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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会满足你的要求的。对于知识的探求是一件高尚的事情,这不算是交易的内容。你还想要什么,说吧,小家伙?”塔妮娅忽然开口道。
“唔,帮我修一下装备如何?”说起来,其实这才是他今天来这里最初的目的。不过他想了一下,又加了一条:“顺便能不能帮我找一些魔法装备,这对布加的巫师来说应该不难吧?”
“这可不好说,次一点的魔法装备都被那些老家伙拆得差不多了,再好一点的我也给你找不来。”塔妮娅随口答道:“先看看你要修理的装备吧,说起来,这才是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吧。”
布兰多点了点头,这才一一将次元洞里的装备拿了出来。妖精女士一看,顿时惊叫起来:
“流萤?怎么破成这个样子了?”
“等等,这不是赤红的祝福吗?难道你把它丢到魔法熔炉里去重铸了?玛莎在上,龙神一定会诅咒你的……”
布兰多每拿出一件幻想阶的魔法装备,塔妮娅的眼睛就瞪大了一分,最后她不得不扶住自己的眼镜片,有些目瞪口呆地瞪着布兰多:“你打劫了某头龙的宝库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幻想之物,还有,难道你要帮我找的装备都是这样的?”
“难道你以为我看起来像是一头大肥羊吗?”她忍不住尖叫道。
“不不,你搞错了。”布兰多满头大汗,在大魔潮之前的这个年代,他的黄金阶装备是多了一点。不过那些都是经过生死一线的冒险得来的,可不是打劫了某头龙的宝库,要说他身边到底确实有一头龙,不过他可没那个胆子:“我只是想要一些护符,不管什么等阶的都可以。”
“护符?”塔妮娅微微一怔:“你要哪东西来干什么?”
“不仅仅是护符。”布兰多答道:“塔妮娅阿姨,我需要的是一些能够增加人的体能与精神力的护符。”
“啊。”妖精女士一下反应了过来:“这种护符不是魔法学徒用来练习法术的时候需要的么?卡迪洛索家的小家伙,你不是剑圣的儿子么?”
“那是我的祖父。”布兰多不厌其烦地解释道:“而且我也有元素使的身份,不过这并不是用来练习魔法。我暂时也没成为巫师的兴趣,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塔妮娅阿姨。”
妖精女士挑了挑眉毛:“我明白了,现在就要么?”
“不着急,等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吧。”
布兰多心想是时候去给炎之圣殿找点麻烦了。
……
第九幕黑暗之流
窗外垂下翠绿如梦的藤萝,阳光漫过窗台,屋内静悄悄一片。
女骑士尼娅坐在床边,将桔子一个个剥开放到床头上的水晶盘子里。然后仔细看着床上那张精致的睡颜,在她心中,小姐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儿,高贵和善良这两个词似乎专为她而设。
外面很少有人知道燕堡内部正发生的事情,自从剑座碎裂之后,家族内的争权夺利一刻也未有停止过。旁支皆以为时下的家主,现任燕堡伯爵应该为此负责,但路人皆知那只是一个借口。斗争的根源源自于伯爵的弟弟,外界称之为“亲爱的达勒男爵”,但这绝非洋溢赞美之词,尤其是燕堡一带领民提起时,无不咬牙切齿。
一月左右,伯爵大人的小儿子在苏生祭典上被人下毒毒死,事后证明不过是替人抵了一命。那馋嘴的小家伙溜进厨房,尸体被发现时和一个小小的侍女在一起。有些事情尼娅不敢告诉迪尔菲瑞,不过她觉得冰雪聪明的小姐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什么,要不是眼睁睁看着老主人心力交瘁一日比一日憔悴下去,小姐也不会贸然前往南方。
她怔怔地看着那张苍白的脸蛋——浓密的睫毛毛轻轻地垂着,嘴唇红润得像是樱桃,点缀在白雪一样的肌肤上。几天以来,迪尔菲瑞小姐醒来的时间有限,不过每一次都问起家族里有没消息,女骑士看她虚弱的样子,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掉下眼泪来。
小姐已经站不起来了,这辈子都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她小时候可是燕堡公认的天才啊。究竟是什么力量使得她可以从容地接受这件事呢?女骑士看了看自己的剑,她之所以称为骑士是因为祖辈皆蒙受燕堡伯爵的恩惠,但小姐或许有自己的选择吧。
这时候门上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尼娅小姐。”
是侍女的声音。女骑士好像这才惊觉,有些羞愧地答道:“请小声一些,进来吧,小姐她还在休息。”
门被推开了,侍女的表情有些难看。但她还是先躬身问候:“尼娅小姐,外面有人求见。是……”
尼娅没注意到她的神色,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小姐身上。她头也不回地问道:“是公主殿下还是安蒂缇娜小姐?”
“不是,尼娅大人……”侍女还没说完,一个声音就无礼地打断了她的话。那声音混杂着兴奋与骄傲的情绪,高亢得像是公鸭子一样呱呱叫着:“哈哈,安培瑟尔还真不小,不知道王都又如何?怎么拉,小尼娅,出去几天连我也认不得了?”
“阿克耳……”女骑士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好像是从地狱中找出这个名字来。她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一下站了起来,手也下意识地去抓自己的佩剑。不过她才刚刚“咣当”一声抓住剑柄和护手,外面出声的男人已经推开们走了进来。
确切的说只是一个少年,一头深棕近黑的卷发十分漂亮,不过映衬着下面惨白的皮肤,嘴唇薄得近乎不近人情。他有一对闪闪发光如同黑色玻璃一样质地的眼睛,周围带着深深的眼袋和皱纹,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样子。
少年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站在门边,穿着一件紫色的呢绒大衣,镶着银丝边,两只手揣在荷包里,臂弯里还挂着一支手杖——杖头上镶嵌着一枚狮眼石。
无论从那一方面看,这个少年都当得上俊美这两个字,只是脚步有些轻浮。不过女骑士看到他却好像看到恶魔——甚至就算是真正与恶魔厮杀时,她也从未露出过如此恐惧混杂着厌恶的神色。
少年看到女骑士,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笑道:“尼娅小姐,考虑好来当我的骑士了吗?我会送你整个北地最好的战马,不过你也正是我最中意的那一匹。”
“做梦!”女骑士气得浑身发抖,“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呵呵,那么紧张干什么?”少年一把扯住侍女的头发,在那个小姑娘的尖叫声中将她扯过去在她脸蛋上嗅了嗅。他回过头,笑道:“尼娅小姐,我来看我亲爱的妹妹,你好像还没资格叫我滚出去吧?”
“这是迪尔菲瑞小姐私人的房间……你疯了!放开她,那是公主殿下的侍女。”女骑士抓着剑柄的手都微微发白,但却怎么也不敢把剑拔出来。
上一代的燕堡伯爵有四个儿子,其中第三子夭折,小儿子成为一位巫师的学徒至今音讯全无。长子即是今天的燕堡伯爵,迪尔菲瑞的父亲——迪尔菲瑞此次前往安培瑟尔不过是挂着伯爵的头衔,但还并未真正继承领地——而次子,就是人尽皆知的“亲爱的达勒”,也是面前这个少年的父亲。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女),正直的燕堡伯爵有迪尔菲瑞小姐这样的女儿。在尼娅看来,达勒男爵生出阿克耳这样的儿子来也是理所当然。这一父一子都是人渣中的人渣。
少年这才把侍女放开,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发出一声害怕的惊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阿克耳却呵呵笑起来,发出一连串意义难明的笑声:“尼娅小姐,你不要以为攀上了公主殿下这个靠山,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你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逃离不了这个身份。”
“禽兽!”女骑士咬牙切齿地骂道。她才成为骑士的时候懵懵懂懂,竟相信了此人的花言巧语,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噩梦般的夜晚,那个恶魔般的少年下药强行占有了她的身体,那时他才十四岁,而她也不过才刚刚十八岁而已。
一想到过往的一切,她就气得浑身颤抖,“阿克耳,我数到三,你还不从我眼前消失别怪我不客气!”她哗一声拔出了长剑。
“得了,别来这一套,尼娅小姐,你要杀我早杀了。”阿克耳笑眯眯地说道:“何况今天我也不是来和你们叙旧的,我那亲爱的妹妹干了什么事你们自己明白,我今天是来阻止你们继续令家族蒙羞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阿克耳,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尼娅皱了皱眉头用剑指着这恶魔的咽喉,她总觉得阿克耳不怀好意——虽然说对方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好意是个什么东西。
“你可真会装呀,尼娅小姐。我亲爱的妹妹被人指认修习恶魔的法术,圣殿已经正式开始调查此事了,连伯爵大人都一清二楚,作为她的贴身骑士,你不会不知情吧?”
“这怎么可能……”猛然听到这个消息,尼娅脑子里一片空白,虽然早知道迪尔菲瑞在战场上短暂控制恶魔之王的事情不可能隐瞒得住,但她至少还是心存侥幸。那是为了战争的胜利不是吗?公主殿下,还有那位伯爵大人都可以作证。
女骑士使劲摇摇头,好像这样才能使自己平静下来:“就是圣殿自己引来了恶魔,他们怎么能如此。小姐是为了对抗恶魔才牺牲自己,公主殿下不会置之不理的!”
“呵呵,公主殿下自身都难保了,那有时间管你们的死活。”少年冷笑,他向前一步,让女骑士冷冰冰的剑刃抵着自己的咽喉,面不改色地答道:“尼娅,我对你是真心的。相信我,只有我才能保护你和你的大小姐,不要再对抗我了。”
女骑士脸色都变了:“你……你竟然打迪尔菲瑞小姐的主意?她是你妹妹!”
“是表妹。”少年纠正道,同时冷冰冰地答道:“尼娅小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不要再向前了,恶魔!”女骑士全身都哆嗦了起来。
少年却冷冷地哼了一声。这时门再一次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个全身笼罩在灰色斗篷之下的高大男人。那男人带着兜帽,那兜帽下阴影完全遮住了他的脸,好像一片漆黑的虚空,他说话时嗡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