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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平息,我睁开眼。刚才还枝繁叶茂的桃树竟然变得光秃秃的不留一丝杂毛,树叶的残片纷纷从空中落下,跌落尘埃。咔嚓一声清脆,桃树粗壮的树干从中间裂开,缓缓分两边倒下。
魂飞魄散吶……我猛地一个激灵。
摇了摇霁血的手,意外地发现他有些僵硬。他缓缓转过头,眼里已没有了红光。'自由自在'
“回病房的路,你还记得么?”他问,用手掩住脸。
“大概吧。”我方向感还是不错的,大不了在门诊大厅待到天亮,等人来接我,“那个,刚才……”
“抱歉,我有些累……”还没等我问完,他就此蒸发。
“喂喂喂!”我拎起胸前的石头吼,“至少你陪我走完这段夜路再回去睡觉好不好?”
响应我的只有树林里的虫叫,还有半坏路灯的闪烁。我凄然抬头望向东方──太阳公公,我真的想你……
霁血 (八)
虽然事态一直往我一时不太能理解的方向发展,但我还是试着总结了一下。
第一,所谓的鬼灵精怪在这个世界上是真实存在的。例如,霁血,小女鬼,桃树精。所以以后有人告诉我他是吸血鬼狐狸精的时候,我想我会用很镇定的表情来面对。
第二,鬼怪是分等级的,高级奴役低级。这个和人类早期的奴隶社会很相似。我比较想不明白的是为啥霁血不收几个鬼奴也做做跑腿什么的,实用又省心。
第三──第三点不是结论而是疑问,我想知道为什么那棵桃树精找上我,而且说得我好象唐僧肉一样受欢迎。而又为什么,那番话会让霁血如此激动?
直到扫地阿姨在门诊大楼下捡到我,我还在思考第三个问题,莫非我得到那块血玉也是由于什么不纯的动机?我眼前浮现胡小姐那个神秘兮兮的笑容,突然就觉得那双细眯的凤眼里原来闪烁的是算计。
这种想法猛然熄灭了我对她的热情。本来嘛,把她定为目标一是因为空虚,二是因为肉到嘴边总有咬一口的习惯。想不到肉没吃到,还差点陪上小命。我还没忘记我是为啥住到这鬼医院里来的,那场飞来横祸肯定跟她和霁血脱不了关系。
然而,一旦把霁血归到胡小姐那一国,我又有些不忍。玉是我自己喜欢上的,贪新鲜带走的是我,把霁血唤出来的也是我──他这么告诉我的时候我是有点印象的,但现在已记不清我到底做过什么。况且他现在还是我的“保镖”,那么优雅(请忽略第二重性格)美貌(请zhong读)又能干的私人保镖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即便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只要无伤大雅我还是可以容忍的。
屁股上一记刺痛暂时打断我的思考。叹气,现在护士的针术一代不如一代,想我小时候还哭着要人帮我打针呢,现在我见到针头就怕。扭头看着那位护士大娘脸不红气不喘撮起碘酒棉抹掉从针眼渗出来的血珠,我再次感叹她的心狠手辣。
一瘸一拐出了注射室,还在暗骂我那个没医德的主治大夫给我开了这么痛的消炎针,就在走廊上与他狭路相逢。
老头还是很罗嗦,跟我唠叨了半天才表达出“你可以出院了”这个中心思想。我心想还好他是烧伤科的,要分配到心血管科估计他手下就得多几个心急梗塞的亡魂。
我打了个电话回寝室,告诉马王堆明天帮我来办手续,接我回去。显然电话那头几个声音都很兴奋,我听着却突然浮起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一回去我就是异类了,若有一天他们知道我看得见摸得着那些不被正统世界承认的东西,他们还会不会那么亲切的叫我一声“猴子”?
放下电话,我握了握胸前的血玉。穿过人来人往的门诊部,两只脚再次踏上昨天晚上曾经走过的那条高低不平的小路。
我就是想去看看,证明昨晚不是一场梦幻。
白天看这条路平常得很,青砖路虽然有些年久失修但两边的绿化都很整齐,稀稀拉拉种了些树,草皮上星星点点开着不知名的小花,宁静而悠闲。如果这要是在我们学校,那可是一标准约会胜地,晚上少不了出双入对的同林鸟。我想着自己昨晚那些鬼影幢幢的错觉,不免好笑。
忘记路了……我捧起胸前的石头对着叹气:“我说帅哥,你别扭完了没有?我12个小时没见着你了,你露个脸让我证明下我这些天是不是被炸傻了,神经错乱产生幻觉?”
看看周围,没有突然出现的不明物体。我叹气叹气再叹气,只能一个人凭着记忆往前走。
记得有一盏坏了的路灯,然后左拐,再然后……当时我把注意力全放在霁血那只手上了。虽然我知道我皮很厚,但还觉得脸上有点烧,那种感觉就好象小时候偷香初恋对象后忐忑又甜蜜的滋味。──我大脑他妈一定是被炸坏了,居然用上了这种比方。
记不起来就跟着感觉走,居然很快让我找到了地头。当先入眼的就是那棵被一剖为二的枯死桃树,树边上原本该立着红砖楼的地方改成了一座小平房,门前竖了块牌子:机房重地,闲人免进。
小平房开着门,有穿著制服的电机工进进出出,看样子是在维修。我走近桃树,发现边上已经蹲着一人。他抬头看向我,我一惊,结结巴巴打了声招呼。
“马马马、马道长……”
马定川朝我微微一笑:“你来的正好,我刚想去找你。”
说实话我有点怕这位大叔,他的眼神太干净,人在那种目光下会有无所遁形的错觉,仿佛一切早就被他看透。就好想黑暗惧怕光明,我是小人,惧怕君子。
我不敢正视他,视线邃落在树根旁散落一地的白色碎片上,那是昨晚装净符水的瓷瓶的残骸,被我歪打正着破了桃树精的摄魂术。马定川捡起一块瓶底的碎片,指着底面上一个图章说:“这瓶子是我给书茂的,你知不知道它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一楞,心里大呼不妙,他要知道了实情难保不会对霁血不利。虽然我很难判断霁血斗不斗得过他,但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说谎。
“那个……我这几天晚上都会听到鬼哭,才问老大要来驱邪的。昨晚上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一个人走到了这里,那个东西──”我一指桃树,“说要吃了我,我急中生智把瓶子扔过去,拔腿就跑,总算逃过一劫。”
嗯,编的还挺象样的,我暗暗得意。
“那么,那个又是什么?”他伸手一指,我看去,裂开的桃树干剖面上赫然印着个符号,花里胡哨我没认出是什么字,但却看出来那深褐色分明是干透的血,那是个血字。
不等我这个那个成一句完整的托词,他径自解释道:“这是血缚咒,非高级术士不能为,然而能用出这种威力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树妖只怕已神形俱灭。”
他看看我,似乎在问──你能做到么?
“我想起来了!”我一拍大腿,大叫一声,“我没命往回跑的时候就听见背后轰隆一声巨响。现在听您这么一说,我猜是什么世外高人出来帮我除了这个妖孽。我福大命大啊!阿弥陀佛……”
他呵呵一笑,突然问我:“你的手怎么了?”
声音在我喉咙口噎住,天,这大叔什么观察力啊,我立马捂住左手,假笑道:“没事没事,昨晚上跑太急,一不小心把手给跌破了,多谢您关心。”
马定川叹口气,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语重心长:“小秦,我是来帮你的,你瞒我这么多让我从何帮起?你把昨晚所见所闻都详细告诉我,我才好替你想对策。”
“我……”我被他那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但还是被迷了心窍似的一口咬定,“我说的都是真的。”
马定川沉默,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这几天我去查了点资料,你的生辰八字我也帮你算过了,心里有了些底。在这里说不太方便,你出院后我会让书茂尽快跟你约个时间,我详细跟你讲解。”
讲解什么他没说,我也摸不着头脑,盲目地点点头。
“希望到时候你能明白你的处境,与我好好配合。那么,我先走了。”
马定川的背影挺拔而萧索,是不是出世的高人都那样不食人间烟火,形影相吊的寂寞?我回头看那棵淹没于红尘的桃树,意料之外的让一抹白影阻住视线。
霁血。
“哇咧!警告过你很多次了不要扮鬼吓人!人的心脏很脆弱的,我吓死了你上哪里再去找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帅哥养你啊!”我跳过去叉己腰指其鼻,“还有,作为保镖你擅离职守了将近13个小时,我要求你写一份详细的检讨。”
他垂下眼,盯着我指尖看了会儿,雍容的抬手,拨开,然后轻轻拉起我叉腰的左手。
中指的伤口我让一位美女护士给处理过了,不算很深的,那位美女却很夸张的把我整根指头包了起来。霁血用他冰冷的双手包住我的左手,平淡无波的眼神猛地颤了颤。
他说:“你要相信我。”
我楞了一下,很自然的反应:“你干吗?我不相信你还帮你瞒天瞒地,吃饱了撑着?”
他笑了,不是那种眼波流转的温柔,而是沉静的寂寥。我又想起马定川的背影。
也许,应该,霁血活着的时候和马定川是同一种人,独自在高处看透纷扰,却因出世而孤独。
我反握住他的手,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安慰:“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第一个相信的就是你。”
就这样一句话,我把自己的心给卖了。
霁血 (九)
一路平安回到学校,董小脚在校门口接驾,用热烈的拥抱庆贺我回归。我扔给他一盒不知道哪个女生送的巧克力,成功让他闪到边上安静了半天。寝室里人到齐了,备了一打青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