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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更是我中华渊源三皇五帝首尊,唐高宗以降无敢用者。区区弹丸日本,竟敢僭越,其心可诛。
现其下一藩即敢辱我属国,踏我尊严,前望大明朝鲜之役,足显其狼子野心,夜狼本性,不惩实不足以示天下我朝威严。”
王邵谊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差点没被李永成这番话给呛岔了气,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李永成,平日里不见他出一言,没想到现在一番话就陷了一国。
这本事了得,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会咬人的什么什么不叫!
李永成的话完全改变了议程,对日之战所有的延缓借口都被彻底堵在了口中。
梁纲也有些惊异李永成的表现,但更多的是赞赏。对日本,他打心眼里痛恨。只要有一丝打击的机会能够把握,他就都不愿意放过。
一道问诘旨意飞快的从北京发出,同时转回天津的水师一营主力合同陆战营也将随同出发一起赶去日本。
任何强权都是要建立在强大的武力之上的,想要日本人低头服软,枪炮就必不可少。
梁纲本以为此次对日开战,朝野上可能还会出现什么大的浪潮,但是很出乎意料,似乎是南洋之战给了所有人信心,没有一个人拿忽必烈两征日本的失败来说事。
民间更是如此,简单的理由,稍微一点的煽动,天皇、九州和琉球之事一亮出,所有的人都愤慨激昂,其中即使有一些想耍出点花活的人也都被事实堵住了嘴。
更重要的是红巾军朝野上下对日本都充满了鄙视。那是一种对自身民族的无限自豪,对外族绝对俯视的高傲。梁纲倡导西学,打压儒学,可是对于这种‘高傲’他却没有半分的压制,而是无限的欣喜和万千的感慨。
前世的中国,可是最需要这种高傲的。但是偏偏人都走到了高傲的对立面,连外国的月亮都感觉着比自家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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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崎。
就在天津出发的水师一营踏海蹈波的东来之时,鹿儿岛湾干完了一票后的张斌青已经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了长崎港,这个日本锁国之后,唯一一个允许外国船只出入的通商口岸。
长崎属于肥前国,但却是德川幕府的直辖地,德川家在长崎设立的有代官和一部军队驻守。
虽然长年与荷兰人通商,但是长崎港的防御力量却一点都不见增长。德川幕府成立之后,只把眼睛盯着日本国内这弹丸之地的他们,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外敌会从海上来?
五艘战船杀到了长崎港口,但张斌青并没有立即开始进攻。他心中还想着颜检交给他的任务,发了一道通函给长崎代官,让他速递交给德川幕府将军。
江户,也就是日后的东京。
这里遍布的还都是日本千年相传的木屋木房,走在其中你感觉不出这跟几百年前甚至是千年前的日本有什么两样。但是与着守旧的房屋街市相比,德川家齐的将军府邸却是异常的庄重和华丽。
作为一个能够在日本历史上留下奢侈声名的将军,德川家齐的生活无疑是铺张奢华的。跟他的老岳父岛津重豪有的一比。
不过这位将军能在三代将军德川家光以后第一个把自己的官职升到正一位太政大臣位子的将军,也说明他并不是一个昏庸无能之人,而且更不是个懦弱之徒。
德川家齐小的时候可是有种很异样的癖好的,他拿螃蟹和鸡互相踩踏争斗,直到两者中死一个,对于一个幼龄小孩来说可谓是相当残忍的嗜好。
接到张斌青发过来的书函,德川家齐眉头越拧越紧,眼睛也瞪得越来越大,“八嘎,他以为自己是谁!?小小一个兵头竟敢用如此嚣张的口气对本将军说话!”
狠狠地将书函摔在地上。
德川家齐一怒,满屋子的人立刻跪伏一地。“请将军息怒。”
松平信明心中一道道阴霾闪过,作为幕府的首席老中他自然看过张斌青的那道书函,凭他对德川家齐的了解,他感觉中日间的一战几乎是无可避免。但是日本禁海已经快二百年了,除了些胆大包天的贩海商人外没人敢出外海,普通百姓最多是划着小舢板打打渔罢了,连战国时期猖獗一时的海盗都不见了踪影。
但中国的水师力量却没有随着满清朝的一百多年禁海而消退分毫,现在他们的水面力量比庆长时期还要占优,从荷兰人那里传来的消息,结合现在萨摩水军的下场,松平信明很明确一点——中日开战,日本国根本不可能赢。那样儿,只会损失更大,输的更惨。
五百年前的两道神风现在可不会继续保佑日本!每年从中国开来日本的商船,都足够说明问题了。
跪着上前移动了两下,松平信明虽然知道希望不大,可还依旧选择了进谏。“将军,中原内战未平,其以区区一兵头敢如此致函我幕府,确实侮辱太甚。但是我还请将军忍耐,为幕府忍耐。中国人的大炮和战船我日本国内无人可以抵抗。
现在长崎港外还只是五艘战船,如果真的激怒了他们,从中原派来的战船就不会再是五艘了。那时候,整个日本沿海所有的藩国、土地和港口就都会在他们的威胁之下中……
将军,为了幕府,请您忍耐!”
“八嘎,松平信明,你要将军去忍受一个小小北狄兵头的侮辱——”没等德川家齐发话,另一名老中太田资爱就已经大声的呵斥松平信明起来。
北狄,明朝灭亡之后日本对满清的蔑称之一。【满清之前,元朝除外,日本对中国的称呼多是汉人、唐人、唐土,或是国名,如明国。】
太田资爱明知道红巾军跟满清不一路,还如此称呼,显然是为了显露自己对红巾军的蔑视;另一方面未尝也不是为了在德川家齐面前对比一下自己跟松平信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这是免不了的。
松平信明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依旧恭敬地跪在德川家齐面前,只当太田资爱是在放屁。
德川家齐并没有‘忍辱负重’,对于松平信明赶鸭子上架式的请求他很是反感。
为了幕府而忍耐!?笑话,这句话的另外一个意思岂不就是在说,自己要不忍耐,去接受那个可恶兵头的侮辱,就是在对整个幕府犯错,在把自己的尊严凌驾在整个幕府的利益之上??
扣大帽子,绑架大义,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不会对这样的手下感到满意。虽然松平信明的话确实是有些道理,但是他不认同!
“松平君,去告诉那个家伙,萨摩藩在琉球的部队已经被他们消灭了,那么这件事就算完了。他们又扫灭了整个萨摩水军,萨摩藩付出的代价足够了。让他收起这幅上国嘴脸,还真以为自己依旧是天朝上国?哼——”
“就是。半壁江山还在虏夷手中,黄河又决了口,有什么力量来威胁我们?松平君竟然害怕这样的中国,你还配作为一名武士吗?”
太田资爱继续嘲讽松平信明。“将军,您应该再给松平君下一道命令,要告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兵头,要他立刻退出长崎港,不然的话长崎层内所有的汉人,都要为他的作为而付出代价——”
作为日本现今唯一的一个通商港口,长崎不但有荷兰人,更有不少的中国人。甚至于一些明末时期迁移到日本,百五十年来一直保持着汉人衣冠的家族都有存在。
德川家齐如果真用太田资爱所言,那么张斌青……
“太田君请自重。你说话这么口无遮拦,难道真想挑起幕府与天朝的战争?!”
太田资爱又一次的挑衅遭到了松平信明果断的还击,锋利的言辞和那顶大大的帽子立刻扣的太田资爱哑口无言。
姜不一定是老的辣。松平信明虽然比太田资爱小了二十多岁,可十二年前就已经坐上了老中之位,六年前宽政改革失败,松平定信辞职,更是一跃成为了老中首席。而六年前的太田资爱,也只不过趁着松平定信等人请辞而才得以从挂川藩进到江户担任老中之职的。
什么是差距,这就是差距。
不过松平信明厉害的还击并没有迎来好的结果,德川家齐采用了太田资爱的法子。
看着年已六十的太田资爱趾高气昂的从自己身边走过,松平信明无奈的叹了口气。“打吧,反正自己的吉田藩在北边,最先倒霉的也轮不到自己的吉田城。”
七天后,太田资爱再次趾高气昂的从松平信明面前走过。
“松平君这次你多虑了,中国人不是乖乖的离开了长崎了吗?”德川家齐摇着一柄小扇子,颇是得意的说道。“那个可恶的兵头也就只能叫嚷两句而已,面对幕府,他们根本不敢有任何企图的。”
面对长崎城内几百汉人甚至是比这更多的数目的威胁,张斌青只能选择后退。在日本人嚣张的大声嘲笑的时候,满腔的怒火已经沸腾在他们心胸。
可惜这些日本人都没有看到,许多人甚至都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就过去了,结束了。损失的只有萨摩藩。
但是神志清明的人依旧不少,在太田资爱等人在江户萨摩藩邸被岛津重豪邀请嘻玩取乐的时候,一些人已经在收拾东西从江户成立了。
松平信明就是其中之一,他没有忘记萨摩藩城下町的惨剧,相对比那片最终被烧成灰烬的鹿儿岛城下町来说,人口更加密集的江户除了更加的危险外也并不见得有丝毫的安全。
对于那种可以引起大火的炮弹,生平第一次松平信明感到了恐惧,他甚至怀疑那种炮弹是不是红巾军特意针对日本制造的。
因为对于现今全部是木质结构房屋组成的日本城市来说,那种炮弹的威胁力实在太大了。
作为宽政改革的‘遗老’,他都怀疑当初禁止林子平所著的《海国兵谈》一书,禁止兰学,是不是正确的……
【林子平日本人,思想家。兰学,兰是指荷兰,泛指西学。】
可惜他的这番举动被太田资爱理解成,他羞惭之下无颜再处江户,准备要请辞首席老中之职返回吉田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