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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怔看著我,嘴巴却抿得紧紧的。
果然吧,秦相侯在他眼里只是某只早已灰飞烟灭的妖怪的替身。我朝他笑笑,抽回手,转身往外走:“肚子饿啦,我去看看有什麽早饭提供。”
心一路往下沈。想想,也许就是上辈子欠他的。 '自由自在'
眼前白影一花,我直挺挺撞上一具冰冷的身体,被一双手臂紧紧困住。
“你听我说。”霁血清越的嗓子在耳边低喃,略带沙哑,“我曾是凡人,有颗凡心。那些刻骨铭心的,我自认无法忘怀。但,五百年了,连星辰都已改变,我又怎会一味执著於过往的影子?够了,我已经执著够了,决不想因为执著再伤了你。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是真的高兴,真的真的,很高兴……”
我下巴搁在他肩上,脸贴著他冰凉的脖颈,闭著眼感觉他若有若无的冷香。这家夥,表个白都要拐弯抹角,真不知道他肚里的肠子是不是比常人要多绕上两圈。我心里抱怨,嘴角却不自觉勾了起来。
他见我不说话,好像有点急了,手上一紧,我肺里的空气差点被挤光。
“你还是不明白我麽?你想,若是哪天我重入轮回,什麽都不记得了又站到你面前,你又是何种心情?”
我怎麽会不明白,说到底我和残玑有什麽不同?一样的脸一样的心,讲的形象点不过是患了失忆症。我强要霁血分清楚,也只是为平衡一下心理罢了。
我挣开他的手臂,让自己能自由呼吸。见他眼里一痛,我忍不住咧开嘴,捶他一拳:“什麽你呀你的,少爷我没名字麽?”
“你……”他一怔後失笑,伸手又把我揽过去,揉乱我的头发。
“叫我名字。”
“……不要。”他笑著皱眉,“你那名字还真不是一般的别扭。幸好不是投去姓甄的人家,不然就真像猴了。”
我气结,大声抗议:“我说帅哥,这叫拜相封侯,多有深意啊,被你曲解成什麽了。”
他朗声笑起来,我没见过他这麽开朗的样子,一瞬间竟有些呆。
“秦。”那声音在我听来是前所未有的蛊惑。
“再叫。”我感觉到奸笑在我脸上逐渐显露。
“……秦。”他眨动睫毛,耳珠子微微见红。
我大笑著在他嘴上啃了口:“你想让我亲就直说嘛,什麽亲啊亲的一点都不干脆。”
“你戏弄我。”他瞪大眼睛做出生气的样子,上弯的嘴角却一早出卖了他。
“小的不敢。”我笑嘻嘻拉著他的手往食堂方向走,“肚子真的饿了,觅食觅食去。”
谁说霁血放不下呢。五百年了,虽然他心里残玑的影子不可能抹去,但最重要的是现在我在他身边不是麽?事情摊开了说过,前尘尽释,往後再也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只有一个念头在心里稍纵即逝。
为什麽霁血要在玉里孤守几千个日夜,却不和我一起重新为人?
…
好了,前世的别扭总算掰正了。再来就是一个跟头,摔死笨猴子……嘿嘿嘿嘿……某霍是後妈!
结局麽……我不会食言的,虽然我很想增肥啊……
心结既解,於是食欲特别的旺盛。即使道士窝里只有清粥野菜,我也唏里呼噜吃了个不亦乐乎。最後打著饱嗝,心满意足摸著肚皮走出膳厅,远远见到两个年轻道士抬了付棺材往後院走。
怎麽,陈湘没有作战成功还是让他们把张璨请上山了?
我跟过去,却在一座跨院门口被拦住。
“密室重地,闲人免入。”那道士年纪大不了我多少。一夜之间,这道观里好像变戏法一样多出来好多年轻人。
我扫他一眼,把霁血拉到他面前指指。他脸色一变,神色古怪地看看霁血,打了个稽首退开。我哼一声,大摇大摆走进去。
小跨院里只有一间有门没窗的平房。
估计棺材已经被抬进去了。张效仪正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前,看见我进来没好气地撇撇嘴:“你跑进来作什麽?”
我朝霁血一使眼色,他便一笑,跟张效仪说:“我来看看有未帮的上忙的地方。”
张效仪耙耙他那头乱糟糟的白发:“只是借尸还魂,还劳仙师护法,真是……”最後还是转身把我带进了小黑屋。
这张叫做霁血的通行证真是好用到极点,我忍不住偷笑。
“等一下可不可以捣乱?”我压低声音问他,“我还是没办法接受张璨用老大的口气说话。”
“别胡闹。”他斜睨我一眼,犹不放心,把我两只爪子在手里抓牢,“借尸还魂虽是小法术,但一有不慎还是会出人命的。”
眼前一暗,身後两扇厚重的门扉悄无声息地合上。张效仪把霁血让到一张椅子上,我没那麽好待遇,只能蹭太师椅的扶手。
屋子中央点了七星灯,正对著墙上的三清画像,三清像前还摆著香烛供桌。棺材停在边上,两头点了红烛,一边三根,一边七根。那两个抬棺材进来的年轻道士也分别在两头席地盘膝而坐,马定川正在给张璨做全身检查,看见我和霁血,只略略点头,算是招呼。屋里微弱的烛光照得每个人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想不到这肉身保存的这麽完好,组织一点没有坏死。”马定川检查完,对著张效仪叹气。
张效仪嘿嘿一笑,递了一束香给他,自己一束,两个人借七星灯的火点上香,对著三清像拜了三拜,把香整齐地码进香炉。
马定川左手还是软软垂著,衣袖高高捋起,张效仪从供桌上拿起一根细绳在他上臂密密匝匝绕了好几道,箍得极紧,我几乎可以看见那整条手臂因为血脉不通逐渐发紫。
坐在棺材旁的两个道士动作整齐划一,同时结了个万字印定在胸口。张效仪呛啷一声从供桌上抽出一把长剑,举起桌上酒壶含了一口,喷到剑身上,然後把剑交给马定川。
“他们这是作什麽?”我小声问霁血。
“种花的时候,要是想把已经长好了的嫁接部分分离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连著母枝一同剪。”
他这个比方很形象,我一阵恶寒。那边马定川已经在两个道士中间面向棺材盘腿坐下,左手搁在身边的矮桌上,好像放在砧板上的蹄膀。
张效仪在他身後站定,手结莲花,舌绽春雷。
“咄!”
马定川手起剑光寒。我猛地别开脸,没胆看。但觉屋里的烛火一阵剧烈的摇动,接著什麽声息都没有了。
“完了没有?”我不敢用自己眼睛确认。
霁血点头。 '自由自在'
我一点一点把脖子扭回去,张效仪正在帮马定川包扎齐肘而断的左手。视线落在矮桌上还留著的半截手臂,我慌忙用手遮住眼睛。
我佩服马定川,关键时刻居然毫不手软。屋里除了我没一个脸色有异的,一帮杀人砍头不眨眼的家夥。
周围一亮,我从指缝里看见原本抬著棺材进来的两个道士正背著张璨──尽管她现在本质上已经成了马王堆,但我还是决定这麽叫她──往外走。她眼睛仍然紧紧闭著,脸色却自然许多,看起来像个活人了。
我跳起来跟出去,背後传来张效仪一声“胆小鬼”。不理他,我现在比较好奇张璨醒来後会是什麽情景。
一路跟那两个道士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知道他们是书字辈弟子,管张璨叫师姐。张璨其实应该叫张书馨。书字辈基本上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平时都不待在山上,只有出了大事才会被召回来。山上留守的都是定字辈,而张效仪则算是硕果仅存的效字辈。
了解完道士家谱,张璨的房间也到了。那两个服侍她躺下冲我和霁血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我搬张椅子在床头坐下,问霁血她几时能醒。
“差不多该醒了。”他捏起张璨手腕号了号脉,“应该没有排异现象。”
被他这麽一说,张璨的眼皮果然动了动。
“醒了醒了!”我把脸凑上去。
张璨就这麽在我眼前缓缓睁开眼,可能有点不适应亮光,抬手遮住眼睛,眯著眼看我半晌才反应过来我是谁。
“小猴?”
马王堆的标准语气,用的却是张璨脆生生的嗓音。
我大叫一声扑到她身上:“老大,你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听我跟你解释!”
她显然也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惊诧又茫然地看著我。
“首先,你要接受一个事实。”我抓起她的手,视死如归地让她摸自己胸部。
她尖叫一声跳起来,我按住她:“所以我要你冷静啊!”
“小猴,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怎麽变成女人了?还是我被人换了身体?”她一把掐住我脖子使劲摇晃。我伸长舌头哈气,她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误杀,慌忙松开,用漂亮的脸蛋摆出无辜凄惶楚楚可怜的表情。
我咳嗽两声,告诉自己那是马王堆,然後问她:“你还记得失去意识的时候是什麽情景麽?”
她摸摸後脑勺:“好像……有个妖怪要吃我,扑过来,然後我两眼冒金星,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点点头:“那就从这里说起。”
归纳总结长话短说向来是我引以为傲的本事,於是我花了十分锺不到就把前因後果给她解释了清楚。当然,其中略去我和霁血的种种。
她张口结舌坐在床上瞪我,然後充满愤怒的一指:“你,你们也太乱来了吧!!”
我叹气:“老大,你要知道,没实力就没有发言权。我也不愿见你到这地步,可惜我说话没分量。”
“这只是权宜之计,若不这麽做,只怕你到时连投胎转世都没资格,最多做个到处飘游的魑魅魍魉。”霁血在一边开口劝。
张璨两眼圆睁半天,终於像泄了气的皮球长出一口气:“我爸呢?我要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