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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的圈套-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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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天与野野村在S池塘一带散步的时候,不小心脚底下一滑顺手一把抓住芦苇时,被芦苇叶划破留下的伤痕。在这一瞬间,野野村那有力的手臂支住了三津枝的腰部……

不过,和他之间,不可能有更多的事。不!就连两个人到那样的地方去散步,昨天也是第一次。

野野村也是三津枝高中时代的同学,一个月前在快餐厅里召开同学会时,他坐在三津枝的旁边。据说,他毕业于当地的大学,现在地方报社当摄影记者,五年前刚结婚不久,妻子便惨遭车祸去世,但他那白皙的面容给人一种非常朴实的感觉,从而猜想他也许还是独身,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有那样沉重的经历。

也许是同学会没有主持人的缘故,会开到一半,两人便私下里交谈起来。

当话题转到花卉和植物上时,野野村便说S池塘一带野生藤长得很美,并告诉她,因为职业关系,市郊的景点,他大致都知道。他用炫耀的语气说:“在山里散步,是一种最高的享受。4月中旬是花卉盛开的时候,愿意的话,我带你去观赏。”

当时他是随口说的,但他没有忘记承诺,昨天下午打电话到三津枝家,邀请三津枝去观赏。

下午2点,他驾驶着汽车接上三津枝,后座放着摄影专用的大型照相机,说正好去S池塘拍摄明天晚报用的照片,所以才顺便带上了她。

野生藤盛开着浅色的花朵,长得郁郁葱葱,茂盛得简直令人吃惊。下午天气温暖,时而还能遇到来散步的人影,四周既不寂寥,又不感到嘈杂。

这次散步,野野村和三津枝之间有了进一步的心灵相通之处。他对三津枝或多或少怀有好感,所以才将口头相约付诸实现;然而,三津枝也清楚地感觉到,今天与野野村一起观赏野生藤的伴侣,也可以不是她三津枝。

将近4点时,野野村拍照还没有过足瘾,三津枝决定告别野野村先回家了。她渐渐地担心起家里来。

野野村一直将她送到看得见汽车站的地方,露出一副稍稍意犹未尽却十分坦然的表情,朝着三津枝挥动着一只手,说声“再见”,然后朝着池塘的方向返回。

昨天,就这些事,三津枝完全能够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但是……

如果现在三津枝为叶子作证,证明她当时不在I町,那么刑警为了证实三津枝的证明,一定会详细调查三津枝子与叶子邂逅前后的去向。如果丈夫知道了她昨天与野野村两人在S池塘郊游的事,会怎么想呢?

一想到这里,三津枝不由紧闭嘴唇,摆出一副防备的架势。

三津枝于四年前经人介绍后与丈夫酒井结婚。两人都是晚婚。三津枝在一家中等规模的电机公司经理课工作。那家介绍公司与酒井工作的银行有业务关系。三津枝被公司视为“柱石”,不知不觉地过了适婚期,在上司的过问下才结成了那段姻缘,终于摆脱了“老处女”的谑称。据说,酒井也是工作狂,直到当时三十八岁还独身生活。他就是那样的人:待人朴实,工作一丝不苟,性格内向,不乏小肚鸡肠之处。

丈夫也许会怀疑,如果真的“就这些事”,为什么那天不向他作说明?

如果是与同学偶尔邂逅一起去喝喝茶,那么为什么他还会特地打电话来邀请她去S池塘玩?都知道那里山麓一带有不少旅馆和汽车旅馆……

“我该怎么说呢!”

因为沉默得太久,刑警露出诧异的目光。三津枝留意到员警的视线,嘴里很自然地发出一声叹息。

“也许是谷森君的错觉,多半看错人了吧?昨天下午2点左右,我去百货商店了,3点以后才回到家的,以后就一直在家里。”

你是说,根本就没有在I町遇见过谷森君?“

于是,他向三津枝透露了谷森叶子涉嫌的事件。

昨天下午,在城市东部K町(与I町的方向相反)的住宅区里,一个叫“田边厚子”的酒吧女招待被一块抹布勒死了。田边厚子一直单身生活。发现者是住在厚子附近的一个朋友。从验尸结果等来推测,厚子是下午4点到4点半之间被杀的。屋内有被翻找过的痕迹,虽然可以设想这是一件流窜作案,但警方也不能排除凶手泄愤报复、恋爱不成等导致作案的线索。

警方随后查明,被害者与一个叫“谷森滋”的剧本作家有来往。但是,案发时谷森在为自己的广播剧录音,显然不在现场。同时,警方还查明一个事实:谷森滋平时与各种各样的女性常有交往,为此经常与妻子谷森叶子发生争执。

所以,叶子成为涉嫌者之一,警方要求她说出案发时的去向。

倘若是那起事件,三津枝记得在当天晚上的电视上也看到过报告。

“谷森叶子说4点左右在I町的汽车站上与夫人见到过,如果这是事实,不就证明谷森叶子与事件无关了吗?”

不在杀人事件的现场一一当时,三津枝的确感觉到胸膛里有着一种无法摆脱的沉重,她稍稍有些动摇,但自我保护的本能随即便抬起头来。

事态倘若有如此严重,如果三津枝或多或少也有些关联的话,岂止会受到丈夫的训斥,甚至会影响到他在银行里的处境。

三津枝越想越不对头,看来拒绝作证明是推一的办法。

“我不知道谷森君是什么意思,无中生有地提起我的名字,我也很为难啊!自从上个月同学会以后,我真的没有见过她。”

翌日下午,刑警又来拜访她。

“谷森君不顾死活地坚持说见到过夫人,要我们再来确认一下。……你还想不起来吗?”

员警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三津枝茶褐色眼睛的深处。三津枝想要掩饰自己的心虚,便摆出一副更加抵触的拒绝态度。

以后,员警再也没有来过。三津枝心里感到惶然,担心这次叶子会亲自上门纠缠;但是,这样的事没有发生。

三津枝家附近住着一位家庭主妇,丈夫在电视台里当记者。大约一个月后,三津枝听这位主妇说,女招待被杀事件,最后没有找到嫌疑人的关键证据,侦查工作实际上已经停止。

虽然那家电视台与叶子工作的电视台不是同一家,但三津枝还听那位主妇说起,叶子曾被当作是那起事件的最大涉嫌人以后无法再在电视台里待下去,便主动辞职了。

也许就是从听到这话的时候起,三津枝内心开始隐隐地萌发出一种恐惧的情绪。

此后的三年时间里,那种恐惧如顽症一般沉睡在她的意识深处,丝毫没有消失。

叶子会是多么地恨她!

也许内心里还暗暗地发誓要报仇。

对了!城市那么大,叶子选住的房子为什么竟然选到三津枝的正对面,肯定是别有用心……

三津枝呆呆地站立在房门口,思绪万千,天不知何时已经暗淡下来,她感到身体发冷。



从那天起,三津枝的生活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说得更具体一些,明显的变化是从第三天开始的。

这天早晨10点左右,三津枝从冰箱里取出200CC装的瓶装牛奶,打开塑胶封口和盖子,用手掌轻轻擦了擦瓶口,便直接将奶瓶送到了嘴边。每天早晨在厨房里就着奶瓶喝一瓶牛奶,这是她长年养成的习惯。

喝剩三分之一左右的时候,三津枝忽然感到舌尖上有细微的异物,便用指尖将异物从舌尖上撮起。

那件异物在食指上也有尖削的感觉。凑近眼前一看,是米粒大小的碎玻璃。

三津枝颇感惊讶,便用网旬将剩下的牛奶过滤一遍,结果在网勺上留下一块铅笔头那么大小的三角形尖玻璃和三块再小一些的碎玻璃。也许有几块已经和牛奶一起喝进肚里去了。

三津枝觉得胃里似乎有些隐隐的刺痛感。

牛奶是送奶人送到设在门柱下方的牛奶箱里,三津枝和平时一样,早晨从牛奶箱里取来牛奶放在冰箱里。丈夫不喜欢喝牛奶,所以只订了200CC一瓶。

三津枝马上打电话向销售店提抗议。销售店老板以一种不太相信、却减惶诚恐的口吻回答说,马上向制造商询问,同时带上新鲜的牛奶去三津家作为赔偿并了解详细的情况。

三津枝挂断电话后回到厨房,重新用指尖撮起一块最大的碎玻璃看着,心想如果当时不注意而一口吞咽下去的话,玻璃在食道中会划破……

三津枝脑子里闪现出一个想法:也许是叶子……?

如果叶子要这么做,易如反掌。因为三津枝不可能每天清晨将刚送来的牛奶马上取走,她完全可以偷偷地打开牛奶瓶的塑胶封口和圆纸盖,投入碎玻璃后再不留痕迹地按原样盖上,这是一件轻而易举就能做的事啊。

幸亏早晨喝牛奶时发现,才没有酿成大祸,但……以后如果不加防备些,“敌人”不是还会设下更加阴险的圈套吗?因为在这算不得坚固的住宅里,三津枝几乎一整天都是一个人待着。

牛奶事件以后,三津枝总是倍加小心,即使白天也将房门和边门都从内侧锁上,购物也大抵都是在上午进行,傍晚天色昏暗后就决不外出。

郁夫回家时,因为吊在背包上的餐具会发出声响,所以一听到声音,三津枝就先将房门锁打开。即使郁夫还是一个孩子,但只要有他在,三津枝也会感到心里踏实。在5月的休假季节,郁夫并没有去大阪旅行的迹象,去大阪的事不知不觉地不提起了。

三津枝将自己关在家里以后,每天常常会不自觉地透过窗户窥察叶子家的房门。

那幢住宅,楼梯设在水泥墙的外侧,从走道上可以看见面对街道的房门。

在天气晴朗的日子里,叶子总是陪着一岁半的真弓到住宅区的道路上玩。看来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她一般总是待在家里。

同时,三津枝也有机会常常能看到估计是叶子丈夫谷森滋的身影。他是剧作家,另外设有工作室,常常是在午饭过后或下午很晚的时候才见得到他的身影。

在连续休假已经过去的5月中旬,一天下午,一个身着茶褐色千鸟格子西服的高个子男人,毫不在意地从叶子家里出来。从他反手带上房门的动作,一眼就看出是谷森。

他在住宅区内幽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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