方。
二十台警车关掉了警报器悄悄接近那儿,车上的警员加之跑来增援的警员总共有七十人。他们在柿之木坂向阳公寓周围布下了包围圈,就像连一只老鼠也不准备放过似的。
当警官们赶到时,小鼯鼠已经完成任务正沿着绳索往六楼的房顶上登攀。黑影就像一只大壁虎贴伏在这漂亮的公寓墙壁上,墙壁与黑影显得如此的不协调。如果没有人报案的话,谁又会想到有人贴伏在那种地方呢?
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怪影清晰地显现出了人的模样。
“小鼯鼠,你已经跑不掉了。下来吧!”
在探照灯照射下,在手提话筒的叫喊下,刹那间小鼯鼠在墙上动作显得不那么利索了。
“快下来!”
一直在叫喊着的警察也对这个江洋大盗失去了冷静。作案用的绳索刚好够到四楼的窗户。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上屋顶外,没有其他路可走。眼看小鼯鼠就要到达房顶下面了。
小鼯鼠开始继续沿绳索往上去了。
“退路全都被堵住了。你下来吧!”
警察渐渐开始着慌了。小鼯鼠根本就不顾警察的呼喊,使劲地沿绳索往上爬,跨过屋顶的栏杆后,身影便消失了。
“你已经逃不了啦!所有的出口和楼梯都被堵住了。电梯也关掉了。”
警察们来劲了,因为这幢大楼旁边没有其他的大楼,所以纵然他有十八般武艺中的“跳楼术”也用不上了。虽然他逃到屋顶上去了,却成了“袋中之鼯鼠”。
警察们手持电筒和手枪分别从楼梯和消防楼梯上去了。虽然小鼯鼠迄今还从来没有伤害过人,但是一旦被逼急后谁知道他会使出什么残忍的手段来。所以手枪是用来预防不测的。
每上一层楼,警察们的紧张也就越加剧。按比例来讲的话,小鼯鼠能逃的地方渐渐被收缩得越来越小了。最终只剩下了屋顶。小鼯鼠被逼到了屋顶上。
极度紧张的警察们从楼梯和消防楼梯慢慢地爬上了屋顶。屋顶的四周用铁丝网围着。这儿是居民们晒衣服和被褥的地方。多出来的地方便成了居民们星期天打排球或练习高尔夫球的场所。
乍一看,上面决无藏身之处。可警察们的神情却像被狐狸精给迷住了一样,在房顶上心情不安地走来走去,他们时而跨过栏杆俯瞰下面的墙壁,时而又抬头仰望天空。
只见刚才小鼯鼠攀爬用的绳索还一头系在栏杆上,就像嘲笑警察们似地仍在墙壁上空荡着。小鼯鼠失踪了,这只能让人觉得他是从天上飞走了。
屋顶的东南角上有一长方形的高台,上面有一只用铁板焊成的大铁罐。
一位警察指着铁罐问大楼管理人,“那是什么?”
“那是水塔,只要不停电,里面的水总是满满的。”管理人回答说。
警察爬上了高台从外面用警棒轻轻地敲击着水箱,回过来的声音显示里面的水是满的。
“如果是满的,那根本就不能藏人。再说盖子严严实实地盖在那儿。”
管理人从下面说道。警察确认了水箱盖子还锁在那儿后,便放心地走下了高台。
小鼯鼠从柿之木坂向阳公寓消失得无踪无影。直到天亮之前,警察们仍依恋不舍地搜遍该大楼内的每一个角落,但一切都是徒劳的。由于警方认为小鼯鼠可能被居民中的什么人给藏起来了,天一亮便挨家挨户去请求全体居民给予配合,可哪儿也没有找到他。小鼯鼠闯入的房间是四楼的四一一房间。房主是一个叫平川正典的人,但当天夜里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平川是总部设在大手町的八幡朱印商社情报收集室的主任,他家住在神奈川县相模原市。由于自己家离单位太远,所以就在靠近东京都中心的柿之木坂向阳公寓买了套别墅似的房子。里面确实留下了小鼯鼠的痕迹。由于房子的主人不在,所以无法知道确切的受害程度。
于是警方当即同他家取得了联系,但平川昨天晚上出差还没有回来。可是公司那儿却没有任何有关他出差的记录。此外,不是什么重大而紧急的事情的话,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周末去出差两天的。警察若有所悟地在点着头。
平川正典以“出差”为幌子,给家人留下了不在现场的证明后,眼下正在什么地方放松吧。他只是周末回自己家去,而平时则住在别墅似的房子里,这样就可以在妻子顾及不到的地方为所欲为了。由于缺乏立足于在此生活的意识,所以警惕性一般都很松懈。像他这样的人即使被盗,由于存在着一些不愿让人知道的隐私,所以他们基本上不去报案。小鼯鼠正是冲着他们这一缺陷而来的。
小鼯鼠大概事先已侦察到平川周末要回自己家。即使小鼯鼠本领过人,但他也未必知道平川会将平日在别墅似的公寓里的寻欢作乐进而延伸到周末外出。
“平川先生回来后,要挨她太太骂啰。”
警察对小鼯鼠这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