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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的灯光在我的右边闪烁着,我配合地从左边开始搜索——
墙体的颜色在灯光下呈现出红色,我用手指摸了摸,不是抹上去的,而是土层本身的颜色。
心脏在胸膛里跳得砰砰响……这个色彩与二叔照片里的背景色如出一辙!
颤抖的目光追随者的矿工灯的光飞快的在红土墙上移动着,直到捕捉到那些黑色的线条……
我屏住呼吸,把灯提得高高的,
这些壁画要比想象的大得多,一面墙从上到下气势恢宏的记录着作画者想要传递的事情:
那个麒麟,那个女子,那个右上角的男人……
碰——
我被撞得后退了两步。
定眼一看,胖子正抱着险些掉在地上的矿工灯站在我的对面。
我们两人所有的注意力被壁画吸引,面对面走来都没注意到,竟傻乎乎地撞在了一起!
“啥?”胖子放弃了壁画的勘察工作,沿着泥墙摸了一圈,然后惊叫道。“就这样?没有了?”
「前两年去过一次。地方是找到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那日三叔的话回荡在耳边。
环视着除了壁画什么都没有的山洞……难道老狐狸的话是真的?
不可能!
选了一个风水宝地;花了足够的人力挖通半座山;把过道的泥墙修得跟大理石一样平整;再把这里的位置画在当时贵族用的丝绢上,并且一代代小心翼翼的传下去……
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点了吧!
两盏矿工灯一左一右地放置在壁画前。
我拿出照片,一张张比对。在这方面三叔是个极细心的人,壁画的内容全部都在照片上了。
也就是说,特地跑这一趟没有新的发现……
这些照片看了不下二十遍!如果说是神话,又显繁琐;生活叙事呢,又略微脱离了现实。这里不像敦煌壁画那样,用鲜艳的笔墨描绘浓烈的宗教色彩,它只是用朽子(木炭条),随手勾描的画稿,显然逸笔草革,仍不失生动!
这壁画本身确实就是国宝一件,但……真的只有这些么?
闷油瓶看丝帕的眼神,还有出发前的那个过分真实的梦境……
我无力的靠在泥墙上,看着胖子趴在壁画上一寸寸摸索着。
“这块会不会是石门或者隔世壁什么的?”这是一个小时前胖子拍脑袋想出来的。
之后的一个小时都用来验证他的想法。
假设这是一扇石门,然而壁画上找不出一条缝隙,不符合起码的物理条件。
那么隔世壁呢?壁画四周红土的厚度和其他四个面完美的连接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像后来按上去的……
陪着胖子上窜下跳,心情一分钟比一分钟低落。
“憋死胖爷了!”胖子放弃摸爬站到墙根去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胖子的黄汤已经放在了墙角。
这里的空间虽然不小,但是半密闭的状态,还不是自己熏自己?亏着死胖子想的出来!往外走两步都来不及吗?!
“吴邪你就这么坐下了?还不来帮忙??!”胖子一提拉链,干劲依然十足的吆喝着。
“你以为每个斗都会在门口挂个牌儿写上‘欢迎光临’?” 胖子顿了顿,“这些个地方,合上了是永生永世都不想被打开的!你真的不知道他们到底画了多少心思在这上面!”
胖子难得说正经话,再坐着是不行了,我挠着头站起。
机关,可以说是陵墓设计工匠除风水定位之后的最高的成就所在:如:秦始皇陵“伏弩”;辛追墓“伏火”;埃及金字塔内的“氡气”……随便哪一样都会让土夫子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走到角落去取我的矿工灯,一低头尿骚臭袭来,我在心里暗骂一句!光顾着想机关了,怎么几分钟前的事情就给忘记了!!
本想问候一下胖子全家,注意力却被角落里的凹凸的阴影吸引去了……
这是什么?
壁画正下方地面和墙壁呈弧形的土坍塌下去了一小块。
我从左边到右边扫视了一眼,笔直笔直的红土墙脚线在胖子放黄汤的地方不协调的瘪了下去。
“喂?蹲那儿做什么?口渴啊!”
没理睬那个缺德鬼,我拧开水囊往角落里倒……只见水迅速的印入泥土中,砌好造像的红土脚线瘪了下去。
难道是……
我接起折叠铲,蹲着开始凿那些红土脚线。
很明显的,湿的地方比干的地方软的多,红土被轻松的剥离墙面。
我一边浇水一边凿,铲子越凿越深,直到碰到坚硬的东西我才停了下来。
看着凿出来的洞,至少证明了一件事——壁画上的红土是后来糊上去的,也就是说,壁画是为了掩饰图层后面的东西!
我回头看了胖子一眼,他立刻了解了我的意思,操着铲子过来帮忙。
其实也不难理解,山洞里的泥土是借着山体的湿气而保持着湿润。如果是附在载体上的泥土就不一样了,千百年来为背后大石面作掩饰,它们只是借着空气里的湿度苟延残喘保持原形而已,早就该风化了!表面上看起来很坚硬,一旦碰到水淹或者太阳曝晒马上就溃败得不成样子!
壁画底部的红土清除掉,果然露出是平整的灰色岩石,墙体的下方是一条三、四毫米的缝隙。
“这是什么?墙吗?”
“这是石门!”胖子蹲在那里,也不抬头,死死得盯着缝隙看。“我知道怎么打开了!”
“刚才你不是说,中间没有缝隙吗?”
“谁和你说石门只能从中间开的?”
胖子这么一吼,我还真说不上来。
“我们把下边缘的土全部都清除干净,然后随便选一面,沿着墙角的线把土剔干净!好了,小同志,可以动手了!”
能进去我当然高兴,就是被胖子的话搞得云里雾里的,噢了一声以后,对着壁画右边和红土墙的连接缝机械性的炮制。
“那样就可以了!”
“这样就行了?”这句话真及时!我正仰视着土墙不知道该怎么办,铲掉下面的土倒不是难事,只是这墙有四五米高……姚明来了也没办法!
“对,你来这边!”
胖子让我凿的是右边,却招手让我去左边。
“好!一,二,三!推!”
胖子的右肩连带着右臂整个顶在石墙上,伸开的右脚抵在地上充当摩擦力。
我用同样的姿势,顶上了石墙。
原来如此——
“用力推!”
“好!”
我卯足了劲!大大小小的沙石滚落到身上……
沙石越滚越多,石门却没有移动的意思。
胖子放弃了顶的方式改用撞的。他退后两步,抱着肩膀撞过去,在后退,再撞过去……
他离开石门的瞬间,我依然顶在门上的肩膀清晰的感觉到石门的反作用力!
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不知道这块石壁有多大,也不知道轴承经过那么多年有没有僵死……
心里正犯嘀咕呢,不想肩膀一轻……石门移动了!
这一失去重心,胖子整个人摔到地上去了。
“哈哈!你胖爷这身膘可不是白长的!”他大笑着拍去身上的灰土。
承重的石门架不住我和胖子两个人的力量,向里打开了5度。
现在可以清楚的看到这石门的结构,这才明白胖子那句「谁和你说石门只能从中间开?」
原来这个四分之一个圆的山洞并不是巧合。如果把这石壁拿开,这个山洞应该会是一个半圆形的空间。
石壁在这半圆的中间,将空间对称得隔开。而石壁的轴承就在石壁的正当中,用旋转的方式,可以从石壁的这边到达石壁的后边去!就像酒店门口的旋转门一样!
“你是怎么发现!”我坐下来喝了口水,又把水囊丢给胖子。三叔过来都空手而归的地方,竟给这胖子打开了……
“从你凿开的那条缝隙……”
“缝隙?”
“你说,什么情况下石壁会离开地面呢? ”
“嗯!”
“如果是隔世壁应该陷到土里去对不?底部悬空就表示它是靠其他的支点支撑。之前我也证实了,壁画的中间没有缝隙,说明它不是从中间打开。那就剩下最后一个可能性!”
“你是说,中轴旋转?……亏你想得出来!”
“祖宗的想法不是咱嘴上没毛的娃可以随便猜到的!不是走了那么多地方,我也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出……好了!开工开工!”
我伸胳膊扭扭脖子,学着胖子后退了几步。这一次和胖子轮流撞击石门。
也许是轴承松动了,之前很费劲才开了5度,这次没撞几下石门边缘移动了很长一段距离。
“再来!应该差不多了!”胖子憋着气,喉咙沙哑地说道。
“好!用力!”我的声音也不好不到哪里去。
“一、二、三……”
轰——
随着一声巨响,带来了「旋转门」的另一个特点:阻断空气对流——呛人的发霉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
还没来得及高兴,胖子拽着我就往外跑。
直到跑到味道淡了才敢回头。
点上火折子往里扔,确定没有窒息的危险,我壮着胆子跟在胖子后面往回走。
旋转的石门挡住了半个入口,我们侧着身子挤进去。
对面,矿工灯的亮光所及,黑暗在甬道里延伸……
胖子又向那个洞穴扔了一个火折子,火苗在洞穴里一晃,继续燃烧着!
“哟~西~偷偷滴进村,打枪滴不要!”
我重新整理背包背上,随胖子钻进了甬道。
这个甬道设计很「人性化」……正好可以容纳一人成年男人。
以洞口为地界,界外是红土的泥地,界内是密实的石砖地。
不只地上,两侧的墙还有这个拱顶都是石砖砌起来的。这在当时绝对不是一个小工程。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是费了一些力气,但石门一推这么就走进来,是不是太容易了?
洞外细小的声响在一点点消失,周围静得只能听到我和胖子擦过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