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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点点头。
“三十七个白银级,加上我。”他指指自己:“对付一个湖之骑士应该够了,如果情报上没出错的话——”
盖尔没有答话。
众人的脚步声在森林中沙沙作响,泰斯特子爵回过头。盖尔的手始终紧紧握在自己长剑的柄上,鼻子里的声音嘶嘶作响,“这个岛有多大。”他问:“大人?”
“你害怕了?”泰斯特问:“盖尔,渔民说了,湖之骑士不会在圣白之山外面出现。”
盖尔吸了一口气,僵硬地松开手:“对不起,大人。”
泰斯特和善地笑了笑。
一行人穿过森林,与北边的同伴会合。他们赶得及在下午太阳落山之前抵达那片圣白色的岩石之下,余晖落在白皑皑的石壁上,让人眼花。年轻的子爵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手放在石壁上,他纤细修长的手指沿着岩石抚摸着坑洼不平的表面,粗糙的触感回应来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沉甸甸的感觉,就仿佛目光穿越回千百年之前,那个王者带着剑来到这里,静悄悄地长眠在这片森林之中。
“这里面沉睡着一位王者。”他说:“你们知道是谁吗?”
“埃克?”盖尔问。
“不。”泰斯特摇了摇头:“不是他。”他意义不明地答了一句,然后垂下手,沿着石壁向前走去。没多久,他们就发现了一片通向岩石内部的凹陷。通过那个洞穴,背后有一片翡翠色的森林,当地山民们称之为“睡梦森林”。年轻的子爵停下来,回头问道:“是这里么?”
“是的大人。”他身后的骑士答道:“情报上说,湖之骑士就徘徊在背后那片森林中。”
“那么你们的武器都准备好了么?”
所有人都拍了拍腰间的佩剑。
泰斯特子爵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跟我来吧。”
“混沌在上!”骑士们应和道。
……
布兰多坐在胡桃木的书桌前,忽然感到自己怀里的贤者石板轻轻颤动起来。又来?他微微一怔。但疑惑了一会,年轻人干脆放下手中的鹅毛笔,伸手将那东西从怀里拿出来,然后平放在桌面上——在摊开的信笺旁边。贤者石板“哗啦哗啦”轻轻颤动着,在木桌上好像忽然具有了生命。
但过了一会,又平息了下来。
一动不动。
“怎么了。”安蒂缇娜问道,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领主大人。”她静静地坐在布兰多身边的一张贵族高背椅上,衬着窗外的阳光——坐姿端正优雅,脖子像是天鹅一样修长优美。布兰多回过头看着她,一时都出了神。
“没什么。”他说,一边用手轻轻推了下石板——但还是没什么动静。“大约是又有一次低频率的共鸣。”布兰多思考了一下:“最近常有的事情。”说到这里,他打开抽屉,将石板放了进去。然后又从墨水瓶中抽出羽毛笔,可因为思路被打断,一时却不知从何开头。
布兰多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痛。
“你在给芙雷娅小姐写信?”贵族少女看了桌子上的信笺一眼。
“是啊,头痛。”布兰多答道:“虽然干掉了格鲁丁,可是真正的麻烦现在才刚刚开始。”他重新抬起头:“你说,安蒂缇娜,我们要怎么应付让德内尔伯爵?”
安蒂缇娜抬起眸子,有些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大人你有办法。”她答道:“一意孤行的时候,怎么没有问一下我的意见。”
“如果我放弃了。”布兰多笑了笑,“你就会安心了?”
贵族千金回过头,干脆闭口不言。
“傲娇。”布兰多心想。他用羽毛笔笔尖在纸上戳了戳,又问道:“话说回来,你和那个女佣兵团长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表面上的意思。”
“我看不像。”布兰多摇摇头,“你心里有抱怨我明白,不过你我都清楚,你不是一个口不择言的人,更不要说在一个外人面前说那么多。”他拿起那张羊皮纸,揉成一团远远地丢出了窗户,“很聪明不是么,安蒂缇娜;我真幸运,可以有你这样的手下——”
安蒂缇娜回过头看着他,眼中有一丝欣赏。
“因为想到领主大人要收服那些佣兵。”她答道:“我才会擅作主张。”
“所以不怪我了?”布兰多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从来就没有怪过。”贵族少女浅浅一笑,“只是被丢下,有一些生气而已。”她皱了一皱眉:“与其说起来,我更担心跟不上大人你的步伐,我不知道,也许有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会让我越走越远。”
布兰多笑了笑,心想有心就不会错得太远——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重新拿出一张信纸。“所以有想法了吗。”他问,“幕僚小姐?”
安蒂缇娜点点头。“差不多。”她说,“大人兵行险着,用一般的办法恐怕无法化解接下来的凶险。不过论贵族之间的斗争,以小搏大,无非卸力与借力。首先要看我们能不能找到什么靠山,但传统的恐怕不行,我们根基尚浅、别人也不会冒着得罪让德内尔伯爵的风险接受;倒是我们可以考虑他的敌人,但是且不说我们本身分量太小,而且所作所为已经挑战了游戏规则——”她有些为难,思索了一下道:“剩下的就是那些比较不合常理的选择了。譬如说南方军团,玛达拉也不是不可考虑——”
布兰多摇了摇手。“玛达拉就算了。”他答道,“你说说看南方军团。”
“让德内尔伯爵与玛达拉结盟,想必不会超出这几个原因。”安蒂缇娜答道,“其一借玛达拉之手,削弱南方军团;其二恐怕也是任其压制让德内尔境内山民的力量,大人你注意到了么。玛达拉的亡灵大军至今没有越过女神之湖雷池一步。而从外面传来的消息看,它们活动最频繁的区域也在山民的自治地区之内。”她说道:“这样一来,南方军团孤立无援,恐怕也恨死了对他们不闻不问的让德内尔伯爵。但南方军团驻扎的地区大多是贫瘠的不毛之地,要不就是山林之中,他们面对的最大的麻烦就是缺少补给。而如果我们能和他们结成攻守同盟,不说对抗让德内尔伯爵,至少可以保证身后无忧。”
“你是说玛达拉?”
贵族少女点点头。
“办法是好办法。”布兰多用羽毛笔无意义地在羊皮纸上涂涂画画,目光集中于窗外一点,仿佛在思考什么,“只是南方军团至今泥潭深陷,与玛达拉一战之后早已与外界断绝了联系。甚至这个编制还存不存在都是一个问题,即使存在,如何联系上他们又是一个问题。”他的笔尖停了下来,吸了一口气,“我们不能寄希望于运气,因此这个办法只能作为一个备用的考虑。我可以向格拉尔斯山方向派出人手,但在得到任何确切消息之前,这都只作为一个保险的手段。”
他回过头:“还有别的考虑吗?”
“大人结识的银精灵如何,可以帮上忙吗?”安蒂缇娜问道,“要说借力,他们就是最大的助力了——”
……
第二幕信笺(二)
“银精灵?”布兰多偏过身子,用一只手托住下巴,“当然,不过与白银之民的友谊是我最后可以动用的底牌之一,不到最后关头,我会尽量避免把这张牌丢出去。”他问:“还有吗?”
安蒂缇娜看到年轻的领主笔下淡淡发黄的信笺纸——除了羊皮与莎草,托尼格尔的纸张大多来自于南方的戈兰·埃尔森的地区的某种“纸树”。当地人将这种树称之为“杜韦金”,意即出产黄金的树。这些纸张大多输送到安培瑟尔、西法赫或是科尔科瓦这些富庶的省份。但现如今,这种贸易关系却因为内战的一触即发而单方面中断了——这让少女眨了眨眼睛,联想到当前的局势。“大人。”她抬起头:“你想要——?”说到这里她忽然皱了一下眉:“可公主一方纵使势单力薄,也不一定看得上我们罢。再说,比起我们来,王党显然更不愿意得罪让德内尔伯爵。”
“一语中的,安蒂缇娜。”布兰多将第二张信纸折起来,“哗啦”揉成一团,“不过如果不是借力,而是卸力,又会如何呢?”他一边说,一边将纸团丢了出去。
“卸力?”
“这封信的确是写给格里菲因·科尔科瓦·奥德菲斯公主殿下的。”布兰多答道,“意义在于使我们从密不透风的重重重压之下找到一丝喘息之机。”他倒转笔尖,将羽毛笔和信笺纸一起平推过去,推至贵族少女跟前,“你来写。”
“给公主殿下的信?”安蒂缇娜接过纸笔,轻轻吸了一口气,手中的笔尖压到纸面上:“怎么写?”
“格式你定,内容这么写。”布兰多打了一个响指,“秋暮之月17日,写于托尼格尔,冷杉男爵领地——兹启格里菲因·科尔科瓦·奥德菲斯殿下。在前天晚上的战斗之中,来自‘黑勋爵’因斯塔龙方面的玛达的亡灵大军绕过南方四领,向冷杉堡发起偷袭——不但造成了重大人员伤亡,而且在战斗之中格鲁丁男爵大人也以身殉国。而作为途经此地承蒙男爵大人款待、王国的开拓骑士,以及瓦尔哈拉地区的领主双重身份的在下,以为鄙人有义务临时担当起本地的防务工作。而经过一夜战斗,现已将亡灵击退,不过为防止亡灵再次入侵,从今日起在下将暂时主导此地的防务与行政工作。”他停了一下,“直到公主殿下亲自任命的新领主抵达之前——”
布兰多看贵族少女们埋头认真地写着,笔尖沙沙作响有若耳畔低语。
“继续。”他说道,“并且在下在这里质问让德内尔伯爵大人的责任,为何隐瞒因斯塔龙方面亡灵大军在南境停留的消息不发,以及擅自让玛达拉大军无声无息越过四领的失职。其次,希望得到公主殿下的谅解,并最后随信附一枚记录战场影像的魔石,以证在下言之凿凿。”
安蒂缇娜微微一怔抬起头,“魔石?”她问:“这是怎么来的?”
她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年轻的领主抬起头应是了一声,门应声打开。进来的是芙罗,野精灵姐妹之中的姐姐——少女抬头看了屋内的两人