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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分说的朝着门外跑去。
安铁树在愣了好半天的神之后,也终于反应过来了,赶忙拉着安董氏的胳膊,死命的往外拽。
踉踉跄跄的,这两口子在地上摔了好几个跟头,方才彻底离开了酒楼的地界。
而在他们两个走过的地面上,留着一条长长的水线。
“叶嬷嬷,去让傻姑出来,把这地混着皂角,好好的刷几遍,什么时候一点味道都没有了,什么时候才算好。”青儿交代了这么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那个被称为叶嬷嬷的老婆婆应了一声,也跟着青儿回了后院。
不多会儿的功夫,之前吃过谭云做的凉面的女子端着一大盆水,肩膀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抹布,嘴里还咬着一块皂角,就这么来到了大厅。
此时在酒楼的二楼正中间的包房里,谭有昌正浑身紧绷的坐在凳子上,一脸的菜色。
至于谭云,虽说不如谭有昌那么紧张,可脸色也是不好的。
至于荣弘启,反倒是一脸的笑意,亲自给谭有昌倒了茶,还询问谭云喜欢吃什么。
吃?
还吃?
谭云没好气的瞪了荣弘启一眼,心里更加觉得这个荣五爷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除了神经病之外,他还是个二百五!缺心眼!
谭云恨不得将自己所知道的能骂人的话全都放在眼前的荣弘启身上。
如果人的一声真的有上辈子的话,谭云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睡了荣弘启的媳妇儿,要不然就是挖了他们家的祖坟。
要不然这辈子这个混蛋怎么就这么克自己呢?
第一次,自己和爹爹上山打猎,结果遇到了这厮,平白少吃了几口茄子也就算了,可安氏给自己特意带的防寒的被子却是毁了。
第二次,自己本来是想靠着做凉面,讨个巧,赚些零花钱,结果这货突然出现,把酒楼掌柜抓走了让自己白白浪费了一两银子不说,竟然还说自己的凉面是雕虫小技。
这老话不都说是有一有二没有三吗?
自己可都因为这个混蛋吃了两次的亏了,怎么说这一次不该再吃亏才对。
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要是他们爷俩不来这个酒楼,也就不会被安家人发现。
这都在集市上忙了一上午了,两伙人不也没碰过面吗?
怎么就来了这个酒楼之后,就都碰到了呢?
碰到了也就碰到了吧!
安家人喜欢打秋风,虽然谭云以前并不了解,可从今天的表现来看,却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打秋风的人固然可恨,但刚刚从窗户那听到的楼下的说话声是怎么回事?
虽然谭云并没有站在窗户那往外看,可光是听声音,她也听出来了,说话的那个,就是安铁树。
而安铁树在刚刚离开酒楼之后,对着安董氏和安翠花曾说了这么一段话,“咱们现在先走,回头去月生村找他们去。那贱人家得了这么个有钱的靠山,家里还指不定富成什么样呢!回头趁着他们的靠山不在,咱们再去,肯定能有不少的油水。”
靠山?
毛靠山?
谭云的头顶飞过一群又一群的黑色乌鸦,清一色的发出嘎嘎的响声。
安家那几个不长眼的,难不成是把眼前的这个神经病贱男当成了谭家的靠山了吗?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荣弘启怕是早已被谭云的眼神杀死几千遍了。
一次又一次的事实证明,谭云和眼前的这个叫荣弘启的神经病八字不对,甚至是相冲,相克,只要一见面,必然会有大事发生。
猛的,谭云突然想起了自家躺着的那一道圣旨。
救人?
有恩?
圣旨?
赐婚?
“对了,那道圣旨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只不过是顺手救了你,反倒把自己的亲事都搭进去了?”谭云直勾勾的盯着荣弘启,没好气的问道。
提到圣旨,谭有昌也突然想到了那圣旨里的内容。
皇帝亲自表彰谭云救人有功,而且还特意说明会为谭云赐婚。
而谭云救的人,可不就是眼前的这位荣公子吗?
一想到眼前的这个公子哥竟然和皇帝有关系,甚至还能让皇帝为他而下旨,谭有昌心跳猛的停住,身形一个不稳,整个人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爹!”谭云注意到身旁的人影猛的朝着后面仰了过去,心中一急,伸手就要去抓谭有昌。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坐在谭有昌另一侧的荣弘启猛的伸手,一把将谭有昌的袖子抓在了手里。
亏了谭有昌衣服的布料选的就是那种耐磨抗搓的,所以这会儿倒是没出现刺啦一声布坏掉的场面。
因为有荣弘启的猛的出手,谭有昌终于避免了直接躺在地板上的命运。
谭云赶忙上前扶着谭有昌重新坐好,刚想询问谭有昌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却听到荣弘启噗的一声,直直的吐了一口鲜血,然后整个人往前一倾,嘭的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啊!”谭云下意识的一声尖叫,大喊救命。
可此时青儿此时正在厨房里,铁洛也不在酒楼里面,所以谭云喊了半天,也没见到有人过来,最后还是她改口喊了一句“来人啊”,才听到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但是当谭云看到来的人是之前帮着自己烧火煮面的厨娘之后,谭云也突然很想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了。
若是放在平常,谭有昌一个人就能把荣弘启这种分量的人打横抱起。
可刚刚因为想到了荣弘启和皇帝极有可能有很大的关系,所以谭有昌的两条腿,就像是被灌满了棉花似的,怎么用力都使不出力气。
站起来都变得费劲了,要是想指望他来讲荣弘启扶着去窗下的软榻上,怕是更不可能了。
谭云人小力气小,自然更是挪不动荣弘启,如此一来,就只能让那个有些傻气的厨娘过来帮着自己一起了。
都说人不可貌相,当谭云亲眼见识到那个不起眼的厨娘竟然像是提拎小鸡崽子似的将荣弘启从凳子上转移到软榻,谭云便再也不敢小瞧这个朝着自己傻笑的女子了。
因着要照顾晕倒的荣弘启,谭云只好让那厨娘去叫人过来。
这会儿功夫,谭有昌的腿也总算是有了些力气。
“云儿,这,这人可是和皇家的人有关系啊!”
在说这话的时候,谭有昌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若是能和皇家的人搭上关系,这对于平民百姓来说,那可是顶大的荣耀。
再加上自家是救人,又非害人,那光环自然是个更加荣耀了。
可谭有昌就是觉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悬起来一般,怎么都找不着落脚的地方。
“嗯,我知道。”谭云的反应出奇的安静,说完之后,又对谭有昌吩咐道:“爹,给我倒杯茶水过来。”
“哎,好。”谭有昌忙倒了杯水,给谭云递过去了。
谭云将自己袖口里的手帕抽了出来,用茶水浸湿之后,仔细的将荣弘启嘴角的血迹擦了,又轻轻的唤了他几声,听到荣弘启发出一声闷哼之后,谭云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有反应就好,有反应就证明人还没死。
谭云自问自己不是佛祖转世,做不到普度众生,可她也想着不要扯上人命官司。
若是在深山老林,自己若是不救他,即便是他死了,那和自己也没有多大关系。
可现在是在镇上,而且还是在对方的酒楼里,若是这位荣五爷出了事,第一个没好果子吃的,怕就是她谭云了。
这会儿功夫,青儿已经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看荣弘启昏迷不醒的样子,脸色当即一白。
“谭姑娘,劳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家主子,我这就去请郎中!”
青儿根本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没问一下,便拜托谭云帮忙照看,她自己则是又飞快的下了楼。
谭云愣在那里,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要干什么,最后还是谭有昌开口提出荣弘启的脸色似乎有些黑了。
这么一说,谭云低头再看荣弘启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脸色确实不如刚刚那般,隐隐的有些涨红,看起来很不正常。
谭云暗叫一声不好,赶忙上前解开荣弘启的领口。
看到自家闺女去解男人的领口,谭有昌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开口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爹,你过来帮帮我,把他的头抬起来些。”谭云哪里还能顾及到那么多。
看着荣弘启此时的状态,很明显是气闷上不来气的样子。
而他的衣服穿得又极其归正,尤其是领口,本就没有多少富余,加上刚刚那厨娘下手又是没轻没重的,反倒将他领口的位置给纠得紧了。
如此一来,荣弘启要是呼吸匀称那才叫怪事。
等着青儿带着郎中回来的时候,谭云才发现来的人竟然是好久未见的屈郎中。
与上一次见到的屈郎中相比,今天的他似乎又老了许多。
满头的白发,脸上的皱纹也是多了不少。
这阵子,屈郎中的情况似乎很不好的样子,完全不见初见他时那股子仙风道骨的味道。
屈郎中乍一看到谭云在这里,不由的一怔,随即两个人相互的点了下头,便各自忙开了。
谭云不敢耽误屈郎中救治病人,便拉着谭有昌退到了一边。
屈郎中诊脉观察,遂吩咐道:“将他的上衣脱下。”
青儿应声上前,很是熟练的将荣弘启的上衣脱了,露出了荣弘启精壮的上半身,当然,还有上半身那三条很是明显,也很丑陋的疤痕。
乍一看到那疤痕,谭云的心没来由的紧了紧。
那三条疤可是自己亲手缝上去的,虽说当时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可现在再看那三条疤,当真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