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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的。从来不。”
“他的职业是什么?”
“搞哲学的。”
“您对此有何看法,夏乃尔?”
“这是一种想得很多,却什么都不干的人。”
“他必须去挣钱吧?”
夏乃尔摇摇头。“他不必挣钱,他有钱。他替整个拉姆波因村纳税。我
们大家都很满意,加斯特曼先生是全区最有同情心的人。”
“虽然如此,”钱茨果断地说,“我们仍有必要再去彻底调查这个加斯
特曼。我明天上午去他那里。”
“但是请小心他的狗,”夏乃尔警告说。“Un chien très dan…gereux
(法语:一只很危险的狗)。”
钱茨站起来,拍拍拉姆波因村警察的肩膀。“噢,我会对付它的。”
七
钱茨离开克莱宁和夏乃尔,驶往峡谷口的旅馆去见贝尔拉赫时,已经是
十点钟。他在那条田间小路通向加斯特曼住宅的拐弯处停了一次车。他走下
汽车,慢慢走向花园门,然后沿着围墙绕行一圈。整幢房子还像方才那样黑
魆魆而孤单地处在被狂风吹弯了腰的巨大白杨树环抱之中。那些大轿车还停
在花园里。钱茨现在不再绕着屋子走,而只站在一个角落里,从那里可以纵
览明亮的后院。淡黄玻璃窗后人影时隐时现,钱茨为了不被人发现,把身子
紧贴在墙上。他瞧着田野。那条狗不躺在光秃秃的土地上了,已经有人把它
搬走,只有血迹还在窗口射出的灯光下闪现一片黑迹。钱茨走回汽车。
峡谷中的旅馆里已经没有贝尔拉赫。他早在半小时之前就离开旅馆,他
喝过一杯酒后,就去了特万。他在旅馆里逗留了不到五分钟。女店主这么报
告钱茨说。
钱茨思索着老人究竟去了哪里,但是他不能思考太长时间;路太窄,要
求他集中全部注意力。他驶过桥梁,他们曾在这里等候,然后驶向下面的森
林。
一次特殊而又阴暗的经历袭向钱茨的脑海。他加快速度,突然看到湖泊
深处有亮光,白色山岩间一种夜光。他一定是到了出事地点。从岩壁上走出
一个黑色的人影,作出明确的手势要汽车停下。
钱茨不自觉地停了车,打开右边的车门,虽然他紧接着立即后悔了,因
为一种想法掠过他的脑子:他现在所遭遇的,不正是施密特在被暗杀前几分
钟所遭遇的吗?他把手伸进大衣口袋,握紧手枪,冰凉的枪身使他平静下来。
人影走近了。他认出来人是贝尔拉赫,但仍然不能消除他的紧张,却由于隐
秘的惊吓而脸色苍白,自己也不能对恐怖的原因作出合理的解释。贝尔拉赫
弯下身子,他们互相对瞧着对方的脸,仅仅只是几秒钟的事,却似乎有一个
钟点之久。谁也不说一句话,他们的眼睛像石头一般毫无表情。终于贝尔拉
赫坐到他身旁,他的手才松开那隐藏着的武器。
“你继续开车吧,钱茨,”贝尔拉赫说,声音很平静。
另一个人震颤了一下,因为老人改用了你来称呼,此后探长就始终这么
称呼他。
直至到达比尔之后,贝尔拉赫才打破沉默,询问钱茨在拉姆波因打听到
什么,“我们最后不得不用法语来称呼这个小地方了。”
关于夏乃尔以及克莱宁为了施密特被杀案想去访问加斯特曼都没有成功
这个消息,钱茨没有说;而关于克莱宁述及的那个住在谢纳尔茨的作家,钱
茨想,他以后自己和这个人谈话。
由于他们恢复了谈话,钱茨如释重负,作了比任何时候都生动的汇报,
因为他想把自己那种特殊的激动压下去,到达舒普芬前两人又沉默了。
刚过十一点钟他们来到阿尔顿堡贝尔拉赫家门前,探长走下汽车。
“我再一次谢谢你,钱茨,”他说,和钱茨握手告别。“这么说也许让
你难堪,但是你确实救了我的命。”
他仍然站立了一忽儿,看着迅速开走的汽车尾灯逐渐消逝的光芒。“现
在他能随心所欲地行驶了!”
他跨进他那不上锁的房子,在布满书籍的客厅里,他把手伸进大衣口袋,
取出一件武器,小心地放在书桌上那把蛇刀旁边。这是一把巨大的、沉重的
手枪。
然后他慢慢脱掉自己的冬大衣。大衣脱下后,只见他的左臂上厚厚地缠
绕着布条,似乎他是习惯于训练狗的扑抓的。
八
第二天早晨,老探长根据一定的经验期待着若干不愉快,他是这么称呼
自己和路兹的摩擦的。“只知道过星期六,”当他步行过阿尔顿堡桥时心里
思量着,“官僚们嘻嘻哈哈完全昧了良心,他们整星期不作一点聪明事。”
贝尔拉赫穿着一身黑,因为十点钟将举行施密特的葬礼。他不能逃避它,就
是这件事激怒了他。
冯·施文迪刚过八点钟就来访,不过没去见贝尔拉赫,而是到了路兹这
里,钱茨刚刚向他报告了前一天晚上发生的情况。
冯·施文迪和路兹属于一个党派,是独立的、保守的自由社会主义党,
由于积极活动,由于共同进餐,再加上并肩参加理事会议,他们彼此已经以
“你”相称,虽然路兹没有选进议会;因而冯·施文迪在伯尔尼警察局声称,
一个名唤路西乌斯的人民代表,绝不可能作这类蠢事。
“真是无奇不有,”他那肥胖的身材还没有出现在门口,便能听见他的
声音,“你的伯尔尼警察局的人,干的是什么啊,尊敬的路兹?开枪射杀我
的当事人加斯特曼的狗,一条罕见的南美种狗,还打断了文艺演出,阿纳托
尔·克劳斯哈尔—拉法艾里是世界闻名的钢琴家。瑞士人毫无教养,没有世
界观念,丝毫没有欧洲思想的痕迹。只有一个办法对付他们,让他们去当三
年新兵,受受教育。”
路兹一看到他的党内同伴出现就脸色苍白,害怕他的无止境的长篇大
论,他请冯·施文迪坐下。
“我们目前正陷在一件最最困难的侦查案件里,”他故作惊人地说道,
“这些你全明白,这个案件是那个青年警察的主要任务,用瑞士尺度来衡量
他是极有才能的。那个老探长,他也参与此案,则是一块锈铁,这是我的看
法。我很可惜那条罕见的南美种狗的死,我也养狗,也爱狗,我也会对它们
进行特殊的、严格的训练。恰恰是人类对于犯罪完全缺乏想象力。我方才想
到芝加哥,我看我们的情况简直是可怜。”
他中断了片刻,吃了一惊,因为冯·施文迪目不转睛沉默地凝视着他。
然后他接下去讲,但是口气完全犹豫不定了,他想知道,被杀的施密特是否
星期三曾在冯·施文迪的当事人加斯特曼家作客,正如警察局根据一定的理
由所断定的那样。
“亲爱的路兹,”上校回答说,“我们两人之间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
警察局的人对此完全一清二楚;难道自己会不知道自己干的事么?”
“您这是什么意思,国会议员先生?”路兹慌乱地问,不自觉地又用您
字称呼;因为他从来没有习惯用你字称呼。
冯·施文迪往后一靠,两手对握放在胸前,露出了牙齿,摆出一副姿态,
是一位上校兼国会议员这种地位的人所具的姿态。“博士先生,”他说,“现
在我倒真正想弄明白,为什么你们要把施密特派遣到我们勇取的加斯特曼身
边来。在汝拉山区那边发生的事,和警察局毫不相干,我们早就没有盖世太
保了。”
路兹好像从云端掉了下来。“我们怎么把施密特派遣到你们那位当事人
身边啦?我们和他素不相识。”他窘迫地问,“我们总不能对一件谋杀案丝
毫不加调查吧?”
“要是你们丝毫不曾想到施密特化名普郎特尔博士,以慕尼黑的美国文
化史讲师的身份参加了加斯特曼在他拉姆波因寓所举行的社交活动,你们警
察局全体人员理应以缺乏侦查能力无条件地被解雇,”冯·施文迪断言道,
激动地用右手的手指敲击着路兹的写字桌。
“对此我们确实一无所知,亲爱的奥斯卡,”路兹说,大感轻松,因为
就在这一瞬间他记起了他久久想不起来的这位国会议员的名字。“我也同样
怀有极大的好奇心。”
“啊哈,”冯·施文迪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沉默了。这时路兹越来越意
识到自己处于下风,凡是这位上校希图从他这里得到的,他将不得不在一切
方面步步退让。他无助地瞧着特拉夫勒的画,瞧着行进的士兵、飘动的瑞士
旗帜和坐在马上的将军。国会议员满怀狂喜地注意着预审官的窘迫情状,最
后随着“啊哈”一声,他又同时添加一句道:“警察局也怀有极大的好奇心;
警察局也对此一无所知。”
何等不愉快,冯·施文迪无情的手段使他陷入不能忍受的境地,但是预
审官仍然必须承认,施密特去加斯特曼家既非工作任务,也没有让警察局方
面知道他在拉姆波因的访问。施密特所采取的纯粹是私人行动,路兹无力地
结束了自己的解释。可是施密特为什么采用化名,至今对他仍是一个谜。
冯·施文迪弯下身子,用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瞧着路兹。“这就说明了
一切,”他说,“施密特是在替一个大国当间谍。”
“你这是什么意思?”路兹问,比方才显得更为狼狈。
“我认为,”国会议员说,“现在警察局首先必须查清,是什么原因促
使施密特去加斯特曼家的。”
“警察局首先必须要对加斯特曼进行调查,亲爱的奥斯卡,”路兹反驳
说。
“加斯特曼对警察局毫无危险,”冯·施文迪回答,“我也不愿意你或
者你们警察局中的任何人和他交涉。这是我的愿望,他是我的当事人,而我
来这里,就是为了使他的愿望得到满足。”
这个肆无忌惮的答复几乎压倒了路兹,使他最初几乎无言以对。他点燃
一支香烟,昏乱中没有向冯·施文迪敬烟。然后他在自己的椅子中坐正身子,
对答道:“施密特曾去加斯特曼家,这是个事实,很遗憾,警察局不得不向
你的当事人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