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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朱仲钧仍没回来。
顾瑾之喊了海棠。让她回王府别馆,看看朱仲钧到家了不曾。海棠回来说:“王爷刚刚到家。王爷说,不知晓这边晚膳用过了不曾,不好贸然过来。假如用膳完了。他就过来接王妃……”
海棠过去请。朱仲钧肯定知道这边已经吃过饭了。
他没有来。还说了这么一堆客气话,足见他是不想来的。
宋盼儿和顾延臻会意,并没有多想。对顾瑾之道:“你回去吧,别等王爷过来接。明日就要启程,好好歇息……”
顾瑾之道是。
顾延臻领着煊哥儿送顾瑾之。
跨过角门,顾瑾之和父亲、弟弟作别,让丫鬟锁了角门。
到了这边的王府,顾瑾之才对海棠道:“谢谢姐姐替我们遮掩……”
朱仲钧根本没有回来,来顾宅之前,是顾瑾之就叮嘱海棠过,让她帮忙遮掩的。
朱仲钧这几日很忙,他昨晚过了子时才回来,今日只怕同样,所以顾瑾之未雨绸缪。
海棠笑了笑:“夫人让我来服侍王妃,王妃就是海棠的主子。您吩咐的,海棠照办,当不起王妃的谢。”
顾瑾之就不再多言,带着海棠往正院去了。
果然,自鸣钟过了子时,朱仲钧才偷偷回家。
顾瑾之没有睡。
她没有惊动丫鬟,帮着朱仲钧更衣、亲自为他打水洗漱。
“事情办妥了吗?”顾瑾之问他。
朱仲钧将温热的帕子敷在脸上,道:“说不上办妥了。愿意受贿的人,都是贪财怕死的。咱们得宠又有钱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帮我;一旦咱们落魄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顾瑾之不再多问。
到了第二天,顾瑾之早早醒了。
她喊了朱仲钧起床。
夫妻俩梳洗一番,用过了早膳,就先去了顾家。
跟顾延臻夫妻磕头之后,两人又进宫去辞行。
太后一开始还好,叮嘱他们路上小心,到了庐州好好过日子,早日为添丁增口。又叮嘱顾瑾之要疼朱仲钧,对朱仲钧好;也叮嘱朱仲钧要体恤顾瑾之,别给顾瑾之找麻烦。
说了一大堆,皇帝就下朝了。
羽林卫早已在午门处等候。
皇帝照例也叮嘱了几句。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往顾瑾之脸上看了看,神色有瞬间的黯淡,而后又笑着说路上小心。
朱仲钧和顾瑾之跪下给他行礼道谢。
两人转身出门,背影渐渐消失在仁寿宫门口,太后的眼泪顿时就迷漫,视线变得一片模糊。
她狠狠转身,快步进了内殿。
皇帝亲自送朱仲钧夫妻到了太和门的殿前广场。
亲王的象辂早已等妥当。
四周跟着三十多名羽林卫。
朱仲钧搀扶着顾瑾之的手,亲自服侍她上了象辂。像这样的象辂,规矩应该是朱仲钧先上的,而后顾瑾之又由下人服侍而上。
皇帝看到朱仲钧在顾瑾之面前如此谦卑,多看了朱仲钧两眼。
朱仲钧笑笑,不以为意。
他又给皇帝行礼,这才上了象辂。
象辂缓缓从太和门出发。
从太和门,路过御桥,就到了午门。
出了午门,就等于出了皇宫。
八匹马拉着的象辂走得很快。片刻就到了端门;过了端门,就是承天门。出了承天门,就等于出了皇城。
皇帝站在太和门内的广场上,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正月下旬的京城,依旧寒冷。今日没有风,寒意稍微减轻了些,皇帝也没感到寒意。
直到身边的太监喊他,他才回神。
他折身回了御书房。
太监向梁把一张折子呈上来。
皇帝打开看,是关乎安南国凯旋军的。再有四五日,元平侯就要到京城了。
怎么赏赐元平侯。皇帝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锦衣卫的指挥同知。原本是两人。一个是谭宥,一个是张道坤。
皇帝一直不杀张道坤,不是幻想张家还能死灰复燃,而是盘算着张道坤的位置。张道坤一死。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位置。定有人要谋取。到时候皇帝也为难。
所以,他把张道坤留到了今日。
如今,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位置空了出来。可以安置元平侯的儿子。
元平侯只有两个儿子,都被他带去了战场。这份保卫社稷不顾小家的情怀,应该极力奖赏,给朝臣们一个榜样。
“二十五应该能到京城。”皇帝自己沉吟着。
安南国平乱军正月二十五日就能进京。
皇帝想了片刻,起身往仁寿宫去。
“母后,仲钧和小七离京,您心情不好,是朕的不孝……”皇帝道,不等太后说什么,他继续道,“不如,请了姜家二小姐进宫,陪您解解闷?”
太后心里微顿,面上不动声色,笑道:“也好。姜家那位姑娘,哀家也见过几次,端庄贤淑,哀家很喜欢她。让也来,哀家好些日子没有和说说话儿……”
明慧大长公主是太后的大姑子。
当年太后母仪天下,明慧大长公主出了很多力。
而后,她不声不响去了延陵府几年,两人才慢慢生疏了。
太后隐约才猜到明慧公主离京的原因,却也不愿意去点破。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皇帝笑笑:“朕也好些日子没见着姑母。论起来,元平侯是朕的姑母表兄,姜家二小姐就是朕的外甥女。母后,姜家二小姐尚未出阁,只怕是没有合适的人家吧?”
“皇帝想给姜家二小姐保媒?”太后问。
皇帝含笑,道:“姜家二小姐也快十七了。姜家不给她定亲,只怕事出有因。等元平侯回京,和他商议商议再说。母后,您觉得朕身边的徐钦怎样?朕封他个伯爷,配得上姜家的门第吗?”
徐钦是锦衣卫指挥使,皇帝身边第一人。
皇帝最是信任他的。
徐钦早年就有战功,当时没封赏爵位,乃是皇帝觉得时机不到。
如果有了爵位,徐钦还有什么追求?皇帝以后又该那什么激励他?
所以才留到了今天。
皇帝自己去做媒,总归不妥。
他这是想太后去做媒。
太后却犹豫了下。
姜昕长得不算美艳,却也是标志可爱的年轻姑娘。而锦衣卫指挥使徐钦,已经快三十,长得粗壮高大,面黑寡言。不管是容貌还是门第,都配不上姜昕的。
姜昕是公主的孙女,侯爷的女儿,真正的望族千金。
姜家岂会高兴?
元平侯刚刚打了胜仗回来,皇帝就怕他威高震主。人尚未到京,就要想尽办法压制他。
这些,都是帝王策略。
太后道:“徐大人在陛下身边多年,劳苦功高。姜昕是元平侯的次女,配徐大人是郎才女貌……”
她同意替皇帝办妥这件事。
皇帝满脸欣慰。
交代清楚之后,皇帝从仁寿宫出去了。
太后就立马叫人去姜家传旨,请明慧大长公主带着姜昕,明日到仁寿宫来。
吩咐下去之后,太后的心,又飞回了朱仲钧和顾瑾之身上。
他们刚刚走不久,不知道出京城没有……
下次进京,只怕要等到年底。
太后默默叹了口气,心口堵了一块石头,怎么也下不去。
她太舍不得朱仲钧和顾瑾之了。
第384节长子
顺天九年,风调雨顺,是个好年景。
京里有几件大事,却跟普通百姓的生活没大多关系。
大家仅仅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头一件,顺天九年的四月,顾家除服,顾延韬归朝。很凑巧,顾家刚刚除服,吏部尚书丧母,回浙江奔丧。吏部乃是六部之首,吏部尚书更有“天官”之称,多少人眼馋那个位置?
皇帝为了抬举顾家,让顾延韬兼任吏部尚书。
顾延韬韬光养晦两年半,一腔雄心壮志,欣然接受了。
到了六月,皇帝封了谭贵妃为后。
谭后执掌后宫不久,到了七月初十,早有身孕却故意隐瞒的顾氏德妃诞下皇子。
除了谭家,满朝欢喜。
谭氏新登后位,为显贤良,亲自为三皇子举行洗三礼。她甚至向皇帝进言,封三皇子为雍王。
雍是指京城。
雍王的封地,是京城及附近的土地,是所有王爷里最尊贵的。自古以来,雍王都是嫡子。皇后诞下的嫡子,选一个为太子;剩下的诸位嫡子,皇帝再从中选一个喜欢的儿子,封为“雍王”。
这份尊贵,是顾德妃的儿子无法享有的。
消息传开后,众人皆非常吃惊。
皇帝却很高兴,和内阁众阁老商议:“朕将近而立之年,膝下一直子嗣单薄。如今添了三皇子,属实大喜事。宫廷人丁兴旺。预示天下兴旺。皇后厚德,进谏封三皇子为雍王,朕怀欣慰。只是,雍王素来封赐嫡子,三皇子非嫡出,不知诸位如何看?”
夏首辅沉默。
其他几位阁老也不语。
顾延韬犹豫了下,才道:“陛下,微臣窃以为不好。民间有个说法,孩子年幼,应当贱养。贱养积福。太过于尊贵。反而折了孩子的福气。这么些年,宫中子嗣单薄,三皇子又生的怯弱,微臣以为。不如等三皇子成年。再封王。。。。。。”
夏首辅和其他几位阁老都错愕。纷纷抬头看着顾延韬。
他们原以为,顾延韬是非常高兴,极力促成这件事的。
不成想。他居然拒绝了。
夏首辅看顾延韬的目光,带了几分探究。
皇帝却面露不悦。
顾氏德妃怀孕第四个月,皇帝才知晓。是太后帮着顾德妃隐瞒的。事情被皇帝知晓后,太后解释说:孩子刚刚上身,最是娇贵。民间的说法,不宜广而告之,需得隐瞒,这样孩子才健康。
皇帝也接受了太后的解释,只有喜欢,没有深究顾德妃隐瞒。
后来,太后对顾德妃的胎,很是用心。
顾德妃身子骨一直就好,没病没灾到了孩子足月落地。
是个皇子。
别说皇帝,太后也喜极而泣。
这个孩子,承载了皇帝太多的希望,能封孩子为雍王,实属皇帝所愿。他想要这个孩子平安、尊贵。
新封的皇后很想讨好皇帝,不知从哪里窥探到了皇帝的心思,居然主动提出让三皇子封为雍王。雍王只能是皇后的次子,皇帝心里也担心谭氏不乐意,弄出些是非来。
皇帝不希望谭氏一上位就闹事的。
如今谭氏主动提了,皇帝心里的担忧也去了一半,正是兴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