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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没有见过泾水龙王和龙婆,他即没有提出让我去见,我自己也不想见。反正是私奔,又不是明媒正娶。
偶然的机会,我与龙婆擦肩而过,她的目光冷冽地从我的脸上扫过,完全没有交谈的意思。我也不想交谈,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
然而我发现,我无法再到河面。
每当我想走出龙宫,就必然会有鱼虾阻止,这种情形倒是和我七十岁以前有些相似。
他时时来陪我,经常有事外出。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在我看来,龙们是一些游手好闲的生物,除了偶尔行一次雨外,就是无聊度日。
为什么阻止我离开?我不问,他也不说。
不久后,我发现,每当他外出后,身上都会带着不同的香气回来。我猛然想起,我初见到他的时候,他是和一个少女在一起。
那么他仍然四处寻欢作乐?不过我不在意,因为我只是和他私奔的,私奔一词之下,女人就失去了盘问的权力。
泾河底只是一个简单的世界,不大的龙宫,不多的水族,河泥的味道常常使我头晕。
他的秘密并没有保留多久,在我跟着他私奔三个月后,我听到龙婆与他之间的谈话。
他们谈话的内容显然是关于我的,但我仍然觉得困惑。
“他们已经在找她了?”
“是的,南海的水族已经通告了天下所有的水域。”
“我们不必急于一时,等所有的水族都以为她已经死了,我们再把消息放出去。”
“他们会交换吗?”
“会的,我知道南海龙王,他什么都舍得,唯独舍不得自己的女儿。”
他们想用我交换?交换什么?
怪不得一年以后,他会在南海等我,因为他早就在见到我的那一刻已经想到了利用我的计划。
石室内忽然安静,他蓦得推开门。我看见他苍白的面容,这一个月来我更少见到他,他现在的样子即苍白又憔悴,一个费心机的人,日子总是比较难过。
我对着他微笑:“你没有出去吗?”
他摇摇头。
我甩了甩衣袖,夸张地转过身子,“可是我要出去了。我在泾水底已经住得很厌倦,我想回到水面上去。这河泥的臭味已经使我几乎窒息,我真不明白怎么会有龙住在这种地方。”
他冷冷地注视着我,淡淡地回答:“你也已经住了三个月了。你以为你很高贵吗?你只是一个跟着我私奔的不贞洁女人。”
我漫不经心地作了个鬼脸,“那又怎么样?你不是也知道吗?龙生下来就是有等级的,就算我跟着你私奔,我还是一条海龙,而你,”我故意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只是一条河龙,住在淤泥里的河龙而已。”
…janeadam
回复'12':他的脸上慢慢地升起一团紫色,我知道他是被我激怒了。
我转身欲去,故意漠视他的存在。水波微动,他已经一个箭步闪到我的面前。
“你要阻拦我?”
“这是泾河,不是南海,如果我不想让你离开,你是不可能离开的。”
我仇恨地看着他,说起来奇怪,我并不真地仇恨他,但我必须使自己露出十分痛恨的神情。我毫不犹豫地抽出身衅的宝剑,这剑是我们一起在街市中觅得的。在那一天,我已经感觉到他的杀气。
“让开,虽然我是龙女,可是你也不能蔑视我的神通。”
他微微笑了笑,也抽出了宝剑:“你想和我动武吗?你真是太天真了。”
我哼了一声,一剑向他刺去,他轻轻一挡,只守不攻。我却只攻不守,仿佛一心想要杀死他。
泾河的水更加昏暗了,河底的淤泥被我们的剑气击了起来。
我不要命地向他进攻,他开始不耐,一剑击在我的剑脊上,我虎口一麻,宝剑失手落了下去。
他嘲弄地微笑着,虽然默不作声,却让我更加尴尬。
我咬了咬牙,现出原形,我是一条白龙,长尾向他卷去。他向水中跃起,也现出原形,他是一条紫色的龙。
我们两个翻翻腾腾地交战,他紫色的鳞甲,在幽暗的河水中跳跃着耀眼的光芒。
他紧紧地卷住我的身体,我们两人凝住不动。
我满怀嫉妒地注视着他健壮的身体,虽然我是一条海龙,却只是一条瘦弱而失败的海龙,他却不同,他的身体即美丽又有力。
我垂下头:“好吧!我保证不逃走,但你让我到水面上去吧!我讨厌透了这河底的气味,这种气味要让我发疯了。”
他有些怜悯地看着我,他的长尾轻轻地划过我的身体,那一刻,我分明感觉到一丝温情。我有些错愕地抬起头,他眼睛中的光芒一闪而逝。
他又恢复人形,那个神情冷漠的人类,我也恢复人形,一个美丽得不象我自己的女人。
其实我们都戴着面具,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他拉着我的手,带我到了水面,眼前的情形使我大吃一惊。河中的水流正在不可遏制地向着两岸冲去,许多普通人在水中挣扎哭喊。
他收束了水流的曼延,但河边已经留下了数不清的尸体。
“不要再反抗我,记住,不要再反抗我。”他一直没有放开我的手。
我垂头不语,心里却在想:“不可能。”
连命运都要反抗的我,更何况是一条龙呢?
但我仍然觉得后悔,我已经知道自己的力量,我不该在水中与他打斗,我发誓,以后我的任何反抗都不会再诉诸武力,因为那样做的结果通常是我和无辜的人们两败俱伤。
他将失落的宝剑放回到我的身边,与我坐在高山上看着脚下的土地。
沮丧的人群开始重建家园,太阳灿烂地在天空放射着光芒。我见到太阳的机会并不多,这只是第三次。
“你知道那个尘世吗?我是为了想知道尘世才离开海底,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尘世是什么样子。”
他指了指天空的浮云:“云是尘世在天空的倒影,有一天你明白了浮云,就会明白尘世。”
…janeadam
回复'13':我总是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凉,“你是龙,还有什么是你不满意的吗?”
他露出一丝冷笑:“其实龙和人一样贪得无厌,总是想得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想得到什么?要用我交换的是什么东西?”
他看了我一眼,“是南海的珍珠,吃了以后可以长生不老的珍珠。”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又是一个迷信鲛神的水族。“你真以为世上有那种珍珠吗?我住在南海那么久都没有见过。”
他淡淡地说:“你没见过,是因为鲛神没有给你看。如果没有那颗珍珠,她又怎么能活那么久的时日而从来不老去呢?”
我一怔:“你那么肯定?而且知道是一颗珍珠吗?”
他并没有回答我,却顾左右而言它地说了一句:“你有没有见过我的父亲?”
我想了想,真地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亲,我摇了摇头。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天空:“其实我见过他的次数也很少,大概不超过五次吧!”
“为什么?他去了哪里?”
“他哪里都没去,他也在泾河底,但我却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把自己藏在很深的地方,很少有水族能够知道他的痕迹。”
“为什么会这样?”
他微微冷笑:“因为他不想看见我,不想看见我的母亲,他讨厌我们。”
“不会!”我肯定地摇了摇头:“天下没有讨厌自己子女的父母。”
“他讨厌我,我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冷静而客观,就好象在说着另一个人的事情。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我是他不喜欢的女人生的,他喜欢的人住在南海之底,他为了这个原因,曾经一心想成为南海龙王。可是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南海龙王不是他却是你父亲吗?”
“为什么?”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为什么,居然还有这么复杂的事情。
“只因为你父亲是海龙,而我的父亲却是河龙。七百年前,天帝公开招募南海龙王,他们本是好友,一起去应招,结果只因为你父亲是海龙的原因,他就成为新的南海龙王。”
我默然,海龙做大海的龙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他就象是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一样,“你觉得这是天经地义吗?为什么生下来就有等级?为什么河龙永远都不能成为海龙呢?”
我打了个哈欠,我才懒得想这些呢!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不为了这些事而烦恼,因为你天生就是龙中最高贵的一种。”
我笑笑:“就算是这样吧!可是我还是觉得烦恼,因为我长得又瘦小又丑陋,甚至远不及你这条河龙。我的兄弟姐妹都长得比我漂亮得多,我实在是一条失败极了的龙。”
…janeadam
回复'14':他默然不语,半晌才说:“如果我的母亲是鲛神,那该多好。”
其实他想要的并不是那颗珍珠,也许他想要的根本就是鲛神。他并不太确知自己的想法,就象是我。
我开始怀疑起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私奔,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心怀叵测。
天空中浮云变幻莫测,也许不仅这个尘世象是浮云,一个人的心也象是浮云一样。莫可名状,不知下一刻会有怎么样的想法。
他封住了我飞行的神通,让我自由出入泾河。
不能飞行后,他不必担心我会跑得太远,其实我自己也没想跑得太远。因为雄剑在他的手中,而雌剑在我的身边,无论我跑到哪里,他都一样能找得到我。
我每天赶着一群羊在泾河边徘徊,宛如一个牧羊女。
羊是雨神,当它们用角撞击山石时,就会有轰轰的雷声和闪电。
时而有幼童从我身边经过,他们嘻戏的声音让我感觉到一丝快乐。但他们却看不到我的身体,听不到我声音,我知道这是泾阳子在我的身上动了手脚,他用了许多机心来防备我,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我仍然把他视做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男人,事实也确是如此。
他偶尔带着美丽的姬妾回来住宿,那些姬妾品种繁多,有些是狐仙,有些是花神,还有一些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