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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培瑟尔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在抛售艺术品和收藏,本来那位经理还打算将布兰多先生的拍品作为压轴呢。”玛格达尔看懂了安蒂缇娜的手势——布兰多让她暂时不要提到“那些东西”,小心隔墙有耳——修女公主也是个聪慧而人儿,立刻反应了过来。
“没关系。”布兰多答道。其实这样更好,毕竟他手上暗耀公主的画作是赃物,太过显眼也不好。
玛格达尔吸了一口气,忽然抬起头来,有些焦急地向布兰多打了一组手势。是哑语,布兰多微微一怔,心想这可不好,他又不得懂得哑语——不过这位公主还真是多才多艺,历史上说她是个语言天才,嫁人之前多次作为圣殿的外交使节出使他国,只是没想到竟然连哑语都懂。
他微微一怔的同时,却感到安蒂缇娜握住了自己的手。布兰多回过头,发现自己的幕僚小姐已经扳开自己的手,用一根手指在他手心上比划起来,他呆了一下才意识到安蒂缇娜是在帮自己翻译:
“伍德主祭被软禁起来了——”
布兰多抬起头,惊讶地盯着炎之圣殿的修女公主,只见后者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个消息迅速让布兰多皱起了眉头,要说伍德和默罗斯还算是一个机构之下的同僚,两人之间并无私人仇怨,顶多算是有些理念不合。要说伍德迫于圣殿的压力与默罗斯达成了妥协他可以相信,但默罗斯竟然将前者软禁了起来。
这就无异于翻脸了。
有这个必要吗?还是说圣殿已经急迫到这个地步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圣殿变得这么急切,他想了一下,忽然翻过自己的手掌握住安蒂缇娜软软的手——幕僚小姐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变故,脸腾地红了,不过她还算沉稳、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布兰多对此毫无察觉,只是在她手上写道:“关于圣殿,有没什么消息?”安蒂缇娜咬着下唇比划道。
布兰多知道这位公主殿下是格里菲因公主真正的至交好友,可以相信。而玛格达尔也听说了布兰多的事迹,对于这位自己好友的骑士丝毫不怀疑——事实上现在她已经被监视起来了,根本无法见到格里菲因。但外界还不知道布兰多的身份,因此她才会如此急匆匆地找上这个来自托尼格尔的神秘年轻人。
事实上她现在还在悄悄打量布兰多,这个外界传闻桀骜不驯的年轻人看起来也并不如传闻中那么野蛮,有人说他是盗贼头子,但玛格达尔第一次与布兰多见面时却对对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甚至说得上是温文尔雅、贵族的典范——而且不像是尤熙侯爵那样的虚伪。
玛格达尔点点头,她正要比划手势,但布兰多已经举起手制止了她。
“有什么话,到了地方再说,在这里说不清楚。”布兰多如此表示道。
于是车厢内沉默下来。
马车很快经过了安培瑟尔的城市中线,其实布兰多前一世到过玛格达尔口中那个拍卖场,他之前那么问只不过是为了不引人注意而已。这是一个魔法的世界,虽然没有窃听器,但有些法术能够收集风中的声音,他不得不小心谨慎。马车经过安培瑟尔的圣比诺广场,距离拍卖场就很近了。
布兰多甚至有闲暇挑起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风景,但正当这个时候,前面传来车夫的惊叫声与马嘶声,接着马车忽然从急速前进之中停了下来,车厢一横,几乎从道路上甩飞出去。突如起其的变故让车厢内的两位女士都没能反应得过来,她们几乎立刻尖叫着从座位上滚了下来,要不是布兰多反应快一只手一个拦腰抱住她们的话,估计两位高贵的女士就要和马车的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了。
车厢剧烈地震动着,布兰多抱着两位女士抵着马车车壁一侧,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平衡。不过一时间三人的姿势就难免有些不雅了,布兰多一只手抱住安蒂缇娜,用手肘支撑着车壁,幕僚小姐纤细的身躯像是要被勒进这刚健有力的身体之中一样,连那发育得不算太完美的小小的胸部也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
安蒂缇娜一贯的冷静让她并未被突然发生的变故所吓呆,但却反而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她脸上都快滴下血来。
倒是玛格达尔公主一片空白,完全吓呆了,以至于被布兰多拦腰抱住都没有意识到。这位修女公主完全没有一丁点自保的能力,身体柔若无骨,轻飘飘的,让布兰多疑似自己抱住的是一团棉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她脸色煞白,双目紧闭,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忍不住都心跳加快了一拍。
片刻之后,马车才稳定下来,轰然一声侧倒在了地上。
“啊!”玛格达尔难受地叫了一声,原来布兰多压到了她身上。这下这位修女公主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忍不住轻轻挣扎了起来,想让布兰多放开她。不过布兰多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显然马匹是受惊了,待会让它们发起疯来拖着车厢在地上跑的话,他倒是没什么,可安蒂缇娜与这位修女公主难免要受伤了。
布兰多反应极快,立刻从次元洞中抽出大地之剑向上挥出一道圆弧,哗啦一声巨响将马车一侧的车壁切开一个大洞,然后他抓起安蒂缇娜与玛格达尔,纵身一跃跳出车厢。布兰多已是接近黄金巅峰的实力,虽然只是千钧一发的间刻,但这一系列行动对他来说并不困难。街上的路人只见马车一倒,忽然之间轰一声巨响,还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一个年轻人就一左一右抱着两位美女稳稳落在了街上。
“哇,这家伙好艳福!”
绝大多数人此刻的第一想法反而是这样的。
但布兰多只感到满腔怒火,乘安蒂缇娜与玛格达尔公主还是惊魂未定,他抬头,顿时看到了自己拉车的两匹马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车夫也是头破血流,正倒在马车边直呻吟。显然马额头上直没入柄的两只羽箭正是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布兰多忍不住面沉似水地抬起头来,盯着不远处一行黑衣黑甲的人马,冷声问道:“你们干的?”
……
第三百零七幕将星
那是一群骑兵,黑色的半身骑兵甲下显露出深蓝色的上衣,中央的翻领下段被白垩染白过显露出铜色的双排扣子,头上戴着高顶盔——有点类似于布兰多前世见过的西班牙头盔。这是标准的埃鲁因骑兵装束,而且还是正规军,不是他在布契见过的那些警备队或者巡查骑兵、也不是贵族私兵。这些轻骑兵虽然没有带长武器,但个个腰悬长剑,鞍子上挂着骑兵弩与矢筒,像是要上战场;这样一行二十多人飞扬跋扈地占据了整个街面,周围的人愣是敢怒不敢言,连马车道上的马车也只能先停下来让他们先过。
布兰多一看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马车上没有贵族徽记,车夫定然是停得慢了一点,就被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给教训了。布兰多一时间忍不住既是恼火又有点哭笑不得,他在贵族议会上连安列克、西法赫这样的人物也不敢轻侮,没想到竟然在这些兵痞手上吃了一个亏。
“是黑刃军团的骑兵。”这时候旁边幕僚小姐终于清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他道。
布兰多当然认出了这些狗东西的身份,黑刃军团原本是效忠于王室的禁军,说起来维托金伯爵还受过格里菲因母亲的恩惠,但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一开始就随王长子倒向了西法赫家族。即使是这样,也就罢了,最可恨的是黑刃军团一向受奥伯古七世喜爱,可以说科尔科瓦王室待他们不薄,但维托金背叛之后,这些军人愣是一个个好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样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不得不说奥伯古七世这老眼昏花的家伙还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事实上布兰多还注意到对方帽盔上染成紫色的羽饰,这说明对方是游骑兵,黑刃军团骑兵中的精锐。事实上他们坐下的地行龙也说明了这一点,黑刃军团还没奢侈到给所有骑兵都配备地行龙,这些游骑兵一定是维托金伯爵的亲卫。布兰多微微眯起眼睛,一时间左右看了看想到那忘恩负义的混蛋是不是也在这附近。
“你们太过分了!”玛格达扶起头破血流的车夫,忍不住回过头怒视这些飞扬跋扈的兵痞。
“过分?”这群人毫不在意玛格达尔与布兰多,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还有几个家伙双眼放光地打量着玛格达尔和安蒂缇娜,显然是打上了歪主意。不过他们不敢在圣殿的地面上抢人,背后使些手段是少不了的了。“小姐,我们只是教一下他懂得礼貌而已。”其中一个长得还算文质彬彬的人带头答道。
“你,很好……”玛格达尔气得脸都红了,她正想报出身份。但这个时候一边的布兰多已经收回了视线——他没发现维托金伯爵——也不想和这些杂鱼废话,只用大地之剑在地上轻轻一磕,一时间他脚下地面竟荡起圈圈波纹,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泥土仿佛拥有了生命,形成水面,波纹一圈圈向外扩散了大约三五十尺,掠过骑兵们所在的地面。
黑刃军团的游骑兵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们坐下的地行龙已经站立不稳,纷纷号叫着倒地。骑兵们自然也只有惊叫怒骂着跟着倒下去,其间不少人都被庞大的坐骑给压伤,剩下的人又惊又怒,惊的是这突然发生的地震——怒的是他们的坐骑大部分都在之前的变故中扭断了腿骨。
地行龙在埃鲁因军中珍贵无比,整个黑人军团也不过三百来头,对于游骑兵——埃鲁因人也称之为游骑士——来说,无疑是他们最亲密的伙伴也是最值得珍视的私人财产。只是没想到还没上过战场,竟然就废在了一场争执之中,对方还是个连贵族都不是、来历不明的家伙。一时间这些骑兵们眼睛都红了,叫嚣着就要围上来给布兰多一个教训。
布兰多冷冷看着这些人拔剑,他不想轻易杀人,但心中打定主意这些人只要敢上来他不吝于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但正是这个时候,人群中传来一声怒斥:“都给我住手!”
这声怒斥像是有奇效一样,一下子让那群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