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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先把张璨给吃了。哇哈,这个想法对不起陈湘,怎麽看怎麽觉得他有严重恋姐情结,原先我还以为他对霁血有意思呢。偏偏霁血老爱跟他眉来眼去,害我心里酸不拉几像喝了醋似的。
我呼吸猛然顿住。呼啦呼啦就著冷水狠狠扒拉两下头发。
别想了,再想就不知道歪到哪条路子上去了。我开大水流猛冲,直到思想彻底冷却。懒得把身体擦干,直接套上沙滩裤把上衣搭在肩上,打开朝南的磨砂玻璃窗吹风。
夜晚的T大和所有历史久远的大学一样,沈谧中带著点阴气。层层叠叠的树海里有若隐若现的小径,远处是灰蒙蒙高低不一的教学楼群,昏黄稀疏的路灯光冲不破雾一样的黑暗。
不知道哪间房晾出来的内裤挂在宿舍前那棵榆树的枝桠上随风飘荡,那模样颇为好笑。
我咧开嘴,视线却被树下两条白影擭住。
其中一个是霁血,我相信我的视力。
他面前的白影背对著我,以至看不真切它的面目。但那站著的风姿倒和霁血有几分相似,雪白的长袍坠地,乌黑的头发在脑後挽了个髻。
他们在说什麽。我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却只听见树叶被风撩动的沙沙声。
忽然,霁血抬了抬眼,正触上我的目光。他朝白影说了什麽,白影缓缓回身,只差一点我便可以看见它的脸。
背後空气轻微波动,直觉告诉我有什麽出现在冲凉房里。
我刷一下转身,一只手插进裤袋。
冲凉房门口站著个人,青黑干瘦的脸,仿佛千年古尸。
马王堆。
“老大,你吓死我了!”我松开捏在手里的紫金如意,长出一口气。
“我看你这麽久不回来就跟过来看看。”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在暗处发著光,盯得我突然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天太闷,我冲一下。在等头发干。”我下意识再往树下看看,霁血和白影都不见了。
马王堆朝我招招手:“回去拿毛巾擦干吧。再这样吹下去小心著凉。”
我点头,吧嗒吧嗒过去。他还是堵门口没动,我走到他面前愣了一下。
他一咧嘴,露出马式经典的阴森笑容,抬手用麽指轻轻抹去挂在我下巴上的水珠,旋即转身走了出去。
这家夥吃错药了?阴阳怪气的。我用手背擦擦下巴,没怎麽在意,慢腾腾跟在他後面回到寝室。
擦干头发倒头就睡,只是想著明天要问问霁血跟谁幽会去了。
猴子该好好考虑考虑了,我会让他慢慢醒悟滴~
至於马王堆,有大人觉得他不对劲了吧?哦呵呵呵……
然而霁血只说了两个字:“故人。”
我眨巴著眼睛等他下文,他就看著我悠悠的笑,那眼神仿佛穿过我的身体透视到某个久远的年代,见著某个久违的人。
我怒起,隔著桌子一把抓他到眼前,想跟他吼:你现在是我的玉我的灵我不许你想那些早被时间消灭的东西你怎麽不想想我?
话到嘴边又噎住,我这是怎麽了?暴躁又易怒,秦相侯该是个成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什麽事都不在心里放过夜的人,那现在的我又成了谁?
我颓丧地放开霁血,把头埋进面前摊开的砖头书里。现在不是胡乱烦恼的时候,心浮气躁或许只是因为考试压力大的关系。
边上有人拍拍我肩膀:“同学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定,四肢抽搐,不是犯了什麽宿疾吧?”
我抬头,见图书管理员一只。尽量早来挑了个三面环书架的角落,想不到还是有人经过。
“我没事。”克制住想拿他当出气筒的欲望,我僵硬地笑笑,目送管理员一脸不放心地远去。
叹气。
一只冰凉的手覆上我的额头。
“昨晚没睡好?”
他眼睛里的关切很好地安抚了我的浮躁。我吐出胸中一口浊气,摇摇头,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砖头书上。
“这些天你还是多保留些精力的好。”他一声轻叹,“麻烦随时可能出现。”
我惊疑地抬头:“怎麽了?”
“蜃枭。那天他逃走之後我再也没感觉到他的气。”他一指揉著眉间,脸色郑重,“这只代表一种可能,他重新找到了宿体潜伏。鬼灵精怪一旦进入宿体,便能把气隐藏起来。这就是为什麽当时我没察觉张璨体内的它,而它也没料到我栖宿在你胸前的玉石中。”
所以它只偷走了紫金如意而大意地把霁血留在了我身边?想来马定川也是因此一直没有发现霁血躲在玉里头吧。
我恍然点头:“也就是说现在谁也不知道他躲在什麽地方,准备的是哪一出,所以防不胜防。”
“最要提防的便是你身边的人,这段时间切勿和他们走得太近,直到我找出它为止。”他隔著桌子拉过我的手紧紧拽住,“我虽一直在你左右,但还是做不到万无一失。你若不警惕,做什麽都一头栽进去,我拦也拦不住。”
我愣愣的看著他,让他眼里的後怕搅得胸口一阵彭湃如潮。
“就好像上一次……”
我知道他指我冒冒失失就跟张璨跑去郊外,结果差点被炼化在乾坤表里图。
他叹口气,垂下眼,淡淡哀愁在他周身弥散开来:“好不容易到了今日,你若出什麽岔子,我势必追悔永生。”
心脏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揪得生疼。原来他这麽在乎我,我却木知木觉猜忌他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实在显出我小气。
我猛地反握住他的手,一边掏出手机拨通寝室电话。
“喂,老大?嗯,我今天中午有事,陈湘我帮你约好了,十一点半南门鼎太丰。你们两个谈吧,我就不过去了。好,那就这样。”挂机。
我看向霁血,咧出一个灿烂笑容:“我现在就和这两个家夥走得最近了。”
霁血说的对,跟他们疏离开来不仅为我好,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不至於被卷入是非成为第二个张璨。
一个复杂的笑容在霁血唇角绽开,欣然而忧郁,宽慰而不忍:“其实你也不必……”
我打断他:“这样做最好,对谁都好。我不仅为我自己,也是对你负责。”
突然领悟自己想要的,便是霁血无忧无虑的笑容,不再落寞寂寥哀怨神伤。不让他操多余的一份心,也许是目前在他保护下的我唯一能做的。
边上又有人拍拍我肩膀:“同学,你确定不要去医务室?不是精神压力太大了吧,连自言自语都跟背台词似的。”
又是管理员。看来是我动静太大让他盯上我了,赶紧点头哈腰连声道歉说下次不敢,他才一脸不放心地再次走开。
坐在对面的霁血清咳两声,还是憋不住扯起了嘴角轻轻笑出声。那模样好像春风吹融了一个冬季的雪,吹化我的心。我目不转睛盯著他,发誓以後要想尽办法让他这样笑给我看。
他笑著倾过身体拿手指戳我脑门:“快看书。小心真叫人以为你这里有问题。”
我如受军令,埋头苦干。神清气爽的时候,那些英文字母竟也讨喜起来。
苦读一日,中饭晚饭都在图书馆草草解决。我红肿著两眼一路伴著蝈蝈的嘈杂往宿舍走,半路上却遇到了陈湘。确切的说,在宿舍区的铁门外被他堵个正著。
“等你半天了。”他脸上如释重负的笑掩不住疲惫。
早上经霁血那麽一说,我有点戒备地看著他:“有事怎麽不打我手机?”
“我碰碰运气,遇得到你就让你看样东西,确切的说,我想让霁血看,要是遇不到也就拉倒了。因为那个维持不了多久。”
他越是神秘兮兮我就越疑神疑鬼,不自觉往後挪了挪,靠上一具冰冷的身体。
“霁血,你看看,谁说我做不到。”陈湘往边上招招手,从铁门边的阴影里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我差点把手里的书全撒在地上,声音都变调了:“诈诈诈,诈尸啊!”
赫然是张璨!
然而路灯光照到她脸上竟泛出一层青光,双目无神,没有焦距地直视前方,走路的样子也有些僵硬。我告诉自己张璨不可能复生,一定是陈湘动了手脚。
“你把你姐做成了僵尸?”这是我能想出的答案。
陈湘脸一板:“怎麽可能,她现在有体温有呼吸,不信你来摸摸。”然後他转向张璨,“姐,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秦相侯。”
张璨缓缓伸出右手,居然开口说话:“你好。”声音也是木木的。
我不敢去握她的手,扭头看向霁血。他皱紧眉头,脸上严肃的有点可怕。
“陈湘,这是有违天道的。”
“我不在乎。”陈湘哂然一笑:“这只是初次尝试,我下次会做的更好。霁血,你还是不相信凡人能做到这一步,仍不愿帮我麽?”
霁血沈默。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陈湘有点骇人,眼神中透著疯魔。
“算了。”他无所谓地笑笑,“你有你的信条,我也有我的目标,只要你不出手阻挠就好。”
他拉起张璨的手转身走开,很潇洒地背对著我们摆摆手。我想喊住他说点什麽,张了张嘴愣是没发出声音。仅仅隔了一天,他好像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湘。
他突然想起什麽,停下来对我说:“对了,龙虎山掌门天师羽化了。我赶不上头七,师父叫我尾七的时候一定要回去趟,好歹我也算旁系子弟。那时候正好暑假,我想你跟我一起去。”
“为什麽?”怎麽想这事情和我八竿子搭不到一起。
“害死我姐的妖怪是冲你来的。天师道能人比蚂蚁还多,一来可以保护你,二来也方便我给我姐报仇。”
“我……”我犹豫著想拒绝。
“你考虑考虑。”他不再理会我,转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