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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新郑当守陵人第1卷祝融神杯-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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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苗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大概已经猜出来了,飞快地接道:“是墓獾?”谁知道老苗摇摇头:“不是墓獾,是我们刚刚救的那个盗墓贼!”

  老苗这个答案出乎我的意料。原来,盗墓贼为了晚上盗墓方便,又不敢使用灯火,一是怕招来别人的注意,二是明火还可能引起古墓淤积的沼气引起爆炸。所以,很多盗墓贼会在准备盗墓前的两个月左右服用一种丹药,能增强眼睛夜视能力,眼睛就像一些动物一样能在黑夜里发出荧光。

  那个盗墓贼虚弱地看了老苗一眼突然出声:“翻夜斗,扯漏朝天褂,鹞子凿眼,老校尉托大底敢问几两分金秤?”

  这是盗墓的黑话,大意是:盗这个大墓的时候意外失手,被墓虫重伤,多亏老前辈救治,请问您是哪一路?

  老苗只顾着察看地上的小聂,冷冷地回答了一句:“赦封巡山将军。”

  那个盗墓贼倒吸了一口凉气,拱拱手:“阴阳自古分两道,校尉将军路不同,月下恩常记,来日分杯盏。”这两句不是黑话,但是却是两句客气话,意思是:翻山客和巡山将军自古就是贼与兵的关系,这次蒙你相救,这个恩记下了,但是来日我再报。

  说完,这个家伙一歪一扭地就要走。老苗突然站起来厉声喊道:“站住!”那个人吓得一哆嗦。

  “你的家伙咬伤了我的人,你看怎么办?”老苗沉声说。

  那个人在月光下咬咬了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从胸前拽下一个东西向老苗扔了过来:“一长三短,莫要它死!”他踉踉跄跄往前走。

  老苗看看手里的獾哨和留在地上的工具,明白他这次是彻底要告别盗墓生涯了,冲着他的背影大声说:“茜草两斤熬汁清洗周身,早晚一次,清洗三日,内服白醋,”然后低低地说,“或许还可多活几年!”

  “你就这么把他给放走了?”我大声质问老苗。在我心里,贼就是贼,兵就是兵,老苗的职责就是抓这些盗墓贼,怎么可能眼睁睁地把他放走呢?好似我在身边就一定会抓住他似的。面对质问,老苗依旧是不发一言。

  老钟已经听过好几遍这个故事了,这时候他突然“嗤”的不屑地笑了一下,用一副小孩子不懂事的语气说:“小聂倒在地上,只要片刻就可能死过去,先顾自己人还是抓贼啊?何况他又没有盗开古墓,仅仅是打开了一个洞就倒了霉,不构成任何犯罪事实,我们又没有执法权,只能扭送,知道吗?但是你告他什么?告他在地上挖个洞?”

  我彻底无语,安静地看着车灯在路上东扭西歪来回晃荡着。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我好奇地端详着老苗递给我的铜哨。就是这个东西,小聂吹响了它,被墓獾咬伤了,而老苗又用它吹响一长三短把墓獾招过来抓住,取了它的血敷在小聂的伤口上,虽然从伤口里流出了大量的毒血,但是小聂还没有从昏迷中醒来,而咬他的墓獾也突然死去,并从口中流出的黑血里长出了尸死覃。见多识广的老钟终于断定在这个古墓里埋藏着曾经在盗墓行当里人人自危的极度危险的东西——战国金尸,那只倒霉的墓獾一定是被战国金尸所伤,而它咬伤小聂的同时也把尸毒传给了小聂。

  战国金尸,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是每当有人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老钟和老苗的脸色都会为之一变。每当我穷根追底地去询问的时候,他们要么是岔开话题,要么就沉默不语。就当我极不耐烦就要发作的时候,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正是夏末的夜晚,暑气已经慢慢消散,竟然微微有了些凉意。下车以后我伸展了一下拳脚,脑子里还在消化老苗刚才给我讲的故事,这时候老钟从车的后备箱里拉出来一只铁笼子,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隐约看到笼子里竟然是那只曾经咬伤我的墓獾。而它正瞪着一双小眼睛,十分挑衅地冲我示威。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竟然是离学校不远的郑韩故城墙东北处。一条河流环绕而过,刚好把这片陵墓区环抱在城外,由于这里地处偏僻,除了田地在这里的农民极少有人会涉足到这里。我站在一块高地向南望去,学校的楼宇隐约在目。对于现在的位置我已经有了大致的概念。

  老钟抓着铁笼子一声不响地跟着老苗向前走去,我只好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由于老苗和小聂上次在这里遇险,导致很多荒草都被事后给割去,相对来说路好走了很多。

  不大一会儿,就听老苗说:“到了!”我们收住脚步。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一群荒坟的中间。原来,土层上部分是近代老百姓的坟墓,而下面正重叠了韩国王陵,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无论盗墓还是护陵都要选择夜深人静的时候,因为附近的老百姓可不希望有人去打扰祖宗的亡灵。

  老苗小心翼翼地拉开盖在上面的荆棘秧枝,然后从身后掏出一把小铁铲小心拨开浮土,不大会儿工夫,一片木板出现在我们面前。原来,上次离去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将盗洞填平而是仅仅用木板挡住洞口,然后撒上浮土和荆棘秧。只见老苗拿出一只荧光棒折断以后扔进了洞口,我禁不住好奇伸头向洞里看去。只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一股恶臭呛得我险些窒息。这时候只听老苗突然吼了一声:“不好!”猛地把我从洞口拉开,就听见一阵“磔磔”尖利的笑声从耳畔传来。

  我吓得一哆嗦,回头看他俩脸色也都变了。那笑声如泣如诉,在静悄悄的黑夜里传出去老远。我的心一下子就缩紧了:他娘的,用不着这么好运气吧,头一次跟着他们出来就碰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会不会是鬼啊?”我颤声问老钟。

  “鬼你个头啊!”老钟朝我的后脑狠劲揍了一下,看得出来他很忌讳说这个东西。

  可是那“磔磔”的尖叫声还是不停地响在耳旁。

  还没等我再问什么,就见老苗一下子就从洞口闪开了,老钟也抓住我的后颈一把拖开了。退后了大约有三四米远,两人都大气也不敢出地看着闪动着荧光的洞口。脸盆大小的洞口里竟然隐约有东西在晃动,不一会儿,在洞里荧光棒的映射下一个巨大的举着一个鳌钳的影子,投映在洞口旁边的灌木叶上。

  “这是什么东西?”由于害怕,我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老苗的衣襟。

  只见老钟飞快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东西,来不及拆开,“啪”的一声直接打碎,立刻有一股雾状粉末喷射出来,然后很快地把这些粉末往我们身上撒去,边撒边说:“来不及了,找个高处赶紧躲躲!”

  老苗也没闲着,拎着我飞快地跑向邻近的一个土冢,然后他找了一块干燥的地方,把一包东西均匀地撒在我们周围,不远处的另外一个土冢上,老钟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就在我们刚刚准备停当,我发现盗洞口里的荧光棒好像被熄灭了,准确地说是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掩盖住了。

  就在我准备打开手电筒的时候,荧光棒又重新亮起来。在月光下,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出现了:无数的蝎子、蜈蚣、马陆、蚰蜒,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来看着无比恶心的多足虫子正蠕动着从洞口里蜿蜒而出,数量多得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它们一出洞口就四散奔逃,但是无一例外的却躲过了我们和老钟所待的那两个土冢。我这才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雄黄的混合味道,原来老钟和老苗布撒的是这些令毒虫畏惧的药粉。

  越来越多的毒虫源源不断地从洞口里奔逃出来,仿佛逃避洪水的灾民一样,给人感觉是这些东西正在躲避着一个可怕的怪物。看的时间长了,见它们不冲我过来,我大着胆子拧开战术手电仔细观察这些小东西。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毒虫的个头都大得吓人,蝎子竟然是平常见到的两三倍大小。蜈蚣足有筷子长,小拇指粗细,头上顶着一对螯针清晰可见。我正在盘算着抓几条落单的蝎子蜈蚣回去泡酒喝,突然怪异的“磔磔”恐怖怪笑声又从我们背后响起来。还没等我回头拿手电去照,就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摁在了土堆上。紧接着,仿佛有人响应一般,无数个“磔磔”的怪笑声从四周响起来。我就感觉一阵阴风刮过,好多东西“扑啦啦”落到了地上。好多东西竟然是贴着我的头顶飞了过去,过了大约有十分钟左右,“磔磔”的声音没有了,那些“扑啦啦”飞翔的声音也渐渐少了,倒是另外一种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

  趁老苗不注意,我飞快地换了姿势,从而看了一副令人惊异的场面。

  一群体形巨大、毛翅油亮的乌鸦正在飞快地啄食着这些四散奔逃的毒虫,不时有“磔磔”的欢叫声出现。原来这种体形巨大的乌鸦与平时乌鸦叫声不一样,又是在夜里,透出几分诡异和凄厉,所以我听了才感觉犹如鬼哭一般难听。

  很显然老钟和老苗刚才的紧张不是因为这些乌鸦的声音,而是这些毒虫。想必他们也没有见过如此盛大的毒虫聚集的场面。倒是那些乌鸦,似乎早有准备,聚集在一起来一顿盛大的聚餐。

  很奇怪的是毒虫竟然全然不顾乌鸦的威胁,一点也没有退缩回洞的意思,反而不管不顾地一直往外涌,仿佛后面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我憋住了好奇,一直盯着这些毒虫,看看老钟看看老苗。老苗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么,轻轻地说:“是百毒虫养穴,这个墓穴来得不简单,不仅墓室壁里镶嵌了墓虫,而且只要打开墓道,里面藏的虫饵一样可以聚养大量的毒虫,盗墓贼能躲过第一层墓虫进了墓道,一样要死在铺天盖地聚集来的毒虫嘴里,可奇怪的是……”老苗说道这里摇摇头,似乎有些不解的样子。

  “是不是因为这些毒虫都纷纷涌出来的缘故,这些乌鸦才聚集在这里?”我问。

  “万物相生相克,有一生必有一灭。这些乌鸦叫墓鸦,体形巨大,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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